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波02
“但是，很多魔法师在意识到自己无法再进步，只能停下的时候，会一下变得非常的迷茫，空虚，而这个时候，长期和社会处于半隔离状态的他们，很难在短时间内顺利的融入社会，有的渐渐接受现实，而有的是无法接受，再次一头扎进那个只需要魔法的那个单纯世界里去。”
“其实类似的道理放在大部分人身上都没问题。”
斯特凡这样讲到。
罗南同样。
不过，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斯特凡这老头到底想说什么？罗南整个人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而乌塞尔就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你可以说他天赋惊人，也可以说他笨得可以，总之，他就是一点一点的前进，最终抵达了顶峰，只是在这之后，他彻底迷茫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而他剩余的人生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于是，他开始研究各种课题，有突破七阶限制，赋予人魔法天赋这种非常古老，被无数人论证不可能的课题，也有其他充满奇思妙想的。”
“哪边那个女人，应该就可以算他的成果之一。”
这时，斯特凡突然转向那个黑衣服的女人。
罗南也跟着看过去。
他们两个交谈了半天，完全把这个女人无视了。
罗南甚至都忘了他那个临时起意，想要弄死这个女人，然后借机立威的的想法。
倒是迪尼亚，一直关注着黑衣服的女人，罗南感觉，如果不是黑衣服女人对他有杀意，而迪尼亚对他有着足够的信任和了解，以她外冷内热的性格，这时应该已经上前去询问黑衣服女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了。
“成果？他是想复刻他自己吗？”罗南这样问道。
联系乌塞尔和黑衣服两者的魔法，他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可能性。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应该并没有完全成功。”斯特凡说道，“不过，有些研究应该是很成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南说道。
“我想见识一下他那些成果，可你也看见了，他脑子不太好使，可能会出现意外，所以，我这个老朋友在此诚挚对你以及迪尼亚女士发出邀请，一起去借阅一下那位白塔之主的一些研究记录。”
迪尼亚目光看过来，看见的不是两个人，是一大一小两只乌鸦。
“别急着拒绝，这对你的事业也是有好处的，不止一个。”斯特凡紧跟着说道。
罗南伸出手，一个请的手势，“哦，请说。”
“首先，乌塞尔有不少子女，虽然像那边那个女人那样比较强的是极少数，但很多都是正位，这些人在王都这边不算什么，但在某些地方，那指甲盖一般的实力，加上白塔之主的子女，还是很唬人的，这些人可都是你的阻碍。”
“第二……”
第三百九十四章 心态，求死，老头讲故事
“第二，你希望建立更多的魔法学院，培养出更多的魔法师，他那里很可能有能够给予你帮助的成果。”
“好处就是这两点。”
“他大部分时间不与外界交流，而且长期处于为了求知而求知的状态，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虽然看着呆呆的没有攻击性，也确实是比较温和的一个人，可一旦发生意外，我一个人根本控制不了局面，打起来我甚至可能会死。”
“我这老头有多怕死，你是知道的。”
“但再加上你们两人，就不一样了。”
斯特凡这样说道。
罗南轻叹一口气，笑了笑，“你太贪心了。”
“不是贪心，我刚刚说过吧，当一个人的目标只能到此为止，或者彻底实现之后，他会空虚，迷茫，我不仅已经是七阶，而且还随时可以实现长生不老，我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总有一天你也会体会这种感觉的，活着就是为了找到乐子。”斯特凡感慨着，手中突然多了一个烟斗，唰一下烟丝点燃，老头美美的抽了一口，那种“优雅”全然不见了，动作神态像极了干活半天歇口气抽烟的老木匠。
“您老人家变化有点大啊。”罗南罗说道。
第一次见面是去年年尾，上次见面是完成交易，前两次老头给人的感觉都是优雅沉稳帅老头，而这一次见面，斯特凡老头身上多了一点东西，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躁动。
斯特凡吐出烟圈，“长生之后，心态年轻了。”
“您不是还没转生吗？”罗南疑问。
“等去了白塔，等把书借到了，我就去转生。”斯特凡说道，他现在依旧是完全纯粹的本人。
“哦。”罗南应了一声，到没说什么您老这话有点立旗子的味儿。
“好了，先不说我们的事了，那边那位女士都等急了。”斯特凡话说完，指了指穿黑衣服的女人。
“倒也是。”
罗南说话间，站起身离开石桌这一块，走到了黑衣女人那边。
此刻，女人站在一个并不算高的断崖边上看着远方，仔细看过去，她目光呆滞，不是在看远方，而是对远方发呆。
“她怎么回事？”迪尼亚开口问罗南。
罗南深吸一口气，无奈到就差仰天长叹了，摆了摆手，“我也搞不懂，她非说我杀了她丈夫，我问她丈夫是谁，她又不说，说她脑子有病吧，偏她说话还挺利索的，迪迪你是没看见，公爵被骂得鼻子都要气歪了。”
迪尼亚抬手，意思是让罗南打住。
罗南闭嘴不再言语。
迪尼亚走到女人边上，“有什么事，尽管讲出来，你什么都不说，可能就活不了了，明白吗？”
女人反应平淡，“你觉得我还打算活下去？”
迪尼亚反问，“为什么不？你的人生还长，你也完全有能力过上好生活。”
女人笑了笑，一指罗南，“那他死了，你还活吗？”虽然她是第一次见迪尼亚，虽然接触不过是短短几个瞬间，但她看得出迪尼亚和罗南的关系。
迪尼亚愣了一下，隔了好几秒钟，“我当然会继续活下去，我有我要做的事。”话刚停下，迪尼亚又补充道，“就算没有，也能延续他未能完成的，或者说他遗留的一些事物，不是吗？”这一句，就根本不是在说她自己和罗南，而是在做最后的劝说。
黑衣服的女人还这样像是犯病一样在这儿扯来扯去，那她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去除这个隐患。
“你不明白。”黑衣服女人说道。
迪尼亚感觉跟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法沟通。
下一瞬，迪尼亚左手手被细密如同触须的红蘑菇覆盖，红色的手上附着凝聚着魔力形成如同巨型枪刃的半透明红色固体，噗，直接贯穿了女人的胸膛，几乎同时，迪尼亚另一只手之间拧断了女人的脖子。
“想死就死了吧。”
言语间，迪尼亚一脚踢开尸体，左手恢复原状。
罗南的命运是“忠诚”，而她的命运是“死与生”，矛盾，而且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因为从记事起一直到现在，迪尼亚从未感觉自己什么时候违背过命运。
反正，面不改色的终结掉一条人命的是她，希望人能够好好活着的也是她。
看到女人死了，斯特凡站起身，走过来，看着女人的尸体，开口道，“她说她丈夫是罗南你杀的，不能说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丈夫最开始只是一个初级魔法师，该怎么形容，嗯，大概就是魔法师这个群体之中难得的，善良，诚实的少年。”
说少年两个词的时候，斯特凡老头还故意笑了一下。
罗南歪嘴一笑，这死老头，早就知道了竟然闭口不谈。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总之这种贵族小姐看上穷小子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多年以后，夫妻俩依旧恩爱，有一天，男人偶然得到了一本书，叫作《另类魔法基础构建方法及原理》。”
斯特凡话说道这里，罗南突然眼睛一亮。
他在很久之前写过一本书，书里论述的基础魔法掌握方法适用于魔法天赋比较差，但是自身逻辑思维能力比较强的人，后来这书经过卡尔这个学院派法师的一些删改增补，变成了新海市的选修课教材。
罗南还把这书送给过安塔里夫人，阿基坦伯爵两个年纪不小，但年轻时没能迈过初级魔法师这一门槛的人，后来阿基坦伯爵成功成为了初级魔法师，安塔里夫人现在都是正位级别了。
两年前，安塔里夫人这个实际的经历者，在征得罗南和卡尔的同意之后，又修改了一些说辞，增加了一些内容，最终有了这本《另类魔法基础构建方法及原理》，书的第一作者依旧是罗南·阿特斯。
“男人借此成为了真正的魔法师，这件事本身没有太大意义，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属于极少数。”
“但男人却因此受到了启发。”
“他之前一直在研究，如何让召唤法师的召唤物以某种相对稳定的方式遗传给下一代，并且变化较小。”
召唤魔法的遗传不稳定，而且很容易变化。
拿安布丽娜姐妹三人举例，老三根本就没遗传到，她要不是运气好觉醒命运，都不一定能成为魔法师，而安布丽娜和伊莎贝尔都遗传了。三个孩子有两个遗传，这已经是很少见的情况。
历史上不缺断了传承的召唤魔法家族。
历史也不缺传承还在，但很废物的召唤魔法。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成果？巧合？有黑手
安布丽娜和伊莎贝尔的“召唤空间”相比起她们的先祖，金鹰王朝的开创者奥朗斯的“召唤空间”，就算是比较废的，不过，比她们两个更废的非常之多。
当然，召唤魔法的传承当然不是注定一路下滑，甚至会出现大幅度波动的，比如说罗伦斯，他上一代实力很不咋样，而他自身实力却公认是历代国王中的第二位，仅次于奥朗斯。
还是那句话，召唤魔法作为唯一可以遗传的魔法，不能稳定遗传给后代，且遗传之后是个什么样，也因人而异。
“失礼，这位先生不会真研究出某种令召唤魔法稳定遗传的方法了吧？”
罗南打断斯特凡的讲述，好奇的问了一句。
斯特凡没有立时回答，深吸了一口烟，又长长吐出一片烟雾，“并没有。”
罗南松了口气。
“不过，他虽然没有完全达成目标，但也有些不是完全没进展，除此之外，在研究过程中，他还取得了一些别的成果。”斯特凡说道。
罗南没说话，也不想说话，斯特凡这位老校长说半天等于没说，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到底研究到哪一步，过程中取中得了什么成果？根本就不知道。
斯特凡看出了罗南的想法，摊开双手，“没办法，我不过是一个认识的人稍微多一点的校长老头而以，大半辈子都是在提升自己，教育别人，我可没有什么情报网络一类的东西，也没有罗南先生你那种分析，判断的能力，我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么一个大概。”
罗南坐回到石椅上，单手托着腮帮，他不确定这老头说没说实话，也许，老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隐瞒了很重要的东西。
后者概率更大。
“他怎么死的？”罗南换了问题，关于研究的事，他没再去追问了。
斯特凡回答道，“他本身跟之前参与伏杀你的那几个人中其中一个所属的小型组织有点关系，在伏杀你失败之后不久，那个小型组织就解体了，这个小型组织里有几个成员得知了他的研究内容，觉得你肯定不喜欢这家伙的研究，抱着讨好你的想法，于是就把他给杀了。”
“讨好他？”迪尼亚走过来插问了一句，她有些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逻辑。
“他让召唤魔法遗传稳定的研究，可能会促成世袭贵族卷土从来，而我的方向是让魔法进一步的推广，他确实有点当我的路了。”罗南解释起来，这话没错，但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当然，还有没有别的理由，就没人知道了，但总归那几人是打算杀了人然后投靠你。”斯特凡说道，整了整衣襟，“总之，他们没有想到组织的一个边缘人物，其妻子是他们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四阶的魔法师确实已经是多数人得罪不起的人，整个国家正位也就几千人，其中半数都是一阶二阶，过后是三阶，四阶里最差的也能跻身前一千。
“这个男人看了我的书，突然有了灵感，于是其研究搞出了些成果，最后杀他的人，临死前说是想宰了他投靠我，所以这个人的死，就被那边那个女人算在了我头上。”
罗南总结道，事情了解到了这一步，基本上算是把因果理清了。
还剩两个问题，第一个，死去的男人到底研究出了什么东西。
而第二个问题，是罗南准备问的问题。
“校长先生，你先知道这个男人的死，后了解到这个女人的动向，才过来这一趟，其实事先并不知道那位白塔之主会来，对吧？”罗南这样问道。
斯特凡被问得整个人陷入到沉默之中，因为罗南完全才对了。
“额外加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那个男人的死的？”罗南又问。
斯特凡捏着下巴，眼睛兜转，回忆思忖了片刻，“算是巧合。”
“既然让你觉得是巧合，那就一定不是巧合。”罗南笑着说道。
“现在看来，更有必要去一趟白塔了，三天后我会来找你们，再见，两位。”斯特凡话说完，那根文明棍再次出现在手中，“不需要我送你们回王都吧？”
罗南回了一个不比的眼神。
斯特凡消失不见，顺手带走了黑衣服女人的尸体。
罗南手一挥，四块大盾具现出来，漂浮在空中，迪尼亚动了动手指，盾牌上面多处了一层厚厚的魔法蘑菇形成的垫子，罗南和迪尼亚先后上去，四块大盾组成的大型飞板空间很是充裕，完全可以让两人侧躺在上面。
罗南和迪尼亚相互靠着坐在一起，向王都放心飞去。
“真打算跟他一起去白塔？”迪尼亚问道。
“嗯。”罗南应声，“现在看来，这一切背后有人在推动，而且不是某个人。有意思的是，我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某个又有动机还有这种能力的人，所以，不是我想去，而是我不打算继续这么被动下去。”
“白塔，我们两个一起去就行了。”
“目前尚在暗中的人，其目的可能包括将我们引开，我的想法是埃莱娜，艾丽丝，阿古斯蒂娜她们都住进王宫里去，死要钱的假货女神也去，王宫的守备力量加上埃莱娜他们，一般情况绝对无忧。
“就算不一般，有安莉的禁魔领域，配合那个死要钱的女人，哪怕是三巨头中的另一人出手，也能撑住一段时间，足够我们赶回来。”
迪尼亚微微点头，认可了罗南的说法，随后问道，“所以，王立商会发卖的事情暂停？”
“暂停吧。”罗南回答道，“大体上的很多东西已经定下了，那些资产又不会飞走，搁置几天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既然罗南说没问题，迪尼亚也不会质疑，“晚上你去跟陛下好好说说，我去通知其他人，明天晚上开个小会，你我，还有斯特凡，乌塞尔这样的魔法师都被牵扯进来了，对方的目的……”
“造反起步。”罗南接着迪尼亚欲言又止的话说道，“上限献祭民众，自身成神。”
听着这话，迪尼亚表情更严肃了，但紧接着，罗南最近露出一丝坏笑，“安莉最近给肚里小孩买的一本绘本里的大魔王就是这样，也是老套路了。”
说完，罗南转头面对迪尼亚坐起了鬼脸，双手充当恶魔的两个角，“大概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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