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诶？甘雨姐姐想看？”虎千代不明所以。
“我还是想看你少女的模样。”甘雨抚摸着她的脸，“真的。”
虎千代身形再度挪移，从端庄艳丽的美少妇转而成为穿着不合身大和服的鬼族少女，对于这些非人存在来说，这种事轻而易举。
“还是少女时期的虎千代，适合你。”甘雨轻轻的说，“真好。”
虎千代先是讶异，随后沉默了一会，终于也体会到了她的温柔。
甘雨姐姐一直都是那么温柔。
“我也想……永远都是少女啊。”鬼族少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不过谈起变成少女形态，哈——对了甘雨姐姐，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我家将军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前些天居然跟我说我一生桃花运会很好，未来会有个比我还好看的小丈夫，也让我现在尽可能多的保持少女模样，说我那位小丈夫的审美更偏向少女而不是熟女——你说莫名其妙不？”
“真姐姐一直都很喜欢开玩笑啊。”
“你是不知道，这事被那大嘴巴的狐斋宫传出去了，别提了，我那丈夫脸色都绿了，天天旁敲侧击的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养面首。”虎千代肆无忌惮的笑，“说真的这也太荒谬了，我走桃花运？我可是稻妻第一美人，有什么人能配我走桃花运？哈，除非我要嫁的人是狐斋宫吧？”
甘雨和她一起乐不可支的微笑起来，不过很快甘雨就意识到自己这样笑似乎不太尊重虎千代那个作为凡人的赘婿，连忙止声。
“稻妻第一美人呢。”甘雨小声又温柔的揶揄道，摸了摸虎千代的耳朵。
“这可是将军亲自给我许的称呼，可不是我自封的。”虎千代懒散的靠着甘雨裹在黑丝裤袜里柔软的大腿，“比我还好看的小丈夫……怎么可能啦。”
“如果真的有可能呢？真姐姐是‘须臾’之神，说不定她能看见什么你我看不见的东西呢？”
“那也不行，我可不能红杏出墙啊。”她耸耸肩，“虽然身为鬼我很想放纵一下啦，但是身为稻妻的大将，第一美人，我好歹也得在乎一下在人们心里的形象嘛。这个国家是真和影带着我们一砖一瓦建起来来的，文明建设也是建设，我可不想成为那个将来被戳脊梁骨的模范。至少——”
她打了个呵欠，“我丈夫活着的时候是不可能了。”
甘雨总觉得这句话表述的意思有些差异，莫名替她丈夫担心了一下。
这个时候正在内殿里结束会议的雷电真和一众璃月仙家踏出门。
“留云借风、削月筑阳、移霄导天、理水叠山、歌尘浪市、降魔大圣……午好啊各位。”虎千代猛的从甘雨腿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一个一个数过去，她其实不想数，无奈这些人严格来说都算是她的长辈，稻妻璃月一直交好，文化都相似，她这样没活多少年的雷神眷属遇到连魔神战争都打过的岩神眷属起码得叫一声姑姑叔叔之类。
不过越数虎千代的表情越是难看。
璃月仙众这一次居然来了十之八九。
要知道不比稻妻，由岩王帝君传承仙家法术的璃月可是货真价实的仙人之土，璃月仙众人数众多，绝大部分都隐修在山林之间。
这群仙人上一次出世是魔神战争期间，被岩王帝君摩拉克斯率领着征战四方，那强绝的战斗力足以夺下“七国中心”的土地，拿到了最适合人类发展的广袤璃月。
之后这群仙家便远离人世，追求自己闲云野鹤的生活去了。
就算虎千代还年轻她也知道，这种级别的队伍早已没有了出手空间，如果现在他们还一起出现，就证明……
“坎瑞亚事件已经危迫到这种地步了么？”
但仙家们只是点点头，便说起了其他事。
“联系不上鸣海栖霞真君，他是我们中阵法造诣最强的。”
“横水流剑真君也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洞府早就荒了。”
“怕不是死了？”
“请仙敕令都传达不到的话，那兴许已经不在璃月了。也不一定是出事，按照他们的性格，周游列国了也有可能。”
随后一声稳重如磐岩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带有的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稳让争执声都小了。
“无需担忧，战争并不会扩大到璃月本土。我将与雷之神并携众执政亲至坎瑞亚，将一切祸乱终结在坎瑞亚本土。”男人语气实在令人安心，“众仙家便在璃月好生镇守，如若坎瑞亚有暗度陈仓之举，还需依仗诸位护好百姓。”
“必不负帝君所托！”
岩王帝君？
虎千代猛的抬起头，才注意到两位神明也已经同样走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岩王帝君。
雷电真则随后踏出，看向懵逼的虎千代，微微一笑，“我也一样，小千代之后就先回稻妻吧，保护好稻妻的普通人……我们是妖怪啊神明啊，我们很厉害，但是普通人可不是，他们什么力量都没有，如果坎瑞亚派军突袭，他们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啊。”
“那可未必。”岩王帝君轻声道，“人的力量，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雷电真愣了一会，仿佛想到了什么，才默默的垂下头，轻叹道：“是啊，无论是坎瑞亚，还是你们千岩军。”
“这场战争也许要死很多人，如果未来不可更改，那就不是也许，而是注定。”
“我想试试。”
“以未来改变过去？”岩王帝君问。
“是以未来改变现在。”雷电真轻笑，“何况，我们不是已经发现了吗，在‘树上’的另一个世界。既然空间和时间可以跨越，那未必不可更改。”
神之间的对话步步玄机，无论是甘雨等仙人还是虎千代，甚至听不懂两位神明在讨论些什么。
“魈。”岩王帝君忽然道。
“在。”背负翡玉长枪的少年仙人半跪下身。
“我给你的命令是镇守荻花洲，不得擅离。”岩王帝君淡淡的说，“但……本次若是层岩巨渊有变，准许你前往支援。众仙家也是，如若能确保自己辖区无虞，也可尽力帮助镇守层岩巨渊。”
魈有些摸不着头脑，无论怎么看，荻花洲作为通商要道，如果被坎瑞亚奇袭也远比在璃月内地的层岩巨渊更危险。他的职责是镇守南北商道荻花洲，怎么可能放弃这里去所谓层岩巨渊？
一个矿场在战争里有什么危险？
但不解归不解，魈还是沉声应是，只是稍微没怎么往心里去。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么？”岩王帝君低声道。
“透露太多消息也许会导致事情往更意外的地方发展，透露到这里就够了。”雷电真挥挥手，将属下们全部清退，然后才笑着说，“别想留下来哦，坎瑞亚之战，即便七执政齐聚也赢的极为惨烈，所以……我们能不能赢都不好说，更不要想着节省力气，钟离。”
钟离站在院子里，沉默不语。
“这未来，有时还不如不知悉的好。”钟离长叹。
“但是转机已经能把握住了，对吗？”
雷电真俏皮的眨了眨美眸，然后信手拉开一道如电如光的大幕。
“跟我来。”
这是雷之神的力量，撕裂空间，眨眼千里之外，比什么神行闪现都快。钟离化作龙神，和电光一并穿梭千里，终于，他们两人同时抵达了稻妻，抵达了影向山。
“从很久以前的以前，我就开始做梦。”雷电真说，“最开始我怀疑我精神分裂，但后来我忽然意识到，想知道我是不是精神分裂，那就只需要从梦境里的‘我’的记忆里，找一些现在我不知道的东西。”
“例如说，电报？”钟离问。
“对，世上没有天赐的知识，这电报的原理就是我的梦境乃真实的证明。”雷电真走向鸣神大社的后山，那里本来是初代巫女们的老聚处，在狐斋宫建立了鸣神大社并且以大社为家后，后山就少有人去了。
“但真正能证明梦境真实的，是这里。”
雷电真驻足在这个鸣神大社后方的小院，钟离也四处看了看。
他对环境极为敏锐，所以一眼就看见了在院子角落里那个约有五个立方米大笑，方方正正的金属舱室。
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那个蓝白涂装的金属固体是“舱室”，是因为钟离看见了内部结构，内部是空心的，似乎已经有人把舱室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钟离从那个舱室的模样就很快断定了，这不是提瓦特大陆的产物，这种充满精巧和机械风格的东西明显和提瓦特的画风都不符合了。就算是注重科技造物的坎瑞亚，也无法制造出这样的设备来。
但雷电真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她没有去看那个已成为废品的金属舱室，而是直接进了原本属于巫女宿舍的老宅。
推开门，里面已经被翻修的很是干净，跨过走道在右边就是一间面对着院子，并且能够晒到太阳的温暖和室，一个用梦见木精心雕刻而成的摇篮安置在米色的榻榻米上，空气里是淡淡的燃香味道，阳光下能看见室内微微翻涌的灰尘。
一个身穿纯黑的帘式修女服的成熟女子体态谦卑的跪坐在摇篮旁，一边轻轻摇动着摇篮，一边轻轻的哼唱。
“安睡吧，安睡吧，宝贝。”
“床头布满玫瑰，伴随你入睡。”
“愿主保佑你，一直睡到天明。”
“摇啊摇，摇啊摇，宝贝。”
“月光洒满大地，微风轻轻吹。”
“愿天使永陪你，直到天穹坠落。”
钟离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一幕，但直到摇篮曲哼唱完毕，雷电真才上前一步。
那名谦卑的修女仍旧没有回头，可直到雷电真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钟离才发现她的身形瞬间虚幻了一下，就像是水面被碰触。
她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投影，一个类似于幻象的东西。
“真小姐，等立体投影装置的能量消耗完毕，他的成长，就完全依靠你了啊。”修女轻声说，“每次死亡后，夏娃的生理会回溯到一岁，这个时候他是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和思考能力的。所以，真小姐，等他长大后，记得告诉他，他的家不在这里。”
“我如果不告诉呢？”雷电真轻笑，“一个打心眼里认为自己是提瓦特人的孩子，似乎……更符合我的利益吧？我会将他培养成稻妻的主宰，继我之后的下一任雷神都有可能哦，你……不嫉妒吗？”
修女沉默了一会，她始终闭着眼睛，尽管长相美艳的惊心动魄，但她始终没有睁开眼，只是轻声道。
“真小姐，您在说谎，您不会这么做。”
“何以见得。”
“您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修女轻声道，“夏娃流着地球的血，他的所有永远属于地球，属于穆大陆，属于逐火之蛾，也属于……我。”
“你给他下了‘戒律’？”
“我无意强制他人，但……夏娃不同。”修女闭着眼，淡淡的说，“这是我唯一一次强制无视他人意志施加‘戒律’，因为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夏娃是属于我且是属于逐火之蛾的产品……他有自己必须完成的责任，我必须让他……热爱地球。”
“所以你亲手杀了他？”雷电真眯起眼睛。
“不，”修女抬起头，雷电真看到她终于睁开了那双让人垂涎般美丽的眼睛，青碧色的美眸里此刻竟然蓄满了泪水，雷电真一时愣住。
“是他亲自央求我，杀了他。”修女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我怎能下得了手呢，可他央求我……他忘记了一切，失去了一切，所以竟然会来找我……五万年的时光过去，我竟然要亲手杀死喊着我阿波尼亚妈妈的的……夏娃。”
雷电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看向钟离。
事实上她们两个人都很懵逼。
但此刻雷电真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但你现在在这里，你说的这些话……他能理解，对吧？”雷电真看着无声哭泣的修女，忽然警醒，“你……在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道……你是他的……”
画面忽然闪烁。
沈凉捂着脑袋，似乎感觉到全世界都头晕目眩，旁边似乎是神里绫华惶急的声音，还有很多人的叫嚷，乱七八糟，似乎还有什么海潮声……是了，我现在是在璃月港的码头上，这里确实有海。
视野里满是警告的红色的信号，系统的疯狂报错已经拉满了整个视线框架，违法操作，信息泄露，各种震耳欲聋的报警声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摇摇晃晃的扶着谁，低着头，摸了摸鼻子，发现手是红色……
但刚刚的画面是什么？是谁？想干什么？那个摇篮……那个摇篮是谁做的？谁睡在里面？谁在摇？那个修女……那个修女为什么没有回过头来，不对！让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那个修女到底是谁到底长什么模样！我不要现在就回归现实让我他妈的再看一眼！
璃月港的地砖和超时空的记忆里那间和室榻榻米的模样交织起来，沈凉努力的抬起头，眼前景象在双重世界里就像是同时播放两个重叠幻灯片那样……他挣扎着去看那人的模样。
那流泪的修女终于缓缓的扭过头。
“希望你下一次见我的时候，想起我的名字。”
画面闪烁模糊。
“就算是英桀，我们也……真的……很害怕……被你……遗……”
眼前一片漆黑。
沈凉再也克制不住的倒下，最后他只看到了那修女沿着脸颊的，淡色的长长刘海。
“阿波尼亚……妈妈……”
第二卷·圣女家系的掌上明珠 : 第282章第十五章 好久不见，凉
沈凉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晕眩了。
但总之起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马车的铺盖，而是大约有五米高的室内空间，陌生的木色天花板，边上是神州气息浓郁的横竖窗棂。
他摸了摸鼻子，里面有一些干涸的血痂，然后他就很没有形象的伸手进去把血痂抠出来了。
作为龙裔，沈凉的恢复能力极强，而在身体里随时运转的化海月也会很快愈合他的伤势。所以他并不用担心这样强硬排出血痂时撕裂伤口导致二次出血，因为出血口可能已经愈合了。
但身体仍旧很虚弱，就像是体力透支后倒在地板上休息才一分钟就被叫起来干活的工人。沈凉运转化海月检查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机能问题，只是单纯的疲惫。
或者说，精神力消耗过度，用网络用语来形容就是大脑过载。
他每一次与雷电真的记忆互通时，都会消耗许多精神，但这一次看到的信息尤为多。而大脑最扛不住的时候，就是画面转移到影向山的那间小院，那个摇篮旁边的，一身禁欲修女服的成熟女子时。
在看到那名女子的瞬间他头痛欲裂，似乎大脑在极力反对他去看到她的模样。同时反对的还不止有大脑，连带他的系统似乎也出现了错误，在他的视野里出现那女人的瞬间就开始报错。
沈凉不知道她是谁，连长相也没看见，最后甚至连名字也没想起来。到现在唯一记得的只是她是个女人。
“系统。”沈凉低吼道。
【发生信息泄露。发生信息泄露。发生信息泄露。】
明晃晃的红字在视野里反复闪烁，并且答非所问。
“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夏娃计划到底是什么？你让我在提瓦特大陆整日搜寻所谓的圣痕适格者，究竟是要干什么？”沈凉压抑着疼痛的大脑，尽可能用平稳的情绪，以免再度精神崩溃，“别人家的系统会给主角一个目标，你们只给计划？哪怕你们是想利用我完了再抹杀也起码给我个信息啊，我难道能反抗你们吗？”
【请执行者加快提瓦特探索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