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鱼快动
栗山樱良好奇地看着多崎司:“她从小到大都这么自信的吗?”
“是的。”栖川栗抢先回答,“小唯就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美少女,在这一个观点上我和女儿保持着高度统一的思想。”
“这样啊,明白。”栗山樱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口吻充满调侃和居高临下:“正是因为太过于自信,所以才从青梅竹马进化成了败犬?”
栖川唯夹着白丝美腿,满不在乎:“暂时的而已,作为一个无暇的完美少女,没人能抵抗我的魅力。”
“你怎么说?”栗山樱良忽然朝着多崎司发难。
多崎司忽然觉得嘴里的牛排充满了硝石的味道,一点都不香了。
“你越来越无聊了。”部长大人托着下颚,神情清冷:“明明就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景,却还要装出一副礼貌懂事的样子去迎合大人,恶心!”
“我觉得这样非常好。”栖川唯冰冷美丽的蓝色眸子瞪着她,开口地帮多崎司说话:“他再也不是那个软弱迷茫的小男孩了,是Yes还是No他现在可以清晰地做出来,能够以自己的步调稳健地行事,虽然比我还差了点,但这未尝不可视为人生最大的进步!”
什么叫比你还差了一点……多崎司非常想吐槽她,但这种时候要是说出来,在金发少女眼里就无异于他是在向着栗山樱良,很容易惹火烧身。
作为一个聪明的男人,要懂得适时的沉默。
这样才可以活得久一点。
栗山樱良极为冷淡地看着他:“不许回避,给我说。”
……好吧,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死得痛快一点。
多崎司咽下口中的牛排,分别打量了两位少女三秒钟。
又转头瞪了眼笑盈盈的栖川栗,他像是非常佩服似的开口:“小唯确实很了不起。圆满完成别人交给的任务、满足周围,似乎从小就成了她的工作。按照我的说法,就是在努力当好大家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成果很不错,大家都交口称赞,但旷日持久地付出努力是非常累人的,说羡慕她仰慕她的毅力也未尝不可……”
栖川唯把电脑塞进包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栗山樱良。
“好了,今晚就到这里。”说到这,她得意地笑了下,又补了一刀:“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只好手下留情一次,明天见。”
“欸,这就走了?”栖川栗不满地拍着沙发,“妈妈还要看你们两个吵一会呢,等等再走嘛~”
“再见。”
栖川唯干脆利索地转身,耀眼金发在她背后轻轻摆动。
“小唯,等等妈妈~”栖川栗匆忙起身追过去,动作一点都不优雅。
大厅里仅剩下三五个客人,佣人开始收拾场地,《爱的华尔兹》依然没有停下。
多崎司摇晃了下脖子,难得地用着犹豫的声音问道:“真的不跳一支舞?”
“不跳。”栗山樱良眼眸黯淡地拒绝。
“必须得跳。”多崎司把心一横,坚定地握住她的手,那份力量意外的有力。
“我知道你大部分的想法,大概现阶段很难发生什么变化。”他说道,“也许很难吧,但至少我会陪着你一直走上解决难题的道路。今晚走第一步可好,就这么向前进的话,一定能找到那一块填补空白的关键。”
“要花上好久。”
“喂,根本不用去着急嘛。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那份决心。”
“不清楚。”
“那我帮你答。”多崎司斩钉截铁地说道,“有!”
“傻气,你这人真是傻……欸,你要干嘛?”
在部长大人震惊的视线中,多崎司蹲下身体,脱掉她脚上的高跟鞋,把那双被丝袜包裹着的温润脚掌握在手心里。
“放开!”栗山樱良双腿蹬了蹬,满脸羞红地望向四周,“还有人在,赶紧放开。”
“不放。”
多崎司笑了下,伸手揽上她的腰:“花见姐说我今晚可以放肆一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开!”
“啊~”
栗山樱良双腿离地,吓得惊呼一声:“你到底再在想什么?”
“当然是跳舞。”
“跳舞?”
“对的,神的孩子全跳舞!”
多崎司让她的双脚踩在自己鞋面上,一只手箍紧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背部,将她抱紧的同时,朝舞池走去。
“你……”
栗山樱良心头小鹿乱撞,难以思考。
身体晃动之际,为了保持平衡,她下意识双手搂紧多崎司的脖子,身体随着他的舞步翩翩起舞。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于是,栗山樱良露出六档笑容。
夜色静谧,灯光柔和。
安静下来的大厅,能听到能庭院里传来的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栗山樱良深吸一口气,随后抿起嘴唇,脸颊略略鼓起。
看样子是很努力地想要做出个愤怒的表情,只不过现在被迫紧紧搂着多崎司脖子的部长大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可怕,相反,还有种非常可爱的凶萌感。
多崎司一直都很喜欢把她逗成这个模样。
现在又得逞了一次,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是撒手。
“想更了解你。”他说。
“了解我什么?”栗山樱良满脸羞红地望向四周,被她视线扫过的佣人都很直觉地垂下视线,这让她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内心更加的慌乱。
“全部。如何长大的,喜欢想什么,此刻感觉如何等等。”
“根本不值一提。”栗山樱良咬着小虎牙,双手搂着他脖子:“听着听着你就会觉得无聊了,肯定困得不行。”
“我喜欢不值一提的。”
“我的可是任何人都喜欢不来的不值一提。”栗山樱良别过脸,白皙小巧的耳朵露出来,那里早已染了红色。
“先从最简单的问起好啦,你现在的感受如何?”
“……没有感受。”栗山樱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整个身体都因紧张和害羞微微颤栗。
“那就闭上眼睛仔细品味啊。”
说完,多崎司率先闭目合眼,肌肤感受她柔软的身体,脚踏地面优雅地转动身体。
“有人看着……”栗山樱良身体被迫随着他的旋转而旋转,像青草在摇曳,像云絮在漂移。
“让他们看。管他是谁,想看就看好。”
再没有多余的话语,脑袋里黏糊糊的,栗山樱良轻轻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让身体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摇摆……灯光黯淡之处,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到一起。
有种奇妙的感觉。
时间的流淌恍若被身体划开左右两边似的,从身边缓缓流逝。
也不知道跳了多长时间。
反正很久很久了,一直跳到腋下沁出汗来,多崎司才停止跳舞,搂着她的腰调整呼吸。
眼睛尚未睁开,脸颊贴在她垫过的胸部上倾听心脏的跳动。那跳动正缓慢而有规律地记下生命的节奏。
现在的情景到底什么是实有其事,还是说属于想入非非的范围呢?
十六岁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
十六岁时,我正对班上一个女孩如醉如痴。
皮肤晶莹剔透,看起来既高高在上又柔弱,漆黑好看的双眸里时常里有吸引人的东西在荡漾,眨眼时非常动人。
想和她交往来着。
但都几乎连话都没有说过,只是远远看着,仅此而已。放学回到家,一个人画女孩的素描贴在墙上,画了好几幅。
“放我下来……”
栗山樱良的颤音打断回忆,多崎司回过神来,看着她染上血色的白皙小脸,轻声说:“在我迄今为止认识的女孩中,部长大人是长得最为漂亮的。”
“傻气!”栗山樱良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那肩膀微微地颤抖。
“说一下我心中最真实的感受。”多崎一只手抚摸那条长长的马尾,感受着柔顺丝滑开口:“说过几遍了吧,如果我只是个普通十六岁少年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喜欢上你。现在的情况呢,虽然没到那种疯狂的地步,但也恰如你说话的那样,偶尔会有那么一瞬的悸动,认为自己这辈子都非你不可。”
“你说什么?”栗山樱良忍着羞意回头,视线落在他眼里,心中扑通扑通的拼命跳。
“我说,今晚就很悸动。”
“什么?”栗山樱良再一次问。
这次她是真的没听清,心跳声太吵了。
“回房间吧。”多崎司笑着松开手,把她的脚放回到地板上。
“你不能乱来……”栗山樱良几乎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得到多崎司点头保证后,她穿着袜子的脚踩开始往楼梯上移动,多崎司跟身后,两人一言不发,好像陌生人。
房间很大,木地板,周围墙壁涂得白白的。朝东京湾方向开一个大大的阳台,往外可以看到豪华游轮和观光船缓缓驶过。朝东的窗口偏小,挂着朴素的白色窗帘,外面有课枝繁叶茂的柳树。
多崎司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进去,只是静静打量着拾掇得井井有条室内。
家具格调不错,简洁明快,阳台里摆着几盆赏心悦目的观叶植物,桌上堆着教科书、笔、橡皮和夹子,墙上挂的日历有她用漂亮的小字写的日程安排。
“很像个画室啊。”他说道。
这不是他瞎说,纯粹是因为房间里立着好几块画板,有个用来冲洗颜料的大瓷盆,有一张长长的工作台,有一把圆木凳。贴墙板架上有一套小型音响装置,可以边作画边听隐约。窗口吹来的风有一股新鲜的海潮味,不时会传来邮轮的汽笛声——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可供画家专心作画的空间,必要的物品一应俱全。
栗山樱良没有搭理他,蹲在茶几前烧水泡茶。
过了会,佣人端了个提前准备好的蛋糕过来,多崎司脱掉鞋子,捧着蛋糕进屋。
“老实说,过生日不吃蛋糕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说着,他关掉灯,一根根蜡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火光在黑暗中晶莹闪烁,栗山樱良怔怔地蹲在地上,目光之中,多崎司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
“生日快乐。”
“老实说,我讨厌奶油……”
“蛤?”多崎司手抖了下,差点把蛋糕摔到她头上。
“勉强吃点吧。”栗山樱良噗嗤一笑,挖了块奶油,连同手指一起含在嘴里。
以前都没发现,现在多崎司突然坚定的认为,她那樱色的嘴唇,味道一定不比奶油差。
“别一直看着我。”栗山樱良视线锐利地瞪了他一下,伸了一个懒腰。
身体拉成一条好看的弧线,纤细的手腕直直伸向天花板。平时很平坦的胸脯,在深V礼服的加持下变得异常有料。
看着看着,多崎司竟有点喘不过气来,只好掩饰地移开视线。
海风从吹进来,对面海岸高楼林立,灯火辉煌;彩虹大桥上,车流如流水般窜动。桥下不时有有落单的船只通行,光芒在漆黑海面上闪烁,犹如摇曳的清烛。
“和你说下六岁到十二岁的我吧。”栗山樱良忽然出声。
多崎司瞬间过头,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表情略有些傻气,栗山樱良掩嘴笑了下,骂了句“傻气”,随后又用手指挖了块奶油放进嘴里,边品尝这种不喜欢的味道边轻轻说着。
“差不多六年时间吧,我都是在长野县深山的一处温泉疗养所渡过的。那是位于深涧尽头的无名温泉,有供当地人疗养用的可以久住的旅馆,还可以用厨房自己做简单的饭菜。”
“……”多崎司陷入思考,手下意识抓着她礼服的裙摆。
“生活其实过得很惬意。”栗山樱良拿出两个杯子,往里斟满红茶,“尽情泡温泉,尽兴睡大觉,歪在榻榻米上看书,书看腻了就去陪疗养所里的猫猫玩。要说有什么不满的话,就是觉得工作人员实在多了点,要是一个人都没那就好了。”
“你和工作有人有过交流吗?”多崎司十分紧张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像是怕她会忽然消失那样。
“有过一次。”栗山樱良也没挣脱,只是静静垂下眼,睫毛如蝶翼般颤动,“他们说我不开口说话长久下去会很严重,说试着让我找一件喜欢的事去做,分散一下心中的焦虑。”
“然后你就开始画画了?”
“嗯。”栗山樱良轻微地点点头,“交谈过后,开始学着画画。最初画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其次画大家养的猫猫。虽是简简单单的铅笔素描,但大家看了都很佩服,不久后我还应邀为全部的工作人员都画了面部速写。”
“那些画呢,能让我看看吗?”
“都送人了。每画完一张,就随便挑了个人送出去。仅仅从我面前走过的人,不可能再次相会的人,只要他们喜欢,就把画送了。”
“还有一张。”多崎司站起来,走到正对着大床的墙壁下。
上面挂着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