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莉欧娜无所事事地数着自己的马尾辫有多少根头发，而一旁的芙萝拉则是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踏。
一声轻轻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来，在这安静的花园里面显得很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脚步声的方向，在那里，一个手握着剪刀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有些发呆地看着坐在阿比斯一行身边的那位漂亮女性。
来人正是阿波斯·科勒尔，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那个也在回以惊讶而疑惑目光的女性之后，将视线拉到了阿比斯的身上。
“你带来了珀西亚？”科勒尔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充满了戒备。
阿比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很抱歉，我去调查了一下你，把你的身世和人际关系都弄清楚了。这位就是珀西亚小姐，你当年的邻居，曾经和你有深厚的友谊。既然你这么快就认出了这位许多年没见的老熟人，不如我和我的眷属们安静一点，给你们聊聊的机会，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王宫？”科勒尔却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冷冷地看着阿比斯。
“你想知道这个啊，其实我也是猜的。因为你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称得上是你的归宿，所以我猜，你会回到王宫里面来，这里是你成就最高的地方，也是你复仇最重要的一环——你肯定会怨恨，王宫在当年拒绝了你入宫的申请……”
“你的猜测结果是对的，但过程大错特错。窥探别人的秘密，在你看来很有趣吗？”科勒尔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仇恨，他并没有因为阿比斯带来了自己当年喜欢的女孩而有任何高兴的迹象。
阿比斯摇了摇头：“我不对别人的秘密感到好奇，因为凡人的事情对我来说没什么称得上秘密的。我窥探你的秘密，只是为了其他的目的，请你不要误会。我也绝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非常有必要跟这位珀西亚小姐聊聊，说一说多年来你们没有对彼此说的话。”
科勒尔犹豫了一下，直到坐在阿比斯一行身边的珀西亚站了起来，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阿波斯……”
“……珀西亚……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科勒尔最终还是回应了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孩。
“我跟着父母去了西帝国，你还记得我的先天性肾病吗，我们去西帝国，是为了治好我们的病。很多年之后，我们回到奥锡，在南部住了下来……我曾经回过银风港镇找你，但是你家的房子已经归别人所有，你的父母也去世了，你去了哪里？”珀西亚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让人听上去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舒适感。
“我……我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一直在流浪，想办法复仇，我很少和人接触。”科勒尔缓步走到珀西亚面前，却不敢离她太近，他低着头，看着珀西亚的双脚。
“你要对谁复仇？”珀西亚皱起眉头，“你不该这样的。”
“我要向这个世界复仇。”科勒尔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我总结了自己所受过的苦难的来源……不是我的父母，不是王室，也不是逼死我父亲的那些债主，而是人性。”
“人性？”
“掠夺、偷窃、暴力、欺骗……这许许多多的罪恶都是凡人的本能，人性本恶，我们没有人能够避免。如果想要让凡人变得更加纯洁，让人人都变得更加善良，凡人就必须升华自己，摒弃无用的物质形态，在某个强大力量的监督下永远沉睡在梦里，在那里构建一个真正的理想世界。”科勒尔这个时候，表情出现了变化，显得无比憧憬，“我要向人性复仇，我要将人性变成我想要的样子。所以，珀西亚，我最终信仰了一位愿意帮我实现夙愿的神明。他叫施莱兹赫，是我的主，我的君。”
阿比斯注意到，科勒尔在说梦魇之主的名字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障碍，就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要知道，这位邪神的发音可不是人类的喉咙能随随便便地驾驭的，也许只有世界上最杰出的口技师能模仿一二，但也绝不可能像科勒尔这样完全一致。
“阿波斯，我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那个时候我必须离开奥锡，去往西帝国接受更好的治疗，我那个时候怕你误会，只跟你做了简单的告别就走了，但其实，阿波斯，我想告诉你，我从未嫌弃过你，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珀西亚有些激动地对科勒尔说道，她朝前走了两步，和科勒尔只隔一掌距离。
“阿波斯，放弃吧，不要复仇了，我其实一直在等你回到我身边，我们再一起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我当年的梦想实现了，我现在是一位女学者，你呢？你愿意继续追寻当年的梦想吗？”
珀西亚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科勒尔的身体。
科勒尔身体一僵，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
“珀西亚，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手中的园艺剪刀，也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地从珀西亚的后背钻了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法回头
“阿波斯？为什么？”珀西亚惊愕地抬起头来，看着面无表情的科勒尔。
“珀西亚，我已经走上这条路了，我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我永远也回不去了。”科勒尔的眼中并没有悲伤，“所以我必须斩断过去，坚定地走下去，直到将凡人都变成他们应该成为的样子。再见，珀西亚，等我的目的达成，我们在梦里见吧。这么多年，你没有变过，你的身上仍然有淡淡的蜜橘香味，谢谢你为我保留了过去的记忆。”
科勒尔说完这些，便轻轻地踢了一脚珀西亚的身体。珀西亚柔美的身躯无力地朝后摔倒，重重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而一旁的阿比斯，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一句话。
“我们的话说完了，现在你要为你冒犯我而付出代价。”科勒尔用手中的梦之翦对着阿比斯。
阿比斯却没有马上回应科勒尔，而是扬起下巴，示意他看看倒在地上的珀西亚。
科勒尔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似乎有点不对劲，珀西亚的心脏虽然是被梦之翦的力量直接一分为二，但总该有血从身上的缺口处流出来，可现在的珀西亚却并没有流出血，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透明的液体。
随着这些透明的液体从她胸口处的伤口中流出，珀西亚的身躯也在慢慢地瘪下去，紧接着开始融化成透明的清澈液体。最终完全消失不见，融入了地下。
“她不是珀西亚？”科勒尔眯起眼睛，看着阿比斯。
“她当然不是珀西亚，你以为我是打算让珀西亚小姐过来，亲自劝你浪子回头吗？抱歉，我从来都没做过这种打算，我不希望你伤害她的感情。”阿比斯轻轻叹了口气，“珀西亚小姐在两年前死于难产，我只不过是拜访了她在王国南部的坟墓，和她的灵魂好好地聊了聊而已。刚才你刺穿的是在我操控之下的炼金人偶，不过，人偶对你说的话却全都是珀西亚托我告诉你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也算是帮她圆了生前未竟的心愿吧。”
“你就只是打算引我出来？”科勒尔轻轻地一甩手中的梦之翦，他们周围的景物立刻像是被撕开了伪装一样，变成了一片漆黑，只留下了一片场地——这里早就已经是他用梦之翦制造出的半梦境了，“我不知道你有那么想跟我见一面。”
“我很想要你手里的梦之翦，请问能给我吗？我保证会好好使用的。”阿比斯也终于站了起来。此时，原本在他身边的三位少女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在刚刚科勒尔撕开伪装之后，她们的身影也迅速地淡化、消失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这么愚蠢，阿比斯。”科勒尔摇了摇头，“你打算把我引出来，然后打败我是吗。为此，你还带了你的三位女友，想要跟我打一场人数不均等的战斗？但你不知道的是，在你被我拉进这个半梦境的时候，选择权是在我的，我们之间只能一对一。在我的意志下，你的几个女朋友只是在做一般的噩梦而已，只有你能站在我面前。你的计划太鲁莽了，这让我很失望。”
“哦不，或许你可以提高一下对我的评价，说真的。”阿比斯却是一脸无所谓，“你以为我的三位眷属都在我身边，然而她们其实也是炼金人偶，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才在我身边的。如果我的计划没有出意外的话，现在她们已经在做我给她们分配的任务了。我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鲁莽。”
这样说着，阿比斯召唤出了魔法鲶鱼，从鲶鱼的嘴里面牵出了一条短短的小胳膊，随后，莉欧娜的身影从鲶鱼嘴里跳了出来，轻盈地落在地上。
“快进成功了？”莉欧娜刚刚从时间静止的鲶鱼嘴里出来，稍微反应了一下，然后便看向了那边显得有些讶异的科勒尔，“哦，那个跟ABC名字很像的家伙就是你？你拿着剪刀苦大仇深的样子真的很逊诶，你以为自己是暗夜杀人魔吗？”
摸了摸嘴巴毫不留情的莉欧娜，阿比斯对科勒尔说道：“你看，现在，这个半梦境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了，我毕竟是个死灵术士，召唤一两个眷属出来也没什么不妥吧？”
“你以为二对一，你们就有胜算了？”科勒尔在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便冷静了下来，“你可以把自己的眷属随身携带，用魔法随时取出来的本领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但你也就仅限于此了，经过上次和你的作战，我不仅没有受伤，而且变得更强了。我只需要在战斗结束，半梦境消失的时候选择不保留自己的伤势，就可以完全复原，但和你作战的经验却依然可以保留。”
“我知道，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但我不会因为你的恐吓而动摇的，毕竟我是个不会感受到恐惧的人嘛。”阿比斯耸了耸肩，说道。
科勒尔没有再跟阿比斯废话，他的身体再次化为一团烟雾，然后消失不见。已经完全隐匿了身形的他无声无息地接近了阿比斯和莉欧娜。
“按原计划。”阿比斯轻轻一拍莉欧娜的肩膀。
莉欧娜马上会意，警戒起周围的情况来。
唰！
科勒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阿比斯背后，梦之翦猛然刺向他的后脑！
早有准备的莉欧娜身体几乎是瞬间移动到了科勒尔身边，她身上的斗气烈焰在一瞬间凝聚成一条长枪，以常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直刺科勒尔的手腕。在这个时候，莉欧娜原来所在处的地面才爆炸开来——由于莉欧娜带着强大爆发力的踩踏。
科勒尔甚至还没把胳膊伸直，就不得不重新变成烟雾，以免被莉欧娜击中。他无论是受伤或是死亡都可以被梦之翦的能力复原，但前提是他不能丢掉梦之翦。
莉欧娜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让科勒尔一时感觉有些麻烦——但，也仅仅是麻烦而已。
“科勒尔，你回去之后，有没有被梦魇之主骂过？祂一定竭尽所能地侮辱了你吧？不知道你生不生气呢？”
有着莉欧娜保护的阿比斯，就这样背着手站在原地，大声地说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来自敌人的提醒
“你想离间我和我的主？”
科勒尔的声音从阿比斯的四面八方响起，现在的他并非物质形态，因此也并不是用声带发声的，阿比斯无法从他的声音方向判断出他到底在哪里。
但，阿比斯也并不打算判断科勒尔的所在。
科勒尔的身影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只有一只手化作实体，用梦之翦直接从阿比斯的头顶向下劈去。
科勒尔的速度的确非常快，已经可以和这个世界上顶尖的斗气士相媲美。今晚刚刚被吉薇娅反杀掉的那个长老，他自以为自己只要完成任务就有资格取代那个任务失败了的科勒尔，殊不知，他虽然也拿着一件神器，但无论是梦魇之主的赐予还是本身的实力，他都远远不及科勒尔。如果换过一般的高手被科勒尔攻击，现在可能已经中招了。
但，现在科勒尔面对的是阿比斯和莉欧娜，这两个站在全世界顶点的强者。
阿比斯根本就没打算动，他已经将自己的安全完全交给了莉欧娜，莉欧娜也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展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反应速度和敏捷度。
就在梦之翦要碰到阿比斯的头顶的时候，莉欧娜的这下一道斗气攻击已经到了，这次没有再以佯攻来迫使科勒尔收手，而是直接用冲击力将他的手臂推开。此时的莉欧娜身后挥动着一对由斗气凝结而成的翅膀，就像她自己的肢体一样灵活。
“是的，我就是要离间你和梦魇之主。”阿比斯反正也看不见科勒尔的身影，索性闭上眼睛，微笑着说道，“仔细想想吧，阿波斯·科勒尔，你的主究竟许诺给你什么了，让你这么痴狂地服务于祂？你究竟是为了自己的信念在战斗，还是只是机械地走一步看一步，以至于成为了某位邪神的工具？”
“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能像我主一样实现我的愿望。”科勒尔的声音再次传来，与此同时，一次从地下袭来的攻击，被莉欧娜用斗气之翼直接拨开，顺带着还削飞了一块地皮。
“你的愿望，就是向人性复仇是吧？可你已经在复仇了啊，你想要的真的是复仇的结果吗？”
阿比斯问出了这个问题，科勒尔却没有马上回答。
“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着回想一下，你究竟是在为了达到复仇的结果而奋斗，还是只是在享受复仇的过程。如果你真的是在为那个‘让凡人都永远沉睡在梦中’的伟大目标前进，那么你还可以再回想一下，这个目标究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在施莱兹赫那个家伙的引导下产生的。”
科勒尔的身影出现在阿比斯面前，朝着阿比斯的额头挥出一剪，但在他这次攻击击中阿比斯之前，莉欧娜就已经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移动到了阿比斯的面前，然后一脚踢在了科勒尔的手腕上。
科勒尔的手臂本来会被莉欧娜一脚踢偏，然而就在莉欧娜踢中他手腕的同时，他的手腕及后面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一团烟雾，只留下一只没有受到影响的手还在继续挥动剪刀完成攻击，其去势丝毫不减！
可阿比斯仍然闭着眼睛，没有一丝要闪躲的意思。
莉欧娜根本就没有意外，阿比斯在之前已经告诉她自己会完全放弃闪躲，只见莉欧娜的身体以一种极其不合理的姿态迅速地改变了动作，一只手直接按在阿比斯的胸口，将他的身体都带起来，向后推了几米远。如果是个普通人使出莉欧娜这样迅猛的动作，恐怕腰部会直接被巨大的惯性力扭断。
“科勒尔，你是否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我不是劝你回去当个学者，而是想提醒一下你别忘了你最初复仇的目的，是什么动力驱使着你走上了复仇的道路呢？我猜不是梦魇之主吧，你的行动应该比祂来到这个世界要早上不少。”阿比斯不紧不慢地说着，可就是他这种丝毫不慌的态度，反倒让科勒尔听得莫名烦躁，“你想想看，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可以完成你的复仇之路，可梦魇之主却引导着你逐步扩大了自己的目标，让你越陷越深？”阿比斯还没有站稳，就已经在继续说着。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科勒尔的声音明显地有些急躁。
“你被我戳中痛点了才会这样，对不对？”阿比斯闭着眼睛，张开双臂，“你早就能完成你的目标了，可就快要走到终点的你却被梦魇之主诱骗，以为自己的终点在更远的地方。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我还是想好心地提醒你一声，再这样跟着梦魇之主下去，你就永远也走不完这条路，永远地为虎作伥。”
科勒尔的攻击再次出现，但现在已经被扰乱了心神的他明显变慢了一些，一只手出现在阿比斯后脑，被莉欧娜直接用斗气之翼斩断了五根手指，手中握着的武器顿时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一声。
“阿比斯，我看透你的目的了，你只是想让我迟疑，想要夺取我的神器！”
莉欧娜本想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武器，可她却发现地上根本不是梦之翦，而是一把匕首。科勒尔根本就没把自己的梦之翦拿出来。
“嗯？这你可就冤枉我的一片好心了。”阿比斯显得有些委屈，可依然没有睁开眼，“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来着。”
“让我看看，我们继续在这里耗下去，究竟谁会赢，只要这次我不给你得到我的神器的机会，你就会永远地被我困在这个半梦境中！”
“哈！与其跟我耗下去，你还不如想想你跟梦魇之主耗下去究竟想不想个傻瓜！”阿比斯笑了起来，“醒醒吧，我的敌人，梦魇之主并不爱你，祂从来就没拿哪个凡人的梦想当回事！在祂眼里，你就像蚂蚁的胃一样微不足道！”
科勒尔怒火攻心，他刚刚被砍掉的手指此时化为烟雾消失不见，回到了他的手上，正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突然在脑海中听到了梦魇之主愤怒的命令声。
“你这个鼠目寸光的蠢货！快去王宫的大厅！他们冒充成了凯文正在下命令，你被调虎离山了！”
“什么！”科勒尔一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截断粮道
笼罩着阿比斯和莉欧娜的黑暗瞬间消失不见，科勒尔也不见了踪影。
阿比斯轻轻吁出一口气，表情依然很轻松。他好整以暇地将莉欧娜和芙萝拉的炼金人偶收起来，只留下了蕾贝卡的炼金人偶——因为她看上去好像有话要说。
“阿比斯，你果然没事！”这个人偶是受蕾贝卡控制的，因此发表的自然也是蕾贝卡本人的看法，“我刚刚看见，你陷入了完全的静止之中，但没看见科勒尔的身影，莉欧娜也是突然出现的。那就是科勒尔使用神器做到的半梦境吗？我尝试着碰碰你，但是却没法接近你，好像你我之间的距离永远也拉不近一样。”
“这大概就是梦魇之主给他们的能力吧。”阿比斯点了点头，“多谢你帮我观察我被困进半梦境的样子，让我满足了一下好奇心——你那边怎么样了？”
“哼哼，凯文那家伙早就变成一滩烂泥了，我没花什么功夫就把他给溶解了，今天晚上整个奥锡王国的投降派都会有个大惊喜的。”蕾贝卡得意地笑着。
“很好，注意安全。”阿比斯点了点头，然后才将蕾贝卡的炼金人偶收进魔法鲶鱼，比起这样利用炼金人偶聊，还是通过死灵法术纽带直接沟通来得更加方便。
莉欧娜在一旁没说话，好像在等什么。
阿比斯也没怠慢了这位刚刚完美地完成了保护任务的小公主，他伸出手，在莉欧娜的头顶慢慢地摸起来，这次他摸头的手法与之前不同，稍微多用了一点点力，而且摸得面面俱到。莉欧娜舒服得几乎哼哼出来，不过还是勉强端着公主大人的架子，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谢谢你啦，莉欧娜，你的武艺真的太可靠了。”
“哼，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帮你忙的人是谁。”莉欧娜的眉毛随着阿比斯的手部动作变化着，但小脸却绷得紧紧的，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骑士风度。
“准备走吧，蕾贝卡和芙萝拉来了。”阿比斯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正有两只小老鼠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
当科勒尔赶到王宫的大厅时，王宫中负责传令的法师已经在凯文的命令下，将一道命令用信鸽传递给了王国的所有投降派贵族。
奥锡王国不大，信鸽振翅高飞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信传给所有的贵族，科勒尔来迟了。
坐在王位上的凯文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科勒尔，什么也没说。但科勒尔从他的眼睛里面可以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是那个魇灵凯文，比起冷酷的凯文，现在坐在王位上的冒牌货眼睛里要更有一点人情味。
“该死！”科勒尔怒气冲冲地揪起正打算离开这里的传令兵的脖领，用尖锐的嗓音大声喝问，“你给贵族们寄出了什么邮件！”
“别难为他了，我告诉你我给贵族们发了什么消息。”坐在王位上的凯文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他的嗓音虽然与凯文别无二致，可语气却是天差地别，听起来……简直像是个青春少女一样。
“你是蕾贝卡？”科勒尔一把将那个倒霉的传令兵甩出去，他的力量相当大，传令兵几十公斤的身体被他直接扔到了门口，重重地撞在门上。但传令兵也不敢痛呼，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跑了出去。
“凯文”并不回答自己是谁，而是对科勒尔说道：“我告诉那些贵族们，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利于我继续在王国执政了，因此我要逃走，如果有人愿意继续追随我，就快点过来，跟我一起逃走。”
科勒尔几乎被气死。如果他不在王宫的话，也许梦魇之主还不会怪他，可现在他自己就是在王宫被阿比斯调虎离山，凯文被掉包之后发了假信息给贵族们，他难逃其咎。
他不在乎王国究竟是谁掌权，但他知道这条假消息代表着什么。这将让所有投降派贵族都傻掉，当他们知道自己原本以为会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主子现在竟然打算夹着尾巴跑路时，肯定会陷入绝望中。
怎么可能会有贵族愿意跟着他逃走？还不如自己赶快收拾收拾溜掉，免得在公主回到王宫之后开始清算。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以说彻底击碎了王国所有贵族继续负隅顽抗下去的侥幸心理。这样一来，梦魇之主和他花了那么多时间才统治的奥锡王国，便不再是他们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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