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相女士 第6章

“亲爱的，真的没有问题吗？”情人压着嗓子，用声音甜腻的问道。

“没问题，这位王国第一女魔法师要的也无非是一个结果而已，我们给他结果不就可以了？”皮埃尔脸上丝毫没有惊慌，“像她这种大人物，终究不过是来我们这里捞点业绩而已。”

之前的宴会，虽然迪尼亚被那个也叫罗南的大胡子给叫走了，但是海笛人还是向市长坦诚了走私海蜘蛛的罪行，而且自陈他们是主谋，同时还检举了另外三个商人和五名官员，其中两人正是参与宴会的宾客，这两人只能呆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等待人过来拘押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攀咬其他人，比如说皮埃尔，甚至威胁要鱼死网破，让市长和秘书长官收手？

因为目前的情况他们只不过是参与帮助销赃的从犯而已，按照王国的法律，无外乎就是被罚钱，然后坐一阵子的牢。

情人点点头，但脸上还是有一丝忧虑还是没有完全消除，“可我听说，市长那边似乎在搞什么大动作。”

“没什么，不过是在走私铜而已。”皮埃尔说道。

情人瞬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铜那种东西要怎么秘密运送过来？”

“对啊，谁能想到有人能把铜无声无息的运到白星市的腹地？连想都想不到，就更不可能怀疑有人在走私铜，所以这是绝对安全的。”皮埃尔说道，他其实也搞不懂市长阿莱斯一伙人是怎么办到的，要说魔法，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魔法。

而且那地方他也去看过，就一个海笛人的破烂遗迹，一点使用过魔法的痕迹都没有。

“可铜这种东西，他们卖给谁？”情人又问。

啪，皮埃尔的小肥手一巴掌拍在两瓣大白肉墩子上，“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趴好。”

这一点皮埃尔其实知道，那些铜不是卖给王国内某个商人，而是卖给东边的领国，位于半岛上的维纳亚联邦国，俗称十七城联邦。

白星市这个小特别市只要再往东北方向越过一个大市区，就是王国和维纳亚联邦国的边境线。

“啊，皮埃尔，你真是太勇猛了，这么快又来了，我会受不了的。”

情人娇娇的嗔怪到，好似她真的要承受不住一般。

皮埃尔一听到这声音就无比兴奋，在大肉墩子之间研磨了一阵，正要钻进去，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干什么，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皮埃尔大声的斥责道。

“老爷，出大事了，外面……”话还没说完，男管家人已经倒下了。

接着只听砰的一声，阿古斯蒂娜踹开了房门，受到惊吓的皮埃尔一时呆愣，而他的情人连忙缩到了被子里，把自己完全掩盖起来。

阿古斯蒂娜昂着头，几乎用下巴看人，“淡定，我们只是来避难了，有人意图刺杀我们，你不是邀请我们住你这里吗，我们来了，对了，你往窗户那边看。”

皮埃尔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窗户，就发现自己房间的窗户已经完全被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的蘑菇给完全覆盖了。

在迪尼亚进入别墅的第一时间，整个别墅都被她的蘑菇魔法给完全封闭了起来，从外面看，这栋别墅的外表已经被一层层大小不一的蘑菇给覆盖了，现在，没有迪尼亚的允许，任何人都别想进出这栋别墅。

当迪尼亚来到二楼的时候，皮埃尔和他的情人已经披上了睡袍。

迪尼亚给罗南使了个眼神，罗南上前一步，“说吧，市长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我不知道。”皮埃尔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嘴硬。

罗南叹了口气，正要上前，阿古斯蒂娜抢先一步，“这个我会，放着我来。”

一脚踹翻矮胖的皮埃尔，阿古斯蒂娜把抓起他的一只手，“嘎嘣脆，来咯。”

咔嘣噗叽一声，跟着是啊啊啊的一声凄厉惨嚎。

皮埃尔食指的指甲盖和指骨直接被阿古斯蒂娜捏碎了，至于肉，都烂了。

胖子皮埃尔抓着已经被捏爆飙血的指尖，疼得在地上不断打滚，不断惨嚎。

第十二章 惊讶，无耻，女仆来了

屋内，胖子皮埃尔还蜷缩着左右打滚，一只手抓着手指，一脸的痛苦狰狞，不断的哀叫呻吟。

一旁，他的情人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却拼命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就怕惹到了身边这个黑发独眼的疯女人。

阿古斯蒂娜啧啧摇头，“你不行啊，才一根就叫得跟杀猪一样，要不要我帮你止血？”

她所谓的止血，当然是直接用火烧。

这时，迪尼亚一指皮埃尔的情人，“你，可以出去了。”反正她走不出这栋别墅。

情人如蒙大赦的狂点头，“谢谢女士，谢谢你。”一边谢，一边飞快的跑路，夺门而出。

砰的一声关门声，似乎是把胖子皮埃尔冲痛苦中敲醒了，他也终于不再边打滚边叫唤了。

罗南走过来蹲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我说。”皮埃尔一边惊恐的抽泣着，一边连忙说，“我知道市长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走私铜锭。”

“哈？”罗南一惊。

伊薇特，迪尼亚，阿古斯蒂娜同样吃惊，罗南之前随便一猜，竟然猜中了。

罗南按捺下心中的惊异，连忙问，“他们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皮埃尔不停的重复，“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相信我，我只是帮忙运货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把那么多铜锭运到那里的。”

这就有意思了。

罗南去一旁搬了一把椅子，放到迪尼亚面前，然后撕扯了一片床单下来扔给皮埃尔让他包扎止血，自己坐到了床边，“说，说详细一点。”

皮埃尔一边包扎，一边喘着气说道，“每隔一段时间，数量很大的一批铜锭就会突然出现在白星市郊外东北方向的一处海笛人遗迹中，我曾经派人悄悄隐藏在四周，可什么都没能发现。”

“那么多铜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铜锭出现之后，就由我的人手，呸，是我帮忙雇佣的人手运到罗普斯市去，然后自然就有人接头，那些人虽然有刻意改变口音，但还是瞒不过我，他们绝对是维纳亚联邦的人，这些铜是买到联邦去。”

“我可以给你们画个地图标注那个地方，马上就可以。”说完，皮埃尔抬起头来，万分努力的在那张痛苦的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大人，我现在算不算是立功了？能不能减轻罪责？”

罗南摆摆手，“别着急，下一个问题，阿莱斯市长是怎么搞定巴尔秘书长的？”

这是罗南一直以来的疑问之一。

王国中央派遣到诸如莱特市，白星市这种特别市的市长，多半是权力游戏中的失败者，最好的情况也是温斯顿那种过来暂避风头的，他们若是只想当市长，那确实就是市长，但是要想捞钱，那就是跪着要饭的。

在捞钱这件事上面，还得罗南，巴尔这种本地人说了算。

可偏偏，阿莱斯明显在捞钱这件事上占据了主导位置，他一个外来人究竟凭什么能把控巴尔？

“这我实在不知道。”胖子皮埃尔说道，这个问题他一直也想不明白。

罗南认为皮埃尔这句应该是实话，“那换个问题，阿莱斯刚来白星市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表现？”

“这，这我那记得，他来了都两年多了。”皮埃尔说道。

罗南呼了口气，偏头看向阿古斯蒂娜，“赛拉诺小姐，他记性不好，你有办法吗？”

“这个简单，人冷了供血不足，脑子就不好使，热一热就行了。”说着，阿古斯蒂娜手掌摊开，一团火焰从掌心中升腾起来，“来，我先把猪头肉的毛烧了。”

火焰离他起码还有半米，皮埃尔汗水泪水已经流了一脸，浑身肥肉颤抖，双脚后蹬整个人在地上往后擦行，“别，别别，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别浪费时间，说。”罗南不耐烦的催促道。

“阿莱斯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人，管家，仆人，厨师甚至还有园丁，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带幕僚和护卫。”皮埃尔说起了阿莱斯市长的第一个奇怪之处。

法律上允许来特别市当市长的人自行任命一个私人秘书，而在这边还有一个约定俗称的规矩，那就是市长可以提名一个自己人来当警局的副局长，这两点都是为了让市长不至于被架空。

“老实说，阿莱斯这种架势实在狂妄了一点，于是巴尔让他感受了一下我们这边的热情。”

皮埃尔接着说道。

一旁坐着的迪尼亚眉头微蹙，热情这个词她总感觉好像在那里听过。

罗南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之前还准备让迪尼亚感受一下热情来着。

“没想到的是，阿莱斯直接就没来参加迎接宴会，而是直接去了海笛人居住的渔港小镇，一待就是三天，期间发生了什么没人清楚，三天后他单独宴请了巴尔，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反正自此之后巴尔就几乎对他唯命是从。我们这些人当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不过市长和秘书长站一起，我们也没任何办法，好在特别市的市长任期最长也就六年，巴尔到了退休的年纪，忍一忍就过去了。”

皮埃尔把阿莱斯上任之初的异常之处都说了出来。

还有一句他没说，那就是如果巴尔退休，不出意外接任这个秘书长位置的会是他的表兄。

皮埃尔希望权力平稳交接，所以他站在了秘书长巴尔一边。

胖子皮埃尔又开始求饶了，“大人，放过我吧，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真的没有参与他们的事情，他们那些阴谋勾当我不知情啊，真的，我要是说假话，就让神惩罚我儿子一辈子硬不起来，让我女儿去水手酒吧里当廉价女招待。”

“闭嘴，你无耻的样子简直是在拉低我们南方人的素质。”罗南愤慨的怒斥道。

怒斥完，罗南转向迪尼亚，“女士，现在看来这个阿莱斯市长应该是到任之前就掌握了某种对于海笛人很重要的东西，进而让海笛人投靠了他，而他又从海笛人那里得到了巴尔的把柄，最后结成了同盟。”

“虽然他们走私铜这件事已经确定，但我个人觉得事情应该不只是这样。”

“你的人好像到了。”迪尼亚对罗南说道。

她感知到外面有人在一边敲门一边喊人。

一挥手，遮蔽窗户的蘑菇全数散开，迪尼亚和罗南来到窗前，楼下两人正是埃莱娜和艾丽丝。

和埃莱娜不同，艾丽丝是罗南的得力助手，一些罗南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她帮忙处理。

迪尼亚手指一动，别墅大门蘑菇散去。

第十三章 全名，叛国，嘴上同意

和埃莱娜一起过来的是罗南的另一个女仆艾丽丝。

艾丽丝，莱特市一位图书商人的女儿，他父亲跟罗南早死的父亲老罗南算是小时候的玩伴。

没错，罗南这具身体的父亲也叫罗南，他爷爷还是特么的叫罗南。

不过日常并不会搞混淆，他还有家人的时候，家人一般会叫他瑞森，罗南的全名叫罗南·迪·瑞森·特利迦·莱特·阿特斯。

“罗南”是名，不用多说。

“迪”代表他是非世袭勋爵，这是七年前冠上去的，以前没有，他原本的贵族身份当然是主动取缔了。

“瑞森”是他魔法的启蒙老师的姓氏，瑞森其实就教过他一天，他真正的启蒙老师是瑞森的学生，但罗南毕竟是莱特市这种堪称魔法师荒漠的地里长出的好苗子，不是名师指导出来的，像话吗？

如果他是正统学院派的话，这里应当使用学校的校名，其实，罗南想用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慷慨的给学校捐钱，罗南又不是贪官，他哪来的钱？

“特利迦”是七圣教的七圣人中代表智慧之人的名字，罗南根本不信教，不过在王国没信仰是不行的，所以他就去教会开了个户头，没错，就是户头，放贷是教会的核心业务。

“莱特”代表他是莱特男爵的后裔，这玩意儿一点不值钱，莱特男爵的后裔比黑鱼港的鱼还多。

“阿特斯”才是罗南真正的家族姓氏。

艾丽丝和埃莱娜咚咚咚踏着楼梯快步来到二楼。

“艾丽丝，情况怎么样？”罗南询问匆匆赶来的艾丽丝。

“你就不能让我先喝口水吗？”艾丽丝说道，语气一点不客气，加上她那本来就有点狭长的眼睛和苍白的皮肤，以及整个人清冷梳理的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小姐，罗南是仆人。

对于她这种态度，罗南一点不生气，他很喜欢跟艾丽丝斗嘴，“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去倒吗？顺便给大家都倒一杯，一点作为女仆的自我修养的没有，这个月奖金没有了。”

“哼，说的我拿过奖金似的。”艾丽丝冷哼一声，出门去倒水了。

他们主仆之间这种相处方式也不是没有原因。

艾丽丝父亲的死可以说跟罗南有很大的关系。

八年前，莱特市荒唐的叛乱被压下去之后，罗南当时作为本地正义势力的代表，在一场针对莱特市本地逆党的清洗活动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众所周知，这种活动的扩大化是不可避免的，罗南可以说已经在极力控制打击面了，尽可能的只抄家不杀人，然而艾丽丝的父亲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一身读书人的臭毛病，公然质疑这场行动的正义性不说，还纠集了一帮人来对抗罗南的搜查活动。

他还以为自己是意见领袖，其实不过被一帮人推到前台的挡箭牌而已，并且选他当带头的不是因为他那些废话有什么道理，仅仅是他跟罗南有那么一点关系。

当时，罗南不想跟他争辩，他反倒是来劲了，然后，罗南的手下就给了他一枪。

就一枪，所有人都散了，罗南亲自把他送到了莱特市唯一还算靠谱的医生那里，要是罗南不亲自送，莱特市绝没有一个医生敢医治他。

结果他还是死了。

第二天他老婆就跑了，只留下艾丽丝和她妹妹两个小女孩，罗南收养了她们两姐妹。

“埃莱娜，你说。”罗南让埃莱娜来说明情况。

埃莱娜回复道，“你走之后，艾丽丝就按照你的吩咐去查海笛人了，一开始通过渔业保护处的那些人并没有查到什么，后来从一些赌徒口中，倒是得知了一些异常，再后来……”

罗南直接抬手打断了埃莱娜的叙述，“直接说结论。”

“根据艾丽丝查探到的情况，莱特市的海笛人中有一部分正在够买干粮，私自造船。”

埃莱娜说出了艾丽丝的调查的结论。

罗南捏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中。

干粮，造船？海笛人这是要跑路迁徙？

问题是他们跑得掉吗，往南，且不说能不能到南大路的北端，就算到了，那些小国巴不得宰了他们向王国卖好。往西一路都是王国的海岸线，虽然王国的在这边只有一些老破小军舰，但对付渔船那也是随便乱捶。

难不成海笛人往东去维纳亚联邦？

“我明白了。”伊薇特突然拍手叫道，“阿莱斯这个家伙一开始就打算叛国。”

她这句话一出，除了罗南还在低头一边玩胡子一边思考之外，不管是静坐在椅子上的迪尼亚，在一旁无聊的摆弄皮埃尔收藏的古董刀剑的阿古斯蒂娜，刚刚还在讲话的埃莱娜，还是坐在地上捂着包扎处的胖子皮埃尔，以及端着一盘子茶水刚刚迈入房间的艾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