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死如归魏君子 第598章

作者:平层

尘珈心悦诚服:“盟主……义父果然学究天人,连儒家典籍也信口拈来。”

修真者联盟中的修行者很多,但是能够直接说出“奉先”两个字含义的,可没有几个。

原盟主的强,是全方位的。

尘珈意识到了这点。

原盟主自己也对尘珈毫无隐瞒,倾囊相授:“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当我们在一条大道上停滞太久的时候,可以去学习一下其他的法门,也许就能够触类旁通,让实力更进一步。”

“尘珈……孩儿受教。”

“很好,奉先,以后我就这样称呼你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还需要保密,以免被其他人发现,影响你的前途。日后你我交流,我称呼你为奉先,即便被外人得知,也联想不到你的身上。”

尘珈感动不已:“多谢义父回护,奉先没齿难忘。”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比起你为我传递的消息,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原盟主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尘珈不辞劳苦的告诉了他陈长生的异动,这是冒了巨大风险的。

他也因此占得了先机。

原盟主不能不认这个人情。

当然,现在是父子情了。

“义父,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尘珈很主动。

“修真者联盟只有在您手上,才能继续取得辉煌。宗主他与虎谋皮,走错路了。”

原盟主丝毫不怀疑尘珈的诚意。

毕竟尘珈和周芬芳之间的仇恨,比他和周芬芳之间的仇恨都要更深。

国师之死摆在那里。

以尘珈对国师的感情,怎么可能和周芬芳握手言和呢?

所以尘珈比他更希望周芬芳死。

可惜,这点原盟主也做不到。

“奉先,不得不说,周芬芳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女人。如果之前她主动上钩,我倒是有把握杀了她。可惜,她识破了我们的算计。”

尘珈的语气十分不甘心,但还是道:“那不能怪义父,要怪就怪我们内部那个该死的泄密者。义父,这个人你查出来了吗?”

“没办法查。”原盟主摇头道:“人心不能散,否则队伍就不好带了。”

“但是现在人心已经散了,义父,宗主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恐怕就是在商量怎么对付您。您一定要尽快想出一个对策,总不能栽在自己人手里。”

尘珈的关切是如此的真情实意,让原盟主内心热乎乎的。

要是修真者联盟都是尘珈这样的人就好了。

他也不必再担心来自自己人的背刺。

可惜,像尘珈这样重情重义忠肝义胆的年轻人,还是太少了。

原盟主在内心轻叹一声,然后对尘珈道:“放心,我心里有数。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我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那我就放心了,义父,如果有需要我做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尘珈道。

原盟主想了想,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尘珈帮忙。

“奉先,我需要你把陈长生引到我安排好的地方去,你能做到吗?”

尘珈有些为难,他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且奇怪地问道:“义父,不是我阳奉阴违,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不直接约宗主?”

“如果我约他,他未必敢放心的来。而且他现在肯定已经和人达成了协议,即便敢来,也未必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原盟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修真者联盟不能内讧,也绝不能让周芬芳以陈长生为缝隙,彻底撕裂我们修真者联盟。所以,我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啊?义父,您要杀掉宗主?”

“放心,不用你亲自动手。”

原盟主并不担心尘珈会泄密。

他之前就听陈长生说起过,自己也能感觉到,尘珈对长生宗的感情,更多的来自于国师,是国师对他悉心栽培,才有了他的今天。

而对于陈长生,对于长生宗的其他人,尘珈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不然也不会陈长生想要收他为徒的时候,尘珈果断拒绝。

所以原盟主想杀陈长生,完全没有瞒着尘珈。

他还需要尘珈和他通力配合呢。

而且即便是事后,他也不想因此和尘珈产生隔阂。

“奉先,长生宗当中对你有恩的是国师,不是陈长生。他与周芬芳合作,实则就是在和杀死国师的刽子手合作。让他继续做长生宗的宗主,你为国师报仇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小。”

听到原盟主这样说,尘珈身体一颤,沉声道:“义父,我知道。您说,要我把宗主带到哪里?”

“一个我精心布置的地方,毕其功于一役,不给他丝毫机会。只要陈长生及时死亡,修真者联盟就乱不起来。”

原盟主又告知了尘珈自己的计划,两人商量了不小的时间,尘珈才告辞离开。

而从原盟主那儿离开之后,尘珈立刻启动了自己的一页书,进入了虚拟空间,选择了和魏君面谈。

这次魏君把周芬芳一起带上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藏着掖着了。

尘珈和周芬芳也是老熟人,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尘珈便把自己在原盟主那儿发生的情况告知了魏君和周芬芳。

当魏君和周芬芳得知尘珈已经拜原盟主为义父后,以魏君和周芬芳的心境,都感觉一群“草泥马”从眼前闪过。

而当魏君得知尘珈表字奉先后,彻底蚌埠住了。

周芬芳:“小珈子,你真会玩。”

魏君:“……尘兄,你不该练剑的,你该练方天画戟。”

“啊?为什么?”

尘珈一脸懵懂。

魏君幽幽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专捅义父。”

尘珈不知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意思,但是“方天画戟,专捅义父”这句话他听懂了。

而且出于对魏君的信任,他下意识的就相信了,低声自言自语道:“方天画戟竟然还有这种神奇的功能,看来我是得学习一下。”

魏君闻言大声咳嗽了起来。

我就是开个玩笑。

你没必要这么当真的。

你要是真去学了方天画戟,原盟主怕是真的看不到明年的太阳了。

好在尘珈也没有多想,他这次来找魏君,不是为了闲聊的。

“魏兄,周祭酒,这次的事情,我需要你们帮我拿个主意。我是要帮原盟主,还是要帮陈长生?”

现在的尘珈理论上两边都可以帮。

但是原盟主和陈长生已经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尘珈只有彻底偏向于一方,才能够得到最大的利益。

两不相帮或者两边都帮,看似无可指摘,其实也是拿不到太大好处的。

不然怎么说富贵险中求?

魏君没有第一时间给出意见,他看向了周芬芳。

周芬芳毫不犹豫的开口:“当然是帮姓原的。”

“周祭酒,原盟主可是设局伏杀过您。”尘珈提醒道。

周芬芳摆了摆手,语气十分无所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帮陈长生,你最多就是成为长生宗的宗主。但是帮姓原的,你甚至有可能继承整个修真者联盟。”

说到这里,周芬芳兴奋了起来:“要是我们能够通过私下运作,把修真者联盟的盟主变成我们自己人,这可比在正面战场击溃修真者联盟更让人激动。”

这是真的。

要是运输大队长突然摇身一变,宣布自己就是隐秘战线的第十一元帅,那效果肯定爆炸。

可惜,大队长始终就只是个物流运输大队长。

这让爽感失去了很多。

现在周芬芳发现有机会玩真人模式,当然不想放过。

魏君赞同周芬芳的观点。

“从短期利益看,帮陈长生是最好的。站在陈长生这边,无论他能不能顺利杀掉原盟主,肯定都能够让修真者联盟乱起来,我们大乾的机会就来了。

“但是修真者联盟高手众多,底蕴深厚,这种内乱未必能够让修真者联盟伤筋动骨,反而有可能给他们肃清内患的机会。

“而且那种局面下,尘兄你也很难快速的上位。

“从你的角度出发,最好的选择还是帮原盟主,然后获取原盟主的最大程度信任,甚至让他把你当成真正的衣钵传人。

“原盟主最大的愿望是飞升,他对于安排修真者联盟下一任盟主并不感兴趣,之前甚至还想过把盟主的位置给乾帝,可见他对于自己的继任者完全没有要求。

“只要尘兄就按部就班的和原盟主越走越近,有很大可能从原盟主手上顺利接班。

“长远来看,这绝对是陈长生和长生宗都给不了你的,这是真正的超级回报。”

魏君把选择的利弊基本都分析的很清楚了。

这些事情,其实尘珈自己也清楚。

他只是需要魏君和周芬芳给他提一些建议。

魏君和周芬芳都建议他选择帮原盟主,那尘珈也不再迟疑。

“好,就帮原盟主,富贵险中求。”

“这就对了。”周芬芳一拍大腿,激动道:“该赌的时候就要赌,这次赌赢了,修真者联盟直接瘫痪一大半。”

敌方最高领袖都是我们的人,这怎么斗?

哪怕让乾帝上去做修真者联盟的盟主,都比让尘珈上强。

以尘珈的能力,他绝对有把握把修真者联盟的高手全部补刀掉。

尘珈做出了决定之后,内心一阵轻松,但也摇头苦笑道:“膨胀了,我也膨胀了。之前我和魏兄商量的时候,都以为我能够成为长生宗宗主的候选人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结果现在距离那时也没过去多久,我们竟然都已经看不上长生宗宗主的职位了。”

“这是好事,说明你更强了。”周芬芳一本正经地说道:“做卧底的最高境界,就是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最后卧底成敌方的老大。尘珈,相信我,你会成为传奇的。后世肯定会以你为原型,流传很多小说和留影石的影像作品。再过一万年,你估计会比我还火。”

尘珈笑着道:“那不是我在乎的,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魏君和周芬芳看着尘珈脸上由衷的笑容和眼神中的光,这一刻两人都失去了开玩笑的心思,而是内心油然升起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敬意。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周芬芳刚才只是在说笑。

即便为尘珈著书立传,这很可能也就是一行字。

但是,这却是尘珈过去真正刀尖舔血的人生。

真的到了后世,可能很多后人也无法相信,他们在课本上或者影像中看到就觉得虚假的东西,在很久之前曾经有人真的把它们当做毕生的信仰去流血和牺牲。

“你们怎么了?”

魏君和周芬芳的突然沉默,让尘珈有些不解。

魏君没有说话,只是主动上前和尘珈拥抱了一下,沉声道:“尘兄,你会有一个传奇且安全的人生,这是我说的。”

尘珈并不知道魏君真正的祝福有什么意义,只是笑着道:“谢了,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魏兄,周祭酒,我就先告辞了。”

“好。”

“不要急,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宁可不做,也不要冒险,活着才有机会,你潜伏到现在不容易。”周芬芳也忍不住提醒道。

尘珈笑着点了点头,道:“放心,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尘珈走后,周芬芳感慨道:“我有一个预感,小珈子最后真的可能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他值得,不过他也需要我们的帮助。”魏君除了天帝的祝福之外,执行能力也很强。

“我们要想个办法,派几个人去刺杀尘珈,是真正的刺杀,给他带来生命危险的那种。”

“刺杀尘珈?”

“被敌人痛恨的对手,才是值得培养的对手。反之,被敌人赞美的对手,就失去了培养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