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咕小兔
第2章 在下枫原万叶，前来讨教！
听到云心月的建议，来人沉默了。
他并没有质问神明的勇气，也没有直面神明的的实力。
只是死死的握住缠绕在手心里的神之眼，无言以对。
“我没有神之眼，也不会去夺走别人的神之眼，当然，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以后没有神之眼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云心月拍了拍这名武士的肩膀，飘然离去。
作为稻妻的国师，这些拥有神之眼的人的资料都在她的心中，毕竟得到神之眼的人其实也没那么多。
向他提问的人，叫做川上康。
是万国商会雇佣的一个护卫，当然，原来的他，是一个浪人武士。
在云心月借着雷电将军放权的牵制下，稻妻之外而来的万国商会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受到奉行随心所欲的压榨。
作为报酬，则是要给稻妻的人民提供就业。
按照小心月的话来讲，这叫招商引资，可持续发展。
在她眼里，这些外来的商人，在稻妻最根本的劣势，那就是又弱小，无助。
但有钱。
稻妻的浪人武士那么多，也是不安定的因素。
这股力量给万国商会，也不至于被离岛的奉行压的太惨。
至于副作用，完全没有。
这不是什么有几个神之眼眷顾的超凡之人就能抹平的差距。
就算任由万国商会在稻妻发展成庞然大物，只要雷电将军开口，直接就可以收归国有。
没有任何阻力。
毕竟哪怕这些万国商会发展到三奉行的级别，在将军大人面前，与蝼蚁何异？
这都不叫摘桃子，这叫把桃子送到嘴里。
“离岛的勘定奉行，贪污行贿，最近还有勾结境外敌对势力，至冬国愚人众的迹象。任由属下压榨外国商人……”
这样的势力，有什么用？
民间所传她向雷电将军建言的那些话，收奉行之权，的确是真的。
她在稻妻这几年，已经深深明白了三奉行的手段。
去掉刚刚的勘定奉行不说。
天领奉行，在清剿崇神余孽之时，虐俘，虐囚，沉杀难民。
理由是兵贵神速。
岛上的逃难病患，聚集渡口，半途沉船。
问则称叛军为之，以免小小崇神扰乱将军之天领.
社奉行手下有一批暗处的组织，隐藏的很好，他还没有调查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属于私兵，哪天搞出点什么内鬼操作，一点都不会意外。
现在眼狩令一出，说没人搞事，谁信。
其实云心月自己对神之眼也很感兴趣，调查之下发现，神之眼会降临到有各种愿望的人身上。
可惜没什么参考价值。
“毕竟只要还在人的领域，还有思想，就不可能没有愿望……当然，除了将军大人。”
她看了看天守阁的方向感叹道。
这种状态不是正常生灵一直能达到的。
《黄帝内经》里曾经有这样一句话：“至人居若死，动若械。”
至人在道家的典籍里，就是德行很高，得了道的人。
这种存在，不动的时候像是死人，一念不生，万念俱灭。
动的时候，就像是精确的机械，没有任何差池，也不会受到自身情绪的影响，合乎自然。
在小心月的眼里。
雷电将军就已经到达了这样的境界。
心无外物，一念永恒。
“只要将军大人还在一天，这些人的动作，都是笑话。”
云心月站在海边，目之所及，稻妻群岛尽入眼中，百无聊赖的叹道。
“不成神，一切皆空，蝇营狗苟，不得长生，终是黄土。明明将军大人的目标就是永恒，理论上，上行下效，整个稻妻都该追求永恒才是。为什么这些人，就不懂得这个道理？”
“国师大人的话，恕我不能赞同。”
正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自云心月背后响起。
那是一位宽大袖袍的少年，白发红瞳，手中握着一柄长刀，风声鼓荡，犹如绷紧的弓弦，随时都会出鞘。
“无论你赞不赞同，我所说的都是我所认同的事实，只靠你，也无法改变我的意志。
枫原万叶，枫原家的末代子弟。我听说你在家道败落之后，流浪四方，枕天席地，求心中自在，如今回来，是学有所成，衣锦还乡？那我可以给你一个职位，不要钱。”
少女国师过身来，认出了来人，开口之间声音如同清泉流淌。
“你天资尚可，能与我一起追随将军大人的脚步。”
“功名利?，非我所求。”枫原万叶摇摇头：“只是游历数年，听闻稻妻国师种种利民之举，百姓口口相传，于是慕名而来，想要见上一面……顺便询问一些事。但没想到国师傅竟然说出这种言论。既然如此，国师你又何必改变稻妻，与三奉行相抗？”
“与三奉行相抗？对你来说，或者对那些受惠的百姓来说，或许是这样，但事实上三奉行并不在我眼里。”
云心月有些诧异的语气，让万叶感到有一丝不适。
那种感觉就像被凡尔赛了一样。
不由得反驳道。
“国师大人来稻妻不过三五载，恐怕并不明白三奉行真正的力量……”
“你说的没错，我或许并不明白他们的力量，但我明白他们的未来。”
云心月笑着指了指万叶。
“我没记错的话，枫原家也不是庶民，而是昔日的稻妻贵胄，甚至在豪门林立的稻妻城中，也曾叱咤风云，顶峰之时，比之三大奉行也不遑多让。”
“但现在呢，宅院抵债，家仆散尽，你自己也成了旅人。”
云心月不等万叶说话，直接继续道。
“现在的三奉行，比以前的枫原家强，也强的有限，没有本质区别。哪怕我不出手，在多少年后，三奉行也会被推翻，然后又有新的‘三奉行’，这是历史的必然发展，我现在只是在合适的时间顺手推了一把，让百姓在这个过程中稍微过的好一点。”
“那雷电将军眼狩令呢？也是必然发展吗？”
万叶隐隐间感受到少女的三观和他有着巨大的差异，忍不住皱眉道。
“这就是我来见国师的原因。”
“眼狩令发布之后，身怀神之眼者，终日惶惶，四处躲藏，隐姓埋名。本来平静许久，甚至在国师治理下有所好转的稻妻，变得动荡不休，甚至海禁重启，就为了将神之眼的拥有者困在岛上。”
“这一纸狩令带来的坏处，将军大人，三奉行，国师大人你，都察觉不到吗？！”
“察觉到了又怎么样？你看看对岸。”
云心月平静的看向海的另一边。
那是一道被分开的峡谷，终年不散的雷光盘踞于此，接天连地，久久不散。
这是雷神斩杀大蛇的证明。
无想一刀，断山开海。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在这种力量之下，你这些担心，都是多余啦。”
万叶无从反驳，但还是继续问道：“那国师知道将军大人发布眼狩令的用意吗？”
“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实现稻妻的永恒。”
云心月有些无语的撇了枫原万叶一眼，似乎觉得对方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但将军大人的意志从来没有改变，所做的任何事，用意和目标也不会改变。”
这种问题，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
枫原万叶意识到云心月说的没有错。
但用眼狩令这种方式，真的能使稻妻永恒？
他内心有了怀疑与迷茫。
“我与国师，恐非同路之人。”
万叶看着眼前和民间传言中不尽相同的稻妻国师，他握紧了腰间的刀。
此刻在万叶心中，云心月的身影，莫名的和那位漠视一切，不近人情的雷电将军有了一丝重合。
或许，这就是未来的敌人。
既然有可能是敌人，不如趁现在试探一下深浅。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在下枫原万叶，久闻国师武艺乃是将军之下第一人，今日前来讨教！”
第3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里，三十年河底
枫原万叶说云心月的武艺，是雷电将军之下第一人。
这不是他随口说说，而是稻妻公认的事实。
云心月在飞升的时候，落点就是在将军府，闹出的动静很大，瞬间被当成刺客剿杀。
但事实上，直到雷电将军出面前，少女没有受到一点伤势。
反而是天领奉行的人，上至大将下到小兵，躺了一地。
毕竟她本质上也是在另一个世界走到巅峰的人物，几百年的老怪物，哪里是这些小年轻能对付的角色。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消息流传出来。
只知道云心月接了雷电将军一刀，随后不知道谈了什么，成了稻妻的国师。
“你既然特地找上门来讨教，我今天心情也不错，就指点你一二。”
少女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出手吧。”
话音一落，便真的如同指点后辈一般，等待着万叶出手。
只是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万叶并没有动作。
因为在云心月的注视之下，他的刀，竟然拔不出来！
枫原万叶一直知道国师的武艺很高，没有神之眼的眷顾，却可以轻易击败拥有神之眼的大将。
光是这点他就做不到。
但如今他才明白，云月心的武艺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
此时此刻，无论他心中准备如何出手，云心月的眼神总会提前一步落在他出手之后的弱点上。
不用真的出手，他都知道，自己必然要变招。
攻敌必救，不救就死。
然而在变招之后，云心月的眼神又会提前落下，让他根本无法出手。
这种境界，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力。
换句话说，在见到云心月之前，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能达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