作者：黄陌
“我想看看你怎么挣扎，你到底会不会感到绝望。努力吧，你还有二十秒钟。”
被阿比斯的骨刺破坏的所有墙壁在一眨眼之间全部被修复如新，即使骨刺上盘绕着沉沦之主的力量，也实在显得杯水车薪。
急速穿梭的骨刺已经在撕毁整座城市，如果这里是一座现实中的城市，现在也许连一只苍蝇都剩不下了。
“没用的，没用的，徒劳的执着！”
就在梦魇之主嘲笑着阿比斯的愚蠢，离梦境重置的时间只剩下十秒钟的时候，阿比斯身上的骨甲突然消失了。
“哦？放弃了？”梦魇之主的语气中满是失望。
“没放弃啊，我就没想着摧毁你梦境的世界。”阿比斯微笑着闭上眼睛，轻轻仰起头，双臂大大地张开，轻松地说道，“……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这座城市。”
“嗯？”
还没等梦魇之主猜到阿比斯打算干什么，原本在城市各个角落盘旋着的骨刺突然齐刷刷地朝着阿比斯的方向飞射而去。已经经过多次盘旋，达到了骇人的速度的骨刺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将阿比斯的身体贯穿，无数根细密的骨刺直接把阿比斯变成了一颗海胆！
嘎啦啦！
一声仿佛布匹被撕破的声音响起，这个虚构出来的梦境世界顿时崩溃成了一堆碎片！
“嗯？攻击自己？用神的力量攻击自己，因为你发现自己在梦中的身体是你灵魂的投影，通过强烈的、高位格的刺激就可以让自己醒来？”梦魇之主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无所畏惧的凡人！你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已经被穿得千疮百孔的阿比斯并没有死去，他用残破的喉咙低低地笑着，连说话的声音也漏着风：“是的，现在我要回到现实世界去了，您没有意见吧？”
梦魇之主的狂笑声逐渐变得悠远而缥缈：“哈哈哈哈哈！我准许你离开！但你要记住！我随时会回来，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回来，希望你到时候也能继续给我惊喜！”在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这声音便再也听不到了。
“那当然了，邪神先生，我还打算着把您变成我的奴仆呢。”阿比斯的身影也渐渐变淡，从这个梦境世界中逐渐脱离出去，只是不知道他的这句狂言，梦魇之主有没有听到……
……
阿比斯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张桌子，一盏明亮的油灯摆在上面，照亮桌上的一本有关域外邪神的笔记。
“还是没办法判断是否是梦境……但我姑且赌一把，那个高傲的邪神不会跟我一个凡人撒这种低级的谎。”他自言自语着站了起来，推开了房门。
走廊上并没有卫士在巡逻，阿比斯眼睛微眯，大踏步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吉薇娅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阿比斯快速地穿过走廊，然后根本不顾对待一位公主应有的礼仪，一把拉开了吉薇娅的房门。
几个魇灵正围着吉薇娅，站在她的床边，已经掀开了她的被子，一个魇灵正打算用只剩白骨的手去拉吉薇娅的长发……
它们根本不打算杀死吉薇娅……它们只是在试图让她被吓到而已。根据这个动机，也终于可以解释为什么莉欧娜给阿比斯讲述的第一次刺杀，那个魇灵法师为什么不直接站在山顶上，直接给吉薇娅的马车来一发火柱，而是先让矮人用弩箭标记马车再动手了——根本不是它没有眼睛看不见，魇灵的器官就是单纯的摆设，它是为了让吉薇娅有机会逃出去，从而感到心有余悸的恐惧！
这个以恐惧为食的邪神，想要摧毁吉薇娅的意志！
阿比斯一句话都没说，一只脚轻轻地在地上一踩，无数条枯瘦残破的手臂顿时从这些魇灵的脚下伸出来，抓住它们的脚，将它们的身体直接拖进了地下。
“不知道怨灵们吃了它们会不会闹肚子。”阿比斯嘀咕着走上前去，想要帮吉薇娅拉上被子。
他抓住被子的一角，重新将它归正，可就在这时，一声轻吟从吉薇娅的鼻子里哼出来。
紧接着，一双水润而略带迷茫的眼睛就看向了一只手抓着她被子的阿比斯。
第一百一十章 我要你的承诺
“贝拉托尔先生？”
吉薇娅虽然没有像个普通姑娘一样害怕地叫起来，但还是十分紧张地抓住了被子的边缘，把自己的身体牢牢包裹住，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阿比斯。
阿比斯不由得有些尴尬，他连忙把手拿开，举起来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是之前那几个站在吉薇娅公主床边的魇灵都已经被阿比斯召唤出来的怨灵拖走吃掉了，现在想解释的话还真拿不出来证据。
“如果我说有几个魇灵打算袭击你，你会相信吗？”阿比斯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吉薇娅，试图让她相信自己。
吉薇娅也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对阿比斯是很有好感不假，但这种好感可还没发展到能让阿比斯掀自己被子的程度。
“那个……贝拉托尔先生……我刚才在做噩梦，但是噩梦好像受到了什么影响一样突然断掉了，我很快就醒来了。”她试着跟阿比斯说，“这跟贝拉托尔先生有关系吗？”
“我刚才也做了梦，我在梦中跟一直在困扰你的那个梦魇之主见了面。”阿比斯无奈地笑着，“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但我真没骗你，我来你的房间也不是专程为了掀你的被子的……”
吉薇娅一开始还有点怀疑阿比斯只是在找借口，但阿比斯的态度看上去十分真诚，而且根据这些天吉薇娅和阿比斯相处时，阿比斯表现出来的性格来说，他好像也并不是很好色的样子。
明明看上去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对待异性时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像个早已经看破红尘，心里只有知识的学者一样。
阿比斯当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个死灵术士，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他解剖过的女性尸体比很多人一辈子认识的女性还多。更别提他解剖尸体都是要先征求死者的意见，然后一边解剖一边跟死者聊天了。
阿比斯喜欢跟莉欧娜和芙萝拉在一起，并非他打算对她们两个做什么色色的事情，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单纯地因为阿比斯喜欢跟值得信赖的女性在一起而已。
最后，吉薇娅还是选择了相信阿比斯，她从床上坐起来，因为是在旅行中，她并没有将睡衣带在身边，睡眠质量从来都很差的她仅仅是把自己平时穿的外衣和一层轻便布甲脱掉了而已，身上还穿着衬衣，下半身也好好地穿着裤子，这一身还是能见人的。
“我相信贝拉托尔先生，您跟梦魇之主做了什么谈话？”吉薇娅点了点头。
阿比斯看了一眼只穿着衬衣的吉薇娅，也知道了之前为什么莉欧娜看着她的时候总有点羡慕了，她的身材是真的很不错，但阿比斯目前对此没什么兴趣，他将自己经历中能透露给吉薇娅的部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以上就是所有我能对你说的东西了，剩下没说的会涉及到我的一些秘密，请殿下原谅。”阿比斯站在吉薇娅的床边。
吉薇娅听完阿比斯说了一些关于梦魇之主的事情，发觉并没有得到很有用的消息。从阿比斯的叙述中，她仅仅知道梦魇之主打算把自己逼疯，而且她现在完全没有那种力量跟这样一位邪神对抗，不由得有点低落。
“殿下，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您想想办法。”阿比斯微笑着对心情不太好的吉薇娅说道。
吉薇娅看了一眼阿比斯：“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愿意为此付出令人满意的报酬。”
阿比斯当然不需要什么，到了他这个实力层次，想要什么都会有，而且除了花在眷属身上的零花钱以及自己必须的食物和水以外，什么资源都不需要。施法材料？阿比斯这里可是应有尽有，魔法鲶鱼肚子里面可存着很多呢。
现在他最想要的，是先唤醒自己的第三位眷属，让她加入自己的队伍，壮大自己这边的实力的同时想办法偷到创世神的力量。第二想要的，就是这个眼巴前的梦魇之主的力量，祂跟憨憨的沉沦之主可大不相同，如果能为己所用，绝对会有很好的效果。
他笑着摇摇头：“我并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要的只是您的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吉薇娅有些好奇，她这几天已经知道阿比斯对名利都不看重，不知道他打算要什么。
“我需要殿下对我承诺，在我找到梦魇之主的弱点，揭开祂的秘密之前，绝对不要被恐惧击倒。”阿比斯用蓝绿色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殿下认输了，那么我为您所做的事情就全部失去了意义。”
“……我保证。”吉薇娅沉默了一下，咬牙答道，“我会竭尽全力，不向恐惧低头。”
阿比斯知道这很困难，梦魇之主编织的梦境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吉薇娅梦中的那个怪物一定是经过了抽象之后还原出来的某样她最害怕的事物，长期受到那种怪物的纠缠，到现在还没有疯掉，甚至能理性地跟人沟通，已经说明吉薇娅的精神十分坚定了。
“谢谢殿下能够答应我的这个请求——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您能讲讲您的兄弟，凯文的事情吗？梦魇之主让我不要太在乎他，但我不是很理解这句话。”
“凯文吗？”吉薇娅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凯文心狠手辣，而且非常骄傲，自尊心高到有些病态，但他阴险又善于抓住机会，所以才能篡夺王位，成为奥锡的新国王。”
“这是他的性格，那您有什么他的故事可以给我讲讲吗？他是您的兄弟，按理来说您应该知道很多。”
“凯文的故事？不……我小时候没有跟他一起生活，所以知道得并不多，我单知道他小的时候对自己的仆佣非常不好，会因为心情不好就鞭打宫女，还会对犯了错误的人随便用刑……其他的我倒不是太清楚，我想如果能找到当年照顾过他的仆佣来聊，一定能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故事……”
“这样啊……您和凯文不在一起生活，这倒是稀奇，我记得大陆上所有的国家，王族都是生活在王宫中的。”
“我们可能比较特殊，父王也许用了与众不同的教育方法……但事实证明，他对凯文的教育不算成功。”吉薇娅见到阿比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您有什么想法吗？”
“哦，不，还不成熟，只是暂时作为一个猜想。”阿比斯摇了摇头，并没有告诉吉薇娅，显得有些神秘。
第一百一十一章 摆脱不掉的噩梦
阿比斯打开一本邪神笔记，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斯塔尔在上面记载的关于邪神的事件来。
吉薇娅公主已经在一旁睡着了，长期处于疲劳状态的她并没有能力跟阿比斯彻夜长谈，阿比斯也贴心地只是问了几个关于凯文王子的问题，就让她先睡下了。
阿比斯不知道在自己除掉那一窝魇灵之后，这附近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梦魇之主显然能影响人的思维，让凡人对一些不合理的东西视而不见，毫无察觉，阿比斯觉得自己也未必能幸免，想要防止可能剩下的魇灵溜进吉薇娅的房间，除了在吉薇娅房间里面放一个能通风报信的亡灵以外，就只有阿比斯打起精神来，亲自在这里看着了。
阿比斯当然不想让一个亡灵在这里看着，有肉体的亡灵吉薇娅肯定接受不了，而留一个幽魂类的亡灵偷看又显得不太礼貌，反正阿比斯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便在跟吉薇娅说明了缘由之后留在了房间里面。
吉薇娅似乎也对这几天已经跟她混熟的阿比斯很是信任，也许是因为她的敌人一直都是非人类的存在，反而使她对人类的戒心没那么强。她毫不扭捏地躺下去并对阿比斯道谢之后，就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之中。
她轻松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太久，阿比斯一个人坐在桌前，借着房间里面点着的一盏昏暗油灯，靠着自己的黑暗视觉读了一会儿书之后，就听到吉薇娅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紊乱了。
想必她刚刚进入深度睡眠，噩梦就再次袭来了。刚刚梦境的中断并没有让她获得哪怕一晚上的安眠。而阿比斯之前设想过的，戴着甘泉之汲睡一个小时，在噩梦来之前醒过来，再睡一个小时，如此循环的想法看来也行不通，甘泉之汲的力量可能是以天为单位生效的。
阿比斯原本还想试试让吉薇娅钻个空子来着，但想来她可能也试过，而且绝对失败了。
就这样，在一旁看着笔记，阿比斯守着吉薇娅度过了对她来说可能很漫长的夜晚，一直到外面的天亮起来，一缕晨光照进向阳的窗棂，旅馆中的人开始陆续起床为止。
“唔……天亮了？”吉薇娅揉着眼睛从睡梦中醒过来，她的眉毛紧紧地皱着，想必刚刚从噩梦中脱离出来的感觉很差，“阿比斯，你没有睡觉吗？”
“我不是每天都需要睡觉的，我有时候会在晚上读一些笔记。”阿比斯笑着说道，“昨晚并没有魇灵来袭击您。”
吉薇娅也笑着对阿比斯点了点头，虽然她没见过阿比斯出手，但从他身边的莉欧娜与芙萝拉的能力来看，他也不会是庸手。有阿比斯当护卫，她很安心。
“我也该起床了，我们今天就要动身去目的地了，如果顺利的话可以在天黑之前就到达。先买上点魔药，然后寻找兰妮斯·康斯登的踪迹。”吉薇娅没有在床上多赖着，对她来说床铺并不是一个值得依恋的地方，她很快就从床上下来，然后麻利地穿上自己床头放着的护甲和外衣，动作之娴熟简直不像一位堂堂的公主，反而像是一个老练的佣兵，这两年被逐出皇宫在外面的生活一定让她成长了许多。
“至于梦魇之主派来的魇灵之类的，我会帮你注意的。”阿比斯把笔记塞进自己的怀里，“我也想要找兰妮斯，所以找人的这方面就麻烦殿下了。”
有一个顺路的人就是方便，阿比斯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有了公主的手下帮忙，他都不需要把自己的亡灵们召唤出来，麻烦他们去做事了。
“我们互相帮助。”吉薇娅对着阿比斯笑了一下，推开了门。阿比斯也跟在她身后，和她一同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的两人便看到走廊上已经站了几个卫士，桑托斯也早已经穿戴好了商人打扮的服装，守候在外面了。他们看到阿比斯和吉薇娅一同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都显得有点惊愕，但谁也没有多说话。
“你你你你你！你为什么从吉……薇罗妮卡的房间出来了！”
可卫士们不说话，不代表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莉欧娜不说话。
芙萝拉紧跟在莉欧娜后面，也一眼就看见了跟在吉薇娅屁股后面的阿比斯，金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带着点询问看向阿比斯。
莉欧娜更是没来由得着急起来：“你快说啊！为什么你从她房间里面出来！”
阿比斯对大家的反应有些疑惑，他挠着头：“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我只是跟她在房间里面聊了一些关于家庭的事情……”
阿比斯所言的家庭指的是吉薇娅的兄弟，凯文。在场听得懂通用语的人们马上就都明白了。
然而莉欧娜并没有明白，她不出意料地想歪了。
“你要跟她组建家庭！？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而你是什么身份吗！你简直是！你简直是！”莉欧娜红着脸半天想不出形容词，又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也是一位公主，后半句话便彻底堵在喉咙里面不知道怎么说了。
“莉欧娜……阿比斯说的可能是凯文王子的事情吧……”芙萝拉拉拉莉欧娜的衣袖。
“诶？是吗？”莉欧娜一愣，“诶？啊！我……我才没着急呢！不许那么看着我！臭ABC！”
……
和阿比斯所想的一样，无论是在房间里面睡觉的卫士们也好，还是在房间里面虽然没有睡着但一直闭目养神的莉欧娜与芙萝拉也好，她们都完全没有听到魇灵进入吉薇娅公主房间时发出的任何响动，这些家伙可能有走路无声或者瞬移的本领，或者说它们影响了众人的精神，让众人察觉不到。
当卫士们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守夜的排班表上写了好几个死人的名字时，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桑托斯甚至直接跪在地上请求吉薇娅责罚，但吉薇娅表示这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因此不予追究。
众人收拾好行李，在旅馆用了简单的早餐，补充了一下今天在路上吃的食物，便驱使着休息一夜，吃饱喝足的马匹，拉着车队踏上了旅途。
他们的下一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整个东帝国，也是整个大陆最有未来感的城市，以各种高品质魔药作为特产的炼金之城。这里不仅是购买魔药的好去处，更是阿比斯要寻找的天才炼金术士蕾贝卡的故居所在，爆炸狂人兰妮斯的大本营所在——拉瓦锡城！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改变了炼金
拉瓦锡城，这个名字的单词并不存在于海·特维尔的任何一种语言中，给这座城起名字的人，是三百年前的炼金术天才，被当今世人誉为“现代炼金术之父”的博特尔·薇培拉男爵。
这位伟大的炼金术士当然就是阿比斯之前在神界的那本日志里面所看到的，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之一，这个拉瓦锡的名字很显然也是出自这位穿越者来源的那个世界，不过具体的意义阿比斯也不是很明白，他只能猜测，这个拉瓦锡是为了纪念某个和炼金术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这位博特尔·薇培拉男爵所做的事情并不像另外四位穿越者那么轰轰烈烈——另外四位穿越者一个是教廷历史上最强的圣骑士，一个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一个是曾经精灵诸国的王牌德鲁伊，还有一个是有史以来在暗影魔法上成就最高的男性暗精灵。而这位博特尔先生，只是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从少年时代开始，一直到寿终正寝都沉迷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他将当时原始而愚昧的“往锅里扔点东西看看能不能炼出金子来”的炼金术士们“总结”出来的一套煞有介事的理论完全否认，并且发文章严词驳斥了几个在当时享有盛名，声称能用炼金术使人时来运转甚至获得神力的炼金术士，一度成为了全大陆江湖骗子的公敌，甚至被一些不明真相的民众所唾弃。
但他很快就通过实验证明了那些江湖骗子们使用的药剂没有任何正面效果，有些甚至还存在着毒素，将人的身体搞垮，方便骗子们兜售下一款假药。紧接着，他分析出了这些江湖骗子所使用的材料，公布了这些材料的配比、炼制过程，证明他们只不过是把一些垃圾随便丢进锅里面煮一下，就开始骗钱了。
这个结果让当时的人们惊讶万分，那时博特尔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大家都是将信将疑，但很多惜命的人还是犹豫着停止了对“魔药”的购买。
但仅靠揭穿骗子们的伎俩当然不会让博特尔真正改变什么，骗子们很快就推出了新型的药剂，这一次他们用的是上好的材料，且没有毒性，并且宣称之前的药剂只不过是博特尔伪造的。这些骗子都很有钱，四处运作一下，就让博特尔反倒成了那个妖言惑众的骗子，被众人所唾弃。
一个月之后，正当“炼金术士”们以为博特尔会被残酷的现实击垮，灰溜溜地滚出炼金术圈子的时候，他带着一本书出现了。
这本书非常系统地讲述了炼金术的原理，魔力怎样在药剂中发挥作用，应该如何正确地使用各种材料达到不同的效果，以及各种材料的性质、功能、相性等等。这本细致到令人啧啧称奇的《炼金术原本》记录了好几种魔药的正确调配方式，一些配方公式，以及一套完整而有力地否定了当前流行的“炼金术”的理论。
有的人好奇地按照他记载的魔药调配方式制造出了魔药，在服用之后竟然真的起了效果。
这些魔药，有的能让人反应速度变快数倍，有的能让人受的伤快速结痂愈合，有的能让人在黑暗中看清东西，而且价格比起那些兜售“包治百病”的魔药的骗子要便宜好几十倍！
博特尔的这本书在大陆上迅速传开，上流社会和法师们都认真对待了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理论体系，而在这套理论的冲击之下，即使再蠢的人也知道，以前那些所谓的“炼金术士”只是一群用低劣营销手段来愚弄贵族们的骗子。
贵族们可以花钱，但绝不会同意花了钱还被当弱智，他们很快就展开了行动，跟教廷搭上了线。原本那些四处招摇撞骗，用假药赚钱的炼金术士一半逃得无影无踪，一半被送上了火刑柱，跟他们手中那些让穷人倾家荡产，让富人死于慢性毒素的魔药一同被烧成了灰。
此后，作出了卓越贡献的博特尔就被帝国皇帝授予了男爵的终身爵位，并且奖励了他一座小小的城市作为他的领地。
博特尔在这之后专心从事教育事业，培养出了一批新的炼金术士人才，不再是骗钱的狡诈恶徒，而是切切实实地为世界的医疗、农业等领域作着贡献的高级人才。他也以魔药为基础，发展了大陆的机械学，他发明的一些以魔药为动力的机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不过因为造价颇高所以没有得到广泛使用。他的小城在几十年后已经发展成为一座代表着炼金术最高成就的大型都会，城中博特尔所创办的一所名字古怪的学院，门捷列夫炼金学院，现在依然是大陆上所有有志在炼金术上取得成就的年轻人的圣地。
这就是天才炼金术士少女，蕾贝卡的先祖的故事，不算很壮烈，也没有什么英雄史诗，但却是阿比斯最喜欢的一个。
太阳正在西斜，灿烂的霞光正照在车队面前的一座巨大城市的建筑上，反射回迷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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