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鸽
“我不姓莫。”
不姓莫，却自称莫涵？
荀武挑了挑眉，先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后坐下：“那就还是叫您前辈吧。”
“呵呵呵，你想叫什么都行，老家伙我也不介意。”莫涵..或者莫蒂，或者什么都可以，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说“我本想跟你们随便聊两句，没想到你这小子盯了我好一阵子，想来是发现不少东西了吧？”
“咳咳咳。”姬怜儿咳嗽了两声，打着哈哈。
“素闻荀捕头目光如炬、眼力惊人，能够轻松识破伪装，这正面对上，果然还是有些厉害。”
“前辈忽然搭话，不知道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称不上，不过听到你们讨论武功，就有了点儿兴趣。”莫蒂摆了摆手，轻轻抿了抿茶，说“老东西我活了一辈子，什么样儿的武功都见过了，见你俩讨论的开心，就寻思插个嘴，琢磨琢磨。”
“老先生莫非听说过这种类型的武功？”
莫蒂一口把茶喝光，啧啧了两声，说：“这茶水没味儿啊...有没有酒啊？”
猫鼠愣了一下，小白鼠急忙朝外面喊：“张哥，给我把客栈酒窖的藏酒拿来！”
“嚯，悦来客栈的藏酒，那我可得慢点儿品。”
莫蒂没再开口，一直等酒被送过来，这才满怀期待地接过酒坛，一把夺了过来，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嘶，这味道，七八年没闻过咯...”
他再次合上，把酒放到自己一旁的凳子上，小心翼翼地拍了拍。
“不枉我等了你们一上午，果然值了。”
荀武又是一阵无奈。
感情你从见了我们俩之后，就没说过一句真话啊？刚才不是说只想随口说两句吗？这回变成等了一上午了？
“行走江湖，多少要留点儿防备心吧？要是跟你说，我今儿早上找了你们一路，终于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能够忽然冒出来吓你们一跳，让你们高看我一眼，那不就没意思了吗？”
荀武和姬怜儿跟着哈哈笑了两声，姬怜儿笑的更是大声：“前辈你好有意思啊，我决定了，下次遇到人的时候，也这么玩！”
“好！有悟性！我喜欢！”
当然，【跟了他俩一路】这话，荀武和姬怜儿，可没有忽略，一边笑，一边还是对视了一眼。
这人咱俩加起来恐怕也打不过啊？
姬怜儿侧头抖了一下，示意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窗户。
打起来分开跑。
“你俩眼睛会说话吗，在干什么？”莫蒂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算了，我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
总归...我就给你们一个，跟这壶酒相等价值的东西吧...
两门武功，一门普通功法，一门【魔功】。你们俩想要哪本。”
顿时，两人齐刷刷抬头看向莫蒂。
第146章 莫再提
“你们这样，看来是听说过我啊？”莫蒂看着荀武两人的反应，轻轻笑了一下。
“镜中人？”姬怜儿面色不是很好了。
【绝世强者】这个级别，已经属于朝廷调集大军才有可能赶走的人了，这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俩是肯定跑不了的。
“嗯，是我。”莫蒂点了点头“或者也可以叫我【莫再提】。”
莫问姓名，莫问前程，莫问以往，莫要再提——莫再提。
荀武这回也是吃了一惊。
武林神话、三大绝世强者，这种档次的称号，按照荀武的个人经验，放到自己的那个世界，怎么着也得是“张三丰”那个级别的吧？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过转念一想，荀武又觉得也没什么。
说到底，不管是武林神话，还是什么江湖传说，总归都是人，是人总会有遇上的时候，自己前世的时候每天看川宝整乐子，不也没什么吗？
想到这，荀武快速地调整好了心情。
另一边，姬怜儿虽然有些慌，却并不畏惧——她祖宗“盗圣”可比所谓的武林神话还要出名，是写到了史书上的超级名人，论名气，当今时代的人，就算是皇帝也未必能比得上，没什么好怂的。
“你们俩的反应我挺喜欢。”莫蒂嘿嘿一笑。
荀武低头看了一下莫蒂不知何时摆在桌子上的东西。
左边一本《杀心神功》，右边一本印着《心猿意马癫狂经》。
怎么说呢，从名字上来看，都不像什么正经玩意儿。
“前辈，既然碰到了，那我问一问，云州白发魔女之事，是不是你吩咐的？”荀武看着两本内功，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姬怜儿感觉心脏极速跳动了起来，好家伙，不愧是自己视为对手的猫捕快，当着本人的面儿问出这种话，这份胆量实在太棒了。
“是。”
！？
荀武缓缓抬头：“那血骨？”
“是。”
“昨日的杀人案？”
“也是也是。”
荀武不置可否，追问说：“这可不是您的作风。而且，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下一步违背前一步计划的事。”
“所以，这些事都不是你吩咐的，对吗？”
“不是我吩咐，但又何尝不是我手下人办的？”莫蒂看着荀武，歪着身子，半倚着桌子，说“作为一个势力、一个组织、一个帮派的头头，我没有剔除内部的错误、没有选择清除他们，而是默默等待他们做事，这又何尝不是默认？
何况，作为一个首领，手底下的人做事，有了好事儿，成绩归我；出了恶事，有了害群之马，就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归咎于他们。这岂不是有失偏颇？”
“...”
荀武之前听《玄血决》的描述时，就觉得武功的作者准是个哲学大师，这亲身面对，果然很厉害。
而且，他说的挺有道理。
“那您出来叫我们所为何事？”
“问问问，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莫蒂有些不耐烦，打开壶盖，把茶水往杯子里倒，自己昂头喝了一杯子“自己想，懒得说。”
莫蒂显然不是一个有问必答的人，被问的多了，有些不耐烦。
“呵呵，我明白了，因为接下来的事，是您期待的后续故事、发展，您不想让我提前知道答案，对吗？”
“不知道！”莫蒂冷下脸来，仰头哼道。
“哦——您这个反应，我懂了。我猜到了真相，你不想让我继续猜，摆出面无表情的冷脸，抬头看天花板，以此让我没法分析，对吧？”
莫蒂摆下头，看着荀武：“嘿，你别说，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捕快...
和你比，京城那四个小子——哦，有个换成小姑娘了——京城那四个名捕，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啊。”
姬怜儿听到这话，忍不住挺了挺胸，高兴跟上一句：“那当然了，荀武可是我认准的对手！”
“你把他当对手？这么快就决定了？还是个男的——”莫蒂听到姬怜儿的话，回头又看了姬怜儿一眼“哦，也对，这么个水平的对手，你们家族也确实不会错过。”
被说破身份，姬怜儿霎时间呆住了，直接静了下来，不说话了，仿佛在怕什么...
“谢前辈夸奖。”荀武听到莫蒂夸奖，从个人角度来说，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四大名捕就算了，我希望能有个专属的称号，比方说捕侠、神捕之类的。”
他看出来这莫蒂并没有恶意，而且更喜欢听心里话，也不装了，摊牌了。
四大名捕不是终点，只是一个里程碑！
“好志气——但你武功可远远不够。”莫蒂哈哈笑了起来，忍不住掏出随身的酒壶，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嗝——嗯，你别问了，我是不可能帮你的，所以赶紧选功法吧。”
“也就是说，也不会帮他们，对吧？”
莫蒂摸了摸后脑勺。
“选功法，选功法！”
知道自己的敌人不会是一个“绝世强者”，荀武放下心来。
但看着这《杀心功法》和《心猿意马癫狂经》，荀武一时间又有些迟疑。
“前辈，既然您都要送了，能否再介绍一下，哪本正常，哪本是魔功？好歹让我们分辨一下。”
“嘿——这股不要脸的劲儿，我喜欢。”莫蒂哈哈一笑“那我不妨告诉你，这两本功法，都并不是什么邪门功夫，甚至算得上是正经的佛门心法。
说是一本正常，一本魔功。实际上，你选哪本，都是【魔功】。”
荀武稍微瞪大了一下眼睛。
“选功的人，认为是正常，就是正常；认为是魔功，就是魔功？”
“好悟性，看来今天这两本功法，是拿对了。”
他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姬怜儿，轻笑了一下，结果原本怂下去的姬怜儿一见他这反应，觉得自己被小看了，被觉得不如荀武了，立刻瞪了回来，气鼓鼓地说：“那这两本书分别是干什么的？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功夫啊！？”
莫蒂呵呵一笑：“所谓的【杀心】，指的是杀自己的心绪，若是修炼的够好，便能杀死自己的暴躁、贪欲、色念、乃至其他邪念，最终大彻大悟，不论遇到什么事，心中都能明净如水。”
“但若是学的时候就不往好处走，抛弃自己的良心、善心、好心..就会成为一个做什么都不会良心作痛的大恶人。”
姬怜儿听到后，立刻双手抱在身前，不高兴地说：“那不要，我绝对不能放弃【攀比心】【胜负心】【自傲心】，所以不要。”
“真不愧是你。”荀武嘴角一抽。
这功夫他觉得张不默学了应该很好，不过还是听听另一个是什么吧。
“那我就说说，这《心猿意马癫狂经》是什么情况吧。”莫蒂嘿嘿一笑，看起来毫不在意。
“杀心是磨削一些念头，而这本，就是增添一些念头，磨练自身。
若是练得正，便能抵御各种各样的混乱局势，更是能在战斗中一心多用，同时观察不同的地方，甚至同时修炼不同的其他武艺。
可若是练的人有问题，自己就会被冒出来的念头占据，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疯狂，最终变成一个做事三心二意，前言不搭后语的...疯子！”
姬怜儿听完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是，既然这样，这俩一起练不就行了？”另一边，荀武则发出了灵魂拷问。
第147章 改主意
听到荀武的话，莫蒂稍微沉默了一阵。
“您只是让我们选，并没有说选几本吧？”荀武接着说。
莫蒂把一旁放好的酒拿起来，直接掀开酒盖，往壶里倒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重新弄好，放到一边。
“机巧灵便，擅长变通，荀武，你果然很不错。”
莫蒂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儿：“我改主意了。”
荀武两人立刻更加专注地看着莫蒂。
“荀武，你果然聪明...正如你所说，如果同时修炼这两门内功，只要在自己走岔路的时候，用另一门功夫斧正，就可以保证自己至少不走歪路。”
他拿出了之前的那本杀心神功，把两本书拿在手里，像扇扇子一样给自己扇风，一边又说：“我并不介意那些我看好的人，选哪本武功，也不介意他们要几本，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
就像济世阁少阁主罗曼的师傅一样，“一流武功”这种在江湖上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镜中人来说，他不擅长像那位拳圣一样，创造各种功效不同的拳法，但他能够轻易地编写一篇优异的心法。
不过...虽然能够轻易编出来，但他编出来的东西，却总是会有一些“副作用”。
难道是他对武学的理解不足，创不出和《四相奇功》相当的，既能积蓄大量内气，同时又不会伤害自身的功夫吗？
不，并不。
何为镜？
对着观看，能够看清自己、摆正自己、整理衣着的东西。
修炼他的武功，便是在照镜子。
或者说，行走天下，不能时时照照镜子，又如何能认清自己？
“我改主意了，不给你们了。”莫蒂一边说，一边把功夫收起来“像你这样的人，更加擅长规避风险，就算只有一本，肯定也会从其他角度来练...不行，不好玩。”
荀武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句实话。
的确，他并不介意别人选什么、选几本，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给了一个人秘籍，结果提前老早就知道了这人之后会怎样，更是不能接受给不给武功都是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