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歌且行
“嗯?你说什么?”
“你就是我的Berserker吗?”
239 特异点
源乡英语学的也还行,所以他明白‘Berserker’的意思是什么,只是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不过眼下闹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用波纹治疗这女孩身体的同时,也在继续清理着盘踞在这城堡上的怪物。
在清理完毕之后,他找个还算完整的屋子,随便找了点破布,垫在女孩身下,让她躺下,他自己则是默默的看向屋外,思考着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约莫过去了三十分钟左右,女孩悠悠醒来,她似乎还沉浸在被怪物围困的噩梦之中,刚刚睁开眼睛,便发出了惊恐的叫喊。
同时,那猩红纹路对她身体所造成伤害虽然已经被源乡所治愈,但因此而留下的心理阴影并没有消散,以至于她现在一有所行动,就误以为身体作痛,而发出凄厉的悲鸣。
“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源乡看出了女孩的情况不对劲,急忙过去将其抱住,固定住她的肢体,以免她在癫狂之间伤害到自己,同时将波纹的力量再度传入她的身体,利用这温暖的气息让她的心神安定下来。
“好疼啊,好疼啊,妈妈,我疼啊,切嗣,切嗣,你为什么不管我啊,我好疼啊!!!”
女孩放声哭嚎着,原本俏丽的面容眨眼间就甩满了眼泪鼻涕,要不是有波纹在,源乡都不由怀疑她能把嗓子嚎出血来。
这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源乡心疼的叹了口气,他怎看不出这女孩的问题所在,但话疗并非他所擅长的,在稍稍思考了下后,他语气更加轻柔的说道:
“很疼吗?那就打我吧,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痛苦的,这样一来,慢慢就不疼了,不信的话,就来试试看吧。”
源乡相信心中所有的痛楚都能通过宣泄的方式而得到缓解,若是这个女孩的精神并没有真的坏掉的话,让她多折腾这么一阵,总能冷静下来和自己正常对话的。
就这样,源乡边承受着女孩的踢打抓挠,边留意着她的状态,在她看起来好似要崩溃的时候,就将其打晕过去,等待她的下次苏醒,就这样重复了近十次之后,再度醒来的女孩眼眸中有神光亮起,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才把视线移向了身旁的源乡,轻声说道:
“谢谢。”
“不客气。”
源乡随手把快被女孩撕成布条的外套整理了一下,打了几个结,用以固定,然后看向她说道: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这名字可真长,我可以直接叫你伊莉雅吗?”
看着面前这个精致如人偶的女孩默默的点了点头,源乡抱着胳膊继续问问情况,但在这时,伊莉雅突然抬起了手臂,看着自己光洁的皮肤,转来转去的不知道在找什么,在寻找无果之后,她又猛地看向了源乡,微微皱着眉头,好似在努力尝试与源乡搭建起某种联系一般。
而源乡见她的样子,也隐隐猜到了什么,摊了下手解释道:
“我并不是你的‘Berserker’,只是偶然路过的小侦探罢了。”
“这样啊.....”
伊莉雅点了点头,小声的回答道,也就是这时,源乡察觉到这孩子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似乎在提防着自己,同时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讨好的意味,这也不难理解,毕竟陌路人之间哪有什么可靠的关系可言,弱小的孩子也担心会被大人抛弃而孤苦的死去。
“好啦,伊莉雅,现在和我说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那些行尸走肉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伊莉雅的心思,源乡懒得去解释,他更在意这场事故的起因,想要尝试阻止这场灾难的继续。
“这里是爱因兹贝伦家,至于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伊莉雅老实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讲给了源乡听,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也算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小公主,为了实现爱因兹贝伦家的理想而进行着各种学习与实验,直到前几天,突然出现了盘旋于天际的奇怪光带,一团妖异的红光从中坠落。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天空开始变化,变得如现在这般污秽,草木也开始枯死,仿佛这片大地失去了生机,但那奇怪的光带依旧盘旋在空中,宛如救世之光,照亮了这灰暗的世界。
但那光带也没有存在太久,就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它消失了,就像它不曾出现过一般,而也就在它消失之后,这个世界仅存的光明也消失了,然后就是死人、死人、死人!
不过半天的时间,爱因兹贝伦家便被行尸走肉所包围,虽然爱因兹贝伦家也能人为地再现神秘、奇迹,使用名为‘魔术’的神奇手段,但那些尸骸也不是单纯的死尸,用爱因兹贝伦当家的话来讲,就是它们的身体中也隐藏着‘神秘’,面对着如此恐怖的数量,原本就不怎么擅长战斗的爱因兹贝伦家在无处可逃的处境下,把伊莉雅丢进了城堡的地下,让其来充当维持保护结界的核心。
但无疑是种酷刑,如同有无数的手捏住了身体内的每一根血管,用力的将每一滴血液从中榨干出来,若不是伊莉雅尚在胚胎之时就接受了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改造,恐怕早就已经榨成了人干,而即使有伊莉雅这么个核心在,爱因兹贝伦家的城堡依旧是被尸潮攻破了,最先被放弃的人却是成为了最后活下来的,当真的是莫大的讽刺。
“不过这次的灾难确实是十分的奇怪呢。”
伊莉雅看向源乡轻声说道,爱因兹贝伦家也是传承悠久的魔术世家,手段也很多的,怎么着也不至于会到只能缩在结界后面等死的地步,并且,她丢进魔法阵的时候,也有尝试自救,但是她的那些魔术也全都失效了,这着实是让人想不明白。
“大哥哥,要是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去翻翻那些残垣断壁呢。”
看着还在等待自己继续往下讲解的源乡,伊莉雅‘嘿’的一声跳了起来,边说道,边往外跑去,显然,不管源乡答应与否,她都打算在这爱因兹贝伦家的旧址上寻找答案,源乡自然也没有袖手旁观,就按照伊莉雅所指出的方向,向地下进发。
“果然....我就说他们不会乖乖在地上等死。”
片刻后,伊莉雅看着源乡打通的洞口,低声念叨了一句,就直接跳了下去,被源乡一把接住,然后小心的放在了地上,伊莉雅朝着源乡笑了下,便迫不及待的翻阅着这地下所残存的纪录,看看自家的那些长者们发现了什么,约莫在二十分钟后,女孩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用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轻声说道:
“那个....这个世界....要完了。”
“不要说得这么没头没脑的,具体的原因你倒是说清楚啊。”
源乡也合上了手中的书,在伊莉雅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下说道:
“不就是世界毁灭嘛,大惊小怪的,冷静点。”
???
听到这话,伊莉雅顿时感觉到槽点太多,但源乡那镇定如山的样子也让她吐槽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把她发现的东西讲给源乡听。
其实也不复杂,简单讲,这个世界的‘神秘’在那‘天火’坠落之后,就开始消退,在光环消失之后,这种消退现象达到了极致,致使很多魔术手段都无法施展出来,只剩下一些提前就设计好的魔法设施还能靠着投入大量魔力的方式来激活。
而在‘神秘’消退的同时,这颗星球也在走向末路,好似有一把火无时无刻的焚烧着这片土地,将上面的一切全都消灭掉。
“等等,既然‘神秘’在消退,那么.....”
源乡指了指沿着洞口落下来的‘黑雪’说道:
“那这些怪物是怎么回事?刚刚你不是还说它们之中存在着‘神秘’吗?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是啊,伊莉雅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伊莉雅也皱着绣眉不解的歪了下脑袋,虽然在刚刚的交谈中,她发现源乡对于魔术之事一无所知,就用‘神秘’二字来概括很多魔术上的专业术语,但这并不代表源乡问的不对,不过很快,伊莉雅就小手一摊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不过这都无所谓的吧。”
“嗯?”
“弄这么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伊莉雅趴在桌子上,天真烂漫的看着源乡说道:
“反正世界都毁灭了,咱们也就不要去操这个心了,大哥哥,到这边来坐,趁着还有点时间,不如给伊莉雅讲讲你的故事吧,伊莉雅真的很好奇呢,啊啦。”
看着源乡没有要坐过来的意思,白发的女孩把手掌放在嘴边,调笑着说道:
“大哥哥你不会想要去拯救世界吧,还是说一时间无法接受马上就死的结局呢?”
“怎么?”
源乡看了眼伊莉雅,坐在她的对面,轻声说道:
“你不怕死吗?”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死什么的还需要在意吗?”
伊莉雅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啊,大家都经常说,弱小的被强大的杀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杀人啊,被杀啊,这种事情每天都有发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杀过人?”
源乡边翻看着伊莉雅面前的书籍,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这孩子从话语之间透露出的对生命的轻视,让少年不由打起了精神来。
“这个....还没有。”
伊莉雅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基本上就没出过爱因兹贝伦家的城堡,虽然对于爱因兹贝伦家而言,伊莉雅的价值就是在不久之后的‘战争’中消灭敌人,夺取最终的胜利,但这场灾难到来的太突然了,原定的实战计划都还没有安排上,爱因兹贝伦家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大哥哥,悄悄告诉你,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哦。”
伊莉雅笑吟吟的趴在桌子上,明眸流转的小声说道:
“恰恰相反,那是很舒服的哦,在大哥哥你赶过来之前,其实伊莉雅就快支撑不住了哦,马上就要死掉了哦,而也就在那时,伊莉雅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痛苦什么的全都飞走了,虽然冷了点,但那种懒洋洋的感觉意外的不错呢,嘿嘿,大哥哥,你要是不信的话,伊莉雅可以让你试试哦,放心放心,虽然伊莉雅还没杀过人,但身体哪里脆弱还是清楚的,保证不会让你感觉到太痛的。”
看着面前这个天使般的女孩说出如此荒诞之语,源乡沉默了一下,合上了书籍,凝声说道:
“伊莉雅,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死亡可不是你所描述的那种东西,那只是你在痛苦中的错觉罢了。”
“欸~~?但...嗯!?”
伊莉雅还想反驳一下,毕竟那可是她亲身实践出来的东西,要不是看在源乡把她救出来的份,就冲这份否认,她就要生气了,但是没等伊莉雅把话说完,一股难言的压力骤然落在了她的身上,身体的每一次都发出了求生的挣扎,可那只是徒劳无功,她眼前再度开始发黑,就像之前在魔法阵中要死掉时那般,但这次她所感受到的并不是那梦幻的体验,而是让她几欲发狂的无力与绝望。
此时,她眼前的一切开始涣散,这也让伊莉雅意识到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便会真的死掉,她拼尽全力向源乡伸出手了,表示自己已经知道‘死亡’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可以停手了。
但伊莉雅所看到的,只有源乡冰冷无情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她意识到源乡是真的要杀了她,顷刻间,原本还残存着几分玩闹心思的伊莉雅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想要从源乡的身旁逃掉。
然而没用的,全都是没用的,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想要逃出‘国度’的压制,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最终,伊莉雅的眼眸没有了光彩,动人的面容停留在了那一时刻,娇小的身体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直到这时,源乡才收起了‘国度’,然后走到伊莉雅的身后,将满含着波纹的一掌打在她的后心。
那一瞬间,伊莉雅的身体触电般的抽搐起来,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吸气声后,女孩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着,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慌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惊疑的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唯一的活物问道:
“我死了吗?”
“差一点,怎么样,我的急救手段还不错吧。”
源乡优哉游哉的坐回到了伊莉雅的对面,继续翻看着书记慢慢悠悠的说道,而看着少年的样子,伊莉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牙舞爪的跑到源乡那边,用小拳头砸着他的后背,炸毛似的大喊道:
“真是的,真是的,人家可是女孩子欸,女孩子欸!就算是想要证明我错了,也也不能用这么粗鲁的手段啊,很吓人的啊,真的会吓死人的啊!”
“但效果很好不是吗?”
源乡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伊莉雅说道: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死亡’是什么无所谓的东西吗?”
“.....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吓人。”
伊莉雅还跟源乡犟着嘴,但在看到源乡没有要沿着自己的话头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后,她就直接用身体撞了下源乡,在凳子上挤了点空间,贴着源乡坐下,趴在桌子上轻声嘀咕道:
“不要这个样子嘛,我知道了我之前错了,但也不能全怪我,之前也没人教过我杀人是不对啊.....”
“那看来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你家的大人也是坏蛋,居然连这种基础的**道德都不教会你。”
源乡轻轻捏了捏伊莉雅的鼻子,无奈的轻声说道,事到如今,他算是看出来了,在那种扭曲的成长环境下,伊莉雅这孩子既然是天然的天使,也是天然的恶魔,若是生气或自尊心受到损伤的话,就有可能会微笑着杀人,不过还好,这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而伊莉雅那边,对于源乡这略显亲昵的举动,她意外的受用,但对于他的话,这个小家伙却是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扭头看向源乡认真的说道:
“除了妈妈,其他人才是坏蛋,切嗣也是!”
“切嗣?”
源乡好奇的询问道,伊莉雅则是当即换上了不满的神情说道:
“没什么,我爸爸而已,一个很讨厌很讨厌的家伙。”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如此厌恶切嗣的原因呢?”
说实话,在听到这涉及到其他人家事的时候,源乡是下意识想要回避掉这个话题,但转念一想这个爱因兹贝伦家糟糕的家庭教育,他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这么一下,毕竟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看到别人一家能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
而源乡起了这么头,伊莉雅在稍微犹豫了下后,便将这些年在心中积攒出来的怨气宣泄了出来,三年前,卫宫切嗣带着伊莉雅的妈妈离开这里之时,向伊莉雅约定一定会回来。
因此伊莉雅也就一直很听话的在家中等待父母回归,最终却等来母亲离世,父亲背叛了家族、抛弃自己在外面另外收养一个小孩的消息,也就从那之后,伊莉雅再也没有得到过关于父母的消息,久而久之,这孩子对父亲的思念也就转变为了憎恨,要是没有这场灾难降临的话,此时的伊莉雅应该还在积极的接受爱因兹贝伦家的培养,等待将离开这里,去找卫宫切嗣复仇的那一天的到来。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伊莉雅趴在桌子上,伸手摁住了源乡正在看的那一页书,指着上面的那一行字说道:
“你看这里,那道天火坠落之处就是切嗣所在的冬木市,那里在
“那个.....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源乡犹豫了下,刚想起了个头,伊莉雅就看了过来,接着话头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切嗣一直想来找我,但却被爱因兹贝伦家的大家拦在外面不告诉我?我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不过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人都死了,要是大哥哥你觉得我这样想不太好的话,看在你救了伊莉雅的份上,我就勉强当切嗣来找我好了。”
看着明显在失落着的伊莉雅,源乡在心中叹了口气,最终没有在话题上继续下去,将心思继续放在了面前的纪录上,留意着当初三年前伊莉雅父母所外出的原因——‘圣杯战争’。
当冬木市的地脉中的灵力会积累到惊人的数量,于是有着无论何等愿望都能立即实现的力量的圣杯便会出现于冬木市。
然后由七位魔术师,带领着各自召唤的英灵,进行一次为了圣杯的所有权而爆发的战斗,最终活下来的胜利者将取得圣杯的所有权。
实现任何愿望吗?
源乡表情怪异的看着纪录上的标注,怎么说呢,一般而言,这种所谓的万能许愿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且以一座城市为战场进行厮杀,若是伤害到了无辜的市民,岂不是就过分了。
“其实圣杯战争这个东西,实质上是爱因兹贝伦家族、远坂家族、玛奇里家族三家所筹划的,为了到达“根源”而构造的巨大仪式系统。”
这时,一旁的伊莉雅突然开口说道,她本身就是爱因兹贝伦家下一届参加圣杯战争的人员,所以知晓的内情并不少,而那所谓的‘根源’简单的讲,就是一切的原因、流出一切现象之存在、世界的真理,是所有魔术师都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从某意义上而言,若是抵达了‘根源’,那和实现万般愿望也没有多少的区别。
而在讲解完之后,伊莉雅看着源乡有些迷糊的样子,忍不住扶了下额头说道:
“大哥哥,我已经讲的很简单明了了。”
“不好意思,但你话里的专业名字还是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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