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模板 第49章

从奇妙玩意儿里传来的震耳欲聋声响不消停就算了，还派一大帮人虚张声势摆出一副随时都会攻城的模样，让人叫苦不迭疲惫不堪。

战场需要随时紧绷着神经以防不备，一天下来没几个人的精神力能够支撑得住。

但不重视肯定也不行，敌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发起进攻。只是重视吧，他们却又只是在虚张声势，压根就不攻城。

而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让人就算是想要打会儿盹偷懒都难，吵闹得就连休息都休息不成。

“将军，他们难道不累么？在下面都快叫了一天。”

守护在瓦尔特身边的一位士兵突然小声开口道，完全没搞明白对方是何来的精力才能做到这般昼夜不息。

那张熟悉的面庞正是先前痛哭流涕嚷嚷着宁可当个饱死鬼的年轻人。

瓦尔特见他面善干脆收入账下当个亲卫兵，省得今天丑态毕露的他回营后被当做笑柄而遭到耻笑。

不少治理疏松的军队中都充斥着以强欺弱现象，新人或者是弱者只要露出一丁点瑕疵，都免不了遭到老兵的一番嘲讽。

“博汉，你没注意到亚瑟方采用了轮换制么？一天可是换了四批士兵。”

瓦尔特平静地开口解释着，而被称呼为博汉的年轻人似乎隐约懂了些什么，若有所思道。

“也就是说……”

“他只是分拨出一小批人在城下叫骂。大部队则待在军营内养精蓄锐，随时都准备应付我军呢。这场战还是打不得，继续拖，拖到他们粮草辎重难以供给，便是我军迎来胜利之日。”

瓦尔特看得很透彻，一语道中关键点。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即便是亚瑟方也难以维系住投掷食物这种高支开昂。

不过，这一切还是得建立在洛叶没从现世带来了一大批物资的情况下。

但瓦尔特自然不知道这点，依旧用老眼光进行判断。

“将军，我看将士们似乎都要撑不住了，必须得休息。”

颇为纠结地看着那些上眼皮在与下眼皮打着架的其他士兵，博汉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提出了这点意见。

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生物钟定格，能撑到大晚上已经是相当不易。

也意识到总不能让士兵们一直都站在城墙上作防备，瓦尔特迫不得已也只得学习起对方的方式，安排班次用于保存战力。

“从今日起我军也得采取轮换制度，按照亚瑟施行的那样，请各位骑士来商议轮班的具体事项。”

主意是好的。不过，这便意味着有人的生物钟得彻底地逆转过来，很难说是第一时间就适应，多少会心存不满。

但为了大局考虑，他也不得不暂且忽略掉这点。

总得有人作出牺牲不是么？

由于军队编制混乱的缘故，召集各路将领的过程相当漫长。

有些浑水摸鱼之辈出于惰性拖拖拉拉不断磨蹭，传唤了好几次才到场，有的直接就干脆不来了。而像是奥利尔这类热血慷慨的骑士早早地就到了场，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等待着。

约莫半个钟头过后才勉强将召集起大半将领，瓦尔特言简意赅地将主意大致地描述了一边。

而如他所料想的那般所获甚微，所有人都各怀所思，以至竟无人主动请缨揽下这份苦闷职责。

毕竟无论是谁都不想大晚上地在城墙上吹着冷风看守。

沉默了数分钟，到头来竟然只能滑稽地采取抽长签的方式来决定倒霉鬼。

瓦尔特不禁为这样的局面感到了可悲。

要是军队都归于他一人统领，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可偏偏都是从各个领地抽出来的，都只是象征性地听从命令，实际上还是各自为战。

无论怎么看局面都是一面倒的不利。

先且不提之前遭遇到的挫败，晚间亚瑟方又将石块替换成牛皮袋进行投掷，中午享用过那份美味的士兵们再度争先恐后地冲上城墙。

由于归属混乱的缘故拦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疯抢着美食。

结果弄得声势浩大，全军上下都知晓亚瑟王的慷慨大方。尤其是那些吃人嘴软的士兵们，在嘴炮狂轰滥炸下也明显地萌生了退意，没能哗变都算好的了。

本身根据传闻，亚瑟也不是昏君。在他治下的领地都焕发了新生活力，人民百姓安居乐业的，明君风范十足。

再说不也是刚好顺承大义么？亚瑟是尤瑟后代，又拔出了石中剑，得到梅林大法师的承认，理所应当地成为新王才是。

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大逆不道。

好不容易通过这种儿戏方式抉择出两位苦逼骑士领兵看守夜晚，众人本想回营休息。

奥利尔却忍耐不住憋了一天的怒意，直截了当地当众顶撞瓦尔特。

“军心已经开始溃散了，再这样龟缩不出必败！趁人心还没被彻底收买之际，速速进军与亚瑟决一死战才是上道！你若胆怯不敢，那我自行领兵出城！”

愤愤然言论如同炸药般轰然引爆原本压抑至极的气氛。

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最终无一例外地将目光投向了明面上的最高统领瓦尔特，等待着他做出最终决定。

第0120章 你已经老了

雀跃火舌被呼啸寒风吹得摇曳作响，光与影摇摆不定地照在瓦尔特那张沧桑面庞上。他沉默许久后妥协似的叹了口气，在这瞬间仿佛更加衰老颓废了一分。

“奥利尔骑士，你真想出城迎敌就去吧，我也不拦你。属于年轻人的时代终将来临，我这把老骨头也该退下来了。”

考虑到他只是带上隶属于奥克曼公爵的兵马出征，瓦尔特也不再尝试劝阻，和颜悦色地说着这番话。

本来这批兵力他就调动不了，更别提这回倘若强行压下去，双方没准各执一词直接起了冲突，还不如遂了别人的意。

如今决不允许统领地位出现一丁点动摇。让奥利尔经历一场挫败后或许还能安分点，更有利于稳定局势。

至于这点损失就当做交学费也未尝不可，哪个人的人生没犯过些失误呢？

见死板的瓦尔特竟然破天荒地松口答应，不再坚持龟缩不出的策略。其余人不禁面面相觑，心想着他总该不会是怕了奥利尔吧？

他成名许久是没错，但终究是老了，不复当年英勇。

无论是谁都相当清楚这一点。

“有胆识之辈只管随我出征！趁夜晚发动奇袭！”

奥利尔当即冷哼一声，语气凌然地说着，快步走下城墙预备调动己方士兵。

哪怕得到了主将允许，可他的心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奸诈老狐狸，自己本部的兵力一丁点儿都不肯派出，摆明了就是想让我白白损耗。

即便清楚这一点，他却仍是义无反顾。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没那么多为什么。

有驳奥利尔一直以来所遵守的骑士道，让性格耿直的他无法接受。

中世纪绝大多数骑士说白了都是这样一类直来直往的人。虚渊玄笔下塑造的阿尔托利亚就是一个很好案例。相较而言，蘑菇笔下倒是正常许多，也很容易让人就喜欢上。

浓郁夜色下，厚实城门伴随着嗤咔嗤咔的声响被用吊绳给放下来，马蹄声踏踏踏地作响。

奥利尔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方，亮银色盔甲折射着炫目光辉，一如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般潇洒，让人几乎挪不开视线。

“高文骑士！敌军来袭！”

注意到汉普郡那边传来动静的士兵，第一时间便向今晚负责守夜的高文汇报状况。

“看清楚究竟是何人领兵了么？”

高文没敢掉以轻心，谨慎地追问了一遍。

“虽说没看到具体长相，但根据那身亮银色盔甲来看，应该是奥利尔骑士无误。”

亲卫如实禀报着，高文回想起白天时王特意的吩咐，稍作思索便当即大喝着下达命令。

“佯装不敌后迅速撤回本营！亲卫队跟我负责断后！所有人都记住，只需败，不许赢！”

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旨意让士兵们在第一时间有点不明所以。

好不容易才引诱出敌军来，哪有装败的道理？不应该狠狠地教训他们一番才对么？

但既然上头都这样命令下来，也只能遵循。毕竟，作为士兵的首要义务就是服从命令。

顷刻间，两军交接，众人互相嘶吼呐喊着宣泄着情绪，刀光剑影闪烁。

才持续不到一分钟，高文便故意派人扯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

“撤、撤退！”

天色太暗，奥利尔也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听得敌军要撤，自然不会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

“追击！不能放跑了他们！”

篝火不知何时被打翻在地，现场霎时乱成一团。

高文率领的这批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在最后方游刃有余地掩护着其他人撤退，不露声色地尽力演着这一出好戏。

虽有露出些许破绽，但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往的情况下还有多少人能够冷静得下来注意到这一点呢？

草草地追了几步路，奥利尔意识到再追下去就是对方大本营，自己这点兵力估计还不够对面啃的，也只得吩咐手下抢夺了些散落在地的旗帜后挥手宣布回城。

他虽然耿直，但绝不意味着莽撞，最基本的判断力还是具备的。

就是不知道瓦尔特在得知自己获胜后那张老脸会变成什么模样。

一想到这儿，奥利尔嘴边不禁泛起一抹笑意，以胜利者的姿态凯旋而归。

夜的喧闹终于退去，转瞬间便迎来了翌日，东方天际升起了一轮红日。

“你们在说什么？亚瑟方昨晚这么轻易地就败了？”

大清早的尚未来得及享用早餐，瓦尔特便通过禀报得知了一件堪称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于让他再没胃口咽下食物，本能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亚瑟军队征战多年战无不胜，不列颠这边应该是没有军队能在精悍程度上胜过。更别提他们还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不可能就这么说是败给年轻的奥利尔。

但偏偏他就做到了，乃至一时间威望大涨甚至超过瓦特尔，让近乎所有人都不禁质疑起主将所坚持的龟缩策略是否正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难不成是在设计吗？还是说真的战力不行呢……

如果说真的是在故意下套，那他们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

在营帐内来回踱着步子，瓦尔特紧皱着眉，想不通一切的原委。

他终究是老了，思路也不复当年清晰，到头来只得决定先跟奥利尔见个面。

瓦尔特领着亲卫匆匆赶往城墙，第一眼便见到几位骑士如同众星拱月般将奥利尔包围在中间。各个都不吝惜赞赏之词，将他吹捧到天上去似的飘飘然，同时也不忘贬低高文乃至亚瑟，认为不过是徒具虚名。

赢了吹输了黑这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瓦尔特万万没想到这批墙头草竟然会倒得这么快。

“哦？这不是瓦特尔将军么？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城墙上啊？还不如早早地回到营帐中休息。大家说不对不对啊？”

有纨绔子弟出身的骑士眼尖见到他向这边走来，干脆直接嘲讽起来瓦尔特，当着众人叫嚣，压根就不给他一丁点脸面。

奥利尔也顺势接了下去，眼神中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尊敬，声音冰冷地有些不近人情。

“瓦尔特将军，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已经老了，没必要再霸占在这个位置上。”

第0121章 瓦解的壁垒

“说是这么说，可老人的经验绝非寻常年轻人所能比得上的。我找你就是想商量这事，昨夜亚瑟方有无露出倪端来？”

瓦尔特不露声色地回复着，并没有因此而服软，但态度终究是强硬不起来。

奥克曼公爵派来的这部分兵力不归属于他统辖，以至于压根就清楚昨晚具体细节。只能不惜厚着脸皮讨问起后辈，不想疏漏掉一个细节。

其实他也可以派手下来询问，但奥利尔如今正在势头上恐怕不会轻易松口，考虑到这点迫不得已下只得亲自赶来了。

一切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分析地更为详细透彻，以便在这场交锋中取得胜利。

“将军，你到底想试探些什么？奥利尔骑士可就连敌军标志性的旗帜都夺过来了！”

还不等年轻骑士开口回应，旁边就有人邀功似的谄媚奉承道，潜台词不言而喻。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旗帜就相当于灵魂。

将领能倒下，唯独军旗不能动乱。可亚瑟方昨天撤退时匆匆忙忙，就连标志性的旗帜都散落在地，摆明了是狼狈逃窜。

这番话无形中相当于直接堵死了双方退路，很难再给彼此台阶下。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这类人无疑是猪队友。平时非但没起到作用，关键时候反倒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让事态更加恶化。

可骑士的选拔体制就注定这里面会滥竽充数地混入不少平庸之辈，能否识破他们那看似华丽的外衣就很考验眼力了。

相较而言，莉莉所采用的科学性军队编制就合理地多。虽然仍排除不了名望出身的影响，但起码让有能力的普通人也有机会得以施展身手，能混上来的大多具备真才实干。

“无事，昨夜敌军大败而归，一路溃逃到营地。而我则几乎没折损兵马，可不像将军那样初战便受挫。”

神使鬼差下，奥利尔也顺势接了下去，语气中隐约含有些许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