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具祸以烬
“啊呜啊呜...这个的话，食物是我们在海滩上捡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啦，至于这个“馈赠”，是教会里的教士每次出现的时候分发给我们的，他说这能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健，还可以...嗯...聆听神的声音？”
“教士说的话神神叨叨的，我们基本都听不懂的。”
“岸边和教士吗....”
“安妮塔，我们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就在安妮塔沉迷于灰烬亲手做的小点心的时候，他们已经交流完了情报。
那块白色的血肉是来自斯卡蒂的敌人，那些深海里的东西身上的。
而那试管中淡红色的液体，灰烬一闻就知道那是曾经在亚楠中进行血疗所使用的血液，只不过被大量稀释过了。
这里的居民，就以这两种东西为食？
这样的生活，他们究竟持续了多久？
没法再等了，两人一前一后站起身来，灰烬风衣下摆轻扬，斯卡蒂的箱子也带起一阵沉闷的风声，两人离开了这间屋子。
灰暗色的城市中，一抹亮眼的红色和一抹深沉的黑色在其中流淌着，他们向着海岸走去。
“还跟着。”
“不用管。”
身后的阴影中，不安分的小兽踌躇着，但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
猎人们抵达了海岸。
灰黑色的天空阴沉暗淡，雾蒙蒙的看不真切。海水也倒映着天空，被染成了漆黑的色彩，远方海天交接的地方模糊不清，天空与大海的界限被无限的模糊了。
两人的面前好似是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了天与地，囊括了风与海。
天空乃是上位，海洋乃是深邃，当这两者结合的时候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向前一步踏足与断崖之上，灰烬看了眼身下翻腾不息的浪花，再看了看自己身旁银发红裙的丽人，她长发飞舞，宝石般瑰丽的眼眸中满是坚定。
“要去吗？”他问道。
“要去，那是我的使命，我既然来到了这里，也早就没法后退了。”
把怀中的竖琴放下，斯卡蒂压了压帽子，像是背着自己的大剑一般把箱子挎在肩头。
“走吧。”
“嗯。”
两人向着前方迈去，纵身一跃。
两道模糊不清的影子从断崖上落下，一红一黑，他们靠的很近很近。
说来也怪，刚刚还翻涌着汹涌浪花的大海突然止住了波澜，水面如同黑色的镜子一样平整光滑。
多么安静的海啊。
十余米的距离一瞬即逝，两人坠入海洋，带起了点点水花，随后归于寂静。
风，好像停了——
随着身体没入海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无处不在的水从西面八方涌来，将全身裹挟。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漆黑，耳中响起的是血液流动的声音，鼻腔里苦涩的海水灌入，只要张口就会被呛到。手足不着地，人在这种情况下是极度缺乏空间感的。
眼，鼻，耳，口，在海洋中，人的感官是被剥夺的。
空间上下颠倒，四周没有任何着力点，无力感从心底翻涌上来。
但灰烬不一样，他的手中，有着另一道温暖。
斯卡蒂紧紧握着灰烬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为他指明方向。
【卡丽尔符文-深海】
来自符文的力量发动，灰烬瞬间就适应了海中的环境。
睁眼望去，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能见度极低，这座本就无光，待到投身深海中来，光线更是少的可怜。
斯卡蒂在灰烬身旁，她的银发在海水中散开，闪着微微的银光，她的红瞳也亮着。
他们依旧牵着手，两人之间没有交流，但却默契至极，宛如游鱼一般在海中游戈。
但古怪的是，这片海，太安静了。
没有鱼儿游动，没有海草生长，没有海猫...咳，总之这里安静的过头，也空旷的过头了。
偌大的海水中什么也没有，一片死寂。
那安妮塔所说的在海岸上捡的食物，在哪里？
没什么收获，两人正准备返回海面上，但在这寂静的空旷中，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的..猎...往”
“...善良的猎人...去往....”
声音逐渐从模糊不清转变的清晰起来，灰烬听见的越来越多，但他扭头看去，斯卡蒂却一切如常。
“来吧，善良的猎人，去往那交汇之地。”
他终于完全听清楚了，那道在他脑内回响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下方深不见底的海水中突兀的亮起的一个光点。
它散发着微弱的蓝紫色亮光，却穿透了漆黑压抑的海水的阻隔映入两人眼中，好似一盏指路明灯，催促着两人前往。
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肯定，斯卡蒂与灰烬上升的势头一滞，随后优雅的翻身，向下坠去。
随着下潜的越发深入，四面八方的海水传来的压力不断的向着两人挤压而去。
但本就是阿戈尔的斯卡蒂在海水中好似回到家一般，轻灵畅快。而使用了符文的力量的灰烬也完全适应了深海的环境，这些压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近了，越发近了。
那抹光亮越发清晰，他们也能够看清楚它的正体。
在海底不断散发出蓝紫色光芒的正是一盏猎人提灯，它就跟灰烬挂在腰间的那盏一模一样。
但特别的，它并不像以前灰烬所使用过的提灯一般是被固定在地上挂起来，这一盏提灯呈现出奇怪的颠倒姿态，它的头朝着海底，底部却朝向海面。
那有些朦胧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催促着灰烬去触碰它。
接下来，怎么办？要触碰提灯吗？
灰烬看向斯卡蒂，却发现她也看着自己。
她捏紧了手中的箱子的带子，也同样握紧了灰烬的手。两人的体温在此交织，也表明了她的决心。
如果危险来临，那就去抵挡，如果无力改变，那就寻求帮助。
他们曾经在舰桥上立下过同进退的约定，而现如今，哪有她放任灰烬一人前往未知的道理？
看着斯卡蒂的眼睛，灰烬也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去，在提灯前打了个响指。
“蓬——”
蓝紫色的光芒大涨，化为了虚幻的光焰将两人笼罩，这片海底再度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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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房屋中，天花板上漏了个大洞，为数不多的光亮从中照下，洒在这件屋子里。
这里已经很陈旧了，堆积着的物品大多都已经破损不堪，散发出发霉的味道。
但房屋的正中却有着一把椅子，古典，优雅，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而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她的面庞美丽，银色的发丝被梳理的一丝不苟。身穿一身褐色与红色交织的哥特式服装，脖颈间鲜红的丝巾垂落着。
屋外的光打了进来，透过蒙蒙的烟尘照在她身上，更映衬得她本就不似人类的皮肤越发苍白。
她像是人偶般带着关节的手在小腹处交叠，她神情安详，带着一丝极其微小的笑意。
她在等谁呢？
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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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的光焰散去。
眼前模糊的光景逐渐清晰起来，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一般的脱离感消失，随着脚下传来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灰烬与斯卡蒂发现自己重新回归了陆地之上。
只不过，这里可不是盐风城了，或者说，连泰拉都不是了。
高耸的楼层层层叠立，经由中心处的楼梯连接起来。繁复精美的花纹遍地都是，但大多都褪去了颜色，沾染上了血污。
两人现在正处在一栋楼里，各个楼层上传出的微弱光亮映照着他们，似有似无的怪声在耳边萦绕不散，空气中也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重新捡拾起记忆中的碎片，灰烬认出了这里。
猎人的梦魇——研究大楼。
“这里是哪里？”
斯卡蒂走了两步，靴子与地砖发出踢踏的声响。她抬头仰望着高高的楼层，那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研究大楼，或者说，病房。”
灰烬自然是知晓这里的，这里是罪恶的聚集地，苦痛与折磨并存。
“这里就是你曾经战斗的地方吗？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出去？”
斯卡蒂问道，她紧了紧手上的提带。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
“战斗，向前，阻拦我们的人，消灭。”
“好。”
到底还是愣头巴脑的憨憨，斯卡蒂也毫不拖沓，手中的箱子轰然坠地，飞起一脚将这个凝聚了罗德岛工程部心血的箱子踢开。
一柄大剑正静静的躺在里面，黑色的剑身，沉重的重量，以及缩写的SK，那是她的名字，斯卡蒂。
弯腰拿起大剑，斯卡蒂熟练的把它挎上肩头，不过因为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那身赏金猎人服装，所以她略有不适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压在她雪白肩头的背带换了个地方。
老何塞，这方面还是你懂啊！
看着斯卡蒂严阵以待的模样，灰烬也耸耸肩，他早就已经鲨穿过一次，现在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锯肉刀，伊芙琳，这是他最顺手的搭配。
“走吧，前面的东西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小心别吐出来。”
“哼，才不会。”
相当可爱的哼了一声，斯卡蒂撇过头去。
对此灰烬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走到前方引路，他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他说的，可没有半点夸张。
前面的东西，当真是让人反胃到了极点。
冥冥中，似乎有钟声响起。
悠长...悠长...
悠长的歌声响起，清澈的歌喉奏鸣着，倾诉着无边的寂寞。
那是一曲悲歌。
ps
埋了点伏笔和隐喻，相信聪慧的兄弟们一定能看出来吧
第168章 勿看，勿听，勿言
当蔚蓝之色盈满，天与海交接完全融为一体的时候，若是向上望去，能看得见漫天繁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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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u——”
“waa——”
令人感到不适的声音无处不在，它们就像是烦人的苍蝇一样在耳边萦绕着。
斯卡蒂的表情有些不怎么好看，她小心的绕过面前的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