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可乐吗
“它来了……”
内瑟斯不再犹豫,立刻迈开脚步朝城市东边走去。
他感应到了远古魔法的存在,嘴里泛起一阵金属的腥味。
那一股苏醒的魔力漂浮于宿主的上空。那是一个黑暗能量噼啪涌动的灵体,身上缠着生锈的锁链和一口远古石棺的碎片。那是恕瑞玛的忤逆之人,也是古老帝国覆灭的成就者。
“背信弃义之人……”
“卑劣的奴隶……”
“泽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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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休息,希维尔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
在聊天中,她得知了牧白等人的身份——一位外来的旅行者、两位土生土长的恕瑞玛子民。
她很感谢几人的救命之恩,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对卡莎的不安。
那层紫色的虚空甲壳,看着非常渗人。
不止是她,塔莉垭也有相同的想法。虽然她们知道卡莎是好人,但那种生理上的恐惧和抵触是不可避免的。
【回来的女孩是个怪物,请小心!】
这句传闻早在恕瑞玛及其周边地区散播开来,人们把自己的恐惧涂写在泥巴墙上,一直延伸到山谷间的巨石。
希维尔和塔莉垭之前从未亲眼见过那位“回来的女孩”,但她们都听说过她的事迹——那些半真半假的传言。
人们说她和虚空生物是一伙的,来自艾卡西亚最深处的深渊。
人们说她喜怒无常、沉默寡言,时常将死亡与毁灭带临事件。
人们说她身上的第二层皮肤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在见过面后,希维尔和塔莉垭都觉得卡莎不是个坏人。至少不是个没有理智的虚空怪物。
“我想我该走了。”吃过早饭,希维尔艰难地撑起身体,想要离开。
“去哪?”塔莉垭看着她背起武器,并未阻拦,“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能走路就行了。”希维尔摇了摇头,“至于去哪……不知道,总之我得先去弄点钱。”
“你要打劫别人吗?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放心吧,小姑娘。我收钱做事,却从不要好人的命。”
“那你要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我自有办法。”
“那万一你杀错人了呢?”
“不会的。”
“那如果你杀了人,雇主却不给你钱呢?”
“……你话真多,小麻雀。”希维尔叹了口气,背好她的武器——恰丽喀尔,然后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坐在门边的牧白和卡莎也没拦她。
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远,地平线那头就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冲天的火光和悲惨的哀嚎。
“怎么回事?”希维尔皱起眉头,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牧白与卡莎对视一眼,瞬间猜到了是谁在作孽——他们都熟知恕瑞玛的历史。
片刻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
希维尔有些紧张,但没有畏惧。她取出了熟皮鞘中的怪异武器,眼神冰冷。
不用想也知道,那人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我是内瑟斯,沙漠的司者。”身高三米有余的男人停在门边,很自觉地报出了姓名与身份。
希维尔没有理他,依旧紧握着武器。塔莉垭倒是连忙走到了两人中间,生怕这位不速之客突然动手。
内瑟斯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孩,笑了一声。
但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虚空……暗裔……”他猛地转身,手中战斧重重劈向牧白。
后者似乎早有预料,随便一个侧身从容躲开。战斧砸在地上,巨大的力量让整个地板都为之开裂。
“我们不是敌人,尊敬的大学士。”牧白解释道,“我们目标一致。”
“你已堕落至与虚空为伍!”可内瑟斯依旧不依不饶、言语毒辣:“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背叛了恕瑞玛、背叛了伟大的天神战士!”
牧白知道对方肯定是误会自己了——他把自己当成了某位挣脱束缚的暗裔。
内瑟斯原本就对暗裔的残暴行径没什么好感,若是有暗裔与虚空为伍,那他就更要出手“清理门户”了。
“介意先听我说两句吗?”牧白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休想妖言惑众!”然而内瑟斯却不想和他多说半个字。
既然言语无效,那就只能用武器来说话了。
刚好让这只大狗狗为污蔑卡莎付出一点代价。
“小心了,大学士……”
第十章 我,恕瑞玛公主,打钱!
天空正向下泼洒着火焰。
带着蓝白色火焰的彗星从维考拉深处飞出,划出长长的弧线,仿佛是投石机扔出的巨大圆石。第一发落进了市场,像流星坠地一样炸开,迸发出酷烈的火焰。
带火的尸体被抛上半空,如同焦黑的薪柴。燃烧的飓风里充斥着恶魔的笑声,亘古以降的疯癫正以折磨他人作为最迷醉的乐趣。
内瑟斯听到城里不断传来的尖叫声,之前的对这些人的忿怒,转眼之间就如同绿洲清晨的雾气般散去。
他知道是谁在城里作祟,但他现在没空过去。
他必须先确保王室血统的安全。
“卑鄙的叛徒!”
内瑟斯怒吼着挥舞战斧,想要取下牧白和卡莎的项上人头。
虚空注定是邪恶的,而与虚空为伍的暗裔也绝不是善类。
他们接近王室血统,说不定就是受了泽拉斯的蛊惑!他们与泽拉斯是一伙的!
“我不是什么叛徒,我的目标和你一致。”牧白皱着眉头拔出长刀,轻而易举地挡下了对方的攻击。
就算亚托克斯不在,他也有拉亚斯特的一半力量,再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技能,根本不虚。
反观内瑟斯,数千年前的那场意外让他和雷克顿一人得到了一半的飞升能量,算是最弱的一批飞升者。
他的能力体现在过人的智慧和武术,单论力量的话远不及牧白。
“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听人讲话。”
牧白手持双刃、左右腾挪,将这位恕瑞玛的武士之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剑格挡,一剑破敌,轻巧的模样像是在做演习。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卡莎暗暗松了口气,包裹住面部的虚空甲壳也迅速褪去。
身为恕瑞玛子嗣,她当然听说过内瑟斯的传奇故事——他是古恕瑞玛帝国的英雄、智者以及勇士,值得令人尊敬。
“师兄……好强啊……”塔莉垭也看傻了眼。她从没想过牧白会这么强——这可比亚索老师强多了!
那可是内瑟斯诶!飞升者!天神战士!
在师兄手底下却像个小孩儿一样!
“看来我遇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希维尔啧啧称奇,但表现得比较淡然。
她这几天见到太多超乎常理的事情了,以至于都产生了一点免疫性。
战斗还在继续,内瑟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但人越急就越容易出错。
仅仅是一个失误,对方的剑就抵住了他的脖颈——在如此短的距离之下,他只要敢乱动就会人头落地。
甚至连飞升能量都来不及使用……
“别让场面太难堪,大学士。”牧白道,“先做该做的事情吧。其他东西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释。”
内瑟斯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中战斧。
斧刃落地的响声和远处的爆炸声融为一体。
“她是阿兹尔皇帝的后代,对么?”内瑟斯看着希维尔问道。
“我不知道。你自己验证吧。”牧白移开剑锋,让出一条路的同时示意希维尔不必紧张。
内瑟斯点了点头。可正当他要取希维尔的一滴血来验明身份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了那柄怪异的武器——那柄熟悉的武器。
闪着寒光的金色十字刃,中心镶着一颗翠绿的宝石……普通凡人根本没法轻松地舞动这件武器,但眼前的少女却稳稳地抓在手里。
她能使用恰丽喀尔……那是飞升者女皇瑟塔卡的武器……
“不用任何验证了。”
内瑟斯突然单膝跪地,双手在胸前交叉行礼。
“你是飞升血统的拥有者。这把武器也注定由你指使,因为帝皇之血在你体内流淌。它已经复生了阿兹尔和恕瑞玛,其中必有重大的意义。”
“不,没有意义。”希维尔冷冷地说:“我从来没有求阿兹尔救我。我不欠他任何东西,也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牵连。”
在被塔莉垭“捡到”之前,她刚从阿兹尔那里逃出来。
这一切的起因是一个名叫卡西奥佩娅的诺克萨斯女人欺骗了她,还用利刃划破了她的胸膛、夺走了她的性命。她的鲜血唤醒了沉睡数千年的阿兹尔。
醒来后的阿兹尔用神力让沉没的城市重新浮于沙漠之上,并借助黎明绿洲将她复活。
恐怖的神力让她感到畏惧,所以她逃出来了,但最后却因体力不支而倒在了沙漠之中。
再后来,塔莉垭救下了她。
“你怎么想根本无关紧要。无论你接不接受自己的命运,泽拉斯都会杀掉你。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斩断阿兹尔的血脉,一了百了。”内瑟斯继续说道。
“泽拉斯?谁?”希维尔皱着柳眉问道。
“一个邪恶的远古巫灵,他对你的身世了如指掌。”
“远处那些火焰和哀嚎就是他弄出来的?”
“是的。他会毁灭整个维考拉,直到找到你为止。”
闻言,希维尔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不是害怕泽拉斯,而是为恕瑞玛的子民们感到担忧。
“你叫内瑟斯,对吧?”她上前半步,语气变得坚韧:
“我小时候听过你的故事。打仗的故事,英雄之战之类的。故事里都说,你和你的兄弟是恕瑞玛的保护人,是吗?”
“确实是的。雷克顿和我为了恕瑞玛战斗了几千年。”内瑟斯道。
希维尔又往前蹭了半步,她的脸上挂着傲然的决心,竟与阿兹尔无视上千年的传统、下令祭司们准备太阳圆盘让他飞升那天的表情几乎一样。
“那现在就为恕瑞玛而战。”她紧握黄金十字刃,强烈的责任感喷涌而出。
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份,雇佣兵也好恕瑞玛公主也罢,她只想守护自己的故乡。
她既爱财又惜命,甚至在有些时候会显得很自私,但她决不允许有人危害恕瑞玛!
内瑟斯突然笑了起来。
“我在此立誓。”他扯下颈上系着的垂饰,郑重地递给对方。“如果你现在就走,我便会拼死保下维考拉的人民。”
希维尔接过垂饰,问道:“这是什么?”
“它可以帮助你隐藏行踪。带着它,泽拉斯就找不到你了。”
希维尔看着那颗镶有翡翠的垂饰,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泽拉斯为她而来,她理应亲自解决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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