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迦勒底开始的救世之旅 第13章

看着贞德愕然的脸，乔尔乔斯重复道：“没错，不能撤退。市民们还没来得及全部避难。我答应了这里的市长要保护他们。如果不能完成的话那我连拥有成为圣人的愿望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

乔尔乔斯理解了贞德的意思：“……我明白。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抛弃他们。”

“乔尔乔斯大人真是的，不仅头脑死板，身体硬板，连胡子都很坚硬呢。”

乔尔乔斯没太听懂：“你说什么？”

玛丽继续说道：“不过你的这种地方非常可爱。令我十分感动。所以请把守城的任务让给我吧。”

“诶？玛丽？”

玛丽没有理会贞德：“我是法兰西的王后。虽然接下来的时间是‘未来’，但对我来说，这与我的‘过去’与‘现实’并没有什么差别。守护市民是我的重要使命，而你则身负着推动大局的责任，圣人乔尔乔斯。请与贞德一同解开屠龙者的诅咒吧。我以玛丽?安托瓦内特之名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这座城市。”

“请等……等一下！等一下，呐，等一下啊！玛丽！”贞德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玛丽，我们一起战斗吧！就算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一定能……”

“不。我很高兴，但这是不行的，贞德。”玛丽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许正是为了这一刻才被召唤出来的。并不是为了憎恨敌人、打倒敌人，而是为了保护民众的生命才召唤了我。这一次，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们，为了保护重要的国家，我会以正确的方式去做正确的事。”

然而很快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悲伤：“啊，不过，请代我向阿马德乌斯道歉，我还是没能听到他弹钢琴。那时他六岁，我七岁。从那之后，我们就一直错过彼此……”

“不，你错了啊，玛丽小姐。”伴随着哒哒哒的手杖声，月夜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里。

乔尔乔斯一下子拔出了剑，挡在贞德和玛丽身前：“你是谁！？为什么我刚刚完全感觉不到你的气息！？”

“不要紧的，乔尔乔斯大人，月夜教授是我们的朋友和盟友，”玛丽说道。她从乔尔乔斯的背后走到月夜面前：“但月夜教授你说我错了，这我可就有点不懂了哦。”

###第三十五章 重逢###

（感谢催更党的100点打赏～老板大气嗷，祝老板身体健康～）

“唔……也不能说是你错了吧。”月夜挠了挠脸颊，“但是，你不觉得如果就在这里倒下，未免有些遗憾吗？我知道，你深爱着法兰西这个国家，爱着它的民众。那，拯救法兰西才是适合你的事吧？去吧，去和玛修她们汇合，这里就交给我吧。和大家一起走下去，直到结局的那时。我相信，你会从龙之魔女那里，获得你想要的答案的。”

“可月夜教授你……”

月夜没有回答，而是把手杖丢给了玛丽：“玛修那孩子怕找不到我的位置，在手杖上装了定位器。拿着它，玛修就会以为我把你们接回去了。乔尔乔斯，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这里的居民就不会有危险。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如果您心意已决，那我就郑重地将这个重任托付给您了。”

“月夜先生……”

“贞德，我不会死的。而且，我也有一些事要向龙之魔女本人确认一下。我一向不喜欢悲剧，无论是你们的还是我的。所以，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

“……嗯，我们会等你的。”贞德带着玛丽和乔尔乔斯离开了。

月夜手中金光一闪。这次出现的不是小乌丸也不是涯角枪，而是一只鸟。准确的说，这是一只红色的，像是由能量构成的云雀。它绕着月夜飞了几圈，停在他的右肩上。

“好久没放你出来啦，是不是有些闷呀？”月夜说道。

云雀像是能听懂人言一样，似不满又似欢喜的鸣叫了几声。

“这次的敌人有点棘手哦。”月夜一边逗弄着云雀一边说道，“估计你又会尝到血液的味道了。啊，两次都是麻烦式动手，再这样下去，我的手说不定就要生锈了。”

云雀又叫了两声。

月夜放下了逗弄云雀的左手，看向城门：“好啦好啦，谢谢你的提醒，我的感知能力还是有的。你来了啊，桑松。”

“玛丽呢？”桑松皱着眉问。

“已经走啦。”月夜说道，“而且，你可能不会再见到她了吧？”

“哼，只会缩在从者背后的魔术师，就凭你也想拦住我？”桑松不屑地说道，“从者和普通魔术师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等我杀了你，再去找玛丽，也是一样的。”

“真是个可悲又可爱的人啊。”月夜说道，“桑松，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明白你想要做什么。但其实你的刀刃已经生锈了。”

“你在这错误的法兰西杀害了无数人，变成了更为强悍的杀人者。可是，刽子手和杀人犯是不一样的，桑松。杀人的技术越娴熟，作为刽子手的你拯救罪人的刀刃也就越钝。从你追随龙之魔女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玛丽认识的桑松了。”

桑松露出了残虐的笑容：“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再用你磨炼一下我的技术吧！”

“唉。”月夜叹息了一声，“也罢，看来只有玛丽才能说服你了。我尽量留你一命吧。鸣鸿，到了你出场的时间了。”

月夜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云雀说的。红色的云雀鸣叫了一声，飞到月夜的右手，变成了一把红色的刀。刀刃长三尺，细长锋利。刀锷上的花纹古朴而厚重，有一种历史的沉淀感。整把刀都围绕着血色的能量，一股凶戾之气隐隐传来。

“唉，本来挺可爱的一只小鸟，变成刀之后怎么这么凶。”月夜自言自语道。

“魔术师，这就是你的武器吗？”桑松说道。

月夜点点头：“没错。这把刀在我的家乡那里挺有名的，传说它曾经是九黎战神蚩尤的佩刀。它叫鸣鸿，是一只嗜血嗜杀的小怪物。不过，我会给你留一口气的。”

桑松没有说话，直接提着他那把怪异的长剑冲了过来，月夜随手一挥就挡住了。桑松的近身作战能力比月夜想象中的还要差，招式简单而且无力。

“难道难缠的会是宝具吗……那就速战速决吧。”月夜暗道。

在桑松又一次劈砍时，月夜招架住了他的剑，随后手中发力，把他的剑顶了上去。趁桑松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时候，月夜一矮身，从桑松身体右侧穿了过去，同时鸣鸿刀一切。

“噗！”桑松吐出一口鲜血。他捂着腹侧巨大的伤口，咬着牙说道：“怎么……可能……！”

桑松的血液在鸣鸿的刀刃上嘶嘶作响，随后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

“唉，你怎么就是不懂呢。玛丽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你根本不用以这种扭曲的方式来寻求她的原谅。”啜饮了鲜血的鸣鸿又变回云雀落在月夜的肩上。“但是，为此而犯下了诸多恶行的你，是否还能被她原谅，我就不知道了。”

月夜不再看他：“看在你因为被狂化而采取了错误方式的份上，留你一命。你的问题，就由玛丽来解决吧。你说是不是？龙之魔女小姐？”

龙之魔女这次没有随龙群一起来，似乎她抛下了法夫纳和她的从者，率先赶到了这里。她脸上看不出表情：“……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越是备受期待的人，就越是退场得早，真是讽刺。”

“你来得可真晚，我已经等了你好久了。”月夜说道。

龙之魔女没有理会月夜的寒暄：“她（我）逃走了吗？真是不像话。”

“不，你错了，她是带着希望出发了。”月夜平静地反驳道。

“哼，只是多了一位从者而已。”龙之魔女不屑地说道，“相比之下，在这里留下的不是那个沉醉在守护国家的蠢货公主而是你这点，还能让我高兴一点。”

她拔出了佩剑：“因为在你们这帮人当中，我最想杀掉的，除了愚蠢的她（我）之外，就是你了啊！”

月夜后跳躲开了龙之魔女的斩击。他平静地说道：“龙之魔女小姐，不要着急，至少现在还没到决一死战的时候。”他并没有召唤武器，而是梳理了一下因为刚刚的战斗而有些凌乱的长发。

“我问你，龙之魔女小姐，”月夜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很认真，“你想否定的是我，还是我脑海中的真相？”

###第三十六章 动摇###

“玛修小姐！”贞德气喘吁吁地和玛修等人汇合了。

玛修高兴地说：“啊啊，太好了！这位是……？”

乔尔乔斯点点头表示问候：“人们称我为乔尔乔斯。”

两仪式看了看，问道：“……master呢？”

“诶！？前辈不是去接你们的吗？他应该和你们在一起呀？”玛修很惊讶。

玛丽低着头，把月夜的手杖递给了玛修：“……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是这样啊。”两仪式听完了玛丽的叙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晶蓝色，虹色的光圈在危险地闪烁着。她看着玛修等人，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先给齐格飞先生解除诅咒吧。抱歉，玛修，立香，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失陪了。”

“式小姐……！不要……！”玛修伸出手想要阻拦。

立香按住了玛修的手：“别这样，玛修。让她去吧。”她看向两仪式，说道：“式小姐，拜托了。”

两仪式露出了温柔而又决然的笑容：“嗯！你们照顾好自己。”

随后，她像是流云一样，飘然远去。

“你就这么想要杀死我吗？”月夜还在躲闪着。“愤怒会吞噬你的理智，龙之魔女小姐。”

“闭嘴！”龙之魔女挥手打出一道烈焰，但又被月夜轻巧地躲开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恰恰相反，我觉得我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月夜一边躲闪着一边说道，“你的反应更让我确认了我的猜测。其实，你心里也有过迷茫吧？或者……你现在就处于迷雾之中？”

“闭嘴！闭嘴！”龙之魔女挥舞着佩剑和旗帜。越来越密集的攻击向月夜打去，但都被他化解了。

“我不想和你战斗，龙之魔女小姐。”月夜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称呼你为贞德·Alter吗？不仅是因为你驱使着龙群，还有一种原因是，你根本就不是贞德。”

“闭嘴！！！”

“让我猜猜，你幕后的那个人是谁？皮埃尔·科雄？他没这个胆量。查理七世？不对，他被你杀了。”月夜露出了微笑，“我知道了，原来是他。这样一来，圣杯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也说得通了。”

“你让我忍无可忍了！“龙之魔女尖叫道。她的剑上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随后她用剑向月夜那边一指，“这是来自我由憎恨淬炼而成的灵魂的怒吼……咆哮吧，我的愤怒（LaGrondementDuHaine）！”

从地面喷出的火柱组成了牢笼，将月夜包围在其中。贞德·Alter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一条火线从自己脚下向月夜那边蔓延过去。

“我说了，愤怒会吞噬你的理智。去吧，鸣鸿！”月夜不慌不忙地指挥着鸣鸿。红色的云雀鸣叫着飞向了火线。在二者接触的一刹那，火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随后，火焰牢笼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龙之魔女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愤怒，仇恨，怨念，你的火焰无疑具有极大的杀伤力。”月夜摸了摸回到他肩膀上的鸣鸿。“但这些负面情绪，也是鸣鸿的食粮。如果夸张一点的说，这小家伙本身就是战争和杀业的代名词。仅仅是愤怒和怨念，在鸣鸿面前不值一提。更别说，这怨念，本来就不是你的。”

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将死，不好意思，是我的胜利呢。”

月夜毫不顾忌地走近了贞德·Alter，微微弯下了腰：“好好想想吧，龙之魔女小姐。你虽然讨厌我，但我其实一点都不讨厌你。对我来说，你的某些方面就像小女孩一样可爱。其实你没必要害怕，问一问你的内心，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你想要的自己。”

他站起身，背对着龙之魔女，头也不回地说道：“法夫纳来了。带上桑松走吧，我们奥尔良见。”

贞德·Alter目光复杂地看着月夜的背影。

“啊，对了。当是还我饶了桑松一命的人情也好，当是我打败你的奖励也罢，别伤害这里的人民。”月夜说道。“为了我，也为了你。”

“哼，真是个怪人。”贞德·Alter说道。但她却很听话地挥手制止了法夫纳喷吐龙息的准备。她跳上龙背，最后看了一眼月夜，率领龙群离开了。

“啊，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月夜有些疲倦。虽然看起来轻松，但贞德·Alter的攻击可不好对付，躲闪起来是很费体力的，幸好她解放了宝具。如果贞德·Alter能再坚持一分钟，月夜估计就不得不打破承诺动用武力了。

“咦，话说回来，怎么感觉这次的龙群有些稀薄？”月夜自言自语道。

“master……”随着“当啷”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月夜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式，你怎么在这……？”

他转过身，还未等看清来者是谁，就被那人抱住了。她一边颤抖着，一边死死地抱着月夜，生怕他会消失似的：“master……你没事……你真的没事……真是太好了……”

两仪式华丽的和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半以上，她的头发上都粘着污血。月夜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抬起手抱住了式，毫不介意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啊啊，我没事。对不起，式，让你担心了。”

毫无疑问，两仪式是一路杀过来的。月夜不敢猜测她这一路经历了些什么，想必是如同修罗一样的旅途。

抱了一会后，两仪式居然累睡着了。月夜把她横抱起来，让鸣鸿抓着九字兼定，向城门外走去。

“该回去和玛修她们汇合啦。”月夜一边走一边想着，“能凑齐的战力都已经凑齐了，接下来就是向龙之魔女的总部发起总攻了。等着吧，吉尔，这一切的悲剧，我会让你偿还的！”

他低头看着式的睡脸，低声说道：“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从者，体力还是和人类一样有上限的嘛。本来以为你是个大姐姐一样的人，结果心里还是有小女孩的一面啊。真是的，不要勉强自己呀，这样我可是会心疼的。不过……”

月夜温柔的笑着，说道：“谢谢你了，式。”

###第三十七章 风与月###

“前辈！”玛修第一个看到了归来的月夜。

“对不起啦，玛修。我擅自做了决定。但如果不是这样，玛丽小姐不就听不到莫扎特弹钢琴了嘛。”月夜一脸轻松地说，“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式已经很累了。”

玛修一肚子埋怨的话被月夜的笑容堵在了喉咙里。她无奈地摇摇头，去建立营地去了。

“唔……可恶……那个魔女居然能被安珍大人抱在怀里……看在你那么努力的份上，就先让你享受一会吧。呜呜呜，我也想被公主抱啊……”清姬碎碎念着。

“今晚就在这里露宿吧。我们得为明天的决战做好准备……”贞德说道。随后众人便开始搭建起帐篷来。

因为人变多了的缘故，这一次建立营地的时间比以往短了不少。众人很快就吃上了简单的晚饭。途中玛修和莫扎特打水的过程中好像遭到了怪物袭击，但也只是稍微费了一点功夫而已。安排好了守夜的人选后，众人进入了各自的帐篷里，开始养精蓄锐。

月夜没有参与守夜，他带着两仪式来到了距离营地稍远的一条河边。此时，他正坐在岸边的一颗大石头上看着星空，两仪式则是在河里洗澡。

“真神奇，被它所作用的水居然可以变成热的。”两仪式看着悬在她上空的森罗万象，轻声感叹道。一道光屏从它顶端的宝石发射出来，笼罩着两仪式。“master的魔术礼装还真是方便呀。”

“小东西而已。”月夜倒是不怎么在意。

“master不来一起洗吗？”两仪式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你可饶了我吧。”月夜不为所动，眼睛还是看着天空。“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你就不怕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做了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是master的人了啊。”

“咳咳咳！”月夜似乎被口水呛到了，“你这话虽然从某种意义上一点逻辑毛病都没有，但歧义还是很大啊喂！”

“呵呵～”两仪式笑着在水里转了个圈。她几乎和身体等长的长发由于水的作用，像是衣裳一样粘在她身上，有一股别样的魅力。月夜不小心瞟到了一眼，红着脸别过了头：“好好洗澡！”

两仪式捂住了嘴，笑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不过……”月夜用食指挠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谢谢你了。”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嘛。”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让月夜陷入了沉默。他认真思考了两仪式对自己的态度，甚至是感情。自己是否可以真的承担起这种信任和依赖，月夜觉得答案是未知的。在过去的人生里，他一直都是习惯一个人。一个人工作，一个人战斗，一个人休息。无论是被他当做好友的罗曼医生，还是可爱的后辈玛修，甚至包括立香，月夜都没有太大的“联系感”。对于他来说，这些人都只是“需要照顾的人”而已。但是两仪式和他们不太一样，master和servant的契约使他们命运相连，而两仪式也明显表现出了不同于玛修等人的态度。这种感情，自己是不是可以接受它呢……

“master？”

“嗯，嗯。啊？我在。”月夜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两仪式已经换好了衣服。沾满血液的和服已经被月夜清理干净，又变成了之前那种华丽而又喜气洋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