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沈安又坐了一会,还不见陈南楠的身影。
他便自顾自地站起身,往仓库的更深处走去。
这仓库的确很大,越走越深,刚刚摆放会服的货架不过是最外面的一层。
往深走去,沈安很快就见到更多密密麻麻,被整理好摆放在两侧的货架,这上面最多的自然就是帐篷伞、桌椅凳之类的东西。
到时候估计他就需要搬这些过去,毕竟是社团摆摊所必备的物资。
还好陈南楠没有让他等太久。
兜了还没一圈,他便收到陈南楠发的消息,她已经回来在门口。
沈安赶去与陈南楠汇合,这次她拎着一个袋子,手里还拿着雪糕奶茶,一并递给沈安。
但令沈安好奇的是:回来的只有陈南楠。
其余人呢?
陈南楠的回答倒是干脆:“还没到五点半,就让他们先把会服发下去。”
五点半,是学校第八节课结束的放学时间,也是各大社团过来拿物资的时间点。
看一眼时间,现在是四点五十分,距离五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多一些。
的确不用这么着急。
他将雪糕奶茶上的雪糕都吃完,便将奶茶放在地上,大大咧咧地继续坐着,保持摸鱼歇菜的姿态。
陈南楠坐在他的身旁,两人选了一个比较“暧昧”的位置。
从这里,他们可以看到门外的情况,而值班的权保部干事却看不到两人。
也不知是精心挑选,还是误打误撞,总之两人再度迎来独处的时刻,并且是相对平静的独处时刻。
至少在社联部的干事忙完赶过来之前,两人都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沈安微微闭上眼,想趁着这点时间看能不能睡一会。
不过他也知晓这个可能性极其微弱,不是他睡不着,是身旁坐着的陈南楠不会轻易让他入睡。
他保持安静,是等待陈南楠开口。
只是不知道这次她要纠结犹豫多久。
陈南楠以为沈安一路上都在乐呵地四周观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措窘迫。
实际上来时那尴尬压抑的气氛,他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他当然可以像从前一样,充当话题的开启与引导者,打破这些尴尬沉默的气氛。
但没有必要。
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初见时的陌生。
说的更清楚一些,那便是沈安对在这段关系中自己始终扮演主动者角色的安排已经厌倦了。
他的主动被陈南楠视作是有些蛮横的侵入,进而遭到了滑铁卢。
那么,当他不再主动,陈南楠又该如何呢?
沈安的心肠不至于歹毒,却也是有些小心眼。
他必须要让陈南楠品尝,不,或者说体验一下那种在主动与被动之间进退维谷的滋味。
由此以证明她的决定是鲁莽且错误的。
当然,如果陈南楠能始终保持沉默,那沈安也无话可说,那便证明这段关系的确就止步于此。
她对自我的坚持,胜过他自信的手段。
沈安会安然接受这个结果。
他从不强迫任何一个人,他向来如此。
相顾无言的安静,让陈南楠很快就变得无所适从,来时那种尴尬与压抑并存的气氛迅速在她的心底弥漫开来。
其实她刚刚有一个很好的突破机会,那便是沈安受伤时。
只可惜中途被王雨琼打扰,并且直接中断了她升起的冲动。
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他正闭着眼,在闭目养神。
陈南楠目光茫然,时而低头,时而看向门外,她不能很自然地坐着,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地坐在他的身旁。
她的心跳慢慢加速,那种想说又不能说的无助感在她的喉咙噎住。
她的手指始终在无意识地摆动,或是整理乌黑的秀发,或是整理裙摆,甚至整理鞋带。
这一切,都是一个人心有旁骛,又无法专心的表现。
沉默再沉默,她渐渐咬着唇。
这种沉默约莫持续了五分钟,陈南楠思虑再思虑,好不容易的独处机会,可不能就此浪费。
她狠下心,将带过来的袋子打开,然后也不打招呼,直接伸出手掀起沈安的衣服。
处于闭目养神状态的沈安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陈南楠,用眼神表达他的疑惑。
陈南楠硬着头皮地试图保持淡定:“看看。。你的伤口。”
沈安有些扭捏地按住衣服,轻声道:“这样不太好吧,学姐。”
“有什么不好的?”
陈南楠顽固的脾气也上头,冷声道:“你是因为我才受伤,我难道不能关心一下吗?”
“行。”
沈安故作无奈地叹了叹气,但还是拒绝由陈南楠掀开他的衣服。
他不露痕迹地往后一缩,躲开她的小手,低声道:“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他露出肩膀,也露出那道伤痕。
其实这点伤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肩上的那道青色淤痕也渐渐地化开积攒的血,变得红润起来。
伤势好转,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这对陈南楠来说,实在算不上是好消息。
她的心更痛了。
那种不可言说的酸涩感在疯狂发酵。
为什么?
因为沈安在小心翼翼地拒绝她的靠近。
饶是他说得再体面委婉,却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想一想。。
从前都是他主动地试图跟自己靠近,会想一些小办法来占一下便宜。
偶尔摸摸手,偶尔摸摸头发,或是抱一抱。
每一次,自己都没有拒绝。
都装作不知道地默认。
可现在,他却开始拒绝自己的靠近。
这样前后的反差,很难让陈南楠心安理得地接受。
她觉得有点委屈。
但她却仍旧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因为。。
她虽然默认,却始终没有真的接受这种亲昵。
或者说她没有很享受这种亲昵,只是因为沈安,她不好拒绝。
而两人先前的分开,是因为这样的小亲密一点点地演化,从偷摸到光明正大,从手与秀发到吻。
到她渐渐所无法继续忍耐的界限突破。
于是陈南楠明确地说:“她不喜欢这样。”
她喜欢精神上的交融,却对身体上的亲密不热衷。
或许是太快,或许是还没放得开,总之,她表达了她的不满。
终于他也安分守己,顺从陈南楠的想法,不再寻求任何形式上的亲密,言语间有了分寸,肢体也有了界限。
他学会了改变。
而陈南楠仍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发现这样的改变,竟比不改变更令她难以接受。
沉重的酸涩感也如钝器,敲在了她的心上。
陈南楠低下头,悄悄地掩盖着她的委屈,她的手伸入袋子,从袋子拿出一些东西。
是酒精和药膏之类的涂抹药物。
原来她不止买了雪糕奶茶,还买了这些。
沈安默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陈南楠还在做最后的抵抗,或者说试探。
她将药膏的盖子打开,挤出一点在自己的手指,然后将手指轻轻地伸向沈安的肩,她想帮他涂抹。
而这样的举动,却遭到沈安的再次拒绝。
他再次躲开陈南楠的靠近,自己拿起那药膏,轻笑道:“不劳烦学姐你,我自己来就行。”
又是这一句,自己来就行。
这句话对陈南楠来说,她宁愿被砸到的是自己,这样的话,那安慰又关切的人,应该是他。
她用力地攥住这药膏,嘴角扬起的弧度勾勒她的倔强,连带这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沈安。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明她的不满。
沈安试着用力地从陈南楠的手里攥出药膏。
但试一试,不太行。
他要是真的用全力,恐怕陈南楠要被他攥倒。
他只好放弃,将手从药膏拿开,然后收起衣服,悻悻然道:“其实不涂也没关系。”
陈南楠:。。。
这无疑又是一击重拳。
比起让她涂抹,他更喜欢自己来。
她不让他自己来,他竟选择不涂。
这种界限感的划分已经严重到宛若陌生人。
任何的肢体接触,好似都成了一种抵触。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她还是委屈。
因为当初的自己,虽不喜欢却也没有拒绝,他凭什么拒绝?
遗憾的是陈南楠终究没有豁出去的勇气。
还差那么一点。
她低下头,冷静了下来,松开了药膏,放到他的手里:“你自己来吧。”
可怜的药膏被她用力地攥了几下,差一点就要爆开。
沈安接过药膏,挤出一些,自己给自己涂。
还别说,药膏涂在淤痕上,有种清凉感在皮肤掠过,还挺舒服的。
陈南楠已经完全低头,抱着自己的膝,就差把头埋进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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