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阿比斯在莉欧娜回到自己身边之后，对着远处的腐坏之主说道。
“哦？什么话？”腐坏之主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从容的微笑，祂看着阿比斯，眼神就好像在说看你能说出什么名堂一样。
阿比斯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别忘了……你今天脑海里面的那些东西。”
“哈哈，我当然不会忘，但它们现在已经不会再干扰我了。”腐坏之主笑道，“我的意志力和你是一样的，你做得到的事情，我也一样做得到。”
“不，这无关意志力。”阿比斯摇了摇头，搂住身旁的莉欧娜，踩着风魔法便向远方飞去，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这些念头都是发自你内心的，莉欧娜的攻击只是让它们解除了束缚而已，你的自我怀疑，你的恐惧，都来源于你自己的内心深处……问问你自己，你能驳倒你自己的这些观点吗？”
这句话结束，阿比斯也和莉欧娜一起没了踪影。
腐坏之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主人？”卡多拉的声音在腐坏之主耳边响起。
“嗯，没事。”腐坏之主也扭头就走，“走吧，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
跟着蕾贝卡的指引，阿比斯带着莉欧娜来到一处距离腐坏之主比较远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
两人的身旁打开一道空间裂缝，蕾贝卡从赫尔海姆走了出来。
“阿比斯，莉欧娜，你们两个都还好吧？”她端详了阿比斯和莉欧娜一番，然后问道。
“我很好，不过莉欧娜现在应该不算特别好。”阿比斯笑了笑，轻轻拍拍站在自己身边，正一脸懵懂地看着四周的莉欧娜。
失去了记忆和感情的莉欧娜现在就如同一张白纸，观察着周围的世界。
“我是莉欧娜？你是阿比斯……你呢？”莉欧娜看着蕾贝卡的脸，说道，“脑海里的声音是你。”
“我叫蕾贝卡。”蕾贝卡回答完莉欧娜的问题，又转向阿比斯，说道，“莉欧娜其实在和你分开之后就一直在准备失忆之后的事情了。”
“她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吗？”阿比斯看了看现在的莉欧娜，叹了口气，“回忆和情感对她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她会为了胜利如此果断地使用沉沦之主的力量。”
“她当时跟我说，如果战斗不能取胜，如果不能帮上你的忙，那记忆和情感又有什么价值。”蕾贝卡笑道，“她也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在这种时候，莉欧娜总是拎得清的。”
莉欧娜虽然刁蛮又任性，但她跟着阿比斯的日子里面也越来越有大局观了。
“你是我的什么人？”莉欧娜这个时候抬头看着阿比斯，问道。
阿比斯想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住了莉欧娜的左手，把她的左手抬起来，让她看到自己的手指。
“看到你手指上的这枚戒指了吗？”阿比斯微笑着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根手指上的戒指是什么意思吧？”
莉欧娜虽然已经失去记忆，但知识并未和记忆一同被遗忘，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订婚戒指。”
“我是你未婚夫。”阿比斯召唤出魔法鲶鱼，在它的嘴巴里面随手一掏，一枚戒指就被他抓在了手里，展示在莉欧娜的眼前，这戒指和她的正是一对。
“未婚夫……”莉欧娜虽然什么也没想起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
“你还挺会的？”蕾贝卡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要说莉欧娜是你以前的眷属呢。”
“现在我们已经不是眷属了，那么我们最亲密的关系就是准夫妻了吧？”阿比斯的笑容带着些许的骄傲，“能和莉欧娜订婚当然是我最自豪的事情之一啊。”
“总之，接下来的莉欧娜就不能像之前一样热血地帮你的忙了，她在支援你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自己失忆之后恢复记忆的资料，我会把她带回赫尔海姆去稍微休整一下再出来。”蕾贝卡对阿比斯说道，“芙萝拉现在还在大陆上忙着呢，你应该知道她在做什么吧？”
“嗯，那个任务是我前段时间交给她的。”阿比斯点了点头，“她应该能完成得很漂亮。”
“这次跟腐坏之主的交手感觉如何？”蕾贝卡拉起莉欧娜的手，一边领着她往赫尔海姆的空间裂缝方向走，一边问阿比斯道，“我现在帮不上什么大忙了，但我会尽量想办法。”
“腐坏之主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狡猾，毕竟是继承了我的性格和能力。”阿比斯微笑道，“这次的交手，我们双方都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战果，腐坏之主差点丢掉自己的眷属，而我这边的莉欧娜则是暂时失去了记忆和感情，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吧。”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阿比斯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似乎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了。
蕾贝卡也没有瞎着急，她见阿比斯现在的样子成竹在胸，也没有在这里问太多。
这里会不会有腐坏之主的眼线还不知道，所以关于具体的计划之类的东西，蕾贝卡并不打算在这里和阿比斯讨论。
“你觉得还要和腐坏之主打多久？”蕾贝卡又问道。
阿比斯想了想，回答道：“跟还要打多久这件事，我现在也不是很肯定。我们之间可能会继续打上很久，也可能很快就能解决问题，这一切都取决于腐坏之主的行动。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和袖中的任何一个，只要下错一步棋，面临的就是满盘皆输的结果。”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蕾贝卡点了点头，“因为我相信你会赢。”
“我也相信自己会赢。”阿比斯也转身离去，“带着莉欧娜好好休整一下吧。她这次的牺牲太大了，等战争结束，我一定要好好地补偿一下她。”
阿比斯抬头看了看天空，露出一丝笑容。
战况已经从一开始的胶着逐渐朝高潮发展了，接下来，只要腐坏之主在莉欧娜引发的那些念头的影响下走错一步，阿比斯的绝杀就会毫不留情地到来。
第一百零五章 左右逢源的狂欢之主
两天后。
在一个小镇上，阿比斯正悠闲地站在街边，手里握着一条穿起来的烤鱼，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周围路过的行人都没有认出他，他现在已经乔装打扮过，看起来和之前那个在天空上广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他虽然看上去十分悠闲，但双眼却密切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大街上也时常会有人路过，因为阿比斯现在站在这里吃烤鱼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存在感，因此并没有人关注他。
一辆马车经过，看马车的装饰，坐在车里面的人应该是当地的贵族。
“让开让开！”车夫大声地驱赶着街上的行人，“男爵大人来了！都不要挡路！”
街上的人小声地抱怨着，向道路两侧让开。
而阿比斯则是盯上了这辆马车。
他朝着一个没人的地方信步走去，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
马车里，坐着当地贵族，男爵的一家子。
男爵和男爵夫人，以及他们的几个儿女坐在一起。
孩子们坐在里面，时不时好奇地朝外看一眼。
“汉克、伊珊娜、玛蒂尔达、玛丽娜，今天参观镇子有意思吗？”男爵乐呵呵地问自己的孩子们。
“有意思！”孩子们高兴地回答道。
“嗯，很好，这次你们能答应我好好学习剑法了吧？”
“诶……”
“不要任性，你们可是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带你们来镇子上玩，你们就会好好学习剑术。”男爵脸一板，“你们难道忘了吗？”
“是玛丽娜答应的！我们没有答应过！”几个孩子指着坐在角落里最小的那个女孩。
最小的女孩眨着大眼睛：“是的父亲，我答应过您会好好学习剑法！”
“嗯，这才像话。”男爵听到这个孩子的回答，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就在孩子们打算再跟父亲纠缠几波的时候，刚刚乖巧的玛丽娜身体突然一阵虚化，消失不见了。
男爵登时大惊：“玛丽娜！我的女儿……”
但这个时候，男爵夫人突然拉住了自己的丈夫：“等等！亲爱的！我们只有三个孩子啊！玛丽娜……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啊！”男爵好像从梦中惊醒一样睁大了眼睛，“对啊！我没有叫玛丽娜的女儿！我怎么会把一个不认识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这是谁？”
……
“在这镇上潜伏几天了？”
一个黑暗的小巷里面，阿比斯正靠着墙，看着站在对面的一个小女孩。
刚才那个叫玛丽娜的小女孩不解地眨着眼睛：“哥哥，你在说什么呀？不要做这种事，快把我送回爸爸妈妈身边吧！”
阿比斯噗嗤一笑：“你还打算跟我演戏啊？我们还是早点进入正题，好好聊聊天吧。”
听了阿比斯的这句话，小女孩的表情也从刚才的天真无邪变得狡黠起来：“这次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自认为在这镇上的潜伏很难被发现，毕竟我用的身份是领主的女儿。”
这个女孩自然就是狂欢之主，这次祂隐藏的手段比之前更加高明，竟是扭曲了领主和领主的仆人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是领主的孩子。祂也十分好奇，阿比斯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因为找到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亡灵伙伴们。”阿比斯微笑着说道，
“虽然我现在忙着跟腐坏之主打架，不过找到你的计划也还是在日程中的。在我和腐坏之主发生战斗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在搜寻附近了。至于查出你，其实说起来也并不难，你虽然篡改了这里的人的记忆，但你还没有强大到能篡改历史的地步，他们查到了一个从未出现在这个小镇里面的人，而她却是领主的女儿，你说这奇不奇怪？”
狂欢之主笑了起来：“有趣有趣，想不到你的亡灵们，在你断开和他们的死灵法术纽带之后，也依然愿意为了你的事业这么拼命。”
“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简简单单一根纽带就能概括的。”阿比斯摇了摇头，说道。
永夜城的亡灵们现在可没有闲着，他们虽然因为担心被腐坏之主利用而不能正面出来战斗，但也都在出力。其中的一部分人便是乔装打扮，在大陆上的各处收集着对阿比斯可能有用的情报。
这座偏远的小镇距离上次的战场很近，两天前的战斗这里甚至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只不过噪音被爱格妮丝给刻意压低，因此并没有引起大规模恐慌，当地人还以为这里发生了小规模的地震。
“好了，现在你成功地找到了我，而且你在上次的战斗中打得还是很精彩的，我决定再为你做一件事。”狂欢之主满意地靠在阿比斯对面的墙上，幼小的身材和脸上成熟的表情不太搭配，“你有什么想要的情报吗？”
“先不说这个。”阿比斯摆摆手，“我想问一个关于你的问题。”
“什么问题？”狂欢之主笑道，“关于我的来历的话，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并不知道我成为邪神之前是什么样的。”
“不……我是想问你，是不是之前帮助过腐坏之主了？”阿比斯眼睛盯着对面的小女孩，说道。
狂欢之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这都被你猜到了？”
“没错，我猜到了。”阿比斯点了点头，“腐坏之主并没有九神帮忙，却可以如此精确地定位到我的所在，我觉得，除了你提供的情报以外，其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是啊，之前找到了我，我就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给了你的坐标。”狂欢之主这样说着，脸上毫无惭愧的意思，“毕竟我们之前做的约定，就是在你们两个还是一体的时候，现在你们分开了，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这样啊，看来我猜的没错。”阿比斯却是表现得非常淡定。
“看起来你并不生气？”狂欢之主看了看阿比斯脸上的表情，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对我不满呢。”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你当成自己人。”阿比斯笑道，“没有期望何来失望？反而，既然知道了你帮助过腐坏之主，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呢。”
第一百零六章 摆平腐坏之主的手段
“拜托我什么？”狂欢之主玩味地看着阿比斯，期待着阿比斯给一个有趣的任务。
“下次再跟腐坏之主交流的时候，别忘记告诉祂，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可以把池一次解决掉的手段。”阿比斯像是在让老朋友传一个消息一样，随意地说道。
“欺骗敌人，让祂进行徒劳的戒备吗？”狂欢之主笑了笑，“还挺有意思的。”
“不，我没打算欺骗敌人。”阿比斯也跟着狂欢之主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比对方更加灿烂，“我只是让你转告祂而已，并不需要你去骗人。我是真的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可以把一次性解决掉的手段，而且祂已经逃不掉了。”
狂欢之主看着阿比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鼓起掌来。
“有趣，有趣！”袖满意地看着阿比斯，“看来你们两个之间的战斗会变得非常有意思了！”
“那是当然，不用点精彩的手段，我又怎么能打败和我一样的人呢？”阿比斯说道，“这就是我这次把你找出来的要求，我觉得腐坏之主应该也在试图找到你，获取我的信息吧？你不如早点出发，你行动得越早，我们之间的战斗就来得越有趣。”
“当然，这么有趣的角色，我不去扮演，那就是我的一大损失。”狂欢之主大笑起来，只不过嗓音还是银铃般的童声，听上去有些不协调，“那你也不要让我失望，给我带来一场最有趣的戏吧。”
“你不会失望的。”阿比斯最后对狂欢之主问了一句：“对了，在你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关于你的问题想问你——我和腐坏之主，你更希望谁能赢？”
“问这种问题？你是想当我的男朋友吗？”狂欢之主促狭地看着阿比斯，不过对方的样子好像很认真，也就没有继续开玩笑，“这个答案算我免费送你的吧——我其实更希望你能赢，但如果你不具备赢的本领，我也不介意让腐坏之主接替你的位置——我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这就够了。”阿比斯点点头，“吃不吃烤鱼？我这还剩半条呢。”
“不吃，对我来说，有比烤鱼更好吃的东西。”狂欢之主则是留给阿比斯一个笑容，扭过头去，迅速地凭空消失掉了，阿比斯再也无法感知到祂的一丝气息。
阿比斯则是耸耸肩，继续啃起手中已经有些凉掉的烤鱼来。
……
这样和平的日子又过了两天，从九神传回来的位置信息里，腐坏之主的位置就开始产生变动了。
祂应该是得到了狂欢之主的情报，现在已经开始应对阿比斯所谓的杀招了。
阿比斯了解自己，也自然知道腐坏之主现在是怎么想的。
腐坏之主知道，如果阿比斯让狂欢之主这样说，那这句话是真是假的可能性是五五开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阿比斯和敌人的战斗就是实话夹杂着谎言，谎言中却又有实话，这才能让对方难以预判，陷入到苦难的境地里面。
阿比斯从九神传来的位置信息里，看着腐坏之主前往一些古墓去寻找新的眷属，但这次，祂好像并没有物色到合适的眷属，在每个地方待的时间都相当短。
那是自然，阿比斯的师父已经把很多历史上的风云人物都唤醒之后，在死的时候传给阿比斯了，现在绝大多数的古代强者都在赫尔海姆生活，剩下的一些人，大多是身份特殊，阿比斯的师父不想唤醒带走的。
腐坏之主一开始能快速地找到五个人，也是因为祂拥有阿比斯的记忆，目标相当明确，而现在，祂临时起意地去找新的眷属，成功率当然就会断崖式下降。
他继续观察腐坏之主，这家伙又开始往圣树的方向移动，想要对圣树做手脚，但路上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中途又折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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