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的哲学三问 第112章

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这一刻台上台下人们全都大笑起来,竞技场的主持人高声说道:“角斗士啊,你不该惹怒泥人的,他轻易地就能把你吞噬。你跑吧,跑吧!跑够了五分钟,我们就算你赢!哦,现在还有四分钟。观众们啊,下注吧!觉得法斯纳特能活下来的,就把骨币丢进左边滑槽,认为他死的,就丢进右边!你们只有十秒钟的下注时间!赶快决定吧!”

  观众们纷纷下注。随着法斯纳特一次次的躲开飞来的泥球,台上热闹了起来,男人们时而惊呼、时而大笑,姑娘们则为他祷告,高呼着给他加油。

  奈特薇在高塔上不停地报时,法斯纳特围着角斗场的不停地跑。泥巴凶魔不停朝他发射炮弹大小的泥球,左一发右一发,一时间角斗场上下布满了泥浆。法斯纳特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那家伙准头挺差,没法直接命中法斯纳特;但是泥块落在地上之后泥浆会飞溅,他身上还是沾了不少。他感觉到那些泥巴凝固在他的腿上、关节上,让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跑起来越来越吃力。

  然而他不光是在盲目的逃跑,他还在观察。自从断了手之后,法斯纳特就越来越重视用头脑战斗了。

  起初他想把怪物身上的泥巴耗尽,但观察了一阵子之后他发现那怪物身上的泥巴是无限的,那些掉在地上的泥浆会缓缓的爬回泥人的身体里。

  这就十分棘手了。

  显然这些泥巴都是有意识的,它们由无数小虫构成,这些小虫很聪明,它们知道应该爬到哪里去。

  不对啊。他忽然想到,虫子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智力,无论是现实还是传说,虫子都是愚蠢的。脑子越小,智力越低,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这些小虫子为什么能像军队一样有集体的意识呢?

  是什么在指挥它们?

  就在法斯纳特想到这里的时候,一团巨大的泥浆飞到了他的面前,他慌忙之下向前扑倒,然后那泥团就朝着观众席飞了过去。看台上响起一阵尖叫,人们纷纷躲避,有许多人躲避不及,被泥浆沾到了,那些观众立刻咒骂了起来。

  法斯纳特朝着观众那里望去,发现那些被泥浆污染的人并没受到伤害,那些黑泥到了观众席上之后似乎就变成了普通的泥,这令他诧异不已。

  然而他环视角斗场的时候却发现,地面上的污泥都在蠕动。

  为什么有的泥浆死了,有的活着?他皱起了眉头。这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泥浆也是有死有活,他义肢手掌中的泥巴也化成了干结的泥块,小虫都死了,不再蠕动。奇怪是的,他衣服表面的污泥还在蠕动,试图钻进他的身体里。

  这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决定了这些泥浆小虫的生死?

  法斯纳特必须尽快思考出结果,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干结的泥块使他身体越来越迟缓,在这样下去,他早晚会被泥弹正面击中。他再次望向观众席,然后又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这两块地方到底有什么不同呢?这时候他猛然发现观众席上是一片漆黑的,头顶的巨大吊灯似乎只照射在角斗场里。

  是灯光在赋予泥人生命吗?

  对啊,是灯光。光没法照到我义肢的手掌里,所以里边的虫子死了;而光能照到我的外衣,所以表面的虫子活着。而且这个泥人不就是从吊灯上掉出来的吗?很有可能它的命门也就在那个吊灯之上!

  想到这里,法斯纳特有了主意。

  他冲向了奈特薇的高塔。

  高塔上的主持人见他跑向这边,就立刻说道:“你只需在坚持一分钟就赢了——不要做傻事,我的角斗士!”

  法斯纳特先是来到了高塔背面,然后迅速地爬上高塔,此刻,他离天顶的吊灯已经不远了。祭祀在朝他微笑,而奈特薇却是慌了,她高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这次就算你——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法斯纳特已经一只脚踩住了高塔边缘的栏杆,奈特薇伸手想要抓他,却被祭祀拦住了。泥人朝他发出怒吼,用泥浆大炮对准了他,这时候法斯纳特脚下发力,朝着天顶的吊灯跳了上去。

  他的双腿比从前更有力,他如鸟儿一般飞上天空,此刻距离地面足有十米多高,观众们发出一阵惊叹。其中奈特薇的声音尤为刺耳:“住手!你这个小混蛋!”女人咬着牙着说道,“你可赔不起的!”

  但法斯纳特不管这些,他用左臂勾住吊灯,吊灯随之摇晃起来,下面的人发出一阵惊叹。法斯纳特用力往上爬,但他只靠半条左手实在是太难了,他随着吊灯一起摇晃,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他每晃一次下面就传来一片惊呼,他用左手的刀卡住吊灯的锁链,然后用力撑高身子。这个动作十分困难,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最终他把半截右臂也挂在了吊灯上,两条断臂一起用力,他终于爬了上去。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已经满头大汗。

  到了这上面之后他发现,这吊灯里别有洞天。

  在吊灯的中央长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肉瘤,那东西半径一米,四周如树根一般分布着纠结交错的血管。这些血管又蔓延到吊灯的八个红宝石上,不断的蠕动着,往宝石里输送着某种物质。

  看来我猜对了。法斯纳特这样想着,一刀刺入了那肉瘤之中。

  肉瘤顿时血如泉涌,下面的泥人同时发出了刺耳的惨叫。法斯纳特决心彻底杀死这个凶魔,他把左手刀插-进了肉瘤的最深处,然后狠狠地往外一划,“咔嚓”一声,那恶心的瘤子被一分为二。毒瘤血浆四溅,吊灯的红光熄灭了,天上下了一场猩红血雨。

  法斯纳特站在血雨的顶端看着这一切,整个角斗场都被鲜血染红了,凶魔在血雨的洗礼下化作一滩黑色的泥水;观众们大多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高塔之上,奈特薇瞠目结舌,祭祀笑而不语。

  “我赢了吗?”法斯纳特问奈特薇。

  角斗场之主默然无语。

  “我用了多久?”

  “四分半。”奈特薇说。

  法斯纳特从吊灯上一跃而下,落在高塔之上。他对着观众们大声说道:“现在,满意了吗?你们这群猴子!”

  整个观众席都被他点燃了。那些被淋得满头是血人们跟着呼喊起来,有人兴奋,有人咒骂。有人尖叫,有人拍打座椅,有人用力鼓掌。然后有个女人尖声喊道:“法斯纳特!断臂的法斯纳特!”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喊起来了。

  他的名字飘荡在角斗场上空,飘荡在这一片血雨之下。这时奈特薇举起他的胳膊,高声说道:“新的冠军诞生了!让我们高呼他的名字!”

  随之人们齐声喊道:“法斯纳特!法斯纳特!”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奈特薇这时候俯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期待你再来,别让我等太久。”说完这话之后她在法斯纳特脸上吻了一下,观众们又尖叫了起来。

  然而法斯纳特现在只想回家——他浑身又脏又疼,他想念熟食、热水、床铺以及他的那个蠢奴隶。

  不知道她来看了没有,嗯,最好别来,这地方可太脏了,他看着满地的血污心想道。

第二十一章:伊丝芮特肩负使命,一

  第二十一章:伊丝芮特肩负使命,一

  今天早上,伊丝芮特又被锯木头的声音吵醒了。

  最近兽人一大早就开始忙碌,他们似乎在修理祭祀神祇的图腾柱。一大早就开始敲敲打打,有个老工匠会从早忙到晚,吵得伊丝芮特睡不着。

  她揉了揉眼睛,从竹席床上坐了起来。她看到哲莉忒正端着一杯草药茶站在她门口,女巫走过来对她说道:“把这个喝了。”

  那是散发着青草、黄蕊花、树脂以及其他多种复杂味道的药茶。这几天里,哲莉忒每天都会让她喝一杯。伊丝芮特问她这是什么,但女巫却守口如瓶。对此伊丝芮特虽然感到困惑,但她并不怀疑什么,她的导师是不会伤害她的。

  所以她把草药茶一饮而尽,然后稍作洗漱,去吃早饭。这几天她胃口不太好,就随便吃了点流食,吃过之后,她就去探望那些兽人病号了。

  今天是她在兽人村庄的第四天,这几天来她一直在关照那些伤病的兽人。昨天有个很好的消息,就是那个因为伤口化脓而发烧的兽人已经退烧了。伊丝芮特没想到他会好的这么快,看来兽人的体质确实比人类要强许多。其他的三个人也各有好转,包括那个骨折的兽人——哲莉忒为他接骨疗伤,按照女巫的说法,大约两个月后他就能下床走路,逐渐变成一个健康兽人。

  伊丝芮特所做的这些事情为她们赢得了声誉,兽人们以礼相待,给她们最好的食物、毛皮和住所。有人主动来给她们打扫卫生,每个人见了她们都会主动问好。而且之前那个老巫医来和伊丝芮特道歉了。

  “对不起,我……我老糊涂了。”那年老的兽人低着头对她说道,“您不是淫荡的女人,您是……是伟大的圣母,是德行高尚的母亲。我感谢您,希望您原谅我的错误。”

  伊丝芮特对他说:“如果你愿意好好和我们学习医术,并且未来也恪尽职守,我就会原谅你。”

  所以自那以后,老巫医就成了她的徒弟,哲莉忒的徒孙——尽管巫医的年纪比她俩加起来还大。巫医的真名又长又拗口,所以人们都叫他的外号:蛙眼。伊丝芮特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伊丝芮特把自己的知识对蛙眼巫医倾囊相授,包括外科手术、基础的草药学、卫生概念,除此之外她还传授了兽人一些先进的农业知识和酒精的提炼法。

  蛙眼问她说:“您的知识是从何而来的?天生就会吗?”

  伊丝芮特就告诉他说:“一部分是哲莉忒教我的,另一部分来自于一个叫海文?安卜赛德的男人,他是我的丈夫。”

  蛙眼问她:“哦,海文,他也是个伟大的医生吗?”

  “不,他是熊山地的伯爵。”说到自己的丈夫,伊丝芮特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他懂的东西非常多,不光是医学。他还懂法律、农耕、炼金术、天文、地理、建筑、军事战术……”她一边掰着手指默数海文的种种学识,越发觉得惊奇——他懂得可真多。

  蛙眼听的啧啧称奇,“那他一定和您一样,是下凡的神灵。”

  “我们都是普通人罢了。”我是普通人,但海文大人还真不一定。

  今早她一边给病人问诊,一边给老巫医讲其中的知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邻村来了两个受伤的兽人。兽人长者和伊丝芮特说,这些人是慕名而来的,要伊丝芮特给他们看病。

  伊丝芮特在这里吃住都是免费,兽人对她礼遇有加,所以她很愿意回报这些人。所以她拉着哲莉忒一起开了义诊的摊位,她打算在这里多待几天,多做一些好事。

  既然是义诊,那就不收诊费了。不过伊丝芮特还是放了一个“善款箱”,告诉患者们可自愿捐款。

  从前拉娅传授她医术的时候曾经说,要她有仁慈之心,不要把医术当成吃饭的手艺。

  “诊费这个东西,富人多收,穷人少收,赤贫之人不仅不能收,你还应施舍与他。”拉娅当初是这么说的。

  自当天下午起,各种患者就络绎不绝的来到了她的诊所。大部分人都是小伤小病,但晚上的时候他们也遇到了一位病入膏肓的母亲,这个女兽人浑身滚烫、身上长满瘤子、连角都开始腐烂了,伊丝芮特实在是无能为力。她精心照料了这个病人一整晚,最后她无奈之下给这个患者配了一小瓶带着麻醉剂的毒药,结束了她的痛苦。

  这位重症患者有六个强壮的儿子,还有四个更加强壮的兄弟,正是这些人送她来的。伊丝芮特本着职业道德,和这些人如实汇报了女兽人的病情。他本来担心那些家属会闹事,然而却没想到兽人们对她感恩戴德。其中有个带着骨头项链的兽人对她说道:“您结束了她的痛苦。在这之前,她一直在忍受巫医的熏药治疗,每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的巫医说她是受了诅咒,有的说是被魔鬼附身,但无论哪个都不说实话。圣母大人,您对我们如实相告,我们感谢您。整个邦卡家族都感谢您。”说罢那十个兽人战士一起对她行礼,伊丝芮特倍感错愕。

  这让她意识到这些沼泽兽人本性善良。从前人们总是把兽人污名化,说它们是邪恶野蛮的动物,说它们残忍暴虐,杀人饮血吃小孩。但实际上这些沼泽兽人都很单纯,他们憨厚耿直,与世无争。

  这几天的的义诊生活也给她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从前她虽然学了许多理论知识,但却没怎么经手过病人,这一次借着义诊的机会,她弄懂了许多之前一知半解的事情。不仅如此,兽人巫医的医术也并非一无是处,比如这些巫医调配的草药治疗哮喘有奇效,还有一种清凉的药膏能治疗癣疾。另外兽人还饲养蚂蝗来进行放血治疗,海文大人曾经和她说过这种疗法,按照海文大人的说法,放血疗法适用范围其实很窄,像这种“遇事不决就放血”的做法是绝对错误的,但是蚂蝗放血疗法确实可以用来清除淤血和治疗关节炎。因此伊丝芮特提出来要学习了饲养蚂蝗的方法,以及草药的配方。

  她的巫医徒弟在得知此事之后思考了一阵子,然后对她说道:“这些东西本来是不传的秘方,但既然您已经对我倾囊相授,那我也该回报您。”

  这个保守的兽人正在改变,伊丝芮特心想道。

  之后又过了四天,她每天都在尽心竭力的照顾病患,而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伊丝芮特忽然感觉自己骑虎难下了,兽人需要她,她走不掉。所以她第五天开始就把义诊工作交给了她的徒弟:巫医蛙眼。她希望巫医能接过这份工作,继续造福于民。

  第五天的时候,沼泽兽人说要举办了一次盛大的祭祀仪式。伊丝芮特对此很有兴趣,她打算看看兽人的文化究竟是什么样的。然而祭祀的内容却令她大惊失色。

  这次祭祀的主角不是什么神祇,而是她——人所传颂的大地圣母,伊丝芮特。

伊丝芮特肩负使命,二

  伊丝芮特肩负使命,二

  晚上,沼泽兽人的村庄灯火通明。

  兽人们在村庄周围插满了代表祭祀的青芽木。他们在这些木桩上涂了白鲶鱼和泡藻的混合物,然后将其点燃,青芽木桩就成了一个个的巨大火柱。这些火柱的火焰看似很大,实际上却不会伤害人,这些火焰的温度很低,只是洗热水澡的程度。

  兽人管这种火叫做:母亲的温暖。祭祀的时候,兽人会围着青芽木的火柱跳舞,并且把这种无害的火焰引到自己身上,跳起美丽的火焰之舞。

  今天邻村的兽人也都来了,这些兽人把身上涂满各色油彩,穿上漂亮的斑纹毛皮,带上骨头和白银的首饰,一起在篝火下唱歌跳舞。

  长桌上开始陆续上菜,祭祀的日子里,兽人都不吃晚饭的。他们会狂欢整夜,他们跳舞、唱歌、摔跤、拔河……每当累了的时候他们就停下了吃些东西、喝几杯酒,然后就接着投入狂欢中。兽人的祭祀和伊丝芮特记忆中的庄严祭祀完全不同,海湾地的祭祀是严肃的仪式,而兽人的祭祀就是狂欢节。

  哲莉忒在与兽人们一起狂欢,她穿着草裙跳舞,还和最强壮的兽人玩摔跤。伊丝芮特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切,她也有点想去唱歌跳舞了,但显然不行。

  因为她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她屁股下面是柔软光滑的毛皮,她身上穿着百兽黄金袍、头戴百花冠;四位比她爷爷还老的兽人长者都坐在她下面,她的脚足够踩到他们的头。

  伊丝芮特,她是这次祭祀的主角。

  在她身边摆着一根木雕的图腾柱,那上面画着非常魔性的图画:一个巨大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在她下面跪着许多只有她膝盖高的兽人,那些兽人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身上长了瘤子、瞎了眼掉了耳朵。女人的手放出光芒来,光芒照耀着这些小兽人。兽人们就都跪在地上,吻女人的脚,向她磕头。

  虽然伊丝芮特不想承认,但那显然画的就是她。

  沼泽兽人把我当做神灵下凡了。她看着那图腾柱心想道,好羞耻,回来我要怎么跟海文大人解释这事情啊?

  “母亲!大地母亲!请你享用!”有个小兽人爬上高架,给她端来新鲜的葡萄酒和烤野鸭肉。

  那小兽人大概七八岁,还是懵懂的年纪。他看着伊丝芮特,是一脸的敬畏。伊丝芮特感觉有些愧疚,心想道:我不是他们的大地之母,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受不起这种崇拜。

  人们还在载歌载舞,庆祝大地之母降临。但伊丝芮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出真相,她饮下那红酒,靠着酒精鼓起了勇气。她站起来,说道:“诸位兽人们,请听我说!”

  她说的是通用语,底下的长者立刻给她翻译成了兽人语。长者一开口下面的兽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伊丝芮特深呼吸了一口,说道:“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她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额头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顶。她伸手去摸,竟然摸到了两个硬疙瘩。她正疑惑着,就听下面的兽人大声嚷嚷了起来。然后兽人长者用通用语喊道:“地母长角了!地母现真身了!”然后他又用兽人语喊了一遍,旋即兽人们呼啦呼啦的全都跪下了,高呼伊丝芮特的名字。

  伊丝芮特摸了摸自己头顶那两个小小的硬角,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哎?我……我为什么会长角呢?

  这时候她看到了哲莉忒——那女巫用手在头上摆出犄角的样貌,正冲她做鬼脸。

  伊丝芮特立刻想起女巫这几天让她喝的那个药草茶来了。

  哲莉忒!你这个……你这个神经病女巫!

  看着上千个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兽人,伊丝芮特感到不知所措。正在这个时候,哲莉忒走了过来,对她说道:“地母娘娘,咱借一步说话。”

  伊丝芮特被她气的笑了,“行啊,女巫奶奶!”她挑着眉头说道。

  说着两人离开了祭祀的现场,来到一片无人的阴影下。旋即祭祀再次开始了,兽人们狂欢起来。

  伊丝芮特问哲莉忒说:“你给我喝的那些草药……”

  “对,那是能让你长角的药。”哲莉忒说。

  伊丝芮特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导师,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哲莉忒干咳了一声,这时候夜枭侠也过来了,猫头鸽落在了她的肩头,女巫沉吟少许,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简单和你说一下吧。这些天你在义诊,我就在散播谣言,说你是地母降世,神灵化身。你也知道的,我忽悠人是一绝。”

  是啊,伊丝芮特听到这里不禁捂着脸笑了,毕竟你当过鸽子之神嘛,咕!

  “我用了一些小戏法忽悠了这些兽人,让他们真的以为你是大地之母。然而你毕竟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而地母该是连奶-子都梆硬的兽人,所以兽人们有些怀疑。为此我让他们办了今天的祭奠,我和他们说,只要你们诚心诚意的祭祀,那么今日地母就会显露真身。”说到这里,哲莉忒用手在伊丝芮特头顶的角上弹了一下。

  好疼!伊丝芮特用双手捂住了头上的两个小犄角。那东西只有两节手指长,弯弯曲曲的,不过却是货真价实的角。

  伊丝芮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导师,兽人对我们不差,你为什么要戏弄他们?”

  哲莉忒笑了,说:“这不是戏弄,这是赤裸裸的欺骗。”

  “啊?”

  “这是善意的谎言!小姑娘!”哲莉忒坏笑着说道,“这些兽人没上过学,没读过书,甚至没几个人识字!他们愚昧无知,我没无法和他们讲道理,我们必须借助一些宗教的力量才行。你和他们喝热水就不会生病了,但他们只拿你说的话当放屁。可如果是地母叫他们喝热水了,他们必然会遵从。这就是意义!”

  伊丝芮特喃喃说道:“可是……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们真正的知识,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这是权宜之计,伊丝芮特,这些知识是从海文那里得到了,而你也知道,海文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的许多想法都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限制,如果想融入这个时代,就必须用点土办法。你说对不对?”哲莉忒说到这里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而且你该知道,我们需要兽人的力量!”

  “我们为什么需要?”

  “不是我们需要,是海文需要。沼泽兽人的人口少说也得十几万,兽人几乎全民皆兵,你不觉得这股力量十分可怕吗?然而他们缺少统一的组织,没有领导者,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大地之母是他们唯一的信仰,如果你能成为让人信服的大地之母,那你就可能会在未来领导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