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赛亚人 第274章

孙悟空强撑着用力一扭摆脱被压制的窘境，鲤鱼打挺般起身的同时，双脚顺势踹中这只武天胸口，将其远远踢飞出去，刚刚站稳身体，连忙一个侧移闪开身后的一击。

侧移的瞬间，一只武天站在他身后，左手一抬，手指在孙悟空后背上一点。

砰！！

集中起来的力道透皮穿骨，钉入内腑，强烈的刺痛弥漫，孙悟空不由哆嗦了一下，而这个空隙完全被武天拿捏住了，一只武天踏步推掌，双掌落在孙悟空胸口，砰一声将其震退。

失衡倒退之中，一只武天从刚才那只武天身后跃出，雄鹰猎兔般俯冲，双手一左一右抓住孙悟空的肩膀，顺势翻身落向孙悟空身后。

糟糕！

察觉到双肩上传来的力量，孙悟空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空隙发力去抗衡。

身体腾空而起，转过一道弧度，擂台骤然在眼前放大。

砰！！孙悟空结结实实地五体投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但他很快就爬了起来，应付着好多只武天的攻击。

“你的身体很强大，反应敏锐，皮糙肉厚，这是优势，但越执着于这种优势，你就会忽略掉很多东西。”

孙悟空侧头闪开一道手刀，仰身避开急掠过去的飞踹，却闪不开紧随其后的扫堂腿。

身体略微失衡，果断双手一拍地板，腾空翻跃。

“身在意先，既可以说是反应能力出众，也可以说是——”

斜上方不知何时早已等待的一只武天，探手朝翻跃起来的孙悟空一拍。

孙悟空当即砸落地面，脑壳狠狠和擂台撞在一起。

“你的意识跟不上战斗的变化，不要尝试将一切都交给身体反应和判断，否则身体反应无法奏效，你就会陷入现在的困境。”

“疼疼疼！”

孙悟空捂着脑壳上的大包爬起来，诧异道：“但我听说自在极意就是这样练的啊，让身体自行反应和判断，减少大脑思索的过程……”

武天抬手一挥，一道能量汇聚迸射。

孙悟空后退一步闪开，同时侧身躲开后方一只武天的拳头。

砰！另一个武天的拳头，稳稳印在他脸颊上。

被打飞的孙悟空有些懵地爬起来，慎重观察着四面八方……有头发的龟仙人爷爷也太多了，还感觉都是真的。

“你认为，刚才自己应该怎么做？”

孙悟空愣了下，说道：“第二拳，其实我应该硬抗和反击吧，发挥身体防御能力的优势……”

“但你的身体习惯性躲闪，所以你失去了反击的机会，而且会中第三拳。”

武天缓缓说道：“自在极意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你描述的我明白了——你的身体反应已经拉开意识很大差距，身体反应只是一种‘战斗经验、直觉、习惯和感应’等事物综合的本能，不代表其他东西。”

孙悟空沉吟道：“意思是说，我应该把身体的反应锻炼得‘聪明一点’？”

比如能够判断出攻击的强弱，决定是硬抗还是闪避……

“身体是不会思考的，如果会思考，那就不是单纯的身体。”

武天抬起手。

“我不知道什么是自在极意，但武道以人为本，意也是如此。”

“毕竟，喜欢战斗的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而是你。”

第三百零六章 自然无我

擂台上，孙悟空陷入了苦战。

大量武天不断从各个角度，使出各种方式进行攻击，孙悟空战斗得相当艰难，也有种新奇的兴奋感，这是自己从未交手过的对手，从未体验过的战斗风格，同自己至今为止遇到的对手，完全不同！

对阵沙鲁，对方实力一般般，自己依靠着本能反应就足以压制对方。

对阵象帕，那就是完全反过来了，对方可以施展出自己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和力量，再敏锐的反应能力，在绝对实力差距面前都毫无意义。

2号队伍的意之武道，武天展现出来的才是一种独特的极致，其他人中，克林天津饭雅木茶还未领会精髓，悟空大师则是创造了变身，而创造这一条武道的武天，表现出来的才是这条道路此刻的最高峰。

孙悟空绷紧身体，放弃了让身体完全自己行动，那样只会被轻而易举逼到极限，然后挨上几次沉重的攻击——毕竟让身体去思考怎么做出最优解，未免有些太为难自己的身体了。

有意识控制身体进行战斗的话，又会陷入跟不上的状况。

怎么办？

孙悟空陷入了窘境，继续依靠本能反应不行，尝试正常战斗也不行！前者会被武天丰富的战斗经验与技巧，再加上那种几乎把自己底裤看穿的攻击，逼得根本无法应对，后者更不用说了，脑子虽然转悠着战斗，但多出一个思索与判断的过程之后，身体确实有些跟不上节奏。

不过，有头发的龟仙人爷爷，这一招究竟是什么？

当初一只武天的攻击，反手用一拳，将一只武天击飞，陷入围攻困境的孙悟空，翻转腾挪地应对着四面八方不断出现的武天，感觉对方仿若无穷无尽！

都是真的，但自己看到的只是一角！

孙悟空竭力思索着。

擂台上，孙悟空被大量武天打得满地乱跑，且战且退。

“孙悟明，你看出什么了吗？”

贝吉塔皱着眉头，神情有些疑惑，完全搞不懂武天是怎么做到的……看起来也不想是气的构造学里面描述的那种分割，对气的分割，最熟悉的就是天津饭的四身拳，然而那种东西除了用来欺负弱鸡，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孙悟明的目光偶尔瞟几眼被大量武天追着打的孙悟空，偶尔瞟几眼擂台，表情有些困惑和思索。

“四身拳只是将气分成了四份，连带身体分成了四份，意识只有自我，这样一来在战斗中永远距离全心一致差一截，哪怕是用来修行，四个自己修行和一个自己修行是不一样的，前者很容易让自己习惯‘四个自己’的状态，一旦习惯了，就意味着距离真正的极限差了一线——那一线在战斗中便是致命破绽。”

天津饭沉声说道：“为什么武天老师，居然能够这么多分身，依旧保持者能够压制悟空的战斗意识？”

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2号队伍的武天老师太强，强到只需要大人打小孩，就能在分身无数的情况下压制孙悟空，甚至形成更强大的战斗能力，而另一个就是对方以某种方式，避开了分身多个对于战斗意识的影响。

天津饭认为是后者，毕竟2号队伍的意之武道，说不定有某种方式可以绕开弊端。

孙悟明挠挠头，忽然问道：“你们觉得有头发的老爷爷，在哪里？”

在哪里？

其他人下意识看向追着孙悟空打的一大堆武天。

不就是在哪儿吗？顶多是其中掺杂了一些真真假假的分身吧？或者武天真的分成了这么多分身，全部统合归一才是真正的武天。

“有什么不对？”贝吉塔环视擂台，“莫非武天隐藏起来了？”

“不不，怎么说呢……”

孙悟明也有点困惑：“我感觉这些都是真的，但不是全部真的，不过想看出来，果然还是得交手试探试探……”

“啧！老爸抢什么对手嘛！还是说那个有头发的老爷爷也喜欢成人杂志？”

孙悟明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武天老师可不喜欢战斗。”克林摇头道，“之所以会找悟空……大概是因为心情复杂吧，毕竟看看这里的其他队伍，估计很多时空中都是以悟空为主解决了各种危机，只有2号队伍他们，是以武天老师为主解决各种危机。”

天津饭也是微微点头：“武天老师的话，对于‘我’比较宽容和理解，当年也正是在武天老师的劝导下，我才选择了成为武道家，而非继续当一个杀手。”

并且，非要说起来，自己也算是武天老师故人的门徒，有这层关系在，武天老师自然是会让自己走上正轨，而不是一掌毙了。

然而，对于地球人之外的各种邪恶之徒，选择了入世战斗的武天老师，会秉持什么想法与态度？

克林和天津饭非常能理解，就如同曾经很多次时候的自己——悟空要放过比克的时候，自己就不理解，毕竟那可是比克大魔王的孩子，悟空要放过贝吉塔的时候，也有点不理解，但又习惯了。

因为，解决危机的人，战胜了对手的人，是孙悟空。

孙悟空有资格让对方活着或是死去，而旁人无论怎么看怎么说，他都不会在乎。

从武天老师的态度和言行上，则是另一个更偏向于地球人的思维角度……除恶务尽，制裁恶徒，杀掉那些入侵地球，试图破坏和平的宇宙人，以免留下后患，作为解决危机的人，他那么做也是理所当然。

谁对谁错没什么意义，只是对于当事人而言，看到其他时空的景象，对比自己和其他时空战士的状况，还有彼此做出的选择，哪怕是武天老师，心中或许也有些五味杂陈。

一心保护世界与和平，从出世到入世，铲除无数恶徒的武道之神，得到了一个纷争不止，没有龙珠的奇迹，只剩下累累伤痕的地球。

顺便保护世界与和平，努力修行并喜欢着战斗，不会考虑什么大局的赛亚人，闯出了一个和平安宁，龙珠存在，甚至让众多敌人成为朋友的地球。

擂台上，孙悟空咬牙扛了几拳拉开距离，忽然双手汇聚在腰间。

亮蓝光芒迅速膨胀。

一个个武天摆出了同样的姿势，施展着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的招式。

“龟派——”

孙悟空冷静地观察着自己的气造成的影响，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

“气功！！”

大量武天推出龟派气功，汇聚成一道，同孙悟空推出的龟派气功撞在一起。

能量激突的光芒交织闪耀，来回抵御爆发。

推不动——直接引爆！

孙悟空低喝一声，交织在一起，不断膨胀的能量球体轰然炸开。

轰隆——！！！

伴随着强烈的爆炸，一大片武天倒飞而出，悉数消失无形。

孙悟空也被炸飞出去，七荤八素地抬起头，擂台上已经没有了武天的踪影，但对方还在——他下意识看向刚才气功波相互对碰的地方，从视觉上感觉那里没什么区别，却有种……

那里好像破了个洞？

那个洞还在快速修复？

“感觉到了吗？”

一个武天突兀地出现在孙悟空面前，背负双手问道：“这就是意。”

孙悟空左顾右盼，隐约间有点明白了：“你……我在你身体里打架？不不……在精神空间中打架？”

“意我，意他，意万象——在这个范畴上开创出来的，便是这个我称之为天人合一的招式，或者说招式不太恰当，应该是一种感悟吧。”

武天缓缓说道：“我站在你面前吗？不，我在这片天地之中，无处不在，人力有穷尽，则以我意，借天地之力。”

“原来如此，有头发的龟仙人爷爷，你是变成了这片擂台范围内的……空间？不，应该该说用意将这片范围控制？”孙悟空呢喃道，“所以你可以在这个范围内，用意控制天地之力，凝聚出一个个自己，战斗时依旧没有受到影响，因为那些都是你，但不完全是你。”

真正的武天，是这片擂台上一定范围内的天地，为什么每个武天都有着几乎没有缺陷的战斗意识和反应，那是因为他们只是武天的一部分，四身拳会有不同的自己面对不同的状况，需要进行额外的思索和判断，不管怎么磨砺都会让战斗意识差上一线，但这个天人合一不一样。

纵览天地，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以意引导天地之力，凝聚成分身去战斗，根本不需要体会分身的第一视角，因为自己已经把所有一切都看清了。

孙悟空有些明悟，呢喃道：“天人合一……”

如何战胜，也并非没有办法，脱离这种被天人合一包围的窘境，拉开距离，或者激发出强烈的能量，冲刷环境来击溃武天的意，再或者……

我的身体反应很快，却有一个极限，要让身体变得更聪明，那就得意识跟上身体反应，这就有点舍弃优势……

芭朵斯小姐说过，身在意先是自在极意的基础条件，为什么自在极意会以身在意先为条件呢？毕竟面对躲不开的攻击，面对接连不断的攻击，身体自发闪避，有时候反而会让身体快速抵达极限，在闪无可闪的时候，遭到敌人重击。

就如同有头发的龟仙人爷爷刚才那样。

这个极限该如何突破？

人力时有穷尽，所以借天地之力，有头发的龟仙人爷爷，因此创造出天人合一，用意同化环境，让自身成为环境——这不就是参照吗？气不够强是地球人难以避免的问题，既然自己的气不够强，那就用意勾动天地之力。

换言之——既然自己的身体存在极限，用气也好，用意也罢，让身体能够突破这个极限！

本能反应不够聪明，单纯闪避容易让身体面对连续攻击抵达界限，从而躲不开，那就突破这个极限！

孙悟空喘着气，有些恍惚，但怎么突破呢？

武天忽然抬起了手，沉声道：“再直观地感受一下吧——这就是天人合一！”

骤然间，沉重无匹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每一个方向传来，全身上下都在爆发出热血涌动的危机感，但却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呜哇！”

孙悟空悬空飘起，浑身被无形的力量挤压。

尝试动弹，却难以挣脱过于紧密的力量，束缚的力量压制着每一寸躯体，自身连发力都有些困难。

这种直观的攻击之下，孙悟空又疼又难受的同时，隐约察觉到了那明显流露出来的意。

身体的极限……

天地的压迫……

好沉重的负担，好沉重的压力，意识开始变得有点模糊，身体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这就是有头发的龟仙人爷爷，施展出的全力吗？真是厉害啊。

但我还不想输……朦胧的意识中闪过一丝念头。

绷紧身体对抗不了这种压力，那我为什么不放松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