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徐胜不以为意,继续望着月亮道:“师兄你实不该出手,本来方清白只是一面之词,并无其余证据佐证,可你一来,不就坐实了他的指控,而道善师叔犯下如此恶行,分明是丧失理性的征兆,你不想着劝他认罪伏法,反倒为虎作伥,企图杀人灭口掩盖罪行,这是衣钵弟子该为之事吗?”
须臾,一道身影乘风落入庭院,正是白日那名偷袭者,他与徐胜四目相对,静谧片刻,开口道:“我没有用本门的武功,又改变了体型,师弟如何猜到是我?”
徐胜摊手道:“又有什么难猜的呢?你要刺杀方清白,却没有使用任何灵能,显然是担心暴露本门灵格,如此便排除了其它仇家的可能,再考虑到方清白的身份,不难推测是道善师叔亲近之人,而你虽然改变了体型,却改不了出招的姿势,虽然用了别派的武功,却改不了战斗的风格,结合以上种种,筛选出你的身份实是水到渠成。”
“同门皆言师弟力大无穷、出招刚猛,本以为是耿直勇夫之流,不料竟是心思缜密之人。”
对方摘下斗笠,揭开面罩,随后身体一阵颤抖,发出骨骼磨动的声响,转眼间四肢缩短,身高矮了三寸,现出了原来的容貌,正是道善的衣钵弟子空真。
“师兄这又是何必呢……”
看到对方露出真容,而不是当场离开,徐胜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长叹一声,继而肃容道:“你可千万不要开口求情,否则我们连师兄弟都做不成!”
第六章 誓不退让
乍闻警告,空真微微一怔,旋即面露苦涩,但还是躬身恳求道:“我知道此事会让师弟为难,但请师弟看在师尊四十载守护百姓,救人无数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什么叫做‘为难’,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一句‘为难’就想将数百条人命都带过?”
徐胜剑眉一扬,沉声道:“道善师叔半生行善积德,我也敬佩得很,但世人对他的尊敬,‘白象菩萨’的美称,还有宗门对他的奖赏栽培,难道都是假的吗?
行善有赏,为恶岂能无罚?总不能因为他曾经救过人,就对他如今残毒无辜的恶行视而不见,否则那些郎中、大夫岂非各个都可以杀人无罪?”
空真继续躬着身,低头道:“我知道师尊的过错无可饶恕,但他的所作所为并非出自本意,而是推演功法时受灵气污染,导致被灵格同化,为了维持人形才不得不行凶,为恶时,他的意识已经被灵格所控制。”
他仰起头,抬高声音道:“师弟,我辈灵修看似风光,实则如踩悬崖绳索,一个不小心,便要坠入无尽深渊,摔得粉身碎骨,谁也不能例外,便是你难道就能保证,自己不会有失控畸变的那一天?”
“正因如此,眼下才更不能退让,否则如何取信世人?若我真有那么一天,还请师兄不要留情,务必阻我为恶——不留退路,便是我的觉悟!”
徐胜对上空真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以此证明自己绝非信口开河。
“……师弟,真的、真的就不能放一条生路吗?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徐胜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说道:“过去我行走江湖剿灭山贼劫匪之时,发现许多贼人原本只是老实的农民,因为灾荒、苛税等原因,不得不落草为寇,他们最初只是劫粮果腹,可习惯不劳而获后,就再也回不去了,于是劫财劫色、杀人越货……
若追溯源头,这些劫匪都是情有可原,所以我们便要选择原谅,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那些死在劫匪刀下,宁肯忍受贫穷饥饿,也没有做贼的无辜百姓,谁给他们生路了?他们的冤屈应该向谁申诉?他们的公道又该向谁讨取?”
徐胜深吸一口气,压下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伸手一指对方道:“我们难道有资格代替受害者去原谅凶手吗?”
诛心一问,空真顿时面无人色,无从反驳,亦无力反驳,只是恳求道:“请师弟多宽限一些时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师尊回归正常,日后竭力弥补过错。”
“师兄,别再天真了!你不是刚入门的江湖新人,应该知道的,灵格失控、肉身畸变都有可能救回来了,唯独‘吃人’救不回来,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吃过人的灵修能恢复正常,直面现实吧——你师傅已经无药可救了!”
徐胜不留情面的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空真握紧了双拳,双眼泛红,如同被逼上绝路的猛兽,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
“噗通”一声,他竟是跪在地上,用力磕头道:“师弟,我求你!看在多年的同门情谊上,就当可怜我们师徒……”
徐胜闪到一旁,冷声道:“你求错人了,你要求人原谅,应该找苦主才对。”
这时,一道身影推门而出,大踏步走入庭院,正是在屋内听了半盏,悲愤难耐的方清白。
“大师,你的师傅是好人善人,难道我的家人就是坏人恶人吗?我父亲半辈子都在学堂里教书育人,是个因为惧内不敢娶妾的严厉先生,我兄长是个迂腐儒生,整日之乎者也,却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他们又犯了什么错,要遭此恶劫?我只求一个杀人偿命,难道这不应该吗?你们佛家说因果报应,轮到自己便要法外开恩吗?”
“你说的对,可是……”
空真抬起头,想要哀求对方宽限,结果双方甫一对视,方清白便面露讶异之色。
“是你!”
“施主认得贫僧?”
方清白面现挣扎之色,好似天人交战,但最后还是点头道:“小时候,我曾在田间为毒蛇所咬,命在旦夕,幸亏有一年轻僧人路过,替我逼出了毒液,事后对方没收下任何谢礼,只说了一句‘我佛慈悲’便告辞离去。”
空真双目一亮,正要携恩劝说,哪怕被骂卑鄙小人也不在乎,因为这是眼前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不等他开口,只见方清白从袖中拔出一把贴身匕首,没有一丝犹豫,狠狠斩下自己的左手尾指,咬牙忍痛道:“血亲之仇不共戴天!当日被毒蛇咬的就是这根手指,暂且还你,待大仇得报,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取走。”
空真怔住了,茫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带血断指,仿佛看见了一根折断的稻草。
他惨笑一声,凄然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本来就做了错事,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加深罪孽吗?”
他情知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于是站起身来,对徐胜拱手道:“师弟,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师尊待我如子,于我兼有养育授业之恩,恩重如山,便是以命相偿都不够,为人子、为人徒,难道真能坐视他自取灭亡,落得晚节不保的下场?”
徐胜正色道:“都说父子如君臣,可什么是忠臣呢?从命而不利君谓之谄,逆命而利君谓之忠,你以为自己是忠臣,其实只是个谄臣,你既然知道道善师叔做错了事,那就该奋力相抗,焉能从恶而顺?你以为自己是在帮他,其实是在损他的功德!”
空真双肩塌垮,神情落寞道:“你说的都对,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真要有朝一日做到了大义灭亲,人们表面固然会奉承你铁面无私,实则内心会觉得你冷血无情,不愿与你为友。”
“我辈行事,只求俯仰无愧!”徐胜抬手指着月亮,昂首道,“何况我深信公道自在人心,世上绝非仅我一人有此志向,即便交友,也应该是志同道合之友,此事宁缺毋滥,岂不闻,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空真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反驳,转身走了几步,似要离开。
忽而顿住,他转身盯着方清白,疑惑道:“我想起来了!十年前,我的确救过一名被毒蛇咬过手指的孩子,但我记得那是一名女孩。”
第七章 双兔傍地走
徐胜一个激灵,却是如梦初醒,仿佛脑海中有一层迷雾被驱散,再度看向方清白,只见其眉目清秀,虽有英气,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之姿,而非赳赳男儿,胸脯固然不显饱满,但四肢、肤色、声音等各种细节,无不证明对方是十足十的女儿身。
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怎么一直都没有发现?
这一刻,他只觉自己成了三流古装电视剧里的男主角,电视机前几百万的大叔大妈都看穿了女主角的女扮男装,唯独他被蒙在鼓里。
没道理啊,如果对方易容术高明也就罢了,分明只是三流偶像剧的水准,还是那种男女主角的工资占总投资八成的电视剧,自己又没瞎,为什么一直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不等他想通关键,就见“方清白”拿出一枚双兔玉佩,解释道:“此物名为雌雄玉,只要带在身上,就会混淆别人对你性别的判断,无论多么离谱的外表,都不会引起怀疑,除非对方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故而只能欺骗陌生人。”
徐胜点了点头,没有怀疑,世上奇奇怪怪的宝物多得去了,不差这一件,而且此物只能掩饰性别,落在女子手里尚可用以自保,落在男子手里似乎只能拿来做一些猥亵下流的事。
“所以你真正的身份是?”
“我叫方清月,是方清白的妹妹。”
“方清白”解开束冠,散下一头乌黑靓丽的披肩秀发,配合洒在身上的月光,颇有些月下美人的味道,典雅端庄,秀外慧中,却也不易亲近。
“我自小喜欢读书,但在家乡也就罢了,外出求学对女子而言实在太过凶险,父亲便托人求来了这块雌雄玉,我得以假借兄长的身份进入白鹿学宫,加上学宫内有父亲的朋友照拂,一直没有暴露。
父母在,不远游,我和兄长相互约定,一人外出求学的时候,另一人必须待在家中照顾父母,依次轮流。
那一日,留在家中的人本该是我,但一个月前白鹿学宫举行百年校庆,我不愿错过,便设计灌醉了兄长,在父母的默许下,偷偷取了行李外出……死在道善腹中的那个人本该是我!是我偷走了我哥的生机!”
方清月双目泛泪,强忍着悲痛,颤抖着嘴唇道:“从听到家中噩耗的那一刻起,我便做出了一个决定,死去的人是‘方清月’,只能是也必须是‘方清月’!活着的才是‘方清白’!”
徐胜和空真默然无言,尤其看到对方正在滴血的断指,更能感受到对方的决心,以及掩藏在这股决心下的强烈悔恨。
一名女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空真只觉羞愧难当,几乎不能自恃,长叹一声,闭目道:“我师傅就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你们须小心,我……我会尽量拖住他。”
说完便再也无颜待下去,于月下仓惶跳墙而走。
徐胜看着对方背影消失后,俯身捡起地上断指,交给方清月道:“明日找个好大夫接上。”
方清月摇头道:“赶路要紧,不值得为此浪费时间。”
“既然道善师叔就在前方守株待兔,我们就得改变策略,不能主动撞进网里。”
徐胜强硬地将断指塞到方清月掌心。
“那我们该怎么做?”
“雇人散播消息,就说道善灵格失控,畸变成妖魔,到处吃人。”
方清月不解的问:“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吗?”
徐胜解释道:“之前我们是害怕被盯上,所以要从速从快,最好是在道善师叔不知情的情况下,借由戒律堂之手将他擒下,而现在我们已经被盯上,那就要从稳从慢。
道善师叔之所以想灭口,是害怕罪行暴露,而一旦消息传得到处都是,那就算将我们灭口也毫无意义,何况戒律堂听到了风声,不会坐视不理。”
方清月稍稍思索,提醒道:“但道善很可能会趁机遁逃。”
徐胜道:“人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方清月沉默了一会,拱手道:“一切听从侠僧的安排。”
她毕竟不是厚颜无耻之徒,不会强求徐胜为她拼命,对方帮她的忙已经够多了。
她叫“方清白”,就应该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而非不知餍足之辈。
……
翌日,徐胜和方清月不再着急赶路,两人每到一城,便雇人到各个茶楼、饭馆、戏院中散播消息,揭露道善的罪行。
途中还遇到一些小麻烦,由于莲花寺庇佑周遭地域多年,威德深重,远超名义上的领主诸侯,便是那些流氓混混都不愿意散播“谣言”,甚至有人觉得徐胜是道善高僧的仇家或莲花寺的对头,企图恶语中伤以败坏名声,因此想要举报两人,就算有度牒作证都没用。
为此,徐胜不得不拿出“百丈肃众”的腰牌,这才打消了对方的疑虑。
若说戒律堂是公安局,百丈肃众就相当于刑警大队重案组,触犯偷盗、饮酒等戒律的僧人由戒律堂处罚,但犯下强奸、杀人等重罪的僧人就由百丈肃众负责,前者不能下重手,追捕犯人时以擒拿为主,后者则有便宜行事的权力,遇反抗可以就地格杀。
“我算是明白为何你不敢直接上门举报了,一旦消息泄露,只怕你根本到不了莲花寺,中途就被人打杀了。”徐胜骑着马感叹道,“我自己是莲花寺弟子,身在此山中,却是感受不到这一点。”
方清月右手捂着自己刚接上的左手断指,用手肘勾着缰绳,道:“值此乱世,能保民一方便是最大的功德,相比之下,燕侯无能,整日只知酒池肉林,不顾生民死活,麾下也全是碌碌之辈,我等百姓不去依赖莲花寺,又能依赖谁呢?初见侠僧时我曾用‘民告官’举例,便是因为在燕州百姓眼里,莲花寺的地位已然等同官府。”
“不论哪朝哪代,身具高位久了,必然会染上威福自用的弊病,莲花寺也不例外,道善师叔走火入魔且不谈,据我观察,如戒德这类有意行恶的蠹虫最近也越来越多了。”
徐胜看了一眼挂在马背侧旁的木匣,继续道:“这群家伙便如人身上的腐肉,若不忍痛用刀割掉,就会向外扩散,侵蚀其它部位,直到病入膏肓、积重难返,故而需用重刑,能杀则杀,如此方能扼制人心沦丧。”
方清月怔怔的看着徐胜,好一会才拱手道:“本以为侠僧是江湖豪侠之流,不意有经世之才,这……莲花寺中也教这些的吗?”
她此刻的心态,就像是重点班的尖子生,发现一名体育特招生的学习成绩居然比自己更好一样。
徐胜哈哈笑了两声,正要找个由头敷衍过去,忽而脸色一变:“快闪开!”
第八章 以拙胜巧
徐胜伸手拽住方清月的衣服往后一抛,同时自己一个翻身下马并顺势一扑,瞬间跃出十米外。
“轰”的一声,一道身影从空中落下,伴随着无形巨力,两匹马发出一声哀鸣,当场被压成肉酱。
徐胜稳住身形后抬头看去,只见来者身披袈裟,纤尘不染,单掌竖于胸前,慈眉善目,脸上泛着悲悯众生的表情,唯独配合四周满地的血浆,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对方不是道善又是谁!
“失算了,没想到他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彻底失了智。”
徐胜顿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本以为道善懂得派徒弟来灭口,多少还留有理智,所谓的“从稳从慢”也是针对这一点,这是一切的前提,但如果道善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他的布置就失去了意义。
逻辑、道理都是对正常人讲的,对于疯子而言,你的逻辑再好,说的道理再正确,又有什么意义呢?
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人尽皆知,戒律堂的追捕者很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那又有什么关系?
丝毫不妨碍一个疯子想杀人。
徐胜立即向方清月叮嘱道:“你躲远一点,千万别靠近,道善师叔的灵格有一项名为‘龙象蹴踏’的灵能,可以对三丈范围内的生物施加龙象之力,一旦踏入,就会瞬间被碾成肉酱。”
佛教的龙并非华夏神话里的龙,而是指那伽,那伽的力量固然不如真龙,但也绝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方清月点了点头,迅速向外逃跑,她知道自己留在此地也只会成为累赘,逞能的下场就是害人又害己。
道善看着方清月的背影,缓缓抬起手掌,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不知情者见了怕是以为他要祝福对方。
徐胜立即闪身挡住对方的视线,并道:“师叔,亡羊补牢,莫要一错再错。”
道善和蔼地一笑,掌心一缩,一股劲力吸摄着徐胜向他靠拢,同时另一只手搓掌成刀,隔空挥劈,发出裂帛之音。
徐胜没有抵抗对方吸摄,甚至借力向前疾冲,只是一踏入三丈范围,便感受到一股巨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像捏青蛙一样将他捏爆掉。
不过,他那一身从头顶到脚底板的横练武功可不是白刷的,9999的精元更是达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只是微微一滞,便已适应了压力。
接着他催动灵格,背后浮现一名健壮武僧的虚影,身体素质再度得到提升,减轻了“龙象蹴踏”带来的负担,同样搓掌成刀,以伏虎刀法劈出裂空气劲。
两股气劲在空中相撞,明明道善发出的伏虎刀劲更强,却被徐胜的伏虎刀劲劈散,这令他脸上稍露讶异之色,急忙又补上一记,这才相互抵消。
趁此机会,徐胜骤然提速,两丈距离转眼即过,挟裹着迫人生寒的劲气,直抵道善跟前,双拳推动,气流“嗤啦”一声裂破,拳心真劲暗聚,竟带起郁郁风雷之音,声势极为骇人。
罗汉拳?
认出徐胜用的乃是本派入门拳法,就连乡间的孩童都会耍两招,道善脸上笑意更深,双手一握,一股纯阳气劲好似旭日放光般四散开来,绵绵不绝、似缓实疾地向前击去。
他的这一拳并非硬撼,而是以一股绵软如溪流的力道包举阳刚,意图将徐胜的拳力导向虚空,化解于无形之间,并顺势制住对手行动,以蓄势待发的第二拳击向空门。
道善用的乃是降魔光明拳,若说罗汉拳是初级武学,几乎所有佛教门派都会的基础拳法,降魔光明拳就是独属于莲花寺的高级绝学,劲力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招式之精妙,不可相提并论。
“降魔光明拳,师叔是要降服自己吗?”
徐胜左手突然化拳为刀,挥手下劈,再度使出伏虎刀法,伴随空爆之音将道善的绵柔拳劲劈开,接着直袭咽喉要害。
道善蓄势待发的第二拳无疾而终,只能变招成因陀罗爪,袍袖飞扬,双手如同穿花蝴蝶左右旋舞,幻化出数十上百道爪影,铺天盖地的罩向了徐胜周身上下。
但徐胜也紧跟着变招,几乎没有空暇,化刀为指,运起一指禅功,如同一支利箭直入中心,锋锐的气劲喷薄而出,肆意绞杀,直将那一只只“蝴蝶”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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