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7章

作者:诡船

“接过这把刀吧。”男人轻轻地说。

“您第一次见面就送我如此贵重之物,我受之有愧。”路明非连连摇头婉拒。

“在我这行木将就之人的身边生霉落灰,那才是让名刀蒙羞之举啊。孩子,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它的主人来了,替我握紧这把刀,斩尽世间的恶鬼,也守护好你心爱的女孩,好吗?”男人近乎祈求地说。

男人以日本剑士之礼郑重递刀,路明非也知道这时他再犹豫或是拒绝,那才是矫情造作的蠢货!

“请教先生,刀名为何?”

“名刀· 观世正宗!”

第十六章 老去的故事,故去的老事

路明非接过长刀,入手颇为沉甸。

沉重的不仅是刀本身的份量,路明非既然接刀过手,就代表着他必须背负起名刀所承载的历史与宿命,以及健次郎的期望。

名物观世正宗,刃长64.4厘米,刀铭无铭,相州名刀工正宗作于镰仓末期,在那个时代象征着一国权力授与的印信。战国时期作为石田三成的佩刀完成过百人斩,后世在日本黑道家主们手中流转,最后作为男人的斩鬼之刃,是一把沾满鲜血与杀戮的神兵利器。

“不要忘了握刀的意义是为何!”居酒屋老板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守护好重要之人!我明白了,谢谢老板!”路明非重重点头,原本还有一丝迷茫的心此时乌云尽散,原本听完健次郎的故事变得沉重的情绪又再度生机勃发。

“老板,方便问问你的姓氏吗?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不久后我大概会去一趟日本,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你在日本那边的故人的?”路明非白白得到了一把贵重的名刀和仿佛醍醐灌顶般的人生传承,他觉得多少也要为居酒屋老板尽点自己所能做的义务。

“姓氏我早已经忘掉了,毕竟我和过去作别太久,不会有人记得我这个已经消失的半废之人。”男人轻轻摇头,“不过小子,你心里的那个姑娘应该就藏在日本吧?去日本是为了找她的?”

“神了老板!难不成你会读心术?”路明非一脸震撼。

“这还需要读心术?老板我可是过来人,你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难道还看不出来?”男人捉狭眼神看着路明非,“提到去日本的时候你目光明显柔和了几分,那是思念心上的女孩才会露出的眼神。”

“爱一个人这种事可是藏不住的啊,哪怕嘴上不说,爱意也会像喷泉一样从眼睛里面冒出来!”

“不愧是过来人,这话说的真有水平!”路明非高高竖起大拇指。

“进去继续参加你的同学聚会吗?我这里还有从日本仙台运来镇店的A5级上等和牛和黑雾岛烧酒!”老板指了指居酒屋里堂问。

“不用啦,等我从日本回来之后一定常来老板这儿拜访!”路明非承诺道。

“里面那些可爱的女孩们呢?忍心抛下她们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居酒屋老板笑着打趣道。

“见面道别才更伤感吧,再说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路明非笑着摇头,然后他挥手作别,离开之前还不忘说,“老板,帮我留句话给我的同学们,就说:祝大家前程似锦、皆遇良人,路明非要先行一步去找他的女孩了!”

“臭小子,喜欢的女孩,如果她点头愿意跟你走,哪怕用抢的也要抢回来啊,不论是从谁手上!”居酒屋老板对着夕阳下男孩的背影大喊,“把她带来中国,带到我的居酒屋来,老板请你们吃上好的和牛、喝最贵的烧酒!”

“一定!”男孩扛着刀,扯着嗓子老远回应。

“路明非吗,以后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看着男孩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男人喃喃自语。

……

时间还早,又心情大好,于是路明非决定用徒步的方式慢慢走回家。

从居酒屋到婶婶家的路上有一条小河,这条小路明非走过不下百次,风景也早就看烂了,但他破天荒地觉得不论是周围绿意青葱的树还是河对岸CBD区高耸入云的楼今天都显得分外可爱和顺眼。

静谧的小河边盛开着白色的蒲公英,花絮沿着河畔纷飞而过,迎着绯红的夕阳飘向好似没有尽头的彼岸。

男孩沿着波光潋滟的河畔漫步,他在想,假如把这些白色的蒲公英飞絮换成粉色的樱花花瓣一定更美吧。

于是男孩的心头偷偷下了一场粉色的雪。

……

深夜,东京居酒屋。

这家店已经到了打烊时分,独臂的居酒屋老板独自留下打扫卫生,他正在仔细擦拭正堂内比人还高的浮绘立瓶。

穿着黑色立领风衣的身影掀开绘有抚琴女的精美幕布,无声地踏入居酒屋的大门。

“不好意思先生,夜已深了,我们居酒屋已经打烊了,请明日早些……”

“欺骗一个孩子做什么呢,宫本健次郎?”来人仿佛没听到居酒屋老板好心的提醒,进屋后就自顾自倚靠在前堂的柜台上。

居酒屋老板错愕地转头望向那人,来人竟是将他连名带姓一口叫出……宫本健次郎,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来人一身漆黑的风衣,身躯藏在厚厚的呢子面料里,高耸的立领像是两个山峰般遮掩住了他的真容,他头上戴着一顶同样黑的礼帽,帽沿镶着银色的丝线,打扮像是从英伦旅游至此的贵族少爷,开口确是一口流利且地道的中文。

“你是……”被唤作“宫本健次郎”的居酒屋老板皱着脸,脸上纵横的皱纹因为疑惑挤在了一起,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山字,一副思而不解的模样。

“宫本健次郎,原蛇歧八家中比犬山贺更具有剑道天赋的天才,你给爱人取名为菊不假,爱人死于非命也不假,可你对那个孩子的话中扭曲了太多事实。”黑色风衣男不掺杂感情地说。

“是你啊!”宫本健次郎深深感慨,似乎是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你明明生活在大阪而不是东京,你遇到妻子的地方也不是在东京有名的红灯区——歌舞伎町,而是大阪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心斋桥。”风衣男点燃了柜台上一支已经快要燃到底部的蜡烛。

“是吗?”宫本健次郎不置可否地说。

“你偷走了犬山贺的观世正宗,你从蛇歧八家消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不想再造杀戮,而是叛逃;你也不是回归本家,而是前往极乐馆……要我再多提醒你一点吗?”

“不是偷,是拿。”烛光中,宫本健次郎面无表情,摇曳的烛火在他沧桑的眸中仓惶闪动、明灭不定。

“那个恶鬼不正是你自己吗,是你失控杀掉的妻子,而你为了惩罚自己自断手臂。”风衣男突然厉声说。

良久的寂静后,宫本健次郎微笑着说,“是吗?我不记得了。都是掉牙的老黄历了多少年都没人去翻了,再说了,总要给年轻人一点美好的愿景不是吗?”

“在日本,燃烬的烛火可不是什么好寓意啊,还是省着点用。”宫本健次郎吹灭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居酒屋再次陷入黑暗。

晚风瑟瑟,婆娑的树影被更大的黑影吞噬,黑暗里,好似有恶魔在低语缄行。

第十七章 楚子航

芝加哥的奥黑尔国际机场,承载着路明非的航班犹如一只巨大的铁鸟在此降落。

飞机落地后,路明非拖拽着巨大的行李箱和鼓鼓囊囊足有他半个人那么大的旅行包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流。

见状的金发碧眼的老外们纷纷侧目避让,心想这黄皮肤小伙挺牛啊,愣是一个人走出了两个人的气势!

其实路明非劝过婶婶了,他说自己是去美国留学,又不是被卖给了叙利亚战场一去不复返,真的没必要把全部的家当都带上!压力锅和十二孔棉被什么的太占空间了而且真心挺重的,这么多的老干妈辣酱和咸菜是担心自己露宿街头吃不起饭吗?

婶婶则说明非啊,你阅历太浅不太了解,美国难道就比叙利亚安全吗?兜里dollar不够的话,那里的食物除了炸鸡汉堡就是薯条,一点营养都没有!而且美国大学是允许学生配枪的啊!万一发生了街头抢劫或是校园暴乱,压力锅和大棉被至少可以帮忙缓解一下子弹的冲击力不至于当场丧命,你要是折在了美国叔叔婶婶可怎么向你父母交待啊?

路明非拗不过婶婶,也得亏他平常锻炼勤奋,不然背着这集三级包与三级甲功能于一体的巨大旅行包、外带两个巨大旅行箱,路明非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的动道。

不过这也让路明非久违的心头发暖,虽然父母都不在身边,但婶婶这么考虑周全的准备也算是让他体验了一回“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关怀吧。

路明非一直都知道,这个中年妇女只是市侩了一点、嘴巴毒得像抹了砒霜,但真要有什么事其实这个婶婶心肠又软的很。

滴滴。

卡塞尔学院寄给他的黑色N96手机传来讯息,路明非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两只沉重的行李箱就那样挂在左右胳膊上,这样就能不堵塞通道还能一边回复消息了。

有路人经过时偶尔目光紧盯路明非,可能他们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男生明明提着两只看起来这么笨重的行李箱,模样却比刚Shopping结束双手挂着两只购物袋的女人还要轻松。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Chinese Kongfu?天王托塔?力鼎千斤?

这小伙子看起来这么年轻就练到了这种境界?不愧是中国功夫啊!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到了吗?”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简简单单的讯息,就和发件人本人的性格一样利落干脆。

“刚出候机室,师兄你在哪呢?”由于手臂上挂着两只大箱子,路明非回复消息的手速比以往慢了许多。

“抬头。”

依旧是一条简短到爆的回复,路明非瞥见消息的那一刻几乎是没有凝滞的迅速抬头。

哪怕是在人山人海的机场门口,那道身影依旧那么鹤立鸡群与众不同,路明非一眼就能看到。

Diesel的薄款套衫刚刚合身,Burberry的黑白格围巾在领口处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那人双手冷酷地插在外套的兜里,气质如刀般凛冽,忧郁又禁欲的气质引起路过的女孩们频频侧目、感叹原来世上真有撕开漫画走出来的少年啊!

与路明非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那人不苟言笑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一丝笑意,淡淡的笑容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异父异母的亲弟弟那样温醇。

“师兄,你来接我啦!”路明非也顾不得身上的行李是否沉重,总之他带着一丝激动与怀念,快步走向楚子航。

命运的齿轮嘎吱转动,再次卡扣到这一节点,两个生来就该并肩砥砺、勇往直前的少年就这样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再次相遇了。

在往日的三年里,前两年两人几乎是有空就约上一起探讨学术上的问题或是剑道切磋,以至于仕兰中学有好事者还放出谣言说怪不得楚子航和路明非都从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位学妹的追求或是殷勤,看俩人那如胶似漆黏在一起的样子说不定早就暗戳戳在一起了!

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仕兰中学还掀起了一股支持楚子航是1和支持路明非是1两大派系之争的妖风。

本来前者近乎以压倒性的人数完胜后者,但不知是谁在暗地里戳了一句:有些人啊看起来冷酷高傲得像是站在珠穆朗玛上的人其实私底下闷骚得很,往往看起来越像是1的多半内心里就住着个大母0!

最关键的是这人虽然没点名道姓但是几乎每一个字都在暗指楚子航,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还在猜这家伙是不是曾经和楚子航有过一腿然后被无情抛弃,不然怎么说的跟真的一样还字字珠玑?

这让不少“楚子航是1”派的帮众纷纷临阵倒戈向另一方,于是这场只存在于茶余饭后的无形争斗愈演愈烈,唇枪舌战杀的仕兰中学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直到楚子航毕业后这股妖风才渐渐散去,不过作为当事人的两人的关系倒没有因为这些腐得离谱的流言蜚语而受影响就是了。

如果说君子之交淡如水,那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关系至少得是经过反渗透加工级别的纯净水,几乎不含任何杂质的那种。

“路上还好吧?”楚子航作为师兄象征性地问,并且很自然的把路明非其中一个稍大的行李箱接过手中。

“倒是没什么事,学院给得手册很详细,准确来说是详细的有些过分了,除了临时的护照和签证的身份信息,就连‘被劫机时的话术技巧’、‘对付劫匪的反关节技巧’和‘驾驶员被干掉后飞机如何紧急迫降’这些极端情况也写的煞有其事。”路明非掏出一本极厚的册子,白色的封皮上写着《卡塞尔学院入学指南》。

总之没有梦里那种“入学傻瓜指南路明非版”这种侮辱人的词语路明非觉得已经万幸了,不过他还在忍不住会想编写这本手册的家伙的被害妄想症已经病入膏盲药石无医了吧?

“嗯……学院就是这种风格,习惯就好。”楚子航安慰道。

路明非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卡塞尔学院一直都是这种“疯”格啊!与其说是一所私立贵族学院,不如说更像是间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在他路明非到来之前,师兄你不就是这间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本科部最大的怪物吗?

第十八章 芬格尔

路明非原本都已经规划好了从奥黑尔国际机场到芝加哥火车站最省钱的路线——先乘坐机场大巴、再转地铁、然后步行一公里就到了,但他精心规划的路线还说出口就已经夭折了。

楚子航如今不愧是贵为卡塞尔学院狮心会长的男人,两人刚出机场,狮心会为楚子航提前安排的路虎揽胜专车就低吼着停在两人面前,黑色的磨砂膜与大气的车身无不彰显着车主低调却时尚的姿态。

其实这辆路虎原本是楚子航的副手兰斯洛特的座驾,但得知会长要亲自出门迎接高中时期关系颇好的学弟时,兰斯洛特大手一挥,慷慨地为楚子航安排好了专车与司机,美其名曰作为狮心会长的楚子航虽然无需高调、但在学弟面前至少也要摆出与会长身份相称的风度才对啊!

黑色的路虎辗转了十几个街区,最终载着两人来到教堂般的芝加哥火车站,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路明非站在人群中抬头,火车站雄伟的穹顶好似一柄西方的无鞘圣剑般遗世而独立。

“你的入学手册上应该有写,我们从火车站到学院需要乘坐CC1000次列车。卡塞尔学院的位置有一点偏……嗯,很偏,在深山里,所以芝加哥政府就特批了这趟专列以方便师生们出行,不然外出或是回归就得乘直升机。”楚子航一边介绍,一边领着路明非穿过火车站拥挤的人群来到几乎看不到人影的贵宾通道的候车厅。

“师兄,这条VIP通道应该只有卡塞尔学院的内部人员能通过吧?”路明非问。

“嗯,只有刷学院分发的磁卡票才能通行,就是我们刚才刷的那张黑色卡片。”楚子航掏出自己的磁卡票,漆黑的底色上点缀着银色的花纹,花纹勾勒出繁茂而盛大的巨树,与卡塞尔学院的校徽相互辉映。

这是卡塞尔学院尊贵的身份象征,路明非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

“可是那里好像有只……狗熊?”路明非指着不远处的角落,内心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他觉得那只“狗熊”的模样好像有丝熟悉,他大概可能也许猜到了对方是谁?

楚子航定睛望去,角落里窝着个巨大的灰色身影,灰格衬衫像是被子一样耷拉包裹在身上,脸也被埋藏在其中,裸露出的只有灰扑而凌乱的毛发,乍一看真的很像一只死去很久的大灰熊。

“芬格尔?”楚子航试探性地喊了声,毕竟能进入VIP通道的一定是卡塞尔学院的内部人员,而据他所知,能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得如同乞儿的整个卡塞尔学院只独此一份!

“狗熊”仿佛听到了遥远的召唤整个身体开始簌簌抖动,先是头顶上鸡窝似的头发晃动两圈,然后从不知是屎黄还是灰褐的毛发下钻出了一只酷似人脸、脏兮兮的大脑袋,露出一对明晃晃的大眼睛。

“楚子航?!这么久,可算见着活人了!”狗熊如同见到同类般激动的猛扑上来,靠近楚子航的时候被后者用一只手将他巨大的脑门死死抵住。

“熊抱就免了,我们两个还没熟到那种地步。”楚子航略带嫌弃地拍了拍手掌,毕竟芬格尔那脏兮兮的脑袋看着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

“嘿嘿,不熟也不打紧,你能出现这儿就说明学院的列车马上就要来了。”芬格尔欢天喜地地说,然后他润了润干枯的仿佛刚经历过旱灾的嗓子,挠着脑袋试探性地问,“那个,其实有个不好意思开口的不情之请……”

“不好意思开口的话那不开口就好了。”芬格尔话音未落,就被楚子航淡淡地打断。

“不不不,人命关天再不好意思也得开口!”芬格尔连忙摆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大爷赏点钱让我买杯可乐吧,我都要渴死了!我钱包在路上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该死的小毛贼给顺走了,没骗你们,真事儿!不信你们可以搜我身!”

一边说着,芬格尔还把他全身上下那些比他灰扑扑的脸要干净的多的裤兜给翻了个底朝天,以表他真的没有撒谎骗钱的嫌疑。

“可我只是出门接人的,身上也没有现钱。”楚子航指了指一旁的路明非,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芬格尔瞥见了一旁的路明非,然后顺势露出了一副渴求且卑微的眼神,尽管他和路明非素不相识,但在厚脸皮这件事上整个卡塞尔学院无人能出芬大爷其右。

不就是装孙子吗?他芬格尔狠起来能当场跪认祖宗!

路明非心底长叹一声,不祥的预感还是灵验了,果然是这家伙啊!芬格尔——芬格尔·冯·弗林斯——入学八年像是一条走不动道的老狗一样窝在学院里仍未毕业!

某种程度上来说芬格尔也算是卡塞尔学院的一大传奇人物了,毫不夸张的说,“卡塞尔第一败犬”这个称号绝对是稳稳当当安家落户在芬格尔脑门上的,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和他抢!

就是说他路明非哪怕已经摆脱了废柴的身份、也提前入学了、还联系楚子航师兄来接自己了,也依然摆脱不了和芬格尔这家伙的孽缘吗?

“拿去吧,一美刀,不用还了。”路明非将一张皱巴巴的美刀塞到芬格尔手中,该来的总是要来,芬格尔这家伙现在就算再怎么邋遢,以后也会是他路明非同寝室、交过命的亲兄弟啊!

“得嘞大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芬格尔还是懂的,以后但有差遣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但凡我芬格尔皱一下眉头我就不算好汉!”芬格尔牢牢攥着皱巴巴的一美刀,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吗?那假如以后问你借钱呢?”路明非似笑非笑地望着芬格尔。

“呃……其实吧,这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你们中国的语文老师应该有教的吧……不做好汉其实我也没问题!”芬格尔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你不会真的要问我借钱吧?”

“滚去买你的可乐吧!”路明非笑骂着在芬格尔屁股上踹了一脚,后者赔笑着屁颠屁颠就滚去贩卖机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