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模板 第211章

将众人所展露出的愁容表情尽收于眼底，茅场晶彦只是面不改色地缓缓说道，声音单调乏味不带有任何人类感情色彩。

“死人虽说并非我的本愿，但既然出现了……”

“你，闭嘴！他怎么样轮不到你这名刽子手来说！”

完全不给茅场晶彦继续说下去的时间，桐子愤怒地咆哮道，止住眼泪劈奋力向前劈砍出手中双剑，原本黯淡的剑刃于此时此刻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

原本还一脸淡定从容表情的茅场晶彦，正想着开口嘲弄一下无论如何桐子都不可能战胜自己，自从上次的险些落败后，他这回可是特意强化了自个的属性与等级，遥遥领先全体玩家数个台阶有余，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大到了就连技术都无法弥补过来的程度。

就算桐子游戏水平很高没错，但在绝对性的实力碾压下也无法完成逆天改命……

然而，在瞅见那恍若圣灵的炫目光芒后，茅场晶彦如若感受到什么非议所思的事情般，瞳孔骤然地缩小了几分，口中喃喃有词着这怎么可能呢。

那是本该不属于艾恩葛朗特、不属于刀剑神域、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力量……

它正是玩家们的本质，意念精神体。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展露出这种可以将自己覆裹包围的恐怖精神力，以至于茅场晶彦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这点。

“喝啊啊啊啊——！”

眼前仿佛依稀浮现出往昔时光所相处下来的美好，只是现在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般彻底消散不见了踪影。

桐子将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通过怒喝一股脑地宣泄出来，如若用尽毕生力气似的朝茅场晶彦劈砍而去，直直锁定了他的存在根本不容许闪躲。

正如他消逝前所说的要相信着自己的那样……

自己也要相信一路走来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努力的自己。

将管理员茅场晶彦击败，将其余人从这场死亡游戏里解救。

这便是少女一直以来所抱有的心愿。

而此时此刻，它真正地应验了——

在所有人近乎错愕的目光下，桐子挥出的这一华丽剑气好似突破了时间与次元的界限，直直地劈砍在茅场晶彦那巍然不动的身影上，将他从未动摇过的身影彻底碾成粉碎，化为数千个碎片飞散而去。

“看起来，你或许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世界的种子The Seed，托付给你了。”

在成功将剑刺入到茅场晶彦的身体里后，桐子却不见他展露出过任何愤怒表情，只是如若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品般温柔地低声说道，坦然地迎接了属于自己的死亡。

紧接着，点点白芒浮现隐匿于少女体内，她如若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跌倒在地，在逐渐陷入黑暗的意识中，只感到五官体感都在迅速地与自己脱离，就连他人呼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都愈发轻微。

而系统那无机质的声音像是要掩盖其它杂音般平淡地响起——

“游戏攻略完成、游戏攻略完成。”

嘴角依稀泛起一丝弧度微笑，少女眼角悄然流下两行清泪，白里透红泛着血色的唇瓣微微张合，如感到疲倦似的喃喃自语道。

“这样就够了吧……魂淡。”

第0557章 傻丫头

冰冷、抖动……

但是没有那句耳熟的‘不错，你是这批新人中素质最好的那一个’。

眼帘沉重到好似抬不起来，当桐子的意识经历漫长地恍若一个世纪的睡梦从中苏醒时，只嗅到空气里夹杂着许多味道。

浓浓医院消毒药水味、干布被太阳晒过的味道，以及飘散水果甜香和自己身体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传入鼻腔。

缓缓地将眼睛张开，一瞬之间只感觉有两道像要刺进脑袋深处的强烈白光，少女只好赶紧再度把眼睛紧紧闭上，省得适应不了周围环境而被晃伤。

不久后，她谨慎地试着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可以见到各式光团在面前胡乱飞舞，忽地发觉有大量液体囤积在眼眶里面。

桐子眨了眨眼帘尝试着将它们排出体外，但液体却源源不断地汹涌而出，鼻腔湿润着带有水汽，这才猛地醒悟过来这正是自己的眼泪。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便在哭泣……

有一种由猛烈、深沉的丧失感所造成的悲痛残留在胸口深处，耳朵里面似乎仍有不知是谁发出的叫声在回响。

意识恍惚且沉沦，桐子带有深深疲惫地环顾起四周，发现自个似乎是正躺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面。可以看到头顶有类似天花板的物体存在，上面有着白灰色光泽的面板呈格子状排列，其中几个似乎有内藏光源而发出柔和的亮光。眼角余光可以见到应该是空调装置的金属制通风口，从风口里面一边发出低沉的机器声一边吐出空气来。

空调么……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艾恩葛朗特，而是现实？

猛地意识发觉到这点后，桐子急忙着准备从床上翻身起来，身体却因为完全使不上力而不听使唤，右边肩膀虽然抬起了几公分，但马上又不争气地沉了下去。

无论怎样挣扎着试图从床上坐起身，可身体就是不争气地瘫软在床铺上，桐子只能满心无奈地先行窥觊观察起四周环境。

墙壁与天花板同样是白灰色，右手边有扇相当大的窗户，上面还挂着白色的窗帘。

虽然看不见窗外的景色，但能见到应该是阳光的黄色光芒透过窗帘布射了进来。床左边深处有一架四轮式托盘，上面放着由藤木所编制的篮子。篮子里插着一大束颜色朴素的花朵，而那似乎正是甘甜香味的来源。四轮式托盘后面则是一扇关着的四角形门。

隐约察觉到手肘内侧有着用胶带固定住的点滴金属针头，桐子转悠着眼珠望去，视线顺着管线一路追上去，可以发现它连接在左上方一个吊在银色支柱上的透明袋子。袋子里大概还剩余七成左右的橘色液体，正由下方的活栓依以一定速度向下滴落。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病房……

是用于安置SAO受困玩家的房间么？

为了确认这点，桐子习惯性地抬起右手，虽说颤巍巍地险些用不出来起来力气，但终归是艰难地将中指与食指并拢竖起来向下一挥。

然而——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效果音没有响起，选单窗口也没有出现。

没有任何存在于完全潜行游戏内的迹象。

桐子不信邪地又更用力地挥了一遍，接着又一遍，结果却都是一样，足以证明这不是她长时间以来所处的只有那个剑与战斗的世界。

那么，我这是回来了吗？

即使脑海中这般想着，可桐子却也没有丝毫作为英雄人物击败茅场晶彦的成就感，也没有从死亡游戏中解脱的劫后余生。

反倒是泪水以无可阻拦之势从眼眶中滚滚滑落而下，温热湿润的感觉爬满了面颊，可桐子却伸不出手去进行擦拭，只能任由晶莹泪花有如洪水般泛滥。

四肢渐渐地恢复感觉，桐子艰难地将佩戴在脑袋上的NERvGear机给卸下，乌黑长发哗地一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即便全身上下都是酥麻瘫软的感觉，可桐子却还是强撑着意志站起身来，有着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不可……

哪怕只是为了去看他最后一面。

哪怕只是为了能够目睹他的面容。

在少女看来那就已经足够。

就是这样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忍耐下一切痛苦，重新点燃意志地追寻起希望，哪怕那未来渺茫到微乎其微。

听觉渐渐地恢复，从远方忽地传来各式噪杂声音。许多人的说话声、叫声，还有门的另一边慌忙交错的脚步声以及滚轮转动的声音乱成一团，似乎是因为全体玩家的苏醒而一时间难以应付。

桐子不大清楚洛叶是不是待在这所医院，但不论要花多少时间，她都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将微薄的被单扯下来后，可以见到自己长久不运动的瘦弱身体上缠绕着无数管线，四肢上贴有为了防止肌肉弱化的电极。

花费了点时间将它们一个个拆了下来，然后完全无视位于床下部面板上亮起橘色LED灯，以及响彻整个房间的尖锐警告声。桐子将点滴的针头拔起，全身才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将白嫩脚丫子踩到冰凉地板上，慢慢地试着用力想要站起来。

身子虽然一点一点向上抬起，但膝盖却马上就像要折断似的，险些步伐不稳地一下子摔倒在地。游戏那种宛若超人的筋力数值补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又再一次地变成了身体孱弱的死宅少女。

抓住点滴架来支撑身体，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桐子步履艰难地推开门扉，朝着门口迈出最初的一步，只是为了找寻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止住眼泪口中念念有词道。

骗子、大骗子……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重返回现实世界的么？

不是说好了要过上大家都在一起的生活么？

结果怎么都还没有屡现就偷跑到别的世界。

一抹心酸心绪从心底涌起，桐子想要擦干眼泪继续前行，可却实在是撑不住地一个啷呛朝前跌倒。

她毕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不得动弹，醒来后想要立刻走路未免过于挑战了些，起码还得静养休息个两三天才能恢复。

明白自己这是要摔个七荤八素，可桐子目光依旧坚定，执着挪动步伐朝前行进，哪怕会摔倒也会再一次地站起身来。

可就在这时——

一声耳熟至极的男人声音传入耳中，桐子还没来得及多作惊讶，柔软身体便被某人给紧紧地拥住。

“傻丫头，醒来后乱走干什么？真是的。还不赶紧回去好好躺着。摔倒了怎么办？我可是会很心疼的哦。”

第0558章 世界的种子

面前又再一次地出现了洛叶那张极为眼熟的面容，桐子脑海中近乎一片空白，喉咙干涸凝固地想要发出声音，呢喃想要念出那个名字。但不知为何却使不出来力气，嘴唇不住地打着哆嗦，只能任由晶莹泪花不争气地哗啦啦滚落而下，整个人倚靠在他怀中近乎彻底哭成了一名泪人。

“笨蛋、笨蛋……大笨蛋。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豁出全身力气试图用粉拳捶打着洛叶来宣泄前不久直至现在积蓄在心底的恼怒，可当少女挥出拳的那一刻却又软趴趴地挂在他身上，造成不了任何力道伤害，哪怕说是挠痒痒都不为过分。

虽说不知道洛叶究竟是怎样在直流电压灌输大脑的状况下还能够成功幸存活下来的，但桐子姑且不想去考虑那么多问题，只想紧紧地拥握住属于自己的未来。

“这回，你可别想跑了。”

“我人不就在这儿么？还能跑到哪里去？”

将全身酥软的少女横腰抱起，洛叶轻抚着她那垂落而下的乌黑长发，右手轻打一响指，所有声音如若彻底消散般距离二人远去。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桐子抵达她原先那间病房，如若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少女重新放回床铺上，为了避免她担心忧虑，自然是全程都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只是桐子似乎仍不满足于这样的举措，少有地主动拽了住他的衣摆，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这样让对方给跑人而不见踪影了。

“我、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成功将茅场晶彦给击败了哦。其、其他人怎么样了？”

从不敢相信的震撼当中逐渐回过神来，桐子侧躺在病床上，小声地喃喃道，过于苍白无力的面庞展露出一抹浅浅微笑。

到最后关头……

她也不大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充沛力量包裹围绕着自个，而茅场晶彦在这一击下竟是被生生打成碎片，随后还念叨了一些令人不明所以的话语。

“他们也都跟你一样从游戏里苏醒过来了。放心，都安全着呢。”

洛叶老早就动用魔术分配数头使魔鸟在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在确认安排都起到作用后，这才放心地过来先行找寻桐子，速度刚刚好赶在她苏醒后抵达。

“嗯。”

也不管他究竟是从哪儿获取的情报，但桐子只是无条件地相信着对方确实地能够做到这点，颇为放心地点点头合上了眼帘，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伙伴们没事……那就最好，大家都平安地返回了现实世界，总能有机会再联系再碰到面的。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到了咱们履行约定的时候了？原本说好结婚的，在游戏里既然做不到了，那就放到现实里吧，也差不太多嘛。”

洛叶忽地莞尔一笑，轻轻用手摩挲着桐子那稍显干涩的皮肤，一本正经地这般说道，引得少女顿时羞怯地将脑袋扭到另外一边去，弱弱地低声念叨道。

“噫！差、差很多好吧？我、我还没有成年啦……结婚什么的，等到以后再说嘛。”

倒也没有明着答应或者说明着反对，她只是维持着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面对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般慌乱。

一上来就说要结婚是闹哪样啊，这家伙的脑回路果然还是距离常人有点远么……

“那你的意思是，成年就可以咯？”

不难听出来桐子的潜台词含义，洛叶得寸进尺地这般说道，坏笑着抚摸着少女的脸蛋。

桐子对此也不予以反驳，只是闷哼了一声间接地默认下来，沉默了许久后点点头不吭声。

“比起这个，我先治疗一下你的身体吧，刚哭过？”

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眼眶带有一丝红润，洛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来，大致能够猜想到她八成是以为自己死翘翘了才哭得稀里哗啦的，有些感慨似的摇了摇头。

虽说自古套路得人心……但当时貌似确实做得太过了点儿，以至于好像是造成了不小的误会。

所幸就结果而言似乎没有造成一系列乃至更多的误会，他之后立刻也会想办法联系上各位现实中的真身就是了。

“才、才没有呢。”

不想被看出来先前怯弱地流出过眼泪，桐子红着脸竭力反掩饰道，只是那羞怯神情还是有所展露出来口是心非。

洛叶刚想着回话，顺便通过握手潜移默化地改造着桐子的身体，为她渡着魔力进行灌溉，却忽地发现少女的身体闪耀起了无与伦比的光芒，一点深蓝色结晶若隐若现地浮出体表，显现在她胸口上方。

“诶？这是？”

有所惊讶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桐子那叫一脸懵逼，完全想不通自个体内为何会突然间多出这玩意儿。况且，这貌似已经颠覆了少女的认知吧？

“世界的种子……茅场晶彦那家伙，居然将这东西交给了你。”

饶是洛叶眼眸中都展露出过一丝动容，着实没想到在最后关头，桐子竟然从那名男人那边获得了这项绝无仅有的恩赐。

The Seed

容纳包括下一整个世界，甚至于能够构建出虚拟框架，再度组建演变其他世界的意识种子。

也不知茅场晶彦究竟是在怎样机缘巧合情况下获取此物，但没想到最终竟然归结到桐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