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霍格沃茨的魔文教授 第179章

作者:韩游思

他也不打算掺和进去。

如果说这两个学校,他必须要选择一边,毫无疑问是霍格沃茨。就像拿同样的问题去问尼克·勒梅,他的答案也一定会是布斯巴顿。

接下来的几天,菲利克斯待在布斯巴顿的图书馆里翻阅有趣的资料,填充自己的知识库。

他最大的收获不是具体的某个魔法,而是一种新奇的、看待知识的角度。

菲利克斯最早从图书馆里的校友赠书区发现了异常:像霍格沃茨或是布斯巴顿,其实每年都会选购新书,填充图书馆,但除此之外,它们也会接受校友的馈赠,既包括一些珍贵的古籍,也包括知名校友的学术成果。

举个例子,麦格教授的变形心得、弗立维的魔咒研究、斯内普的魔药配方,如果没有指定继承人,最后都是要留在霍格沃茨的。

而菲利克斯就发现,在对同一个魔法的理解上,布斯巴顿的藏书和他所认知的有细微的偏差,不是个人偏差,而是整体性的偏差。

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但又真切地存在着。就像两个指南针,一个向左偏移了0.01度,一个向右偏移了0.01度。

这中间,隔着布斯巴顿和霍格沃茨。

……

一天深夜,天空纯净得像一块黑色的天鹅绒布,满月过去没几天。

在一间临时办公室里,菲利克斯摊开一张羊皮纸,试图记录下突然出现的灵感

‘就像是在眼前蒙上一层细纱,久而久之,自然视而不见,它不影响你的视力,但却真实存在。

如果用色彩来表示其中的不同,霍格沃茨是透明的银白色,而布斯巴顿是海蓝色与哪种颜色无关,而是你所看到的的一切都沾染了这种颜色。’

“也许这是文化间细微的差异所带来的对魔法认知的不同,不影响施法,却又……”他停下来,细细思索。

菲利克斯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不过他很快找到一个方法去验证。

隔天,他从布斯巴顿图书馆借来一摞厚厚的大书。

随后,他用大脑封闭术暂时屏蔽了自己对铁甲咒的认知,包括人形铁甲咒、统统加护这类衍生咒语,甚至连咒语相关的魔法知识也尽数封存,然后拿起一本厚书,翻开上面关于铁甲咒的介绍,从头开始学起。

这个过程实在别扭,每当旧有的魔法知识出现,他就会立刻屏蔽这一条,把自己当做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巫师。

他想做的,其实是暂时抛开过往的对魔法的认知,经验的束缚,从最基础的地基开始,重新学习一遍铁甲咒,并尽可能排除之前的干扰。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用,但直觉告诉他,这会是一个很好的体验魔法的方法。

他其实试过从最简单的‘荧光闪烁’咒语开始,但遗憾的是,这玩意儿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能屏蔽有形的魔法知识,但却无法屏蔽本能。

权衡过后,他选择了铁甲咒。作为掌握的六级魔法之一,它的潜力也是极强,不像一些简单咒语,再怎么练习效果也就那样。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重新掌握了这个咒语,一层薄薄的魔法屏障出现在面前。

菲利克斯忍不住吐槽自己:“我从来没施展过这么弱的铁甲咒,弹指可破。”但这其实就是他在还未入学时,第一次成功施展出的铁甲咒的水平。

只不过那份记忆太久远了。

“很久没有这种振奋的感觉了,希望能给我一个惊喜。接下来,是不断熟悉魔法的过程。除了大量练习,还有对魔咒的解析。”菲利克斯对这个过程驾轻就熟,他看着眼前一摞书,这些都是涉及到铁甲咒的书籍。

他翻开其中一本,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理解之后,又按照上面的说法调整自己的动作,半晌停下来继续翻书,看过之后继续练习,周而复始。

他对铁甲咒的理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进步,咒语的威力不断加强,快速达到二级、三级,一直到四级的水平时,他渐渐觉察出不同。

新版本的铁甲咒颜色越来越深,不再是无色透明,而是一种锈迹斑斑的暗红和铁灰交织在一起的颜色,边缘似乎有灼烧的痕迹,凸出的断口处还泛着黄铜金属光泽。

“这是什么情况?”菲利克斯第一次感觉有点蒙。

没错啊,他就是照着布斯巴顿的藏书练习的,每一个能在图书馆留下心得的人,本事都不会太差,至少不会顺口胡诌,给出错误答案。

他心里有了点猜测,其实每个人学习魔法后,咒语外在表现出来的特征都会有所不同,不过这些细节问题……其实没人在意,通通归结为正常现象。

就算同一个人施展同一个魔法,也不可能每次都一样,在绝大多数巫师看来,这根本算不上问题,非要打破坩埚问到底,别人还以为你钻牛角尖了。

施法距离、魔咒威力、飞行速度等等,都会因人而异。这些是魔法界的常识,没有人会细琢磨。

菲利克斯预料到可能会有所不同,只不过没想到在起点一致的情况下,到了后面,差别竟然这么大

他从霍格沃茨学到的铁甲咒,练到六级的水平,是从空气中勾勒出金灿灿的半身铠甲,当然,也可以是盾牌;但从布斯巴顿学到的铁甲咒,练到四级左右时,就像是一块锈蚀的破烂铁皮。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菲利克斯的眼睛变得明亮,他决定暂时将原有的铁甲咒搁置,在短时间内把布斯巴顿版本的铁甲咒练习到六级咒语的水平,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他还有一个很有趣的想法

如果将两份六级铁甲咒的理解合二为一,是否会让它迈上一个全新的台阶?而这,是否又是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达到的水平?

“魔法生物,魔法生物……”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的话,他可是一直都记得呢。

只不过如何做到,他此前却没有头绪。

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思路,将两种铁甲咒的理解合在一起,也许可以达到七级魔咒。

会是这样吗,他其实不确定,但值得一试。

七级咒语的威力尚在其次,菲利克斯估计再强也不会超过自己已经掌握的那些古代魔法,但也许他可以借机窥见铁甲咒这个魔法的本来面目?

没错,本来面目。

他一直好奇一件事,现代魔法走到最后,还会有施法上的重重限制吗?或者换种说法,现代魔法的尽头,是否是将魔法变成巫师的本能?

就像他在魔文俱乐部上对小巫师讲的那样,“也许我们只是在找回施法的本能。”

就像是荧光闪烁、清水如泉这种简单的魔法,菲利克斯现在只需要在脑子里想一想,就能办到。

这个过程无需任何咒语,就是他单纯地‘想’要杯子过来,所以魔法就帮他完成了,和未上学的小巫师在遇到危险时,凭借强大的情绪做到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类似。

只不过,菲利克斯的魔法本能更强,不需要放大自己的情绪。

他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小巫师们的魔力暴动,或许威力不算强,但每一次都是瑰丽的复合魔法的盛宴。在魔力绽放的刹那,他们是无所不能的神。”

……

菲利克斯左思右想,觉得同一个咒语之所以会学成两种不同的样子,很可能是因为他一直都处在盲人摸象的状态,只触碰到了魔法真实的一角。

就像两个人爬山,从同一个地点出发,之后选择了不同的岔路,最后在山顶汇合时,登高望远,原来山顶不止一条路。又或者说,他们在山腰碰头,然后彼此协作,才能走完最后一段路。

他将这些猜测记录下来,放在思维小屋里,这些东西对小巫师来说完全是天方夜谭,可以和《小巫师米克奇遇记》划上等号。但对于那些钻研魔法理论的老巫师而言,绝对是一件瑰宝。

在开学前一天,菲利克斯和马克西姆夫人告别,布斯巴顿的学生要在十月份才去霍格沃茨,他答应到时候为众人接风洗尘。

他先去了对角巷一趟,把公司的事情委托给卢平,在卢平抽出魔杖给他念恶咒前,返回霍格沃茨。

回到久违的古代魔文办公室,他的心情出奇地轻松。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银色的怀表,让嗅嗅瓦伦从里面出来,他微笑着说:“这就是你的新家了。”

嗅嗅脖子上挂着一枚梅林勋章,手上捧着一只沙漏,不断打量周围。那意思是,我可以在这里打洞找宝贝吗?

菲利克斯瞄了它一眼,桌上的一只羽毛笔突然跳起来变形成一只小板凳,瓦伦条件反射地挺直身体,它摆摆手,叹了一口气。

第348章 十七岁的邓布利多

隔天,霍格沃茨下起了大雨,雨水浇灭了禁林晨间的雾气,却又让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

嗅嗅缩在铺着细海绵和天鹅绒布的摇篮床里,自从昨天知道今后要长住霍格沃茨后,它死活不肯再钻进怀表内的空间,反而趁着菲利克斯不注意,把自己的床搬了出来,随后就把银质怀表藏起来,菲利克斯倒提着它再次整理了一遍它的收藏也没发现怀表放哪儿了。

当然,他也没认真找,总不能一直圈着它,之前那是出门在外没办法。

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它的收藏又丰富了一些——银色的叉子,这应该是布斯巴顿的餐具;散发着亮光的水晶球,菲利克斯左看右看,才认出来是尼克故居的那一枚——第一次见它时上面落满了灰,现在却变成干干净净的了。

当菲利克斯看向瓦伦时,它小心地哈了一口气,小手擦擦水晶球的表面,让内里的云雾和闪电更明亮些。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新物件,估计也是趁着菲利克斯不注意搜集的,恒温挂坠盒、獾形魔法灯、打火匣、灰蒙蒙的沙漏,金项链——哦,这个菲利克斯知道,是他用金加隆改的,起因是想看看古灵阁的妖精们到底有多黑,往加隆里掺了多少沙子,结果嘛……他突然很想打劫妖精一族。

他记得曾看过一本关于古代妖精的书籍,里面详细描述了妖精十大家族的奢靡生活,种种细节活灵活现,好像写书的巫师趴在妖精洞里看过似的。

在他的描述中,这些妖精家族个个堪比魔法界的马尔福。

很难说,写书的那个巫师到底对谁的恶意更强烈些,反正卢修斯·马尔福肯定不愿意让这个比喻流传开。

魁地奇世界杯已经结束了一个星期,在这段时间里,卢修斯一直没给出回应。菲利克斯也不着急,这些纯血家族连送请柬都要挑一个好日子,何况是低伏归顺,从此以后唯他马首是瞻?

再加上魔法部迫于舆论压力始终没放弃追查逃走的兜帽巫师,估计这件事要再拖上一段时间。

不过菲利克斯只打算等到今年圣诞节,如果卢修斯到时候还没反应,他就要上门讨债了。

眼下,嗅嗅瓦伦瞄上了一枚放在工作台备用的衔尾蛇之戒,同时对散发蒙蒙银光的记忆石盆也由衷地喜爱,不过昨晚菲利克斯给它上了一课。

新课内容概括起来就是——它的小口袋用来装最喜欢的东西,其它不是那么宝贝的,就放在办公室里,这也是它的家和藏宝地。

从此它知道了一个道理,狡猾的嗅嗅有三窟……

还有就是,不能偷其他人的东西,否则菲利克斯就施法把它的小口袋封起来,还当着它的面把宝贝送人。如果表现乖巧,就有额外奖励。

在多日的普法教育和威逼利诱之下,嗅嗅瓦伦竖起三根粉嫩的手指,以它两个弟弟的名义指天发誓。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灰蒙蒙的天空,将站在窗台前的菲利克斯的身影照亮,嗅嗅瓦伦抬起头,扭着身体,爬上菲利克斯的肩头,和他一起看着外面厚厚的雨幕。

他们听着滂沱的雨声,细微的、被吹散的雨雾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菲利克斯微微侧头,撇撇嘴说:“以后别带那条项链了,太难看。”嗅嗅也把嘴撇开,黑亮的小眼神鄙视他的审美。

上午十一点。

这个时间,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应该已经从国王十字车站出发,喷出滚滚蒸汽,驶向苏格兰高地了。

菲利克斯出现在校长办公室里,麦格教授正和邓布利多坐在沙发上,讨论争霸赛期间,四所魔法学校的接待工作。

“……马克西姆夫人和学生住在马车上,可以安置在禁林边缘,德姆斯特朗的人坐船过来,就近安排在黑湖……”麦格教授抿了抿嘴唇,“但是另外两个学校不好办,虽然瓦加度不介意住在禁林里,他们自己就能变成小动物——”

“米勒娃,”邓布利多用手撑着额头,“伊法魔尼会用门钥匙跨越大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旅行团,可以把他们安排在魁地奇球场边上,至于瓦加度,他们要晚点才能过来……”

“比预定时间还晚吗?”麦格教授问,“晚几天?”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邓布利多说,他示意菲利克斯找个地方坐下,有些困扰地说:“他们打算一路走过来。”

麦格教授吃惊地看着他,“阿不思,你在说什么,他们可是在非洲!”

“是啊,我知道,我还去过几次,特别希望能试试梦境使者的活儿——”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在梦中告诉小巫师们,你被录取了,再留下一张通知单。”

“邓布利多——”麦格教授严厉地看着他。

“哦,对了……我们说到哪儿了?瓦加度的人把这条路当做一次磨练,他们一直有这个传统,不过从非洲到英国却是前所未有。”

麦格教授的表情认真起来,“阿不思,这说明他们非常重视这次比赛,我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孩子在路上经历了怎样的磨练,和他们一比,我们的学生连咒语都念不好。”

“米勒娃,不要妄自菲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一直认为,我们的学生也不差。是不是,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抬起头笑了笑,拆台道:“阿不思,我刚从布斯巴顿回来,他们的学生已经提前知道了争霸赛的消息,正利用暑假进行特训呢。”

“呃……”邓布利多哑然,他看向麦格教授,果然,她忿忿地高声说:“你看看,邓布利多!别的学校都在准备,我们呢?开开心心地过暑假,学生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今年的魁地奇比赛取消了。”

“米勒娃……”

“……我早就和你说过这回事,结果根本找不到你的人,就是个甩手掌柜。”麦格教授胸口不断起伏,明显气坏了,一想到霍格沃茨的学生会被吊起来打,她就心塞得要死。

正在看热闹的菲利克斯心虚地别过头,他想到了卢平,自己也是把一摊子事交给了他。

‘莱姆斯是不是和米勒娃一个心情?’

“米勒娃,”邓布利多不得不安抚副校长说,“我已经做好了安排,菲利克斯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真的?”麦格教授露出怀疑的表情。

“当然,”菲利克斯点点头,“我在假期里跟校长提意见,将一些咒语纳入必须掌握的范畴,阿不思说还要再考虑,现在应该是同意了?”

“不是这件事。”邓布利多无奈地说。

“可是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麦格说,她看向菲利克斯,“我一直认为小巫师们太懒散了,菲利克斯,我们有时间可以商量一下,把这事确定下来。”

邓布利多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准备让决斗俱乐部承担更多的职能,它会变成一门特殊的选修课,教授的人选不固定,可以轮着来。而菲利克斯,你要抽出更多时间来对勇士进行特训。”

“为什么是我?”菲利克斯好奇地问。

“你的优势独一无二,那些神奇的教具……”邓布利多眨眨眼,“它们对勇士的帮助很大,你不是让我提意见吗,我认为那件记忆石盆远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它已经超越了冥想盆。”

菲利克斯琢磨着校长的话,“您是指——”

“我可以提供一份记忆,十七岁的我。”邓布利多微微颔首,“包含我本人的战斗智慧。”

菲利克斯大吃一惊,巫师的记忆是最宝贵的财富,很多人对此讳莫如深,尽管他知道邓布利多肯定会剔除无关的记忆,甚至事先预防别人窥视,但这份信任来得太突然了。

见菲利克斯呆呆地看着他,邓布利多微微一笑:“难道我在你眼中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还活在上个世纪?”

菲利克斯恢复了平静,“只是有些意外,邓布利多校长。”

麦格教授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十分感兴趣,在知道思维石盆的作用后,她立刻决定加入其中,“我们还可以找其他教授——”

“不,米勒娃,”邓布利多坚定地摇摇头,沉声说:“不要打扰其他教授,我们不能逼迫他们做决定,甚至连提都不要提。”

麦格教授张张嘴,但邓布利多的态度非常坚决,她没有出声反对。“那好吧,我去和菲利乌斯布置礼堂。”她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校长,是什么促成了这个决定?老实说,我刚刚吓了一跳。”当校长办公室只剩下两人时,菲利克斯开玩笑地说。

“因为邓布利多收到了一封信,来自……”隔板上的分院帽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放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