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他创建了古天庭，定下仙神共治的远古秩序，开辟了妖族辉煌已极的盛世。那时候万族来朝，我妖族才是天地间的主宰。”
“只可惜，随着天道运转，时移世变，人族替代妖族成了这方天地的宠儿，古天庭也彻底分崩离析。”
“现今你们所能接触的上古知识，大多是人族崛起后的历史了，最早那个年代的传承几乎断绝。”
蝶衣等一众妖族修士默然，人族修士倒是没那么多感触，只是觉得理所应当，人族就该是这片天地的主角。
场上一阵沉默后，苏澈才问道：“这的确疑似东皇遗留之物，是我从【东皇鉴】中获得的，但是这钥匙之说......难道龙渊的秘门，是远古年代里那位东皇设立的？”
夜月天点头又摇头，“哪怕不是东皇亲手所设，应该也和他有莫大的关联。”
“至于你口中的东皇鉴，应该是上古时代，我妖族的历练之所，敢问那东西是否在您手中？”夜月天有些期盼地问道。
说实话，苏澈挺奇怪，为什么夜月天从刚才开始、语气就敬重了许多，哪怕他察觉到了钥匙的气息，但是苏澈只是个恰巧带钥匙过来的人啊！
“东皇鉴不在我手里，那件事后面再说，我们还是先来谈谈钥匙和开门的问题。”
东皇鉴这玩意儿，早就被羲月带走了，当年她和仙池外的几位石人王、达成了什么协议来着，然后就美滋滋地抱着那东西离开了。
等等，羲月当年之所以要苏澈他们几个、帮她夺得东皇鉴，不会就是为了这里面的石钟和石杵吧？？
可是她好像没能认出这东西，看完石钟还不感兴趣地扔回给苍石......
第七十五章 天地断绝圣人出
夜月天闻言答应，东皇鉴虽然对妖族来说很重要，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开启秘门。
“自古远的年代之前，我们族中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谶语：天地断绝圣人出，残钟断杵玄门开。”
“在我还小的时候，曾经问过族中一位宿老，谶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又该如何理解？”
“他说【谶】即是预见未来吉凶的隐语。”
“他还说根据谶语所言，往后会出现一个天地断绝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里会有圣人出世。同时圣人会带着、当年东皇遗留于世的钟杵二物，打开神秘的玄门。”
“此后又过了许多年，我从另外一个妖族同道口中，得知那扇玄门就是位于龙渊最深处的秘门。”
“根据他族中流传下来的传说：秘门后面，有一个关系到我妖族未来的大秘密，应该是当年东皇留给后世妖族的最后一道遗泽，只是从来无人能打开这扇门。”
“三千多年前，绝地天通发生了，那时我就察觉到，谶言中所谓【天地断绝】的年代，估计真的到来了。”
“但是三千年过去，所谓的圣人根本没有出现，残钟断杵也不见踪影。”
“我和妖族的其他几个老家伙，虽然修为已经濒临人间极限，但是却困于天地封锁、无法渡劫飞升，或者说敢渡劫就是一个死字。”
“所幸我们多年寻找突破点的过程不是白费的，现今外界传得纷纷扬扬的第二仙界，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找出来的。”
“不过很可惜的是，目前我们根本进不去那个第二仙界。其中我本人，更是寿命无多，可以说是半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了。”
“于是自五六年前开始，我就把其他事务交托给几个老伙计，还有妖族中的年轻强者去做，我则是孤身一人来到龙渊，试图通过我自己的方法打开秘门。”
“我知道，这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因为过往无数人证明了，没有钥匙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
“但是我要飞升飞升不得，寿命又即将告终，我不想坐着等死。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为后世妖族出一份力。”
“来到龙渊之后，我本是无意聚集这许多人的，只是布置下周天星宿阵法后，后续来的探索者都颇有兴趣，主动上来和我攀谈。”
“我估摸着，这阵法有越多人加入、有越多法宝做引子、能引来越多星力，效果就越好，于是便同意了他们合伙的请求。”
“期间自然有不长眼的家伙想对我老头子下手，但是都被我随手拍飞，这就导致我在周围有了小小的名气，想上门来加入的修士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我一概不拒绝，期间过了五六年都没有任何收获，大半的人自己就散了，都不需要我赶他们走。”
“到现在还留下来的这些，多半是对我有盲目的信任，或者新近加入不久的。”
“我应允他们，若是秘门能被我打开，所有人都能进去秘门一观。之后能有什么收获，就各凭自己的本事了。”
“当然，我也同样说过，我把握不大，等我老死之后还没成功，大家就可以解散，各回各家了。”
“这种坚持到了今日，其实我的心已经差不多凉透了，见到二位要前来尝试，也不介意行个方便。”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转机，转机会出在您身上。”说到这最后一句，夜月天简直看向苏澈的眼神中都带着光芒。
周围的修士听夜月天说完始末，都是震惊非常。这就是之前在两宗盛会上，那位白虎神君提过的几位妖族前辈吗？
虽然在场之人大多没有参与那场盛会，但是在会后，那些大人物讲述的一切，早就在修行界中广为流传了。
而且听夜月天自述，他疑似是第九境的存在，甚至濒临飞升之境！
这让不少修士傻眼了，他们都知道老爷子很强，可能第七境还不止，但是他们完全无法想象，夜月天真实境界居然达到了第九境。
苏澈这边，他同样惊讶于夜月天的真实身份，同时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敬重了起来，敢情是老爷子，把他当做谶语里的那个【圣人】了？
这天大的误会啊！在这个时代出世的圣人，明明是世秀。
至于那位族中宿老的解说，多半是那人误解了谶语的含义，把前一句中的圣人，和后一句中的开门者当成一个人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阴差阳错、 机缘巧合，本该是世秀带着残钟断杵来到龙渊，结果变成了苏澈带着这两样东西来到。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当初世秀也去了仙池，只不过苏澈获得石钟石柱的时候，世秀已经带着不死药去了鹰嘴山。
哦对了，难怪这个杵这么短，敢情也是个残次品，是断了一截的钟杵。
夜月天解释完后，夏楠看向苏澈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起来，仿佛是在说：这是圣人？就这？
不得不说，要不是现在人多，苏澈真的有将她抓起来痛扁一顿的打算。
总之苏澈咳了咳，“老爷子，你多半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圣人。”
同时他用神识传音告知对方，“不过我知道谁有可能是你要找的那位，等此间事了，你可以去见见天河遗地的天狐宝相夫人。”
夜月天有些惊讶，他同样暗中回应，“你的意思是她知道？这小辈上百年前我还见过呢，她虽然不是我的同族，但我们也算是同一种属。”
苏澈有些好奇，“敢问老爷子本体是哪一族？”
“蓬尾玄狐。”夜月天并没有藏着掖着。
这让苏澈若有所思，又是《山海经》中提到过的上古妖族：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鸟、玄蛇、玄豹、玄虎、玄狐蓬尾。
蓬尾玄狐的出身，倒是和虎牢关那位玄虎真仙的出身一致。
“那现在还等什么？我们把这秘门打开吧。”已经有修士开始迫不及待说道。
虽然夜月天话里话外说苏澈是圣人，但是这些人可不认识苏澈，都觉得不太可能，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龙渊秘门后面的宝贝。
第七十六章 钟声
夜月天眉头微皱，他转身看了这些修士一眼，“我的确允诺你们，秘门被我打开，你们可以一起进去。但是现在钥匙不在我身上，接下来要开门的人也不是我。”
“所以你们想进去的话，还是问问这位道友比较好。”
被夜月天目光扫到的修士，眼神大都有些讪讪的，尤其是刚才开口发生说【我们】的那位。
在知道夜月天的真实修为后，他们可以说没有一个敢起反抗心思的。
当然，夜月天有可能是说谎，但是他们这边、唯一一个生死三玄境的人是龙女，只有她有资格试试对方的真假。
但是龙女摆明了很敬重这位，那他们就完全不用去想了。
苏澈见此只是微微笑了笑，“且看着吧，秘门之后不一定是遍地宝藏，甚至有可能暗藏着致命的危险。”
“而且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夜老爷子的推测，这门不一定能开呢。”
说着苏澈左手钟，右手杵，看向大地之上的石质枷锁，“这要怎么开？把两样东西都塞进锁孔？”
夜月天沉吟了一下，“在我族的传说中，此钟、此杵，是当年东皇上任天帝之位时所撞响的。当时那钟声传遍了洪荒大地，让众生皆可听闻。”
“现在钟残杵断，不知可否撞响？”
苏澈摇头，“我试过很多次了，两者无论如何相撞都是无声。”
“那就暂且将这两者送入锁孔中试试，我族谶语中说得也不是非常详细，只说此二物能开玄门。”
于是苏澈依言而行，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他隔空御使着石钟、石杵，缓缓将它们送入漆黑的锁孔。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苏澈能察觉到少数几人的蠢蠢欲动，但是最终事实证明、他们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随着两样东西进入锁孔中，围观的修士们大多屏住了呼吸，就连夏楠也是眼睛睁得大大的。
要不是此刻苏澈真身不在，估计她得死死抓住苏澈的手了。
道宫内，苏澈闭着双目，十分仔细地操控着钟杵；他让两样宝贝在空旷的锁孔里四处探索、游荡。
但是很尴尬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且苏澈有一种感觉......怎么说呢，虽然不是很文雅，但是很贴切的形容——牙签搅大缸。
就在尝试了半天无果，外界的人也等得心焦的时候，道宫化成的苏澈看向夜月天，“没有反应，锁孔内部每一处都触碰过了。”
“这......”夜月天也犯难了起来，应该不会有错才对啊。
他对这两样东西有特殊的感应，因为作为世代传承谶语的一族，蓬尾玄狐拥有发现它们的本能，只要是在一定距离之内。
既然钥匙没错，那难道是自己得到的情报有误，龙渊的秘门不是那扇玄门？不应该啊，那家伙不可能骗自己。
“我来试试。”夏楠跃跃欲试，于是苏澈将两样东西的掌控权交给她。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没用，甚至连夜月天尝试了一下都一样。
最终苏澈将钟、杵全收了回来，他自我琢磨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得撞响它们才行，说不定钥匙不是钟杵本身，而是钟声。”
这个思路让夜月天眼前一亮，“对对，我也觉得大有可能。”
但是问题来了，到底要怎么让它们出声？
苏澈先将钟杵收进魂宫之中，亲身把玩着手上的两个小玩意儿。
他开始深入思索：假设，因为钟残、杵断，这两样宝贝不再拥有灵性，那么苏澈想让它们发声，只能往补全那条道路去走了。
但是天知道、钟杵的碎片和另一半在哪里，哪怕是去东皇鉴里面找，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更别说因为苏澈是鬼神，进不了那里。
等等，鬼神？会不会和身份有关？
这就要进入另一个假设了，假设残缺不是它们无法发声的理由，那么问题很可能是出在使用者身上。
会不会需要身有东皇血脉之类的才能撞响？
“东皇有血脉后裔留存于世吗？”苏澈看向夜月天。
夜月天摇头，“没有，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东皇晚年去了哪里，有人说他超脱了洪荒宇宙，也有人说他早已死去。”
“另外据我和几个老家伙考证的远古历史，东皇一生应该是无儿无女的，只有少数扯虎皮做大旗的妖族、曾给自身强加上东皇血脉的名头。”
“那种真正的后裔，大概率是没有的。”
“嗯，这样一来的话......”可能和使用者的神位有关，难道要去找天庭之主来才能撞响？？
别吧，仙界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天庭之主兴许挂了都不知道呢。
等等，阴天子也是天子，好歹也是个高位格的幽冥鬼神，能不能用这个身份尝试一下呢？
想到这里，苏澈说试就试。在外人看来，他只是收起两样东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但是在魂宫内，苏澈却戴上了魍魉面具，使用了【鬼道通神】，再一次让自己变化成天子之相。
此刻的苏澈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服，腰佩鹿卢剑，身上散发出暗金色的神光，他整体的气息也变得强大、尊贵凛然、不可侵犯。
感受着这强大的神能，以及从阴天子神格中流出的温暖神性力量，苏澈将石钟钟钮挂在左手食指上，右手平静地以杵撞钟，仿佛只是在做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咚~~！”
清脆的钟声，猛然从石钟身上扩散开来，在整个道宫内回荡！
同时苏澈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迸发而出，它们甚至穿透了道宫的本能约束，伴随着钟声冲出道宫之外。
“咚~~！”
山谷中的所有修士都是浑身一震，从苏澈身上发出来的这一声悠悠钟声，庄严浩大、如黄钟大吕，拥有一种让人神魂随之共鸣的力量。
“咚~！”
钟声从山谷中远远扩散出去，整个龙渊皆可听闻，所有亡魂们甚至停止了飘荡。
这还不止，钟声在往四面八方传递出去！先是整个西海皆可听闻，然后是中原腹地都能听见，最后天下皆知！
世人无不惊诧莫名地看向西方，这震动天地的钟声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七章 位格压制
龙渊最深处，凹陷山谷之中，随着悠悠钟声响起，秘门的石锁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石质枷锁正在缓缓打开，原本众人还对苏澈身上发出的钟声感到惊异，但是见到这一幕，他们也来不及思索了，都是转而看向石锁那边。
但是开锁的过程很慢，而且随着苏澈身上传出的钟声止歇，龙渊的亡魂们开始集体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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