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里哀主教
在那一刻，格鲁希心目中的妹妹死了，妹妹已经被那个肥胖得跟猪一样的吕泊桑男爵给同化成了相同的物种，不再具备高贵的贵族灵魂。
“我的牺牲是否有意义呢？”
当妹妹朝自己说话的时候，格鲁希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就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妹妹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天后，她从城堡的楼顶跳下，从足足四十米的城堡跳下的她像极了过去那个天使。
“你的牺牲具有价值，家族不会忘记你的牺牲的。”
望着摔得几乎不成人样的泥状物，格鲁希语气淡漠，没有半点感情波动。
相比于为妹妹的死伤心，还是多考虑如何对付自己的政敌要更加的重要。
而现在，格鲁希就站在当年探头去看妹妹尸体的位置上，她的尸体早已被清理干净，下面是喷泉与花圃。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这里已经彻底变了样。”格鲁希喃喃自语道。
“是啊，已经彻底变了样，”吕伯桑男爵挺着像是怀胎十月的大肚子，两手拿着装满红酒的高脚杯说，“当初那场联姻是正确的，你成为了上将，而我也获得了更多的人脉，让我们为共同的胜利干杯。”
然而格鲁希没有接过酒杯。
身为真正的贵族，他不打算与粗俗的商人干杯，与他们共饮只会自降身份。
商人似乎也看出了格鲁希就是个自命清高的婊.子，于是自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在这座城堡的最高处，可以眺望到远处的战场，那里此刻正爆发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战争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盛璐尔王国会一举消灭法尔斯联邦国，然而事实却大跌眼镜，东线盛璐尔王国大军几乎是一战而溃。
爆炸声传入耳中，应该是炮声或是魔法传来的声响，那里每一分钟都在上演着惨剧，格鲁希攥紧拳头冷冷地说：
“对于我而言，这不仅仅是我的耻辱，更是盛璐尔王国的耻辱。”
远处，格鲁希隐约看到了盛璐尔王国士兵在战场上被屠杀的景象：
“真是令人感到悲哀，可是仔细想想，其实这场战争的大部分原因也并不能怪在我的头上，又不是我命令土匪劫走粮草的？而且在盛璐尔王国的后方，还有许许多多为了粮草丧失荣誉与底线的蛀虫们，如果战争最后真的失败了，那也是他们难辞其咎，就算我也有错，那也只是战术上的错误，但我尽到了指挥官应尽的职责，我问心无愧！”
格鲁希用坚定不移的口吻说着，看起来就像是在练习不久之后面对军事法庭的问责时提前想好的话术。
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手舞足蹈起来：
“我们的国家问题真的很严重，在战争最关键的时候，路易十三陛下离开人世，先王的死对我国士气影响很大，马基雅维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福伦索元帅和莲清元帅也都有一定的责任，勒克莱尔少将不听命令，德.高乐的北线也不能说是完美无缺。我认为我们的国家需要一场由内而外的改革，我们贵族掌握的权力还是太少，精英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动用，就不可能创造更大的辉煌。”
“曼尔（格鲁希的名字）大哥，还是省省吧，这里是咱们自己家，你不必找借口。”
格鲁希立即朝吕伯桑男爵投去冰冷的目光，咆哮的声音如同狮子的怒吼：
“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这场战争的最大责任不在我身上，而在于这个腐败落后的国家制度上，我只是这个制度下的可悲牺牲品，我不应该被任何人指摘！”
如若想要欺骗他人，就要先自我麻痹。
吕伯桑男爵已经有些后悔为这个落水狗提供庇护了，如果他回到盛璐尔王国，恐怕并不能继续为自己提供更多的利益，而且格鲁希的妹妹也已经自杀了，这个男人已经算不上是自己的舅舅了。
可是，如果把他交出去，交给盛怒下的思南王子审判又会怎样？
恐怕自己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曾经，将格鲁希视作一支潜力股的吕泊桑男爵后悔了，他现在只希望战争赶紧结束，让格鲁希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滚回自己的国家。
可惜的是，现在这一切已经不能如他所愿了。
“等等，那是什么？”
放眼望去，一支军队正踏着响亮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
那是法尔斯联邦国的军队，从魔法师到骑兵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当今只有少数国家才能制造的大炮。
他们进军的路线似乎正是吕泊桑领地的这一个巨大城堡。
吕泊桑看了看格鲁希，眼神中充斥着无以复加的愤怒。
而格鲁希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于是索性流露出骷髅般的笑容。
“吕泊桑，事到如今，还是去陪我妹妹吧，当初你用你那双油腻的大手扇我妹妹的耳光，我可都历历在目啊……”
吕泊桑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呈自由落体从四十多米高的城堡下落。
格鲁希则保持着推搡的姿势，聆听着四百多斤重物与大地母亲热吻时发出的声响。
再过十多分钟，军队会包围城堡，到时候死期将至。
但刚才亲手为妹妹报仇，他竟然觉得有些释然。
向下眺望，妹妹和吕泊桑那沾满淤泥的脸怨恨的盯着自己，这大概是幻觉，又或者是将死之人才能看到的现实。
然而在这种时候，格鲁希却出奇的平静。
“我本来就不怕死啊，只是觉得有些无聊啊……”
第220章 女忍者们的侍奉
李二狗试图用力挣脱，然而手铐却紧紧锁住了手腕，魔法元素此刻更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现在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便只有艾西瓦娜的体温与心跳。
猫咪的耳朵像是蝶翼一般上下翻飞，她轻轻将娇躯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艾西瓦娜，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
“哪有，我才没有高兴呢。”
艾西瓦娜看起来有些慌张。
不过这孩子还真是不会骗人，自从被捉住之后，艾西瓦娜的尾巴便一直摇个不停，对于她而言，失去自由可能并不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只要能和自己永远腻在一起，自由不过是一种随时可以牺牲的廉价品罢了。
闭上眼睛，李二狗开始冥想，试图让雷电元素遍布身体，只可惜他再次失败了，手铐似乎是专门用来关押魔法师的特制禁魔手铐，他们做起事情来还真是滴水不漏。
这时，马车忽然停止，法尔斯联邦国的士兵们站得笔直，用十分礼貌的语气说：
“到了，李子衿先生。您暂时就住在这里吧。”
李二狗点了点头，随后在艾西瓦娜的搀扶下走出马车。
这里想必距离战场已经十分遥远了，明明不久之前还是尸横遍野的战场，如今却是鸟语花香的庄园，坐进马车的时候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而现在却已是阳光明媚。
这种反差感令李二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温柔的阳光就像是慈母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李二狗和艾西瓦娜的头发，小径两旁的鲜花争相开放，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如果这是梦的话，我希望这场梦永远也不要醒来。”挽着自己手臂的艾西瓦娜如梦呓般轻声说。
“假如没有手铐的话，我也希望这场梦不要醒来。”李二狗无奈的苦笑道。
明明答应过艾薇大小姐报恩，可自己却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这样的结局李二狗怎能认可。
然而此时此刻，除了叹息，李二狗此刻什么都做不了。
穿过树篱迷宫的尽头，李二狗和艾西瓦娜总算抵达了庄园的中心地带。
极尽奢华的别墅敞开大门，放眼望去，四周可以看到网球场，喷泉甚至是跑马场，但凡能够想象到的设施，这里一应俱全。
庭院门口，拥有东洲面孔的美丽女孩们穿着清一色的华丽女仆装，这种女仆装颇具性方面的暗示，上身几乎都露出了她们白皙的肩膀，裙摆也短得离谱，其目的好似正是为了彰显她们修长的大腿，在她们的脚下，个个还踩着高跟鞋。
这般景象恐怕对于任何男人而言，都算得上是天堂。
但李二狗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并非女仆，而是风魔忍。
之前的几次战斗中，李二狗已经将那几位女忍者的容貌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况且就算她们蒙面，光看她们是东洲女孩，也足以判断她们是信川风华子的下属了。
换言之，她们根本就没有打算掩盖她们与法尔斯联邦国军方的合作，或许在她们看来，自己已经永远不可能逃走了。
“欢迎回来，李子衿殿下，还有艾西瓦娜.章西小姐，回到东洲帝国的船只还需要几天才能到达码头，在此之前，请二位在这幢别墅生活，我们会竭尽全力满足二位的一切需求。”
她们齐声说道，随后整齐划一地朝李二狗和艾西瓦娜鞠躬行礼。
在她们身上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她们每一个女孩都面含微笑，优雅大方，好似是从小就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一样。
只不过这样的完美令李二狗有些厌恶。
李二狗此刻身为阶下囚，无法像她们一样微笑，手铐冰冷的触感无时无刻不让李二狗感到愤怒。
于是，李二狗用冰冷的语气说：
“好久不见，我的敌人们。”
然而女仆们却摇摇头，逼近李二狗和艾西瓦娜。
每一张犹如樱花般的唇瓣都诉说着她们对李子衿殿下的忠诚，每一位女忍者都拥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相貌，这样的她们本该得到专情于她们的优秀男人，可她们却只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李子衿殿下，您错了，我们并不是您的敌人，相反，我们是您一生的依靠，您可以把我们当作侍女、恋人、伴侣、士兵、武器、性玩具，只要您高兴，您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坏我们，我们绝无怨言。”
“是的，李子衿殿下，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您尽快去提，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让我获得自由。”
“除了获得自由。”
“那我暂时没什么需求。”
“可是，我们现在有些需求，希望李子衿殿下能够满足。”
李二狗忽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她们笑盈盈的贴近自己，就像是狼群围住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纤细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李二狗的皮肤和脸颊，她们的娇容或是妩媚，或是妖艳，或是性感，或是清纯，美不胜收的同时却也令李二狗感到深深的苦闷。
“原来这就是李子衿殿下啊。”
“真是个美男子呢！”
“世界上第一美男子。”
“手臂上的肌肉好有男子气概哦，真棒！”
她们肆无忌惮的触摸着自己，艾西瓦娜嘟囔着小嘴，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凭她们肆意玩弄李二狗。
不过好在她们并没有进一步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用她们的话说，第一次是留给信川风华子殿下的，而隐藏的含义就是她们或许会毫不留情地夺走自己的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N次。
约莫十分钟后，女忍们这才结束了对李二狗的无情蹂躏，然后将李二狗和艾西瓦娜带入别墅的餐厅。
餐桌前，已经备好了丰盛的料理，那一桌满满的料理几乎遍布了古今中外的全部精华。
“李子衿殿下该不会绝食来反抗我们吧？”
女忍们饶有兴致的看着李二狗，然而李二狗摇摇头。
因为他知道有很多办法可以强行撬开绝食之人的嘴巴。
相比于被人强行喂饭，还不如自己乖乖吃下去要好些。
“艾西瓦娜，别怕她们，咱们该吃吃咱们的。”
艾西瓦娜乖巧的点点头。
“李子衿殿下还真是不同寻常呢，明明被捉住了，还能如此坐怀不乱。”
“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啊。”
“李子衿殿下您难道觉得您还逃得掉吗？”
“难道你们认为我逃不掉吗？”
第221章 格鲁希的小丑戏
死到临头之际，格鲁希忽然十分想笑。
自己身为堂堂西洲大陆第一陆军强国的上将，身边竟然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动，甚至自己刚刚将杀死妹妹的凶手推下城堡后，这回就连观众也失去了。
不过，所谓贵族，不正是一群离群索居之人吗？
在不久之前的战役中，格鲁希见证了东线大军的溃败，然后逃之夭夭。
其实历经无数次九死一生的他并不畏惧死亡，只是身为贵族，就算是死亡也要死得有排场，有体面，既不失上层阶级的优雅又不失一个将军的威仪，若仅仅只是在战场上战死，那未免也太过平凡无趣了。
拔出魔法佩剑，凝视着这把随他多年来南征北战的剑，就像是望着最心爱的情人，对于这把价值不菲的武器，他寄托的感情远胜过妻子与女儿。
敌军将至，格鲁希自言自语道：
“虽然我是个纯粹的混蛋，但至少我不是伪君子，这就已经足够了。”
回顾自己这一生，格鲁希感到十分地满足，他巩固了统治阶级的利益，为此弄脏了双手。
只不过他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是那些权贵们早晚要做的，而他与那群坐在盛璐尔王国议会的贵族大臣们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从不屑于戴上伪善的面具，要干就干得纯粹，干得出彩，如果当局真的反对残忍与暴虐，那么他也不可能晋升成为上将。
换言之，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被默许的。
这样想着，格鲁希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我满足感，这种自我满足感令他可以睥睨天底下任何的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