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迦勒底开始的救世之旅 第144章

“也就是说……月夜先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浅上藤乃倒是很轻松地接受了现实，“真是不可思议的人呢……”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月夜有些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挠了挠脸颊。

“不，没关系的，您不需要道歉。”浅上藤乃摇了摇头，“月夜先生也有自己的苦衷，我非常理解。只不过……”

“嗯？”

“只不过想到以后都不能看到月夜先生了，稍微会感到有些寂寞……”浅上藤乃努力露出了笑容，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我可以清除你们的记忆，需要吗？”问道。

“……不可能。”还没等浅上藤乃回答，两仪式就干脆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不可能。”

“哎？”月夜看向了两仪式。

“……喂，我说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最后是这个结果？”两仪式看向月夜，眼中看不出悲喜。

“……对不起，我已经竭力避免与你们产生感情接触了。”月夜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但还是……人都是有心的，我也不例外……”

“为什么！？”两仪式暴躁地站起来，揪住了月夜的领口，“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照顾孤僻的我？”

“为什么要帮我追查白纯里绪？”

“为什么要在医院守着我两年？”

“为什么在我出院后收留我？”

“为什么帮我杀掉了荒耶宗莲？”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平复我杀人冲动的感情时……就要离我而去啊……”

两仪式的声音从激动变得越来越委屈，最后甚至直接趴在了月夜的肩膀上。月夜自知理亏，有些逃避地扭过头，结果却对上了另一边的浅上藤乃的视线。她在竭力挤出笑容，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月夜虽然看不清她的眼睛，但他知道她也一定有一肚子的“为什么”。

“……你欠我两次生日礼物，对吧？”两仪式突然止住了哭声，重新抬起头看向了月夜。

“……没错。”

“我要的生日礼物很简单。”两仪式看着月夜的脸，“第一个，带我走。第二个，带上她。”

“这……”

“别和我说你没办法！我不想听！”两仪式几乎是在喊，“如果你现在退缩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月夜，我保证！”

“……联通两个世界的后果非常麻烦，但我有一个也许有些残酷的方法。”月夜举起了右手，掌心里托着金色的文明结晶，“我把它们留在你们身上，它们会让你们永生，也会打上标记。通过这个标记，我也许能尝试在我的世界，把你们拉过去。不过，这个过程也许有些漫长。也许你们下一秒就会感受到我的召唤，也许你们要等几年甚至几十年。而且我的召唤是强制性的，如果你们那时已经获得了自己的幸福……”

“闭嘴，剩下的话都是废话。”两仪式干脆利落地说道，“你以为还会有第二个人能走进我的心里吗？”

“男生还是要自信一点才更吸引人哦？”浅上藤乃也附和了一下，“只要留在月夜先生身边，藤乃就很满足了。”

月夜一边笑着点点头，一边伸出了手：“我明白了。”

“不过在你临走前，有一个问题我一定要弄清楚。”两仪式冷不防地说道，“这个长头发的‘我’，为什么会称呼你为……‘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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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长一个梦啊。”月夜睁开了眼睛，从的大腿上坐了起来，“式，时间过去多久了？”

“应该有几天了吧？罗曼医生曾经发来过通讯，告诉我立香她们已经返回了迦勒底。”笑着说道，“欢迎回来，亲爱的。”

“身体僵硬得厉害，意识也有些混沌。”月夜有些摇摇晃晃地下了床，“不过在休息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可不能让她们等太久。”

他握了握右拳。掌心中似乎有两条细细的丝线，链接着遥远的地方。

他打开了墨斋的大门，暖风和阳光轻拂在他脸上。这里的天气和时间与迦勒底外面是相通的，月夜和两仪式看到了初升的朝阳。

“今天会是个大晴天呢，亲爱的。”两仪式握住了月夜的手。

月夜笑着点了点头：“是呀，日出总能带给人希望的感觉。”

他们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

“天亮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玛修的梦###

沙雕群779037920）

“哟，早安，玛修。今天想稍微聊一些个人的话题呢。”

黎明时分，医生带着一如既往的表情出现。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还是那位温和的Dr.罗曼。

他坐在了我的病床边，脸上的表情稍微变得认真了一点。

“虽说这是个极为严肃的话题，但我毕竟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必须狠下心肠，将事实告诉你才行。玛修·基列莱特。你的生命活动即将迎来极限。”

“一如人类没有今后的未来一样，你也没有了未来。这是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事。无论是我，还是你，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连被誉为万能愿望机的圣杯，想必都不可能改变这段命运吧。”

我无言地表示赞同。我是被设计出来的生命体，我非常清楚我有我的生命极限。圣杯做不到人类不能做到的事情，它只不过是缩短“时间”的存在。

造建筑。造都市。造时代。能运用庞大的魔力资源，提前完成这些人类所能造出的东西的，就是圣杯。

虽然我同意医生的说法，但我却有另一个疑问。于是我开口了。

“为什么医生要特地说明这种早已心知肚明的事呢？”

“你很快就会死去。无关你的意志，只因你‘就是按这样被做出来的’而已。”罗曼医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夹，“不甘心吗？还是会悲伤？难道不觉得空虚吗？”

我感到了一点违和感，所以我选择保持沉默。

“这太不像话了。不，不是指迦勒底的研究。而是作为对所有人类，所有生命的评价。生命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死亡。在被注定的状态下，却拥有成长的机能。既然横竖都要死，那不要成长就行了。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只要从头到尾都维持相同的状态就够了。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什么悲伤和痛苦。万物就都能平等，万物就都能从一开始就有意义。”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然而这颗行星上的生命全都是徒劳。都像是为了死亡而成长似的。根本没有意义，真是毫无意义。时间越是累积，越是徒增留恋什么的，这颗行星对生命环境的设定根本就错了。你不这么认为吗，玛修？你有一半是人类创造的生命。是不成器的人类模仿神明的行为制作出来的更为不成器的生命。你有憎恨的权利，更有否定的义务。人类史毫无价值，这不过是持续着无意义生命的人类所留下的残骸，而这残骸看起来恰巧像是一幅有着某种意义的绘画而已。”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话语是如此温柔。对我来说，他的言语尽是些无法接受的内容，我一丁点都无法同意。

……然而，那声音却如此温柔。他的话语中，蕴含着智慧与慈爱。如果觉得痛苦，就别继续了。他在我耳边呢喃，用犹如黑暗深渊般的甜美声音。

“如果不赞同，那就去质问。”

前辈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坚定了我的信念。我看着罗曼医生的眼睛，笃定地问道：

“你不是Dr.罗曼吧？”

对方愣住了，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

我继续说道：“虽然Dr.罗曼十分悲观，非人性，是个会被自己说的话伤到，立刻灰心丧气的人……”

这么一想，罗曼医生还真是脆弱。

“但却不是那种会否定人类行为，否定各种努力的人。你只是个与他十分相似，却截然相反的人。”

有着罗曼医生外表的人型生物——姑且这么称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随后发出了干硬而冷酷的笑声。

“哈。”

他的双眼变得血红，牙齿也变成了野兽般的利齿。他的笑声逐渐变得张狂，最后演变为了嚣张无比的狂笑，宛如一只夜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我后辈的梦里滚出去！”

熟悉的声音发出了严厉的呵斥，眼前的怪物如烟般飞速消散。随后，温暖的掌心抚摸在了我的头顶，轻轻揉着我的头发，我不由得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早安，我可爱的后辈。虽然在这个时间打扰你有些抱歉，但我不得不叫醒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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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床头的电子闹钟尽职尽责地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早上七点。这的确是我的起床时间，但是……

“好像做了一个不确定的梦。”

我喃喃自语道。科学研究表明，绝大对数的梦都会在醒来的一瞬间被忘记其内容，我这次看来也不例外。但我记住了梦的感觉，那像是个只要犯下一个错误，就再也醒不过来，被拽入黑暗深处的梦。为何事到如今，我会……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哎呀！？”

通讯手环的声音响了起来，管制室传来的呼叫令我绷紧神经。理论上来说我不应该被这种声音吓到，是因为那不可思议的梦的影响吗？

昨天前辈就已经结束了在墨斋的工作。这种情况下的呼叫，我已经预感到了它的目的是什么。这就是最后的探索，通往第七特异点的灵子转移即将开始的通知。

我赶快穿好衣服和鞋子，简单地洗漱后，就朝管制室跑去。

“今天也要加油啊，玛修！”

路过的工作人员向往常一样与我打着招呼。这种与他人寒暄的日常，我也非常珍惜。于是，我停下来，认认真真地回复道：

“是！玛修·基列莱特，今天也会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

“哈哈哈，天天都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也太夸张了，偶尔让自己休息一下偷点懒也没什么问题的。快去吧，大家都在管制室呢，去晚了说不定就没有月夜教授做的早餐了。”

我点点头，再次沿着走廊跑了起来。管制室很快就到了，我打开门，看到了聚在一起的，熟悉的脸庞。看到我的到来，前辈笑着对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到阶梯顶层，站直身体，响亮地说道：“非常抱歉，迟到了两分钟！玛修·基列莱特前来报到！”

###第三百七十章 最后的神代###

沙雕群779037920）

看到玛修的到来，月夜向往常一样，给玛修递了一份早餐。本应气氛严肃的作战会议，再一次在咖啡与三明治的香气中开始了。

“我们迦勒底在今天上午六点，完成了前往第七特异点的灵子转移准备。”罗曼医生喝了一口咖啡，“感谢月夜教授的帮助。”

“下次尽量别让我熬夜就行了。”月夜笑着说道，“还好昨天半夜就完成了，没有通宵加班我真是谢天谢地。”

罗曼医生表情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咳，时间所剩无几，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现在立刻开始对特异点情况的说明。最后的特异点……据说那个圣杯是所罗门亲自送往过去的。第七个圣杯的回收任务，依旧要交给你们了……虽然已经再三确认过了，但还是要问一下：你们准备好了吗？想必这次也会是趟艰难的旅程。”

“那还用说，你就好好期待我们带回的纪念品吧。”立香很有自信地笑了。冬木市特异点的成功处理，极大地增加了她的信心。毕竟，那是她第一次完全脱离月夜的帮助，成功执行了圣杯回收的一次行动。

罗曼医生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开始作战会议吧。埃尔梅罗先生，这次也麻烦你说明情况了。”

埃尔梅罗二世点点头，用手指在显示屏上点了几下。地球仪模型被放大，特异点的地图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次灵子转移的目的地是人类史的开端之一，是振兴整个地球上各文明的存在，还是世界仍为一体时的世界本身。”埃尔梅罗二世指着地图说道，“在底格里斯·幼发拉底两河流域成形，为许多文明带来影响的母亲般的世界，乃是货真价实最古老的文明之一，发生时期与最早期的古埃及几乎是同一时间。”

“公元前2600年，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土地。在欧贝德时期后，苏美尔文明的起源。对我们这些魔术师来说，算是神代末期这个令人心潮澎湃的研究对象。”月夜笑着补充道，“可惜包括立香在内的在场的四个魔术师，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对那个时期有兴趣。哎呀，真是太浪费了，如果达·芬奇亲在这里，一定会一边很激动地大喊‘那里可是日常生活中就有神明与怪物之类存在的地球最后的幻想世纪啊’这种话，一边请求出战吧……哦？说曹操曹操到。”

管制室的门被打开了，达·芬奇带着她那种富有感染力的愉快气场快步走了进来。还没等她人走到顶层，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正是！苏美尔初期王朝时代的美索不达米亚！可以说光是‘前往那里’，就已经比迄今为止所有的特异点都要困难了！毕竟那里可是日常生活中就有神明与怪物之类存在的地球最后的幻想世纪啊！”

她走到了众人身边，有些小兴奋地说道：“哎呀，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哎？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立香看了看玛修。

“……”玛修用眼神回复了立香。

“咳，大家都很欢迎你，达·芬奇亲。”月夜掩盖式地咳嗽了两声，“关于特异点，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那我就进一步详细地讲解一下吧。”达·芬奇笑着说道，“美索不达米亚这个词原本是希腊语。美索是指中间，不达米亚是指河流。也就是在流入波斯湾的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两河中间繁荣起来的文明的意思。虽然指定名叫巴比伦尼亚，但这个称呼是更后来的事了。这次是在公元前2600年，是初期王朝时代。从魔术的角度来看，是被誉为人类和神灵分道扬镳的最初时代。”

“是的。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王是抱着什么想法做出这种抉择的，但诸神时代将此刻作为决定性的诀别，逐渐淡去。到迎接公元元年时，神灵已经从地表上消失了。”埃尔梅罗二世说道，“虽然部分岛国在公元后似乎也有神灵残留，但这些也都被视作在公元1000年左右就消失了。多余的东西我不再赘述，毕竟迦勒底的图书室里有相关的记载。立香，记得去看，我会在期末考试的笔试环节加入相关的考题的。”

“哎？不要嘛……”一提到读书，立香的表情立刻变成了与她的老师神似的苦瓜脸。

“现在不是教学生的时候吧？”罗曼医生笑着说道，“比起那个，更重要的是，正因为是神代末期，这次你们的敌人会相当的强劲棘手。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敌人强度也不能算是什么非常严重的问题。毕竟，以目前的特异点探索经验来看……”

罗曼医生的视线开始朝月夜那边蹭。

“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是那种靠暴力推平一切的莽夫吗？”月夜挑了挑眉。

“不，没有，你想多了。”罗曼医生连忙收回了视线。老实说，他现在还不知道月夜的战斗力上限在哪里。湿婆的阿贾伽瓦，巨大的浮空要塞，清除一切的透星之钉，月夜的手段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他心中对月夜的认知。

“考虑到证明你们存在的难度，我们只能准备出四个筐体，这已经是迦勒底的极限了。”埃尔梅罗二世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只能带一名从者，而我们也都只能留在这里。我个人推荐类似迦尔纳先生和阿周那先生这样兼具实力和快速支援能力的从者。特异点的大小为整个美索不达米亚，支援速度非常重要。”

“奥斯曼狄斯法老也是不错的选择。”罗曼医生说道，“一旦发生阵地战，他的大复合神殿就是我们这边最强而有力的支援。根据预估的魔力反应来看，阵地战的可能性很大。”

“啊，关于这个，我已经定好人选了。”月夜轻松地说道，“罗曼，准备筐体吧，我这就带她过来。”

不到五分钟，月夜就回到了管制室。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们欢迎我们都很熟悉的可爱的笨蛋……我是说贞德·Alter酱。”

一身黑的小村姑本来还挺洋洋自得地站在那里。月夜在找她时，和她说得天花乱坠，大有几分“这次任务很艰难所以非你不可”的味道。但月夜这话一出，她的架子就端不住了。她飞起一脚踢向了月夜的小腿，红着脸骂道：“给我好好地称呼我的名字啊，你这混蛋！”

月夜轻轻一跳就躲开了她的攻击，随后用手杖轻轻地敲了她一下头：“太慢了啊，小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