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光赔钱可不行!”查尔斯脸上狞笑,“我还要卸你一条胳膊,安卜赛德,你看行吗?”
“行!”海文说着卷起袖子来——海文本就没有退路了,如果失败了的话,他连命可能都会没——既然如此,何必在意一条胳膊?
大查尔斯哈哈大笑,“拿笔墨来!法官大人,我得看你亲手写!”
“没问题。”海文接过仆人的羽毛笔,刷刷写了一份契约,然后签了字。
当即两人启程出发,准备去男爵城堡。不过海文得先叫笑脸猫出来,他叫仆人去请笑脸猫,不一会儿就看一个满身酒气的胖猫踏着猫步走了出来。“妈的,这婊子真够劲!”他一边说一边系紧裤腰带,“走吧,二位大人!”
旋即三人上马,大查尔斯又特意带了五个护卫,这才正式出发。从这里到男爵城堡得走大约一下午,估摸着晚上得在那边住了。海文临走前让查尔斯家的仆人往自己家捎了个信,就说晚上不回去了。
一队人马离开野马镇,一路穿过丘陵、灌木林和一片盐碱地;秋高气爽,红叶随风飘,气温不冷不热,笑脸猫愉悦的唱起了难听的歌来;大查尔斯一路套话,就想知道海文的发财路子是什么。可海文闭口不答——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他若是告诉查尔斯自己要修桥造路、搞什么小工厂生产之类的,那查尔斯非得掉头回家。
黄昏时分一行人总算是到了男爵的城堡。野马地男爵克罗索·迪亚的扈下有村镇十余座,其中西河镇最大,野马镇其次;城镇人口大约六千来人,算上农奴的话就不知有多少了。土地万亩有余,在男爵里来说他还算富裕,也正因为富裕他才能住城堡。
男爵的城堡用大块砖石堆积而成,有三层楼那么高,上面塔楼里站着好几个弓箭手。城堡这片土地用木刺栅栏圈着,里头住着大约一二百户人家,也算是个小镇子。镇子自由进出,不过平民不许在街上骑马,所以一行人便牵马而行;查尔斯骂骂咧咧的把马交给下人牵着,自己背着手在前头走;笑脸猫一边走一边从两旁的地摊买零食吃,什么鱼干、坚果,还为了几个铜板跟一个白内障的老头讨价还价,海文看不过去,就买了一大包吃食给他捧着。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到处都是炊烟,香味从酒馆和旅店的厨房里飘出来。笑脸猫一边吃零食,一边嘀咕着:“咱们要不先吃个饭再走吧。”他往嘴里塞了一把坚果,“吃个饭,很快的。”他咽了坚果,又塞进去一片甜干酪。
海文没理他,径直往男爵城堡走去。
城堡下的内墙比外墙还高许多,针刺木桩上头还插着倒刺;有两个穿着锁子甲的壮汉守在门口,海文上前说明来意,那人却是朝他颠了颠手,说:“我想看薇塔娜女神对我笑。”
薇塔娜女神,就是钱币背面那个的女人。于是海文把两枚银币塞给那守卫,两个守卫把钱塞进怀里,其中一个去城堡里头给他传话。几分钟后大门敞开,一行人进了城堡。
他们把马交给守卫,沿着石头路走了进去。男爵的城堡大门敞开着,石砖地上长着青苔,里头撒发着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像个冰冷的墓穴。越是往城堡里走,那股气氛越是明显,海文观察着身边,发现两旁的油灯上凝结着一层锈迹和油斑,墙上红色的挂毯卷了边、底部污的发黑,佣人的脸上都表情麻木,如机器一般徘徊在城堡之中。
这显然不是个好地方。他心想道,麻木腐朽,毫无生命力可言。
查尔斯的护卫留在一楼门口,而海文、查尔斯和笑脸猫三人随着一个白发驼背的老仆人登上城堡二楼。穿过昏暗背阳的走廊,他们来到了餐厅门口。昏黄色的灯光顺着门缝流了出来,屋里有人的说话声。老仆在门口重重的咳嗽一声,然后说道:“爵爷,人带到了。”
里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干瘦的老仆推开那比他还厚的门板,海文三人走进屋内。只见屋内一张长桌,上面摆了许多吃食,还有烛台与花卉做装饰。男爵坐在桌子的尽头,正端着酒杯,看着他们三人。这时候海文听到大查尔斯一声惊叫:“你!”
他顺着查尔斯的目光看去,看到烛台后面还有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他是认识的。
那人穿着白羊毛衫和黑系带,衣着整洁、脸不留须,正举止优雅的切着牛肉。
“老哥,法官大人,巧了啊!你们也来做客?”小查尔斯把一块牛肉塞进嘴巴,微笑着说道,“男爵这的牛肉可好吃了,你们要不要尝尝?”
第二十四章:拍卖
第二十四章:拍卖
大查尔斯顿时暴跳如雷,吼道:“你怎么会在这?”
小查尔斯却只是笑,说:“哥哥,咱们的事情别拿来外面说,这可是男爵大人的地盘。你——”他一挑眉头,“——请自重!”
听到这话大查尔斯只得收敛情绪,他欠身朝着男爵施了一礼,说道:“爵爷!”海文也跟着行礼,“男爵大人,您好。”然而笑脸猫不为所动,海文瞪了他一眼,但他只是冷笑。
野马男爵招了下手,说:“坐下说话,小查尔说的没错,你们是得尝尝这牛肉。可惜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他说着喝了口酒。
吃不下东西却能喝酒?海文打量着那个男爵——野马男爵“克罗索·迪亚”那是个又矮又瘦的老人。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与其说是他穿着袍子,还不如说是袍子穿着它,那衣袍太大了,如同一个大布袋子似得把他盛在里边;他有一把斑白的大胡子,那胡子坠着他往下耸拉的脸皮,使得他脸看上去像驴一样长。
野马地男爵是个好吃懒做的无能之辈,在海文的印象中,这人没有本领也没有野心,就想守着自己的那一方领土,过舒适乃至腐败的生活。他不管下面人死活,只在乎自己能赚多少钱,他麾下官位是可以随便买卖的,只看谁出的条件优厚。
海文三人落座,他和查尔斯都没心思吃饭,唯独笑脸猫用手抓着一只烤鸡就撕咬起来;海文用胳膊肘捅了捅笑脸猫,示意他规矩点;但笑脸猫不以为然,继续大口吃鸡。
没人说话,空气中只剩下刀叉与碟子碰撞的清响,以及笑脸猫吧唧嘴的声音。
海文意识到自己要感觉打破这尴尬,于是他说道:“男爵大人,前些天我管家给您送了信来,您看了吗?”
“没看。”男爵把高脚杯放在桌上,用手势招呼身后的侍者为他添酒。
这老东西。“那就让我告诉您好了。”他保持着微笑,“野马镇的镇长前些日子暴毙了,现在镇长的位子空缺着。我海文·安卜赛德自认为有些本领,能管理好这个烂摊子,因此我自荐当这个镇长。”
男爵凝视着海文,而旁边小查尔斯冷笑不语。男爵喉头如干皮下枣核一般蠕动,发出沙哑的声音:“你凭什么?”
“我的智慧和决心,我认为我可以把野马镇……”
“别废话!”男爵敲了敲桌子,“开价!”
“我有查尔斯少爷的资助我。”海文伸手请出大查尔斯,说,“镇上首富查尔斯家兄弟分家,我身边这文莱·查尔斯分的家产大半,是查尔斯家的正主。他已经答应赞助我了,有他资助,我想我能当个好镇长。”
小查尔斯这时候幽幽说道:“老哥,你果然这样做了。”
大查尔斯把脸别到一边去,阴阳怪气的说道:“咱家的事别拿外边来说!你,请,自,重。”
“谁给你是‘咱家’?我没你这哥哥。”小查尔斯脸色一黑,也不说话了。
男爵这时候发出一阵干笑声,说:“二位先不要吵,我有事要问安卜赛德阁下。”他用一双枯黄的眼仁盯着海文,“你说大查尔赞助你当镇长,那好,他想赞助多少呢?”男爵喝了口如血一般的红酒,贪婪的砸吧着嘴,“能让我看看薇塔娜的微笑吗?”
“当然能,大人。”海文用下巴一指小查尔斯,“直说吧,他出多少?”
男爵伸出五个手指,那代表着五百金币。这五百金币还不算太多。但若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和物价水平,这价格却也不便宜了。富人不把五百金币当回事,但穷人一枚金币就能花上好几个月了。
海文点了点头,跟大查尔斯说道:“咱们出六个,咱俩一人一半?”
“行。”大查尔斯说道,“我们出六个。”
小查尔斯当即一拍桌子,说:“十个!”
大查尔斯不甘示弱,叫道:“十二个!我出八个,你出四个!”海文四百黄金勉强出得起,便点头说道:“好。”
小查尔斯脸色一黑,说:“二十个!”
大查尔斯脸色一拧,拍案而起,说:“二十五!我出二十!你出五!”
两兄弟斗起火来,然而男爵却是笑开了花。海文心想道:大查尔斯实力雄厚,但小查尔斯却也不差,这家伙虽然在分家上吃了亏,但他自己还有许多产业,其中一些在野马镇外,据说在鹰头城里还经营着一间不小的妓院,还有一间牧场,天知道这家伙藏了多少钱?
“三十!”
“三十五!”
“四十!”
“四十五!”
于是镇长拍卖的价格水涨船高,一路飙升到原先的十倍,即五十个,五千金币。这已经是历史上野马镇镇长的最高价格了,大小查尔斯都已经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一个个拧眉瞪目,牙关紧要,恨不得要吃了对方似得。而野马男爵已经是笑开了花,一会儿功夫连喝了两大杯酒,那干瘪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热气。
大小查尔斯都停在五十这个数字上,谁也不肯——也不能再加了,他们加不起了。稍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一个野马镇长不值这么多钱。空气又一次安静下来,唯一不变的,就是笑脸猫大人吭哧吭哧啃肉的声音。他吧唧嘴、嗦手指头,吃的不亦乐乎。
“二位!”海文忍不住开口说道,“差不多了。”
男爵这时候一台眉头,说道:“别啊!别差不多啊,既然要斗,就得斗个输赢出来,你说对不对?”
海文说道:“爵爷,再往上我们出不起,咱可以加点别的条件了。”他用眼神示意小查尔斯,小查尔斯一向是个理智的人,此刻他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说道:“那咱们就定价五千金币——如果我当了镇长,我能让税收增加一成。”
这数字又是一笔不小的钱了。野马镇历年税收困难,因为当地法律收税的时候,不是按照百分比来收,而是有一个保底的数值。海文记得中国历年朝代都是“十税一”左右,也就是10%的土地税。好一点的是十五税一,但也有秦朝这种接近二税一的苛政,甚至后来清末民初的时候各种各捐杂说能超过100%,当然了,那种税是收不上来的。
如今野马镇的保底税却十分离奇,他是按照土地的平均产值来算的——也就是说不管你丰年还是灾年,每亩地都要收30斤粮食。参考自家农场,每亩地最多产100斤来看,这税收已经超过了正常农民收入的30%。而且这里头镇长替男爵收税,首先就要刮一层油水,30%就成了35%;之后镇长找地主收税,地主也要再扒一层皮,就成了40%——佃农基本上不剩什么。丰收的年景勉强能过活,若是灾年,就会饿死一大批。
而佃农、自耕农都算好的,至少他们还能活命,丰年也许还有余粮。农场主扈下的农奴更加凄惨。他们是签了卖身契的人,他们无论耕作多少,最终都只能获得微少的口粮与可怜的一点薪水,有的农奴甚至没有薪水可以拿。这些人不是自由民,他们是奴隶,在地主们眼里他们就是牲畜。
所以说再加10%的税,那就是要杀人了。
男爵听到这话就笑了,说道:“再加一成?往年都的收不上来,你这一成上哪收去?”
小查尔斯也笑了,说:“爵爷忘了我们家是靠什么出身的了吗?”海文冷哼一声——查尔斯家是放高利贷出身的,在野马镇里论收租,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听到这里,爵爷一阵大笑,说:“那就成了!不过我可说好了,出事你担着。这税收的的事儿可不是我的主意。”他用手指着小查尔斯,沉甸甸的戒指压着他细长的指头,“是你出的馊主意!”
小查尔斯点头不语,这时大查尔斯也说道:“我们……”
“慢着。”海文打断道,“大人,加收一成的税足以压死野马镇的人了。”
男爵笑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小查尔他可是担保了,想必他有主意的。”
“他的主意不如我的主意。”海文说道。
男爵问他:“你什么主意?”
“一年时间。”海文竖起一根手指,“我让税收比现在多五成,两年多十成,你看行吗?”
第二十五章:雨中夜话
第二十五章:雨中夜话
油灯的火着摇曳,昏暗的光照在男爵身上令他身影的轮廓模糊,使他更显得瘦小干枯;他盘子里的肉几乎没动,但酒却下去了许多——此刻他又喝了一大口,然后摇晃着杯子说道:“是我酒喝得太多了,还是你也偷着喝酒了?”他一摊手,嘎嘎的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阵大笑。唯独笑脸猫这个家伙没笑,他凝视着海文,口中停止了无休的咀嚼。
海文也笑了,说道:“我不是开玩笑,大人,我真有办法能让野马镇税收翻倍。”
“你倒是说说。”男爵说道。
“我有办法打通小镇的经济命脉,而且还有许多生财的点子。”海文给自己倒了杯酒,“这些您不用担心,我不会靠着横征暴敛来生财——事实上那样也赚不了多少。穷人们就那么几个铜板,你就把他杀了,也拿不出更多的来。您不如就收下我这的五千金币,然后等我一年。若是成了,您有大把的钱花,野马镇还能变成您的新钱袋;若是不成……”海文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我把自己的全部家产抵押给您,连带我一条胳膊。”
男爵把酒杯放下了,用指甲抓了抓胡须,“小查尔斯,你怎么说?”
“大人,他们是胡说八道。”小查尔斯一阵冷笑,“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男爵一咧嘴,说:“我不管成不成,反正他说了要抵押家产以及一条胳膊。现在轮到你了,你怎么说?”
小查尔斯脸色一沉,他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侧目看着海文,似乎在揣摩海文的心思;但海文就直勾勾的看着小查尔斯,小查尔斯固然是心机深厚,但海文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他的胆识可比这个奸商高得多。
“我……”小查尔斯紧咬牙关,大滴的冷汗顺着他脸上的狰狞皱纹流了下来;大查尔斯面色也不轻松,不时的用袖子去擦汗;海文双手平放于腿上,坐直身子,笑而不语。
许久之后小查尔斯说道:“男爵大人,我问你,如果法官大人一年之后没能兑现呢?他还是镇长吗?”
“那他自然就要滚蛋。”男爵抿了口酒,然后吧唧了两下嘴,“而且他还得留下自己的家产和一条胳膊。”
小查尔斯听后就笑了,说道:“那我就等他一年好了。一年之后我再来买这个镇长,也不算迟。”
男爵哈哈大笑,然后兴奋地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说道:“成交!海文·安卜赛德,还有文莱·查尔斯!你们俩尽快把五千金币拿来吧,什么时候钱到了,你什么时候就走马上任!”
海文起身行礼,“谢过爵爷!”而大查尔斯却在位置上迟迟未动,爵爷问他:“怎么的?是想反悔?”
大查尔斯发出一阵迟疑的沉吟声,“五千金币……”他狠狠瞪了一眼海文,“……我一时间拿不出来,得凑一凑。”
男爵一摆手,说:“不急,你什么时候拿钱来,什么时候就上任。反正钱来的越晚,新镇长的任期就越短。”
敢情现在就开始算日子了?海文心中冷笑,这家伙真是贪的过分,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海文于是说道:“不如这样吧男爵大人,我分半年把钱给你,不过我会多付五十金币的利息。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不过我明天就得上任——我上任越早,越有助于咱们发财对不对?”
男爵想了想,说道:“那就依你说的办。”说罢男爵看了一眼窗外,道:“天色已晚,你们就在城堡中休息一夜吧。明早在吃个早饭,三位都是我扈下的栋梁之材,来一趟不容易,我得好好款待你们。”
三人谢过男爵。随后男爵起身离席,三人也站了起来;笑脸猫看大伙要走,又是往怀里赛了些吃食,这才跟着离开。
出门之后海文等人左转,小查尔斯右转,他们就此分开。当海文走到下一个墙角的阴影时,大查尔斯突然抓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撞在墙上。
“五千!”大查尔斯伸出五个颤抖的手指,朝他吼道,“五千!就买一个狗屁镇长!你他妈干的好事!”
笑脸猫在一旁靠着墙壁偷笑,海文瞪了一眼这没用的保镖,然后和大查尔斯说道:“这不是我的错,要怪就去怪曼托·查尔斯。若不是他和我们作对,也绝对用不了这么多钱。”
“操-你妈的!”大查尔斯把海文往墙上一摔,他的后背砰地一下。好疼。
大查尔斯长叹了一声,说“难怪巫师们总说,金子招灾,金子招灾!我从前还不信的,现在是信了!以前我老爹把金子都换了银子、香料和瓷器,结果这么多年也没招过灾;这他妈倒好,我前些日子把银子都换了金子,以为那金闪闪的好看,却是倒了这血霉!我继承家业没几天,这家底就要让我败干净了!安卜赛德,你说要一起发财?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拿什么赚到这五千金币?”
“这得等我回到野马镇再说,查尔斯少爷。反正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不必担心。坑你就是坑我自己。”
“好吧!”查尔斯往地上吐了口痰,骂骂咧咧的走了。之后海文和笑脸猫在仆人的带领下去了客房。他们两人住一间,屋里窗户开着,夜晚的风有些阴冷了,而且夹杂着一股雨腥味。晚上多半是要下雨了,海文这样想着,就把窗户关了。笑脸猫衣服也不脱就上床睡觉,没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之后他叫人打了热水洗漱一番,便也早早的上床休息。届时窗外已下起了雨,雨声伴着电闪雷鸣在窗外呼啸,相比之下笑脸猫的呼噜声却也不显得那么吵人了。于是海文的意识逐渐飘远,逐渐进入了梦乡。
风雨肆虐,没有停息的迹象。
在半睡半醒之间,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声音。霎时间眼前金光闪过,接着是一声炸雷,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海文顿时被惊醒了。一睁眼,他就看到有个人站在他床前,他霎时间就醒了,正要叫笑脸猫,却见又是一道闪电打了下来。
电光在一瞬间照亮了床前那人的脸,那人圆脸小眼,满下巴胡茬,不正是笑脸猫么?然而此刻的笑脸猫却不笑了,他目光冰寒的望着海文,杵在那里就犹如一尊雨中的石雕。
“你……”海文被他瘆的浑身发冷,“你这是干什么?”
“海文·安卜赛德。”笑脸猫的声音褪去了往日的轻浮与诙谐,硬的好似杀人的刀,“我有话和你说。”
海文问道:“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
“因为你不一定能活到明天。”他缓缓拔出刀来,那刀面如镜,反射出了海文自己的眼睛。屋外的电闪雷鸣在撕扯黑夜,屋内的宝刀寒芒在撕扯海文的心。
“这倒是奇怪了。”死过一次的穿越者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那不笑的猫,“我雇你当保镖,你却要杀我?凭什么?”
“因为我一开始就打算杀你,不光是你,还有野马镇的镇长。”
“为什么?”
笑脸猫一阵冷笑,说:“游侠惩奸除恶,需要理由吗?何况我听说那镇长家中藏着几瓶昂贵的好酒,我特别想尝尝。”
“可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你若是杀了我,野马镇的人会失去一个优秀的镇长。”
笑脸猫板着脸,“这不好笑。”闪电又一次点亮了他冷冰冰的脸,接着雷声轰鸣,犹如猛兽攻击前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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