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恋雪月
他们现在只是一个杀手组织,哪怕夺去了一座城池也守不住,秦军又不是吃干饭的,甚至只需要五千人便足以将城池重新夺回去。
在白凤看来,卫庄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这只是一场交易。”
卫庄冷漠的说道。
“交易?!”
白凤微微皱眉,旋即想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不由得看向了卫庄,质问道:“这好像是你私人的事情。”
“那又如何?”
卫庄斜睨的看了一眼白凤,冷淡的说道。
拽拽的味道像极了曾经那个少年,只是此刻的卫庄越发成熟,这份拽意更显霸道,一份不容拒绝的霸道。
卫庄从未想过与白凤等人和平共处,逆流沙不同于流沙,靠的是绝对的武力支配。
“随你,与我无关。”
白凤冷傲的说道。
反正他速度足够快,就算秦军有着千军万马,也挡不住他的去留,甚至单论速度,他觉得自己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墨鸦。
他会越来越快,直至超过卫庄挥剑的速度,到时候在,卫庄在他眼中也无用。
对于白凤而言,卫庄只是自己的一块磨刀石。
卫庄收回了目光,继续说道:“提醒一下潮女妖,让她不要做的太过火,那些人还有用,暂时不能让他们死。”
白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秦国叛将樊於期出现了,前段时间投靠了燕国太子燕丹门下,秦王震怒,派遣栎阳侯出使燕国,对其质问,此事需要告诉潮女妖吗?”
“樊於期?”
卫庄目光微闪,沉吟了片刻,道:“此事与我们无关,无需节外生枝,至于他的消息,暂时隐瞒,待新郑的事情处理完,再一并告诉她,顺便告诉她,洛言要当爹的消息。”
说道最后,卫庄目光也是有些恍惚,一转眼,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
洛言这厮竟然要当爹了。
当然,卫庄感慨的是岁月的流逝,而非其他,毕竟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这一点与盖聂一般无二。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恩。”
白凤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点头。
说实话,白凤其实不怎么想与明珠夫人接触,那女人太毒,隐蝠好几次差点被她毒死,搞得他现在都不敢接近明珠夫人了,生怕也中招了。
不要低估明珠夫人的可怕,曾经夜幕的四凶将之一,她自然很强,有着令人胆寒的能力。
……
数日之后,洛言在数百秦国精锐的护送下抵达了燕国边境。
前来迎接洛言这位秦国使臣的则是燕国的相国张唐,就是数年前文信侯吕不韦还在的时候,派遣到燕国为相的那位秦将,当初此事还涉及到了甘罗,不过现在甘罗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了星魂。
物是人非,很多人走着走着就和曾经不一样了。
人生每一天都在改变,最难以确定的便是明日,因为它不是剧本,每天都在不断的变化,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前方面对着什么。
“老夫见过栎阳侯!”
张唐身穿燕国相国服饰,双手交叠,对着洛言拱手作揖,沉声说道。
洛言连忙伸手搀扶,笑道:“张相国许久不见了,在燕国可还好?”
“尚可。”
张唐起身,轻抚胡须,复杂的看了一眼洛言,摇头轻叹了一声。
哪有什么好不好,燕国这局面,秦国派来的人就是来养老的,甚至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情,包括燕王喜对其也极为礼遇,往日里混吃等死便可,偶尔给秦国送点情报啥的,也算尽力了。
至于更多,张唐一把年纪了,也经不起折腾了。
当初要不是吕不韦极力要求,加上甘罗劝说,张唐说什么也不会来燕国的,不过后来既然决定了来了,自然既然之则安之,该吃吃,该睡睡,除了不干正事,其他都干,比在秦国过得还舒服。
很快,洛言在张唐的邀请下,上了对方的马车,比起洛言自己的马车,张唐的马车无疑“简谱”了许多,最关键没有大司命随身伺候,令人有些不适。
张唐也没有拐弯抹角,上了马车后,便是直接开口询问道:“老夫此番来此也是奉了燕王喜的王令,他希望我帮忙劝说一二,樊於期一事与燕国没有任何关系,都是燕丹自作主张,其已经被燕王喜训斥,并且燕王喜表示,愿意让燕丹交出樊於期!”
“此事不重要,先喝茶。”
洛言笑了笑,抬起茶壶帮张唐倒茶,同时说道。
“栎阳侯就别卖关子了,身负王令,老夫现在可没心情喝茶,而且燕王那边还等着老夫我的回信。”
张唐苦笑道。
洛言却是不急不缓的将茶水倒好,随后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之后才缓缓说道:“秦国要的不多,希望燕国像韩国那般,纳地效玺即可。”
“这……这不可能!”
张唐微微一愣,旋即觉得此事太过荒谬,根本不可能。
“这不是还可以讨价还价吗?张相国不妨先告诉燕王喜一声,顺便告诉他,赵国境内的二十万大军随时可以压过来,让他多考虑考虑,我秦国的脸面可不是那么好打。”
洛言轻声的说道。
“不能缓和一二?如此一来,燕国上下必然同仇敌忾,于秦国无益。”
张唐无奈的说道,他觉得洛言玩的太大了,这如何讨价还价。
洛言这话不亚于跑到人家家里,告诉人家老公,我要玩你老婆,赶紧把你老婆送到床上来,并且我玩过之后还不打算还给你,还要求你出个声明,是你自愿把老婆送给我玩的,这让燕王喜如何能忍?
何况这事比送老婆还严重。
战国这年头,老婆送就送了,送国的……好吧,韩王安这不是送的很好嘛。
燕王喜其实也可以向他的老大哥韩王安学习学习。
“如实禀报即可,其他我自有分寸,张相国无需担忧。”
洛言安抚道。
张唐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第八百零七章 我怕你有危险
燕国王宫大殿,此刻气氛有些凝重压抑。
燕王喜脸色更是阴晴不定,坐立不安,只因为不久前,张唐入宫转达了秦国的意思,虽然只是洛言口述,可天下人都知道这位栎阳侯在秦国的分量,他的话岂能是随便说说,尤其是这种事关两国的大事,必然不可能拿来说笑。
若是可以,燕王喜宁愿这是那位栎阳侯说出来的笑话,吓唬吓唬他。
可秦国十万精锐大军已经威逼燕国边境,并且原本属于赵国地界的地方,更有着大量的秦军驻扎,随时可以抽调大军伐燕。
这种处境下,秦国若是真的要和燕国翻脸了,燕国根本撑不住。
至于齐国……齐燕两国可是世仇。
战国这个年代,临近的两国根本不可能有所谓的友谊,当年韩赵魏三国都是纷争龌蹉不断,何况他国。
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交情,所看的永远是利益和实力。
“都说说吧,该如何是好。”
燕王喜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看向了场内的几位心腹重臣,询问道。
雁春君眯了眯眼睛,斜睨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燕丹,冷笑道:“若不是太子殿下自作主张,燕国岂能有如今之祸,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事先有没有预料到今日之事,如今大祸临头,大王不妨问问太子殿下的想法。”
他倒是很淡定,因为洛言在来之前已经与他通过气了,此番入燕只是走个过场,天下人都知道秦国叛将樊於期,燕丹此举打了秦国的脸,更打了秦王的脸,这场子必须得找回来,燕国只需要低个头就行了。
低个头有何难?
反正又不需要他雁春君给人磕头认错。
此事终究是太子丹引起的,自然得有燕丹去磕头认错。
“逆子,你倒说说,现在该如何?!”
燕王喜闻言,顿时怒火攻心,压抑不住心中的恼怒,瞪着燕丹,怒斥道。
张唐站在一旁,低头不语,静静的看戏。
燕丹尚未说话,站在其身侧的老师,燕国太傅鞠武走了出来,轻叹了一声,对着燕王喜拱手作揖,沉声说道:“大王,是臣教导无妨,令太子殿下犯下这等错误,不过现在纠结于谁对谁错已经无事于补,秦国来势汹汹,当想办法退秦才是。
臣以为,此事归根结底乃是秦国叛将樊於期引起的,先将其交出去,至于其他,可再与秦国使臣栎阳侯协商。
纳地效玺燕国绝对不能答应,若是答应,燕国必然会步韩国后尘。
可退让几步还是可以做到的。”
“太傅的意思,割地求和?”
雁春君嘴角胡须抖了抖,眯了眯眼睛,质问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燕国除了割地求和再无他法。
话音刚落。
雁春君却是冷笑着嘲讽:“太傅莫非老眼昏花了,秦国来势汹汹,态度坚决,岂会因为你几座城池就退兵。”
“秦国尚未直接出兵攻打燕国,便证明此事还可以协商,而且秦国刚刚占领韩赵两国,尚未消化完这两国的领土,现在再与燕国交战,对于秦国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秦国态度依旧这般坚决,大王不妨派遣使臣与齐魏楚三国合纵同盟,给秦国压力。”
鞠武缓缓的说道。
他脑子还算清醒,虽然知道现在有些迟了,可他还想尽一点力,至于樊於期的事情,事先他并不知晓,当他知晓的时候已经迟了,樊於期成为燕丹门客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
当时鞠武就知晓,大祸临头了。
秦国虎狼之心世人皆知,对方正愁没有由头攻打燕国,现在樊於期的事情正好给了理由。
张唐看了一眼鞠武,有一说一,这位燕国太傅还是有些许能力的,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施展抱负,因为与燕丹关系极深,被雁春君打压的死死的。
这不,鞠武话音刚刚落下,雁春君便跳出来说道:“说的轻巧,等齐魏楚三国答应结盟,再等他们出兵,燕国早就没了,还合什么纵?!”
“那不知雁春君打算如何?”
鞠武看向了雁春君,反驳道。
“樊於期是肯定要交出去的,至于与齐魏楚三国结盟的事情,现在绝对不可,就算真要结盟,也只可暗中进行,若是摆在明面上,秦国岂会给我们机会,至于此次之事,还是该以协商为主,让秦国出出火气,此事应该便能过去。”
雁春君不急不缓的说道。
意思很明确,认怂且绝对不能刺激到秦国,至于如何把握分寸,就得看与洛言这位秦国栎阳侯聊得如何了。
“雁春君所言在理。”
燕王喜直接点头表示赞同,他也不愿刺激到秦国,真打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燕国这小身子板可顶不住秦国大军。
旋即目光看向了在场的众人,询问道:“不知谁愿意前往,与秦国使臣协商?”
目光最先落在了张唐身上,片刻之后又是越过,毕竟张唐是秦国之臣,虽为燕相,但心在不在燕国很难说,这种大事还是自己人靠谱点。
“事关燕国生死,臣弟愿往!”
雁春君突然上前一步,一脸正色的说道。
这突然的冒头也是令得众人频频侧目,就连装死的燕丹都是抬起了头,有些惊愕的看着雁春君,他这位叔父除了声色犬马,玩弄权术,何曾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过的。
“你……你可有把握?”
燕王喜神情变了变,开口询问道。
“有七八分把握。”
雁春君轻声的说道。
燕王喜闻言,脸上也是安定了几分,显然是相信了雁春君。
当真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剩下一帮无语的人。
……
出了王宫,鞠武和燕丹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内。
鞠武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复杂的看着燕丹,缓缓地说道:“老夫知晓你心中对秦国的怨恨,可你收留秦国叛将樊於期,当真是太不理智了,你怎会突然如此冒失,甚至为师有点看不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