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完美结局定理
“哦……”
……
过了一会
地下电梯内
“这玩意也没有我想的方便嘛。”
帕斯卡用手指夹着黑卡，随意的抛向空中，然后又接住了。
“那是因为你的用法有问题。”
格特无奈的一笑，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女士有多任性了。
“我只是想带你参观一下，顺便回答你的问题。”
“那还真是谢谢了。”
格特倚在电梯间的墙上，低着头思考了起来。
“……一般的PMC公司应该不会有自己独立的研究部门，他们的技术支持一般来自于企业的外包……但是为什么格里芬会有这样的机构?他们在研究什么?”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一旁的帕斯卡懒懒的问到。
“没什么，只是我不太喜欢这种被迫接触秘密的感觉。”
格特笑了笑。
“是吗?接触秘密，我倒挺喜欢的。”
帕斯卡撇了撇嘴。
“我想我们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话说，你不是想问问题吗？我把你带下来就是给你提问的机会的，不然待会我办事去了可不会理你了啊。”
“那我可以在外面等你出来么……?”
“我不会原路返回的。”
帕斯卡莉亚说到。
“好吧，其实就是一些关于人形技术的问题……以前我也是在这一行干的……”
“嚯，不错啊。上来就正中靶心，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搞人形系统结构这一块的……”
“哦，打铁的啊。”
帕斯卡笑着说到。
“虽然我的研究方向是心智核心和人形网络，不过人形系统和结构我也有参与研究，不算很突出。”
“你连这方面都研究?”
“当然，为了给我的可替换式心智核心找到一个合适的载体，就必须淘汰掉老一代的AI机械式人形，只能亲自操刀子，让别人来速度太慢，而且效果也不理想。”
帕斯卡比划了一下。
“你现在所看到的第二代人形的素体，全是我负责设计制造的。”
“……天才。”
格特张着嘴，硬生生憋出一个词。
在科研领域，大部分人终生只能在自己的行业领域内碌碌无闻，少数者才能脱颖而出，而面前的这位女士则在容颜尚未褪色的年纪里就成为了多个领域的尖峰。
“说起来……”
反应过来的格特突然注意到了面前这位女士的不对劲之处。
她在科研界成名已久，据格特所知，在他还在上学的时候，帕斯卡莉亚的大名已经开始出现在各大学术期刊里了。
如今，他已经三十出头，在他看来，帕斯卡的外貌除了缺乏日晒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和浓重的黑眼圈外，感觉甚至要比自己年轻上一些。
“您芳龄几何?”
“这个问题恕我拒绝，如果再提之后你就别想再和我搭话了。”
帕斯卡促狭的笑了笑。
“好吧。”
电梯很快到了底，在电梯门打开后，出现了一道厚重的合金安全门。
在它慢慢的升起后，通道才出现在两人眼前。
当踏进通道时，冰冷的地下空气使得格特微微的打了了冷颤，而一旁的帕斯卡却一副毫无反应的模样。
“这是吹空调吹习惯了吧……”
格特在心底暗暗的想到。
走出通道，两人眼前豁然开朗。
灰色的混凝土墙上，巨大的探照灯将下方的黑色深坑照亮，白色的圆柱形建筑分布在下方各处，用于吊装物品的运输轨道如同交错的丝线一般挤占了深坑的上层。
两人此时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高台上，电梯和轨道从它的尽头延伸到各处。
“格里芬居然在地下设置了这么大的空间啊……”
格特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分。
“不大这地方怎么装得下固定式电磁炮这样的东西呢，克鲁格上次可真是硬来啊。”
“电磁炮?”
“就是代号叫‘Jupiter‘(木星)的那个。”
“木星炮?这是怎么回事?”
“上次你们克鲁格老板可是从S03区的铁血火炮阵地上强行拆了一台‘Jupiter’回来呢，估计就放在这个地方吧。”
“我咋不知道……算了，是我的话估计也会想弄一台回来。”
格特和帕斯卡走到一台缆车前，打开了它的车门，走了进去。
“话说，帕斯卡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的研究所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吧。”
“还不是你们的boss委托我来这办事，我也不想跑这一趟啊……”
“你和他很熟吗?”
“何止很熟……”
帕斯卡叹了一口气。
“哦，对了，我是打算问你问题来着。”
格特突然一拍手。
“关于人形，我一直没搞懂人形与其他附属物件相互之间组网使用的技术原理……它似乎很难被干扰，而且我也没有在人形素体内发现用于发送信号的装置。”
“可以啊你，这个问题很有水平。”
帕斯卡点点头。
“至少有让我回答的兴趣。”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问的吗？”
“无聊和愚蠢的问题除外。”
帕斯卡轻咳一声，开始向格特比划了起来。
“你听说过‘蚀刻’吗?”
“没有。”
“没听说过就算了，那你应该懂量子场理论吧。”
“不懂。”
“……”
“别转头啊帕斯卡女士，专业领域外的东西我确实不怎么懂。”
“那好，那我就给你简单的说明一下。”
帕斯卡挠了挠头。
“这个世界的所有物质都由基本粒子组成，在作用力的规则下运行。存在于一个叫‘场’的海洋之中，这是粒子物理学标准模型。”
“而力与基本粒子则通过一种名为‘玻色子’的粒子进行交互，总之，玻色子是约束力和基本粒子之间的信使，负责告诉对方该怎么做。就比如说电磁作用，它就是以规范玻色子——光子为载体进行传递的。”
“这就是量子场论的基本，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大概明白了。”
格特点点头。
“那么，我们来谈谈‘蚀刻’。”
“它是基于某种‘场’的物质相互作用形式，呃，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是把电磁波换成了一种别的波什么的。具体情况我不能和你说得太详细，因为这项技术目前还是保密的。”
“人形利用这种新的场进行互相链接，传统的电磁干扰手段没有用那是必然的，因为根本不是在一种基本规则下运行。”
看着惊愕的格特，帕斯卡得意的笑了笑。
“这些是我研究出来的成果，至于你问的信号发射器嘛……”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格特的心脏位置。
“就是心智核心。”
“不……等等，你的研究已经到达了宇宙基本规则的运用了吗？”
“算不上，说起来，这也不过是上个世纪90年代时研究的延续罢了……在我研究之前它的理论已经比较完备了。”
(注:1970年东德第一遗迹调查组“90wunsch”在遗迹建筑中观测到了新的电磁场现象，疑似由遗迹文明利用量子级别的技术制造的用于遗迹建筑内通信的人造场，它甚至可以通过遗迹建筑内人造墙体上的凹槽直接进行电信号的无损耗传播而不需要其他线缆载体。)
“……帕斯卡女士。”
突然，格特停了下来。
“这项技术……是否来自于‘坍塌’技术?”
“为什么这么问?”
帕斯卡也停了下来，背对着格特回答到。
“直觉。”
“那你的直觉还蛮准的……”
帕斯卡笑了笑。
“不，我只是有些担心……对于遗迹和坍塌技术的研究已经导致了现在的艰难局面，如果再进行研究的话……”
格特顿了顿，说到。
“遗迹文明对于宇宙基本规则的掌握已经到达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它们能够大规模的制造非自然的基本粒子和运用场，以此发展出了如同上帝创世传说中走出来的坍塌技术，这几乎已经是理论物理学的顶点……”
“不过，你会被人类蠢笨浅显的运用表示惊叹的话，那说明你很幸运。”
“很多时候你用过高的视角回看自己所在的范围……你就会对它毫不在乎。”
“如果你用地球，整个人类的视角来看待某个人乃至国家，你就会觉得它的命运不值一提。”
“那如果你以宇宙的视角，基本规则的视角来看待人类种族呢？”
“这很危险……你会对自己的种族毫不在乎……为了真理，哪怕是出卖也在所不惜。”
格特回答到。
“盗火之欲……乃人之原罪。”
探照灯的光芒透过缆车的窗户照耀了进来，将帕斯卡的身体笼罩在了光里，使得格特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追求非凡……真的是对的么?莱柯。”
一声微小的叹息消散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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