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雅态仪香
云墨的回答是：其实十字路口的每一条路都可以抵达的吧？只是可能要浪费的时间太多，选错的话就赶不上。
那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下，一般的学生会选择最近最正确的道路。
这点毋庸置疑，就好像大多数人在生活中都选择了最有利的选择。
可如此以来，选择就不再是选择，而是唯一的必须的方向。
人从一生下来，有很多路都可以走，是我们自己把未来的路走窄了。
外界因素固然有影响，但能决定未来的，只有此时此刻的我们。
“可可利亚恐怕还不知道，那小子可比她想象中要懂得更多，如果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少年来看，就太愚蠢了。”雷电龙马悄悄地笑道。
这是属于孩子们的青春，自己不会过多干涉。
也就小小的引导下，不过自己的引导似乎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毕竟那小子，也不是普通人。
这个夜晚，布洛妮娅和英桀们在家中打扫得热火朝天，云墨在卡莲这边过得很安详。
卡莲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最初的虫虫一样。
现在的琪亚娜也挺无忧无虑的，很多时候也可以做到以前的样子。
其实估计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做事情之前也考虑了后果。
看上去做事大大咧咧，但琪亚娜的内心很缜密。
也难怪，毕竟是经历了副本，得到了那么多记忆。
无论如何也不能视而不见吧。
琪亚娜的状况就跟英桀们一样，见识过晦暗无光的世界，所以分外珍惜当下的黎明曙光。
“呼，系统？在吗？”
【……】
云墨坐在窗边，一条腿悬在外面，背靠在窗框上，望着天上的满天满星，漆黑的帷幕让人忍不住去联想到一些空洞而又了无生趣的事情。
“还在沉睡么……突然有点不习惯呢。”云墨失落地笑道。
刚开始自己确实被系统折磨得够呛，尤其是最开始，系统就跟一个没有情感的机械一样。
哪怕自己询问，也只是给出机器人的回答。
没错，是真正意义的没有任何思维的回答，完全是按照一个模糊的程序设定来的。
可后来，和自己一起经历得越多，系统就表现得越人性化。
就连说话也变得跟自己有些相似，还对人类的情感和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估计她看的小说比云墨自己都要多，时不时就迸出一些段子和笑话。
后来更是直接了当得告诉云墨回家需要达成什么条件，以及难度等等……
明明最开始完全都不鸟自己。
就像是一个朋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个过程或许有争执，或许彼此也会起无法缓解的矛盾，最后吵红了眼甚至怨恨彼此。
可终究是一起经历过无数时光的朋友，哪怕有再多的矛盾也会被时间冲刷。
或许并不是冲刷，只是对彼此的依赖让那些盘根错节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云墨和系统也学会了理解与包容，一同成长。
“我原来是一个这么念旧的人么……居然记得一清二楚哈哈……”
云墨顿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道：“也许只是自己愿意铭记的记忆才那么清晰吧。”
符华的感受云墨能够理解，他想要记住一切并不难，但就好像人的视线一样，有了焦点，便有了盲点。
云墨倾向于将那些美好或者值得纪念的回忆记得分毫不差，所以其他的记忆便会变得模糊。
古老的钟鼎被人敲响，沉重雄浑的钟声响起，休憩的白鸽飞向远方，飞向那不知一切的未来。
晚风吹起鬓间的发丝，四分之三的灰白，以及那极少的黑发。
云墨就这么坐在窗边，看着无垠的夜空被无数闪烁的星辰点缀，繁密的星云像大网般将整片黑色天空笼罩起来，带着丝丝神秘的色彩，好似那些看似近在眼前却永远触摸不到的星球，遥远而又神圣……
当下的文明安宁而又美好。
云墨想起了北辰副本中的战火连天，民不聊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西琳副本那些被当做实验体的孩子，在绝望与悲恸中啜泣，躲在墙角蜷缩身体颤抖，亲眼看着自己和同伴的身体一点点崩溃……
即使是现在的主世界，云墨也敢说仍然有许多不美好的地方。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美好。
这是系统想告诉他的，苦难不值得歌颂，但我们需要面对，且要以无比坚定的信念直面它。
因为，如果无法面对现在与过去的丑陋，那奔赴未来也就无从谈起。
云墨想到一句很熟悉的话：我会把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我所期望的样子。
那自己呢，云墨动用终焉的瞳孔，看到迢遥的银河，神秘而又绚烂。
看到了吗？系统，我已经成为这世界最强大的人了，就差一步，就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事情。
“啊……”
“呼~~~”
从深沉而悠长的睡眠中醒来，卡莲发出可爱软乎乎的声音。
揉了揉自己惺忪的双眸，蹑手蹑脚地走到云墨的房间。
“老师……你还不睡吗？”
云墨转过头，温雅地笑了笑：“不困，吹吹晚风。”
卡莲忽然走到云墨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墨。
“可是，老师……为什么你哭了？”
第二十七章 云墨在哪儿？别的女人家里
听到卡莲的话，云墨这才从紊乱不明的思绪中回过神，伸出手缓慢地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湿润的感觉，有些微凉。
“眼睛进沙子了……”云墨做着蹩脚的理由。
只有在这个时候，云墨才明白电视里的那些流泪的人，为什么总喜欢说自己眼睛进沙子。
因为没有人可以完全的坦坦荡荡地面对自己软弱的一面。
就像现在的云墨，即使深刻知道自己的为人，却还是会为心灵的软弱寻找一个借口。
这并不丢脸，人是脆弱且残缺的，所以才会向往美好。
我们都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大，变得更厉害更可靠。
而很多时候现实并不如意，所以才会有谎言去掩饰真相。
卡莲不解地歪了歪脑袋，走到床柜上抽出纸巾递给云墨。
“老师还是先从窗子上下来吧，外面风大。”
“……好。”
云墨从窗子上跳下，回到房间里，接过纸巾。
卡莲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墨，哪怕只是擦拭这样微不足道的动作，放在喜欢的人身上也是一件值得自己开心的事情。
只要看到他，心中就很开心，像是吃了蜜一样。
“你还不睡吗？”云墨将擦拭完的纸巾攥在手心，问道。
“本来是准备睡觉的，不过难得老师来一次，我想看看老师有没有睡着。如果睡着的话我就回去睡觉，没有的话我还可以陪在老师身边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卡莲天真地说道，清澈的眼眸像是夏日的清潭。
眼睛里进沙子，这种拙劣的谎言没有人会相信，除了对自己百分百信任的卡莲。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随手而为救下了弗朗西斯，或许是因为自己给天命腐朽制度下，遭受苦难的人民带来了新的生活。
或许仅仅只是那好吃的甜点。
就像当初自己对卡莲说的宛如天方夜谭的话。
什么来自未来，什么长生不老。
她毫不犹豫地相信，并且相信得毫不犹豫。
卡莲当时并不是在听故事，而是在认真的将我说的话全部熟记于心。
即便是五百年的分离也没有改变她的样子，岁月在万事万物留下的痕迹仿佛并没有作用在她身上。
她还是绝对相信自己，一如初见。
“卡莲，要和我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吗？那里很安宁，我还可以帮你处理好学校的手续，你可以和所有正常人一样上学，如果不喜欢上学，那像现在这样赖在家里也是可以的，想做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安排。”云墨问道。
云墨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复。
自己能感受到两人相处时卡莲的愉悦与欢欣。
可得到了却是另外的答案。
“嗯……那似乎是一个很美好的生活，有老师在身边，我也可以去尝试许许多多以前想要做却没做过的事情，比如去拍个电影，或者当个导游，当然当然，我做事笨手笨脚的，还是当个游客比较好，一年下来把大半世界都玩个够。”
“如果不做那些的话，也可以待在家，每天等老师回来给我做好多好吃的，有空还可以出去晒晒太阳，那样的生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充满希冀与美好的，老实说，我也很向往。”
“可……如果我离开的话，应该会有人感到孤独吧。”卡莲昂扬的声音在“可”的时候，变得低沉而又压抑。
“虽然奥托从来没有说起，还时常打趣我，做很多恶作剧玩具给我，然后拍下我的丑照保存下来。”
“但我知道她其实还是把我当做朋友的，而且她在做实验的时候……表情真的很可怕，像是那些没有感情的机器，眼中只有目的与任务。”
“我如果还在天命的话，她就会分心出来照顾我，可至少在作弄我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所以我想……还是待在天命吧，毕竟老师身边应该也有很多人陪伴，不差我嘛……可如果我走了，奥托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我在这个世界的朋友不多，所以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好好地珍惜现在的朋友，以卡莲·卡斯兰娜的方式，去守护好每一个喜欢的人的微笑！”
卡莲握紧拳头，目光灼热而又明亮。
那个已经不再背负反抗愚昧腐朽的包裹的卡莲，也找到了自己在新时代的意义与价值。
云墨看着这样的她，心中五味杂陈，有欣慰，也有心疼，更有一种隐约的内疚。
云墨回应道：“好的，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
还没等云墨把话说完，卡莲就焦急得像被火烤了一般，连忙解释：“老师等一下，我的意思并不是讨厌你想要离开你，我只是……觉得你身边有很多人，而奥托只有我一个，所以我想着……唔，我……”
卡莲支支吾吾的，在外面微弱的路灯与月光共同照耀下，那张白皙的小脸逐渐变得红润。
“我，我很喜欢你的！”
词穷的卡莲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大声喊出。
透过窗棂的罅隙，清凉的晚风渗透，吹在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嗯，我知道，所以快回去睡觉吧，明天我会为你做好早饭，可不要睡懒觉。”
云墨温柔地注视着卡莲，坐在卡莲的身旁，一只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
五百岁的卡莲很享受，悄悄地挪动身子，然后靠在云墨的肩膀上。
相处的时间不短不长，但相互交托真实的两人又怎么会不理解彼此的想法？
无论过去多久，替人着想的卡莲还是没有改变她的初心。
那是独属于她的温柔，在经过岁月的洗礼后悄然发芽，在悠远的时光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不知过了多久，卡莲缓缓地呼出微弱而均匀的呼吸声，云墨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怕扰醒了她的清梦。
随后走到卡莲的卧室，云墨将卡莲平稳地放在床上，打开空调并用空调被给她盖上。
准备离开走出房门的时候，却看到那硕大的钟表背景，上面有自己利用理律技术拍下中世纪三人的合影。
背后就是新建的天命大教堂，而那个时候奥托已经成为了新的天命主教。
卡莲也成为了女武神部队的队长，并且被冠以史上最有强大的S级女武神。
虽然在现在被超越，但在卡莲之前，确实没有一名女武神能够抵达她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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