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但此时此刻,沈凉心情乱了。
PS:怎么一写到海祇岛的战争戏份,就少了许多吐槽……
第一卷 · 海祇与鸣神的小祖宗! :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都他妈的去死吧
倒也不是说,就一个人为他而死,就能让他感恩戴德,甚至为他拼命。
那个老兵在他心里还远没有那么重要。
只不过,有人为他死了。
这个谁也不认识谁的异世界,有人为他……死了啊。
沈凉站起来,一根箭矢从他耳边划过,他摸了摸耳朵,摸到了新鲜的血,和疼痛感。
刚刚拥挤又嘈杂的世界仿佛真实了起来。
——还是有人想杀我的。
——他妈的。
——刚刚才被人拿命换来的我……
——就死在这里吗?
——死在异国他乡?
——就这么,连名字都记不得的,稀里糊涂的,再也见不到萝莎莉娅和莉莉娅……
沈凉看向周围,士兵们脸上都是恐惧,但仍然握紧着枪和弓。
——他们也是这样啊。
——说破天去我也有退路,他们呢?
——他们……也有姐妹啊,甚至,还有父母……
——所以……凭什么啊!
这个时候,思鹤看见五郎和珊瑚宫流歌灰头土脸的登回了城垛。
思鹤小脸煞白。
五郎是前线先锋队的,他回来就意味着一件事,这场战争已经彻底没法打了,地面部队已经完全失去意义,五郎都不需要继续牵扯了。
换句话说就是,珊瑚宫流歌判断局势已经无可挽回。
这场战争,输了!
“开城门!迎回先锋队!”珊瑚宫流歌一回来就直接对城墙的队伍们下命令,然后她犹豫很久,还是咬紧牙关,“鸣锣!将地面部队全部撤回!我们……退回南岛!”
城墙上的士兵们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珊瑚宫流歌。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询问已经没必要了,本来无可抵挡的先锋队现在正在被幕府以数倍的骑兵追的向本阵逃窜。对方的主力军早已经放弃了弓箭,开始拔出长枪与大刀,随着骑兵朝着城墙的方向奔袭。
象征胜利的烟尘滚滚。
虽然现在城墙还没有完全告破,但很明显幕府的士兵们好些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们不准备等大炮将城垛全部轰碎,因为他们要夺取一个叫“先登”的功绩。
最开始登上墙头的那支小队可以加官进爵,这是幕府军的传统。
而一旦云梯搭上,有幕府兵踏进城墙,一切就都完了。
珊瑚宫流歌知道再拖延下去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必须立刻放弃,这样还能保存一定的有生力量,而如果继续顽抗,这剩下的一千来人,可能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战争对她疏忽大意的惩罚,她必须咽下丢失藤兜砦的苦果。
然后,珊瑚宫流歌看见那个孩子走到了城墙的缺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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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藤骑着高大的战马,手持套索,眺望着那个残破不堪的城墙,露出残酷的笑容。
他等不及云梯了,对面已经鸣金收兵,再等下去对方就会撤离,他就会丢失先登城头这样的绝顶战功。
珊瑚宫军如今正在溃逃,这个战功简直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而且他并不害怕城墙上还有人对他进行阻拦,他能成为先锋队的一员靠的是他三军比武打出的威名,哪怕是神之眼持有者他也怡然不惧,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他就能直接升为将曹,俸禄足够他迎娶千代子。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黑色长发的身影站在那个城墙的缺口,容颜如玉,眉眼低垂。
“巫女?”后藤脑海里闪过这样的想法,但他又扫到脑后。
巫女又怎么样?不信大御所将军的巫女,不过是异端邪教,杀了也就杀了!可惜了一张绝美的脸蛋而已!
后藤舔舔嘴唇,将套索甩起,准备直接勾住那个“巫女”把她扯下来。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摔成一滩肉泥的样子呢!
接着他就看见那人拿出一个深色的酒瓶。
——蒙德那种酒瓶?
——怎么了?要喝绝命酒了?知道守不住所以想死的壮烈点?
后藤看见那人直接将酒瓶抛下,城墙高达三十米,酒瓶扔出一个抛物线。
后藤微微一笑,立刻勒马,悠然自得的伸出手,稳稳的接住了酒瓶。
——我好酷!
——两军对阵,我接过你的绝命酒,仰头一口喝干,为你践行。
——这种战争里的风雅之事,必然会在史书里留下一段佳话!
但他看到城墙上那个小脸一直古井无波的漂亮“巫女”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没想到吗?哈哈,我后藤敬你一杯!
随后,他发现手里接住的酒瓶碎裂了。
——什么劣质酒啊!这根本接不住嘛,完了,我的佳话没了!
这是后藤心中最后一句吐槽。
紧接着,酒液浇便了他全身,紫蓝色的火焰随着酒液迅速升起,连人带马一起熊熊燃烧!
凄厉的惨叫响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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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面无表情,一瓶又一瓶的往外扔燃烧瓶。
一个燃烧瓶的火焰半径在十五米左右,添加了白磷和铝粉的火焰燃烧的相当剧烈,温度高达850度往上。
且添加了增稠剂,这样的燃烧瓶几乎能做到凝固汽油弹的效果,一旦沾上一点便肆无忌惮的扩散,几乎没有办法停下火势。
这种特制的燃烧瓶有一个别名,叫“莫洛托夫鸡尾酒”,以制作简单,威力恐怖甚至反人道而闻名。
城墙附近的先登骑兵们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武器,燃烧瓶在密集处炸开便是一大片的燃烧,他们逃跑时沾染到了其他人又会形成新的火源。
“你们想杀我?”沈凉看着城墙下阵脚大乱,人仰马翻的一群幕府兵,露出残酷的笑容来,“就你们,也想杀我?”
“砰!”
一根箭矢直直的朝着沈凉面门射来!
沈凉恍若无闻,珊瑚宫流歌面色一变,就要控水替他防御,但她眼睁睁的看到箭矢就在他身前约有一米处忽然消失。
仿若空气扭曲了一瞬,将箭矢吞吃了。
她不知道这是传送光幕,在天空的亮度下开启传送光幕并没有那么显眼,而沈凉在身前开启光幕后,将另一头直接开在了公寓天台,对准那边的天空。这样箭矢即便冲击力很强最终也只会掉落在他的天台上。
沈凉眼神依然冷静,他现在的情绪很奇怪,在恐惧愤怒过后理应是疯狂,但他并不疯狂,他反而愈发的冷静。
他这次带来的燃烧瓶只有二十个,已经扔出去一半,将城墙底下弄成一片火海。
但燃烧瓶的燃料是有限制的,不可能一直烧下去。就连珊瑚宫军也看出了这一点,五郎皱紧眉头,看向他:“你是在给我们撤军拖延时间?”
沈凉没有理会他,确定了城墙一时半会没人能上来后,他径直走到一门床弩前,头也不回,“搭把手。”
其他人还在疑惑,珊瑚宫流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当下脸上浮现狂喜,几乎是雀跃着奔来,直接拉弓上弦,扭头问他:“你确定有用?”
“不确定,但这玩意连坦克都烧的掉。”沈凉狞笑起来,精致的小脸上此刻阴森的像壁画里的童子夜叉。
他把燃烧瓶捆在箭矢上,一次捆三个,随后瞄准离的最近的那架神居岛崩炮,嘴角上扬,“都他妈的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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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海祇与鸣神的小祖宗! : 第52章第五十二章 从今天开始不熬夜了,我还要更!
当那根三米多长的箭矢从天而落的时候,九条裟罗心中居然产生了死亡的预感。
她已经见过好几次床弩朝她身边这个神居岛崩炮发射了,知道这玩意根本没用,但她更知道战场上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尤其是她还是神之眼持有者,她相信将军大人庇佑着她。
所以她知道情况绝对有问题。
出众的视力让她看见了那根箭矢上捆着的酒瓶。
——酒瓶?
一瞬间,九条裟罗想起来了刚刚用望远镜看到的城墙附近的画面。
她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九条裟罗发出一声怒吼,搭弓便射,她本就是以速度闻名的天狗一族,雷属性神之眼又让她动作更快!雷霆的力量灌输在她的箭矢上,紫色流转,然后朝着飞来的巨矢对射而去!
危机近在咫尺!九条裟罗这一箭简直是超水平发挥!
但她还是空了,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瞄准。
“你!升起岩壁!保护营帐!”九条裟罗射箭中不忘大吼!
不是去保护大炮,而是保护营帐,因为九条裟罗很清楚那个酒瓶的威力!
但负责保护大炮的岩系神之眼持有者根本没有九条裟罗的眼力,他只听到前半句下意识以为还是要保护神居岛崩炮,岩壁仍然像以前那样树立在神居岛崩炮面前。
九条裟罗目眦欲裂。
随后——
巨矢裹挟着现代武器的威能射穿……不,简直可以说是砸穿了岩壁!
燃烧瓶的燃料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碎,超过三千摄氏度的铝热剂,一旦黏上就会把你烧死为止绝不熄灭的凝胶状柴油,一遇空气就爆燃开来的白磷,都如同天女散花,铺天盖地的朝着九条裟罗的营帐奔来。
燃烧!
神居岛崩炮的炮管几秒钟就被烧成通红,填满炸药的炮弹接二连三的殉爆!连苏联坦克都能毁灭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在这种老古董大炮面前简直是烤乳猪一般容易!
炮管登时炸开,肆虐的火焰携带着锋利的碎片将炮手切成烂肉,鲜血淋漓的断肢凌空飞起。
而神居岛崩炮被毁并不在九条裟罗在意内,她更在意的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营帐同样被四散的火焰席卷,帐篷里的参谋和一些督战的将军们被火焰黏上就凄厉的惨叫起来!
营帐里的几乎都是天领奉行的精锐,九条裟罗很难想象他们要经受怎样的痛苦才能这样哀嚎。
她只看见营帐里外的人一旦被烧灼,那一块铠甲就迅速被烧穿,几秒钟肉体就被烧成焦黑,而那时他们还没死,只能在地上哭嚎着翻滚妄图熄灭火焰,但是越滚火焰越大,明明最开始只是一点点火苗,最终却将整个人烧成一团红黑相间的肉!
“法师!水系的法师呢!”九条裟罗避开了所有燃烧物,朝着神之眼小队营帐的方向大吼!
幕府也不是所有神之眼持有者都要上交,为了这次战争需要还是留有一部分神之眼的。但下一刻九条裟罗就看到了,神之眼小队的营帐同样被燃烧瓶浇到,那个作为她的随军医生的,拥有水系神之眼的参谋同样被火舌撕咬!
“裟罗将军……裟罗将军救……救我……”那人拼命的想用控水的方式灭火,可火势依旧越来越大!
九条裟罗就看着他的水流冲刷在身体上,但火焰只是被压下去一瞬间,接着就以更暴烈的姿态疯涨!甚至水流的流淌还加快了火焰的覆盖速度!
用水浇灭,没用。
隔绝氧气,没用。
即便还有别的办法,但烧死一个人只需要一分钟,在她想出办法前这些人已经断气。
现场极为惨烈,火焰和救火中,血肉被烧灼的噼啪声和逐渐衰弱的哀嚎声混成一团。九条裟罗不知道就这一箭死了多少人,因为这里是战场最安全的中后方,营帐的位置在中军,周围全部都是护拥的士兵,他们根本对自己会死毫无防备。
一箭,连神居岛崩炮和中军指挥营帐。
片甲不留。
战场上前方后方所有的幕府军都惊得呆住了。
无论是其他地方负责神居岛崩炮的小队,还是冲锋在路上的主力中军,亦或者正准备上城墙的先登部队,甚至在踏鞴砂观察战局的幕府督战官僚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对方城墙上的一次发射,九条裟罗的一切算计都被摧毁。
九条裟罗甚至都能听到对手站在城墙上的狂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知道那是谁,她知道扔出燃烧瓶的人长什么样子,她虽然刚刚才看见……但她恐怕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