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鸥问我
宽阔的玄关,高梨妈妈停下吸尘器,面含微笑问道:“絮风,赢了还是输了?”
“妈妈你休息吧,我帮你打扫卫生,”高梨絮风小跑上前,拿过妈妈手里的吸尘器,“妈妈偷偷去看了吧,我在舞台上注意到了,左边的
“居然被你发现了,”高梨妈妈轻轻抱住女儿,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别灰心絮风,只输了三十八票而已,毕竟那一位啊,就算让二十五年前的妈妈跟她同台竞争,也会输的很惨吧。”
“才没灰心呢,其实输给雨宫同学才正常吧,”高梨絮风想了想,“倒不如说,能幸运的只差三十八票,已经很意外了,我之前可是做好了会输一百票的心理准备。”
见女儿真的没有沮丧,高梨妈妈放心的微笑,拿起抹布,细心擦拭展品架上的古董花瓶。
“絮风,你有没有注意,当你走上舞台中央的时候,台下所有男生都看迷了眼。穿得就像新娘子一样漂亮,等你出嫁的那天,妈妈为你打扮得比今天还漂亮。”
高梨絮风使用吸尘器的动作一顿,脸颊微红地小声说道:“哪有那么夸张,妈妈胡说什么呢......还远着呢......”
帮妈妈一起打扫完客厅,高梨絮风拿起一块抹布,扶着白玉栏杆,踩着轻快的脚步登上楼梯,来到二楼的起居层。
螺旋楼梯的二层出口,正对面天蓝色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祖母亲手为爸爸妈妈画的油画。
油画是一副鲜花盛开的幽静小山谷,曲径深处,隐约可见一处隐世人家。
高梨絮风神情温柔的取下油画,眉宇认真的细细擦拭边框。
“花谷......只有两个人的花谷......”她表情追忆的呢喃了声,轻轻的将其重新挂回天蓝色墙壁。
大扫除过后,已至夜幕,母女两人落座纯白餐桌。
高梨絮风望向空荡荡的桌首,“爸爸不回家吃饭吗?”
“爸爸啊,可是在为我们非常努力的拼搏呢,”高梨妈妈拿起汤勺,为女儿盛一碗热腾腾的菌汤,“絮风,
高梨絮风双手接过碗,想了想说道:“没有吧......其实也有一点,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唱歌,会被电视上很多人听到,心里也就没有了紧张,很开心也有些激动,想尽全力去做好。”
“不愧是我女儿,真棒,”高梨妈妈轻吹热汤,“对了絮风,那个戴面具的男生,妈妈很感兴趣。”
闻言,高梨絮风表情略有惊讶,“北原同学?”
高梨妈妈轻轻点了点头,“你唱完歌后,评委
高梨絮风接续话题说道:“北原同学弹得是《茉莉花》和《云水禅心》。”
高梨妈妈轻轻放下筷子,斟酌着说道:“这两首歌都是适合空灵鼓的代表曲目,前者是中华名曲,但后者非常小众,是一首北宋时代的佛教古曲,当年你祖母还在的时候,经常给妈妈弹这两首歌......看来你那位同学,汉学不是一般的渊博呢。”
高梨絮风认真回忆了下,又说道:“北原同学还会唱《花非花》。”
“花非花?”高梨妈妈表情颇为意外,渐渐面露回忆,“也是一首你祖母思念祖国时经常哼唱的曲子。”
高梨妈妈追忆起自己的母亲,不由轻轻哼唱那首《花非花》。
稍会,她轻轻叹了口气,“很有才华的一个男生,能写出《月半小夜曲》,妈妈也很喜欢那首歌。”
高梨妈妈话语顿了下,目光打趣的看着自家女儿。
“絮风,偷偷告诉妈妈,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妈妈保证不告密......要是没有,那位北原小同学不错喔......是不是已经在偷偷交往?”
“哪有男朋友,妈妈真是的,怎么能乱说话。”高梨絮风脸蛋故作生气,迅速放下筷子,身子朝妈妈扑过去,两个一模一样的“姐妹俩”欢笑的打闹起来。
“我们只是同学朋友关系。”
高梨絮风低头整理了下衣服,又想到什么,神思颇为奇怪。
“北原同学好像一直刻意的跟我保持距离,我能感觉到那种气氛,不是妈妈想的那样,”她收回思绪,又一脸期待说道:“对了妈妈,再给我讲讲祖母以前的故事。”
在她印象中,祖母不仅擅长唱歌,还精通各种风格的绘画,又很会下围棋,而且博学多识,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女人,心里对祖母充满了好奇。
高梨妈妈笑了笑,眼神追忆说道:“我的妈妈啊......”
晚餐过后,高梨絮风返回自己房间,端坐在桌前,认真处理学生会的一系列杂事。
虽然现在茉优代替她行会长职责,但她又怎好意思,将所有事情一古脑全推给茉优,所以每次都会带回一部分,挤出时间分担一部分。
噔噔,Line短信提示音响起,高梨絮风笔尖一停,侧目看去,是北原同学发来了几张图片。
她手指点开,两张手写的乐谱,下一轮的比赛歌曲,让她先在家练熟。
高梨絮风礼貌的回应感谢,放下手机时,又及时回想起一件事,手指迅速敲点屏幕,编辑消息发送。
「北原同学,明天一年级新生竞选学生会,早晨九点三十分开始,学生会成员需要全体到场。」
很快,北原同学回复:「欧内桑,你什么时候能来」
消息到这里中断,旋即,一条新消息响起:「好,我知道了。」
高梨絮风忍俊不禁,她能想象到,北原同学那个调皮的妹妹,鬼鬼祟祟的偷拿他手机,然后半途又被当场逮住......真是个可爱的小孩子。
129 这个老头不简单
软蠕蠕的声音流入耳孔,隔着口罩,脸颊被柔软的小手戳了戳。
“欧尼桑,已经八点二十分了,你要迟到了。”
北原贤人疲惫的睁开眼,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
昨晚,他担心会夜被某人夜袭,没敢睡卧室,大半夜偷偷溜到客厅睡觉,门口还专门系了串警示铃铛,给自己戴上了口罩。
一夜睡不踏实,中途醒了不知多少次。
北原贤人按了下手机电源键,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条,微微叹了口气,摘下口罩问道:“你师父起床没?”
花谷小手指了指浴室,“师父正在洗脸。”
十五分钟后,他和栗山匆忙出门,奔着学校跑。
栗山瑞穗咬着一片面包,食指迅速敲点手机,含糊不清说道:“监察部成员已经在校门口就位。”
北原贤人稍一思量,伸手摸了下口袋里的「风纪委员长」袖章,“迟到会给学校添麻烦,再翻一次墙。”
恰好时隔一周,再一次来到居酒屋巷子。
居酒屋门口,精神矍铄的老头依然躺在太师椅上,神态懒洋洋的晒太阳。
他看到奔跑而来的两人,乐呵呵起身,回屋搬了两张椅子。
栗山瑞穗内心熟练的计算时间,表情轻松说道:“时间还不晚,顺便吃个早饭再走也行,今天一年级竞选,用不着回教室,翻墙顺路就能去体育馆。”
北原贤人考虑了下,九点三十前到场,现在才八点五十,吃饭十几分钟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行。”
栗山瑞穗转回头说道:“相武爷爷,我们打扰了。”
相武一隆也乐得能热闹点,微微颔首,背着手悠然进屋。
再次进入这间更像古董店的居酒屋,两位年轻美貌老板娘坐在吧台后,向他们微笑的弯腰打了个招呼。
面对长辈,北原贤人认真回礼,暗猜她们年龄应该与相貌严重不符,就像高梨妈妈一样,是皮肤保养的好。
栗山向两位老板娘问好过后说道:“我点一份豚骨拉面。”
“你吃什么?”
北原贤人正打量着这间稀奇古怪的居酒屋,随口答道:“跟你一样吧,拉面就可以。”
很奇怪的居酒屋,那些字画和花瓶他不清楚,正堂供的那把刀他也不了解,但居酒屋角落里,那台桂木棋墩,他非常清楚。
棋墩最上乘用料是榧木,一块15厘米的优质榧木,价格在一千万円左右,一台大师制作的老榧木棋墩,能顶一套富人区房子,而次者,才是桂木。
不过老榧木目前存量已经极其稀少,而且榧材比较娇气,一般取材后要干燥十几年才能加工制作,再加上后期的工序等,往往需要数十年才能产出一块,真正的老榧木棋墩,已在市面上几乎绝迹,无不被当做传家宝收藏,除了老一代围棋世家,根本没几个人手里有,所以才被桂木棋墩顺位继承。
而居酒屋里的虽是桂木棋墩,却有六超之一的「大竹英雄」落款提字,价值能顶一家居酒屋至少一年的营业额吧。
这位老人家不缺钱,来开什么居酒屋......北原贤人十分想不通,有钱人的生活,理解不了。
他家有一台老榧木棋墩,大师工艺,底部还有一位名誉棋圣和六超之一的落款提字,不过那是北原祖辈传下来的家传之宝,他哪敢卖。
相武一隆余光注意到,北原贤人十分留意那台桂木棋墩,莫非也是位懂棋之人。
“北原小同学也曾学过围棋?”
北原贤人收回思绪,实话回答道:“家父曾是一位职业棋士。”
相武一隆稍一沉思,日本职业棋士有很多,但北原姓氏非常少。
“令尊可是获得过‘天元头衔’的北原正义九段。”
“正是家父。”北原贤人点点头。
相武一隆轻叹了口气,“还请节哀。”
北原贤人微微弯腰,心里颇为诧异,这位老人家,能一下猜出老爹的名字,莫非从事行业跟围棋有关?
相武一隆似是看穿北原心中所想,笑了笑说道:“老朽闲暇常与女儿下棋,顺带略有涉猎。”
这会,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已经送上桌,还额外添了四蝶小菜,老板娘说了句“请慢用。”
他女儿下围棋......难道他女儿在峰高上学,才把居酒屋开在学校旁边?......不对吧,他都多大年纪了,女儿怎么可能还上高中......也有可能是小女儿?
北原贤人内心一边猜测,一边吃面。
叮铃铃,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北原贤人闻声转头,居酒屋门口,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长木盒,看大小,里面应该装着一瓶红酒?
北原贤人对他有点印象,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过,没记错是位比较出名的企业家。
中年男人主动弯腰致礼,低下头,放低姿态说道:“相武阁下,在下来叨扰了。”
相武一隆微微颔首示意,说了句“请坐”,中年男人再次弯腰后,姿态一丝不苟的正坐于高凳。
中年男人微微侧目,眼神略有惊讶看着两位埋头吃面的学生,很快又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耐心等待,没有急着说明来意。
这位老人家,身份似乎还很不简单嘛.......北原贤人眼神暗示栗山,催促她快点吃,别打扰人家谈事。
相武一隆看在眼里,乐呵呵说道:“不急,不急,两位小同学慢慢吃,无需客气。”
五分钟过后。
两个人翻下围墙,走出树林。
已经九点十分,开始上课,校园内已看不见同学的身影。
北原贤人给自己戴上袖章,跟栗山一起光明正大的走在人迹罕至的校园里。
偶有路过的老师,视线转向他们,当认出栗山是学生会书记,还有他胳膊上的袖章,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北原贤人瞥了眼自己胳膊上的袖章,暗道风纪委员长也不错嘛,只要袖章往胳膊一带,谁能想到他是翻墙进校!
他作为风纪委员长,不迟到给学校添麻烦,也是一种维护学校风纪。
两人顺路来到体育馆,此时,体院馆内已经人头涌动,整个一年级的后辈已经聚齐,七个班级排成十四排,面朝正前方的体育馆舞台。舞台上摆了一个演讲台。
他还在人群中看到了香川宁宁,她正跟两位女朋友小声交谈,香川也看到了他,刚想兴冲冲的打招呼,但旋即想起不能暴露北原前辈的身份,及时捂住了小嘴。
北原贤人笑了笑,与栗山一起并肩前往舞台后方。
半途,他发现所行之处,仿佛自己脸上长了朵花,一道道目光全在陪着他前进,隐约可听到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纱纪快看!那个男生好帅啊,他是我们前辈吗!”
“风纪委员长,肯定是我们前辈,啊!!我竞选的是预算委员会,夕菜,我后悔了怎么办!还能不能改!”
“喂快看那边,好帅的前辈,我想被他在体育馆后面壁咚,一点点扰乱我的风纪。”
“笨蛋,你看漫画看傻了吧!”
“......”
北原贤人默然无语,心里默默打定了主意,他的风纪委部,只能限定男人加入,女人一概拒之门外。
来到后台,他看到高梨絮风作为会长,在认真准备待会的开场演讲,柏木茉优坐在一旁,皱眉翻看两本杂志,另外一边是惊喜望着他的中村佑希,还有监察部和执行部的部长,是两位女生,百合同学扶持的手下。
他先点头朝中村打了个招呼,接着视线被百合同学手上的杂志所吸引......《周刊文春》。
一看到那四个深恶痛绝的汉字词语,北原贤人顿时绝了好心情,旋即又心生不好预感。
北原贤人开口问道:“柏木同学,我可以看一下杂志吗。”
柏木静静抬起头,碧绿的眸子泛着波纹,眼神盯着他看了会,伸手交出杂志。
北原贤人伸手接过。
而最新一期的
北原贤人内心顿时拧下了眉毛,交错报名表那段时间,居然被有心人截图保存下来了,而且还交到了《周刊文春》手里。
他移动视线,看向照片下方的内容,只是略微默读了两行,不堪入目的文字,立马恶心得他合上了杂志。
看来鹤见千春那边交涉失败了.......北原贤人表情不动声色的交回杂志,内心浓浓担忧,又极其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