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维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旋即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赫默。
好家伙，原来赫默你是那种能把第一次见面的人随便带回家的人吗？该怎么说呢，真是没有戒心？
更神奇的是，我一时没注意，刚才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就是你的亲和力吗？不愧是未来罗德岛人事部的真正部长，这份诱拐（招募）能力，也就只比走路都能捡到干员的老猞猁凯尔希要弱上那么一丁点了！
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现在不过三点十分，想来应该来得及，不会错过凯尔希的软饭，维恩点了点头，跟在了赫默的身后。
赫默自己是有车的，她甚至有自己的驾照，正当维恩好奇，赫默那双一边翅膀一边手的双臂怎样驾车的时候，泰拉世界最违反生物学的一幕出现了，赫默居然直接收起了翅膀，将右臂又变回了人类右手的模样！
天啊，我原本觉得凯尔希脊椎骨里能塞得下一整个mon3tr就已经够可怕的了，这还能自由切换手臂形态的，泰拉世界原来是什么魔幻世界吗？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为了防止断章取义，维恩现在先事先澄清一下，他并没有特别中意翅膀半兽人的意思，也不是furry控，他只是单纯的对这种反科学的现象十分好奇而已。
注意到维恩视线的赫默不自然的抬了抬手臂，问道：
“普利策先生，您在看什么？”
“看你的手。”
维恩回答道，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不是有点吉良吉影的味道，连忙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看你的手居然能够切换形态，真不可思议。”
“一点小诀窍而已，基本上所有基因返祖的黎博利人都可以，只不过区别在于返祖的程度和个人的意愿罢了。最厉害的教授甚至能够做到返祖形态和人类形态的自由切换。”
维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该说furry控狂喜，还是furry控悲痛？能够自由切换形态的兽娘你喜欢吗？
赫默显然对这些学术话题比较感兴趣，见维恩提起，也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车上的气氛的确稍稍轻松了一些，只是作为听众的维恩是越听越麻，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这都啥呀，海猫你得给劲啊，这些设定你没告诉过我呀。
“到了。”
终于，赫默踩下了刹车，解开安全带，说道。
维恩打开车门走下车，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栋明显和硅谷市区风格截然相反的建筑，嘴角一抽。
不同于硅谷市区那些雄伟的钢铁丛林，赫默居住的区域位于未开发区与开发区的交界处，这里房价便宜，大多是一些旧时代（即维多利亚统治时代）的老式房屋，以独栋别墅，七层小楼为主，最高的楼层也不过十二层。
这样的建筑在哥伦比亚并不少见。作为曾径维多利亚帝国下辖的移动城市，独立后的哥伦比亚难以避免的的布满了帝国留下的痕迹。虽然她极力想要清除这些被她视为压迫，屈辱，肮脏的印记，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要做到彻底消除作为大陆第一强国的维多利亚的影响，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于是这样的建筑遍布哥伦比亚新城区的边界，作为流浪于市井的萨卡兹人，无法再劳动的老年人，以及苟延残喘，四处躲藏的感染者与乞丐的居所，发挥着它们作为房屋最后的余温。
赫默会居住在这里，当然不是因为她很穷。在莱茵生命，哪怕是最底层的实习研究员也拥有着足以支撑她在市区外围组上一间房屋的薪酬与津贴，就算生活拮据，也可以选择支付低廉的价格在公司宿舍楼中居住。赫默居住在这里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掩盖“菲奥娜”的踪迹。
走上赫默居住的七层小楼，打开看上去有些老旧的防盗门，房间内的布景一览无余。
淡粉色的壁纸，简约的大理石家具，朴素的装修风格，以及放满客厅角落的书架后还依然多出来的一大堆科研书籍。泛黄的笔记和褶皱的书页，以及放在茶桌上干涸的咖啡杯显然都说明，就在不久前，可能就是昨天，赫默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茶桌上的电脑与笔记，完成着昨天的工作。
“这里就是我家了。有些乱，没来得及收拾，还请见谅。稍等，我去为您泡杯茶。”
赫默说着走进了厨房。只留下坐在沙发上的维恩和与他面面相觑的，怯生生的瓦伊凡小姑娘。
这肯定不是小火龙。
因为穿越后降维的缘故，维恩的记忆现在就像是一本被整理好的事无巨细的百科全书，可以自由的查阅，这也决定了她绝对不可能认错任何一位在他穿越之前出现在脑海中的干员。实际上，就算是没这些金手指，他也知道，眼前这个银发金瞳的女孩和伊芙利特完全搭不上边。
她是谁？
维恩心里大概有个数，这位大概就是赫默牵扯进洛肯水箱事件的契机，她口中“遭到非人道人体实验”的儿童。
只是，她是怎么和赫默认识的呢？
维恩想了想，决定先从孩子入手，毕竟理论上来说，她们的防范心理要比赫默轻多了，也更容易挖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维恩躬下身，摆出尽量和善的面容问道。
忽然，耳边传来一句违和感十足的童声：
“呸，说这话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我劝你离赫默小姐远点！”
维恩眨了眨眼，看着侧开脑袋，眼泪汪汪的菲奥娜，愣了愣，指了指自己：
“刚才是你在骂我吗？”
“我...我没有...呜。”
声音有点像，但音调和腔调完全不同，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没那么会骗人吧？
维恩挠了挠金毛，疑惑道：
“你没骂我吗？家里还有其他和你一样大的孩子？”
“没有....”
维恩坐回沙发上，看着似乎要哭出来的小女孩，扪心自问道：
“什么情况，我听错了？”
第十八章 她的兄弟姐妹们存在感很强
赫默端着两杯红茶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将茶杯放在维恩身前的茶几上，挠了挠头，有些抱歉的说道：
“抱歉，忘了买茶，只有红茶可以吗？”
维恩眨了眨眼，忍住了吐一个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的槽，的欲望，回答道：“.....没关系。”
菲奥娜让开了位置，赫默顺势坐在了维恩的对面，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始解释道：
“普利策记者，我也就不多废话了，直接切入正题，我希望向您下达的委托只有一个：请您调查有关洛肯水箱非法人体实验的情况。”
她说着，侧过头看了一眼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研究员白大褂，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或许您也注意到了，我其实是一名莱茵生命的研究员，但我可以在这里发誓，这个委托绝非受公司的命令，也绝非为了为莱茵生命争取什么利益，我所为的，是这个孩子。”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菲奥娜的银发。
这些话看上去或许有些多余，但赫默确实不想让普利策记者误会自己的动机，她相信，以普利策记者展现出的观察力，肯定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与其等到之后再被普利策记者揭穿，还不如她一开始就坦然相告，增进彼此之间的信任。
维恩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赫默没想到的是，虽然她并不想让维恩认为自己将他当作了企业竞争的工具，但维恩心里却已经有了打压洛肯水箱，扶持莱茵生命的打算。
但无论如何，赫默这样坦诚，多少还是让维恩的好感度又高了几分。他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道具：一本笔记本和圆珠笔，做好记录的准备，开口问道：
“那么，就来详细讲讲你现在有关的情报吧。”
赫默点了点头，一边rua着菲奥娜的银发，一边开口道：
“这就要从我捡到这孩子开始了。”
............
在赫默讲述事情经过的同时，菲奥娜的心中也没有停息过。
看着眼前金发的菲林少年，不知为何，女孩心中总有一股淡淡的畏惧感，这股畏惧感并非来自于她，而是来自于她的“兄弟姐妹们”。
【哥哥，你在害怕吗？】
菲奥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在心中与自己的哥哥对话道。被称呼为“哥哥”的男声连一秒也没有犹豫，立刻反驳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哥怕过谁吗？】
哪知道菲奥娜当即拆台道：【你怕过教授来着。】
“哥哥”只能愤怒的闷哼了一声，唾弃道：
【洛肯.威廉姆斯那个家伙，他也配自称教授，他迟早会被我亲手埋葬。】
【至于你眼前这股菲林，我问你，妹妹，你相信他吗？】
菲奥娜瞥了一眼维恩，抿了抿嘴：
【赫默小姐相信他，我就相信他。】
【那你就不必在乎我们的意见。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你，我们只不过是旅居的客人，我们会给你建议，但我们不会代替你做决定。】
【那哥哥的建议是？】
“哥哥”冷笑了一声，突然岔开话题道：
【妹妹，你知道我们来自哪里吗？】
菲奥娜微微一愣：【来自哪里？哥哥不是哥伦比亚人吗？】
【当然不是，我们之中的绝大部分来自维多利亚。而这个家伙身上，有一股我们很熟悉的气息。妹妹，你的小心了。这种气息的主人是一种哥伦比亚没有的生物，他们叫做贵族。】
【而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好人。】
说完这句话后，“哥哥”们的声音便陷入了寂静。任凭菲奥娜如何呼唤也不再回答。但菲奥娜能够感觉得到，“哥哥”们依旧在注视着维恩，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畏惧感依然笼罩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坏人吗？”
女孩揉了揉手指，低声喃喃道。
“我觉得，记者先生不太像啊。”
而这时，赫默也终于将情报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普利策记者，在你看来，菲奥娜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
维恩皱了皱眉头，试探性的问道：“她是感染者？”
赫默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没错，她是感染者，虽然她还这么小，但她确实已经是感染者了。”
“我曾径借助莱茵生命参观体验的机会，作为向导偷偷用设备为菲奥娜进行过一次矿石病感染检测，在菲奥娜的脑干处，明显有一这个非正常的感染器官。记者，您不是医生，或许不知道，在人的那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那样的感染源的。因为一旦脑干出现源石结晶，那人早就已经死了！”
“这个边缘光滑，棱角分明的感染器官，明显是被人工植入的！这就是洛肯水箱实验室非人道人体实验的铁证！我目前设备和实验数据都不足，暂时无法鉴别这个感染器官到底有什么作用，会对菲奥娜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是这不妨碍我得出一个论断——一旦这个该死的人造感染器官稍稍发生一丁点的故障或偏移，菲奥娜就会......”
就会死。
哪怕赫默顾及孩子在场没有直言最后的结果，维恩也能够轻易猜出隐藏在她悲愤神情下的单词。
在脑干处人工植入感染器官....加上洛肯水箱这个熟悉的名字，维恩已经基本能够确定了。
哪怕在这个时间点，莱茵生命还没有化身进行炎魔实验的残暴恶龙，但却依然有人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
洛肯水箱实验室，已经开启了“迷迭香实验”，开始尝试通过人工植入感染器官，打造一个没有被矿石病感染的感染者，一个不需要施术单元的术士，一个无需精深源石技艺理论培训的法术大师。
他们甚至已经成功了，哪怕是暂时的。而眼前这个被编号为“1”号的瓦伊凡女孩，毫无疑问就是迷迭香的“前辈”，NO.1的实验体，最初之作。
突然，他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后来的迷迭香，在植入了感染器官之后，常常会说她的兄弟姐妹们，就在她的身体之中，那现在的菲奥娜又如何呢？
维恩眯起了眼睛，他突然明白刚才对自己出言不逊的那个人是谁了。她是菲奥娜，但又不是菲奥娜。
这或许就是最初之作的缺陷所在？后来的迷迭香拥有着明确的主意识，兄弟姐妹们虽然似乎存在，但却已经无法干涉迷迭香的任何想法，也不可能做到与迷迭香共同使用一具身体。
但菲奥娜，她的兄弟姐妹，似乎还有很强的存在感啊。
思索了一下，维恩没有当着赫默的面阐述菲奥娜的情况。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记者，而刚才推测出来的的那些东西，显然不是一名刚刚来到哥伦比亚的记者能够了解的了的。为了防止引起赫默的警觉，也防止自己掉了马甲带来麻烦，最重要的是，就算告诉赫默，也没有什么用处，维恩还是不说为好。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接下来我会就此展开调查的，还请委托人小姐放心。”
维恩站起身，伸出手和赫默握了握，
“那么我就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顿晚餐吗？”赫默邀请道，“我把食材都准备好了。”
维恩眨了眨眼睛，他倒是想要答应，毕竟能和赫默一起用餐的机会可不多，但谁让家里还有一支空巢猞猁做好了饭菜在等他回家呢？维恩也就只能笑了笑，委婉的拒绝到：
“承蒙好意，但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麻烦您和这位小帅哥了。”
“菲奥娜是女孩子哦，记者先生。”赫默笑着纠正道。
维恩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女孩一眼，点了点头：
“抱歉抱歉，小美女。那么，就此别过了，有什么进展我会告知你的，赫默小姐。”
“嗯，多谢您的帮助，再见。”
赫默挥了挥手，转过身走进厨房，高兴的说道:
“菲奥娜，今天我们的晚餐很丰盛哦。”
“.....好的，赫默小姐。”
菲奥娜注视着维恩远去的背影，沉默了半响，才终于回答道，音调有些阴郁，像是一个不开朗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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