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卡塞尔学院除了楚子航,没有人能让那位尊贵的龙王大人心生怜意手下留情,路鸣泽说得对,龙王这种生物的心里决不能以常理度之,如果夏弥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大概会第一时间踏平卡塞尔学院的吧,她有那个能力。
抛开他知道夏弥身份的条件,他说的话也没有撒谎,地震来袭之际,他确实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脉动声……就像山川传来的苏醒般的呼吸,巨大而沉闷。
“大地的脉动?”所罗门王不怒反笑,“年轻人,在座的都是受到昂热的召唤从学术圣殿放风,这是一场科学的会议,仅凭你所谓的大地的脉动就确认敌人是龙王,你说的话未免太过玄学了吧?”
“您说的没错,布莱尔老先生,可容我僭越地问一句,您能用科学解释龙王么?您能用科学解释黑王与白王么?”路明非虽然没有针对之意,但他的气势竟是能与威严的所罗门王分庭抗礼,“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了,我们的发展也远没到科学的尽头,如果仅仅以我们常规的理解去揣摩龙王……说句难听的,秘党会输的很惨!”
年轻人的话实在太叛逆了!
这次不仅是所罗门王,包括在场的绝大多数教授们,他们怒得瞬间点亮了黄金瞳,像是在长桌上点燃了两排明亮的火炬,透着灼热而沉寂的威压。
隔着老远的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都仿佛被震慑住,站在角落里缩得更近了,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但是下一刻,那两排明亮的火炬在空中四散,金光仿佛都被压制得黯淡了几分……因为昂热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也点亮了黄金瞳,老教授们的目光开始躲闪,甚至连气势最足的所罗门王也不敢直视那对瞳孔——那对皇帝般的金瞳。
“S”级,货真价实的“S”级,甚至是等级限制了年轻人的高度,如果有“S+”或是“SS”之类的等级,他都绝对配得上!
这是所有人老家伙们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那个年轻人矗立在那就好像一座怎么也无法仰视到顶峰的高山,那是来自血统的压制,他们觉得自己此刻好像面对着一只远古龙王!
所罗门王转头望向昂热,眼神里写满了疑问,他是在问自己的老友从哪招募来这么一个……怪物!
昂热却仿佛没感受到老友疑惑的目光,他只是轻轻笑着:“忠言逆耳,路明非说的很有道理,屠龙的伟业容不得任何一个发展的节点出现问题,面对那群危险、狡猾且远强于我们的家伙,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况且这个年轻人曾经参与过猎杀一只次代种的计划中,仅靠着他单枪匹马就能重伤一只强大的次代种,他的判断可信度很高!”昂热指着路明非说。
“这么说,前不久送来研究所的那只次代种的骸骨……”终生教授里,有人反应过来,愣住了。
“对,那几乎是他用命换来的!”昂热点头。
“优秀的年轻人,绝对值得秘党大力培养!”有人高呼,他们此前因为一个学术难关卡了整整三年,苦于实验材料太难获取而一直搁置,但半年多之前,一部分次代种的骸骨送到他们手中,无异于雪中送炭,难题迎刃而解!
这群老教授们一生奉献于研究,性情单纯直爽得可爱,此刻纷纷对路明非笑脸相迎,亲切得就像是盯着自家最有出息的亲孙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就连所罗门王也下意识在心里把对路明非的观感从“出言不逊的毛头小子”改成了……“意气飞扬的毛头小子”。
第一百三十章 不停嘴的师妹(二合一,求订阅!)
“可是倘若苏醒的真是大地与山之王,那他……为什么没有直接碾压而来?以那位龙王的伟力,想要杀死我们全部人也只不过是他几个翻身的功夫,我们也只能任其宰割。”
站着的人群里,有人高声发问。
“在龙王级别的生物面前,不论是人类还是混血种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区别,就像是人类俯瞰蚂蚁,我们也只不过是大一点的蚂蚁罢了,最多咬得他有点疼。”昂热淡淡地说,“你会刻意去端了一窝蚂蚁巢然后把它们踩死么?”
“这……”那人立马哑了火。
“同志们,敌人已经苏醒并随时有可能向我们袭来,但凡我们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那位大地与山之王碾碎,就和上一代秘党一样!”昂热的话语里满是冷冽,“我们已经没有了梅涅克,也不存在能与龙王同归于尽的高手,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我们必须砥砺刀锋,枪里的子弹如果不是朝向敌人就是朝向自己!”
“这次会议是一场战备会议,会议结束的时候,最高级别的龙类危险预警会发往全世界。”昂热起身,“战争已经袭来,没有人能坐以待毙!”
“善必胜恶,如光所到的地方,黑暗无处遁形
所有终生教授也纷纷跟着站起身来,办公室里上百号人一致将右手贴在胸口,以在教堂起誓般的肃穆神情和语气。
路明非当然也跟着念了这句中二至极的话,不过他只是做做样子,远没有这些老人家们这么深的感触……有必要么?这么老的一群家伙了牙都不剩几颗讲起话来都漏风,还整的跟什么西幻热血漫里的少年主角似的!
其实在他心里也知道龙王有多危险啊,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怎么也没办法把夏弥那么可爱的萌妹子和伟岸的大地与山之王联系在一起……更何况又不是明天就要和龙王开战,这些人有必要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么?表情严肃得像极了异教徒的传销聚会。
“我们将要打响的是一场持久战,一场战争就必须要有一名合适的指挥官,我决定把指挥棒交到我身边的这位年轻人手上,相信你们也看到了他的优秀。在对抗大地与山之王的战役中,路明非拥有全部的先决调查权!”昂热突然说道,他带着校长的威仪扫视了一圈所有人,“谁有意见么?”
终生教授们一言不发,他们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表态,而年轻教授们则纷纷摇头,他们日常活跃在学院里,自然对这位“S”级牛逼哄哄的事迹早有耳闻,这个神奇的学生好像每待在学院一天,都在创造新的历史一般!
古德里安教授捅了捅老友的胳膊,脑袋都快昂到了天上,眼神里满是骄傲,炫耀学生的姿态溢于言表。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学生路明非全天下最优秀,他全身上下都是灵感,行了吧?”曼施坦因无奈叹气,这半年多只要路明非完成了一项任务,他的老友就要在他耳旁念叨一周,就像是儿子考上了名校反复向亲戚炫耀的家长一样惹人烦!
“我有意见。”
全场都默认了校长的提议,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寂静的默契。
“你怎么能有意见呢,明非他这么……”古德里安也顾不着和老友炫耀了,他听到有人反对他的学生后忍不住反问,像只炸毛的老猫,但看到说话的人,他傻了眼。
“明……明非?!”
“路明非?你搞什么鬼!”曼施坦因怒道。
校长亲自授权无人反对却被当事人拒绝?这就好像古代的皇帝老爷封你为征西大将军把兵权虎符亲自塞到你手上,你却当着文物百官的面把虎符砸碎大骂一声:“老子不干!”
放在古代这可是要砍头的死罪,株连九族!
“嗯?明非?”昂热也转头,“也对,面对大地与山的战场确实太过沉重了,我们甚至都不了解敌人是什么路数,而你也才入学不到一年……可你要知道,你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血裔,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你能够适应一切战场,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接过指挥棒。”
“不,校长,有的。”路明非轻轻摇头,“我并不害怕踏上战场,相反的,这次与龙王的战争中我绝不会缺席,但是有人比我更适合接过指挥棒,他比我更适合做这次的主力!”
“你说的是?”
“我的师兄……楚子航。”
……
楚子航缓缓张开了眼睛,他眼前一片茫茫的,透着纯净的白,刺眼的光扑面而来,他眯起了眼。
记忆里,自己意识的最后好像落入了无尽的火海,他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他隐约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上降临。
就和现在眼前的那张面庞一样,透明而素净,温暖的光渲染在那张脸上,像是阳光中有天使低头,似乎要亲吻他的脸颊。
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么……一时间楚子航恍惚神情,他努力的前凑,想在迷迷糊糊中看清天使的模样,他已经闻到了天使身上温暖湿润的气息,似乎带着雨后植物叶子挤破泥土而出的芬芳。
“师兄,我记得卡塞尔学院的校规,对女孩子耍流氓的学生最严重的情况会被开除学籍喔!”天使修长的手指点在楚子航的额头,让他的脸不得寸近。
“是……夏弥?”楚子航的视线慢慢清晰了起来,顺着额头上的手指望去,他看到了夏弥熟悉的脸,还有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清一色的白衣服,在他身边奔走,这是一间加护病房,他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
原来那也不是什么叶子挤破泥土的芬芳,而是各种试剂混在一起的药味。
“对,不是天使姐姐,是师妹,你也没升入天堂,而是在病房里,你没死。”夏弥的青葱手指把楚子航不安分的脑袋戳回枕头上,男孩蓬松的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套上,就像纯白的背景布上开出了一朵黑色的花。
“我……没死?”楚子航怔怔地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是完整的,并且没有错位或是折断。
以那么大的速度从几十米坠落,他的所有骨头竟然都完好无损?只是四肢酸痛,像是一个久不运动的人突然跑了十公里一样酸得难以动弹,再就是强烈的虚弱感,他像是被抽空了力量,倦意如潮水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拍打他的脑海,意识提醒着他赶紧阖眼入眠。
这大概是暴血带来的后遗症吧……二度暴血,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还以为和普通的暴血一样,多半是状况更差一点,身体里的血液会狂躁得近乎要涌上大脑,可这次暴血后他明显感觉到力量的亏空……他体内的血液静像是一潭死水。
“很虚弱吧?是正常的,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这里是学院的加护病房,这五天里你仅仅只靠输营养液活着,哪怕是头牛现在也应该弱得起不了身了。”夏弥一双长腿蜷在椅子上,他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病床上的男孩。
“是么?原来没死……”楚子航盯着惨白的天花板。
“你好像很希望自己死了似的,是我舍身救了你好么,快要落地的时候才来得及抱住你,不然被那么快的过山车从几十米的高度甩下来,任何碳基生物都会变成一摊肉酱啊!”夏弥的语气很有路明非的风格。
“那你为什么没有被摔死?”楚子航反问。
“当然是靠我的言灵,‘风王之瞳’啊,我们俩落到了马戏团的大棚上,才侥幸没被摔死,话说你看起来瘦瘦的,但真的不轻……”
言灵·风王之瞳,序列号74,在领域内以释放者为中心,操纵空气流动形成漩涡,如果控制力足够高,释放者能够悬浮在空气中,甚至短暂浮空移动,隶属于天空与风之王一脉……有关于“风王之瞳”的信息很快的在楚子航脑海里滚过一遍,他的“言灵学”拿的满分。
夏弥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佯怒:“不对啊,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没被摔死?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语气么?”
“谢谢。”楚子航淡淡地说。
他脑袋很沉,记不清了,只记得白色的影子一闪而逝,然后自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自己好像躺在松软的泥土上,睡得很沉。
“拜托师兄,救你真的很没成就感!死里逃生难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么?发生那么大的事,可是大家都活下来了,你不觉得是上帝在庇佑么?”夏弥翻了个俏皮的白眼。
“我不信上帝。”楚子航轻轻摇头。
“那你信什么?”夏弥好奇地问,“耶稣?马克思?还是春哥?”
“都不。”楚子航说,“我没有信仰。”
“诶,师兄你什么都不信吗?”
“很奇怪吗?”
“也不是奇怪啦。”夏弥晃了晃脑袋,“只是在这个时代,人们好像活得都没有寄托,总要去信一些东西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啊。而且师兄你说你什么都不信……那你也不会信你自己么?”
“对,我也不信我自己。”楚子航合上双眼,世界好像都被熄灭,漆黑得就像是……记忆中的雨夜。
“怎么可能有人连自己都不信?”夏弥撇了撇嘴,“那样的人不是疯子,就是机器。”
“学校里,他们确实叫我机器人。”楚子航说。
“不累么?这样活着。”夏弥叹气,“一睁开眼,世界好像都只是冰冰冷的线条,连自己都没办法信任,用条条框框把自己刻画得那么死板,这已经不是自律了,这完全是自虐、自残!一种心理自残!好像什么事都要去做并且什么都必须做到一样,好像一旦做不成什么事就要惩罚自己……你有这么讨厌自己么?”
“对,讨厌,我讨厌‘做不到’的自己。”楚子航冷冷地说,好像话里都沁着冰冷的雨水。
“哪有人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做到?你又不是超人……况且超人也有弱点啊,氪石,母亲和露易丝,你看超人都有这么多弱点,师兄你就别逞强啦!”夏弥好像停不下话匣子。
“‘做不到’就意味着失去,一个人一旦开始失去,好像整个人生就为此停步了一样。”楚子航轻声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我幼儿园的时候丢了块橡皮擦,难道我的人生就停在幼儿园了么?小学的衣服我也都找不到了……还有昨天,昨天我削苹果的时候划破了手,滴了几滴血,难道我的身体就不再造血了吗?”夏弥反驳着。
“我丢了块橡皮,总可以去买一块新的吧,小学的衣服找不到了我也不觉得可惜,因为我已经穿不下了,虽然胸一直没长但是我在长个子……你丢失了什么东西,都能找到新的来替代的,何必要这么感伤呢?活在悔恨里……”
楚子航已经开始觉得烦躁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总不可能告诉对方说“我丢了一个爸爸,难道要换一个新爸爸么?”,虽然他确实有一个“新爸爸”,但有些东西有些人在世界上永远找不出第二个,也不可能有替代品。
但这种话他说不出口,对路明非都没讲过。
“你看师兄你被我辩得没话说了吧,我告诉你我高中可是参加过校辩论队,还拿过全校第二的名次,所以啊,你丢了什么东西也没必要一直想,你本来就不可能把握住所有东西,生命不就是一场得到再失去的旅程么?就像我幼儿园的橡皮擦……”
能别再提橡皮擦了么?
楚子航觉得自己耐心都要被橡皮擦擦没了,和芬格尔聊天他都没觉得这么累过,夏弥的救命之恩他可以请看电影请吃饭或是送点什么东西报答,但不是这样天南海北的瞎扯,他现在很疲倦,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这个师妹看起来明明这么苗条,可她的肚子里怎么可以装这么多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世间安得两全法(二合一,求订阅!)
楚子航依旧闭着眼,倦意一阵阵涌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昏沉沉地睡去,不省人事,可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夏弥救了他,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突然睡过去很失礼节。
“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橡皮擦和衣服你只是丢了,但它们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但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了。”楚子航轻声说。
出乎他所料的是,他默数了十几秒,这次居然无人应答?只有医生和护士们无言的走动声,耳边突然安静了他冷不丁还有点不习惯,于是他强撑开沉重的眼皮,朝病床旁的位置望去。
然后他看到一双匀称的长腿搁在那张硬木板凳上,细长的脚趾像一排晶莹的露珠挂在椅子边缘,夏弥蜷缩在膝盖里,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已经闭合,晨光中,浓密而细长的睫毛微微扑动。
女孩已经睡熟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上一秒还和你唠叨个没完,好像永远也不会累,可下一秒倒头就睡熟了,就像只玩了一下午疲倦不堪的猫一样。
楚子航就这样端详着女孩的脸,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护士走到床前遮在女孩面前,切断了他的视线。
护士把楚子航吊空的营养液瓶子取下,换上了一瓶崭新的,可能是注意到了楚子航的视线,她有意无意地说着:“这五天她一直坚持给你清洗上半身,帮你敷外用药,大概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合过眼了吧,你没醒的时候她安静的一声不吭,我还没见过话那么少的女孩。”
换完药后,护士把一张毛毯披在女孩肩上,合门而出。
病房里,空气再次归于宁静,两道均匀的呼吸声渐渐的压在了同一个节拍上,默契而舒缓。
……
意大利,罗马,加图索家族。
这是一座绝对足够庞大和豪华的庄园,建在繁华的罗马市区内,其中最高的是一栋七层楼的巴洛克式建筑,精美的折窗下,一道人影坐在办公桌后,沐浴在浸透折窗的阳光里。
弗罗斯特·加图索,人们都说他才是加图索家族的实际负责人,而名义上的庞贝弗罗斯特·加图索的权力早已被架空。
家里的老人们一致认为庞贝的作用大概就是作为种马多生几个血统优秀的儿子就够了,那个超级花花公子确实证明了自己是一匹种马中的汗血宝马,生出了优秀的恺撒·加图索,可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有恺撒一个儿子,于是他在加图索家族中的地位愈发显得有名无实。
弗罗斯特几乎每天都坐在这张“权利的桌子”后,他不需要出门,权利者只需要坐在这儿负责给一些重要的文件签上“已知”或“驳回”就行了,这些文件会被派往世界各地,有些甚至能决定一个偏僻小国的兴衰。
可弗罗斯特无需在意这些,他是个决裁者,动动手的功夫,自会有不计其数的人们把他的命令传往四面八方。
“大地与山之王的苏醒?”弗罗斯特挑眉,“他们是这么说的么?”
“没错,提出这个可能性的是学院终生教授中的布莱尔·比特纳,数学界的所罗门王,他提出了‘反扭转力’的说法,认定对方对力量的把控精准且极致,是大地与山之王一脉的龙类,让·格鲁斯和道格·琼斯也赞同这一观点。”帕西点头,轻声说,“而肯定‘敌人是大地与山之王’这一说法的是准大二的‘S’级新生,路明非。”
金发从额上垂下,如同淌落得金色瀑布般,遮住了他半张脸。
“路明非……”弗罗斯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嘴角掀起冷笑,“有意思。”
“他给出的理由是‘在事故的过程中,他听到了大地的脉动,然后地震袭来’,鉴于他的实战经验丰富,昂热带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帕西说。
“大地的脉动……纯属胡扯!”弗罗斯特冷斥道,“把六旗乐园买下,中庭之蛇坍塌和那一块地震的理由我们自己找人分析,要知道那一片根本就不处在地震带上!”
“是,我们的出价三倍于对方的估价,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帕西微微躬身。
“昂热已经老糊涂了,听信一个新生的瞎扯,他还有自己的判断力么?他在卡塞尔学院校长的位置上也坐得足够久了。”弗罗斯特指尖轻敲桌面。
“您的意思是?”帕西愣住。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校长。”弗罗斯特冷声说,“正如秘党需要一个新的指挥官。”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一直以来我们都找不到能代替昂热的掌权者,他的铁腕与孤高绝对能把秘党打造成一支铁律的军队,不可否认他也是一名足够优秀的教育家与指挥官……”
”可他实在太不听话了!一个指挥家倘若不按照乐谱奏乐,哪怕他指挥的再好也就失去了价值,我们一直打压他在校董会中的话语权,但他在卡塞尔学院声望太高,他的学生,路明非和楚子航,在学院里的呼声也隐隐有盖过恺撒的趋势……帕西你说,卡塞尔学院是昂热的卡塞尔,还是校董会的卡塞尔?”
毫不犹疑,帕西微微躬身,沉吟:“卡塞尔学院自然是……加图索家族的卡塞尔!”
“很好!”弗罗斯特露出笑意,“是时候让卡塞尔学院回归校董会的掌控之中了,加图索家族将会是最高的话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