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完成了，收获不小。”维恩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收获当然是不小的。不仅知晓了魏彦吾箱子里的东西，还得知了魏彦吾的靠山，甚至说了一句早就想说的经典台词。
就是不知道，魏彦吾会因此脑补出些什么了。以炎国人那登峰造极的脑补能力，这可真是一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情。
不过这些不适合在大街上讲述，维恩顿了顿，转移话题，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出来走一走吗？特蕾西娅？”
“要带上维娜吗？”特蕾西娅没有拒绝，反而是提问道。
维恩想了想，回道：“她睡了吗？”
“没有，正在看新闻。”特蕾西娅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里端正的炎国腔播音员一边看电视，一边重复他所说的话，练习着自己炎国语的发音。
她下功夫了。维恩说的没错，练就一门外语不是坏事。虽然按照道理来说，选择经常会接触的乌萨斯语要比闭关锁国的炎国的语言更加妥当。但为了听懂维恩那些稀奇古怪的炎国谚语，她还是决定先学炎国话。
“那就等她睡下了再说吧。”
维恩很屑的说道。
特蕾西娅无奈的笑了一声：
“别这样，答应了带维娜出来玩的。”
维恩下意识的摆了摆手：“开个玩笑罢了。不等下次了，这次就叫上维娜吧。不过说好，一会你要和我一起监督她，不能让她吃太多，更不能让她喝酒。”
“知道了。”特蕾西娅点了点头。
“那我在‘大地的尽头’等你们。打个车来吧。”
维恩说完，顿了顿，和特蕾西娅道了一声一会见之后，挂断了电话。
他打算去‘大地的尽头’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狮子，怎么能拒绝阿能的邀请呢？以能天使的性格，既然都已经主动递上名片了，那接下来肯定会每天都去大地的尽头等着维恩。少女的好奇心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东西。维恩可不想放能天使鸽子，让她等上太久。
大晚上的，在龙门这种地方，受到邀请，不去大帝的酒吧，听着昂贵的黑胶唱片，喝上一杯由德克萨斯亲调的鸡尾酒，一边享受霓虹灯的绚烂，一边和喜欢的人畅谈，未免太不懂得享受人生了，对吧？
你别说，这还有点赛博朋克恋爱剧的味道了。
如此想着，维恩摸出包中能天使的苹果红色名片，打开手机终端，连上龙门的局域网，开始按照地图向着大地的尽头酒吧的方向走去。
他不打算像特蕾西娅和维娜那样打车去。那样虽然节省了时间，但却有些浪费了沿途的风景。根据喧闹法则中的剧情，龙门的夜市也是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大特色，维恩想亲身体验一下。
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带有回忆感的建筑，和似曾相识的食物呢？
虽然已经逐渐融入并改变了这个世界，但作为异乡人，维恩多多少少还是会触景生情的。
背对着下落的夕阳，黄昏倒映在他的身上，维恩昂首挺胸，向着眼前的街道走去。没走过一步，霓虹灯的光芒便亮起一盏，直到点亮整座城市。循序渐进，一刻不停。
...........
拉特兰，圣城。
高耸的建筑，尖锐或圆滑的穹顶，教堂林立，信众穿梭。此即降临地上的天主之国。大地之上所有萨科塔人最终的故乡。
一层层厚重的门扉被守门的宗教骑士推开，身着红色长袍，头戴华丽冕冠，红衣大主教乌尔比诺先生脸上正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他如今可是教皇面前的大红人，最优秀，最年轻，最勇敢的红衣大主教——乌尔比诺神父。这些受人尊敬的华丽的头衔可不是仅仅依靠这谄谀便可以获得的。他乌尔比诺，毫无疑问是如今拉特兰内最有能力的红衣主教！
自上任以来一共完成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拉拢了身为维多利亚皇室的维恩.布鲁斯，为维多利亚争取到了一位宝贵的盟友。虽然这个盟友如今有些失去了用处，但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背叛了，那这也算是乌尔比诺一样巨大的功绩。第二，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在宗教改革的火焰烧的最猛烈的时候，主持成功召开了范围覆盖整个拉特兰宗教世界的圣城大会，实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革，以最小的代价，稳住了公教会的基本盘。
第三，则是重振公教会威严的，哥伦比亚的皈依事件。借用谈判和外交手段，成功与西部的议会残党，也是正统派的前联邦政府达成协议，以举国皈依拉特兰公教，成为信徒，立为国教为代价，换取了拉特兰的援助。算是让宗教改革后大大缩水的拉特兰势力网再一次迈出了扩张的第一步！
功不可没，功劳甚大！乌尔比诺如今虽然还是一位红衣主教，但俨然已经成为了新生代拉特兰教士中争夺教皇之位的代表。
只是，他还需要一个垫脚石。一个足够有分量的垫脚石，来迈出登神长阶的最后一步！
即是，叩开那个古老帝国的门扉，将公教会的信仰，播撒到一片从未被开垦过的土地上！
第五十九章 乌尔比诺怒斥教会
拉特兰，圣城，教皇宫，红衣主教议事厅。
乌尔比诺信步走入了这里，早已陆陆续续抵达的其余几位红衣主教纷纷向他点头问好，有些人看上去是心悦诚服，有些人看上去则是十分勉强。
乌尔比诺也不在乎这些，他知道，笑得勉强的那部分人都是老人。他们都是旧时代的残党，还停留在拉特兰最辉煌的日子里。认为教皇冕下便是神明的代行者，大地上至高无上的人，而自己等为教皇处理世俗事务的红衣主教，地位便等同于大地诸国的国王，皇帝与总统，
但乌尔比诺清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今的拉特兰早已不复往昔，虽然伊比利亚依旧在掌控之中，但除了伊比利亚之外，其余曾经受到钳制的大地诸国都已经基本觉醒，搭乘着宗教改革的春风，一举挣脱了镣铐。如今的教皇冕下，早已不是拉特兰宗教体系构筑的世界中独一无二的神明代行者，信仰新教的每一个信徒，都相信自己能与神明沟通，相信自己理论上有成为教皇的权力。
教皇冕下，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世俗的领主而已。自教会跌落神坛之后，他便闭门不出，恐怕也是想要借助最后的“神秘性”，维持自己倔强的自尊吧。
而这些老头子们，或者说，“思想陈旧之人”，新时代的拉特兰没有能够搭载他们的船，未来的拉特兰也不再需要这么一帮飞扬跋扈，自视甚高的红衣主教。
如果他们学不会谦卑，那么在将来，乌尔比诺就会让他们学会谦卑。然后把他们踢出去！
“诸位好。”
乌尔比诺微笑着，眼中的光芒却愈发明亮。
他敢放出如此的豪言，立下如此的伟愿，自然是有着原因的。
“诸位，事情已经基本办妥了。”
他面色平淡，心中窃喜的说道，
“龙门的魏彦吾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合作。我们的支援——金钱，武器，技术，参谋，乃至教官，很快就会抵达龙门。大炎帝国，那个号称神明禁区的堡垒，很快就会正式从内部开始瓦解，我将会为公教会开辟一个全新的天地！”
众人的脸上浮现出震惊，兴奋，与沉思等各不相同的情绪。片刻之后，身为守旧派的雷蒙主教开口指责道：
“乌尔比诺主教，你为公教会开辟新的信仰之地的热情值得赞许，但你的行为是否有些不计成本？我们将信仰撒播到那片缺少神明滋润的国土上，这是我们的义务，但也是他们的荣幸，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友情上的帮助，但如您这般，夸张的援助，是否有些过分了？”
其余大多数人的脸上也纷纷露出迟疑的表情，显然是觉得雷蒙主教说的有几分道理。
乌尔比诺给了多少呢？
简单来说，他给了魏彦吾十个“维恩”。
这是一场任谁来看都很离谱的交易。当初拉特兰想要将势力范围扩展到维多利亚，为了拉拢维恩.布鲁斯这位皇位继承人，才花了堪堪几千万拉特兰金币而已。而这次仅仅是为了拉拢一个魏彦吾，去支援他做一场成功率未知的博弈，就直接押上了十个维恩的价钱。
太过激了。如果不是那位的默许，红衣主教团绝对不可能通过这项议案！
但面对斥责，乌尔比诺却不屑的撇了撇嘴，笑出了声。他摊开手，道：
“诸位，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现在的拉特兰，比起曾经的拉特兰，是一个样子吗？”
“我们以前有什么，精兵，强将，遗迹科技，广泛的信众，受影响的诸国，庞大的势力范围！而我们当时缺什么，缺钱！为了维持我们的势力圈，我们缺钱，非常缺钱！”
“于是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在计划的关键一步，在试图将手伸进维多利亚，那个古老而庞大的国家的时候，在试图让公教会彻底统一整个泰拉大地的思想世界的时候，因为缺少经费，显得畏首畏尾！”
乌尔比诺提高了声调，毫不留情的斥责道：
“就是你，雷蒙主教！就是你当初在议会上对我增加给维恩.布鲁斯先生拨款的提案投了反对票！就是因为你这个短视的混蛋，才让维恩殿下没能在最快的时间拉拢人心，登临帝位，才让维多利亚的贵族有了反应时间，团结一致，推举了一位反拉特兰的女皇，才让宗教改革的火焰从我们的眼皮子地下烧了起来！”
“试想一下，假如你当时不那么自大，假如我们当时给的再多一点，假如我们对待维多利亚的态度再谨慎一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拉特兰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傲慢】！你懂了吗？！”
乌尔比诺拍桌而起，伸出手按住心口，大声宣讲道：
“而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不输给维多利亚的，同样古老而庞大的帝国，我们选中的人，他的宣称，他的力量甚至还没有维恩殿下当时强大。我们如今却不愿意多花几分钱去支持他！短时的家伙，你想再【傲慢】几次，你想毁了拉特兰吗？！”
乌尔比诺一转情绪，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捂住胸口的手变换成爪状，哀叹道：
“可怜我们赤胆忠心的盟友维恩殿下，每个月都还坚持向教皇冕下问好，报平安，汇报维多利亚那蒸蒸日上的状况和他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希望教皇冕下能够再交付他一笔传教维护费，让他能东山再起。我们已经让一个盟友沦落到如此下场，你们还想让另一个刚刚开始相信我们的朋友遭受如此困境吗？！”
乌尔比诺深吸了一口气，阴阳怪气道：
“知道拉特兰现在最不缺的是什么吗？钱！因为我们之中一部分人的判断错误，我们曾经用于维持庞大势力网的经费已经全部空闲出来了。所以，给，别说是十个维恩，就是二十个，也给！他要多少，我给多少！”
“一切为了吾主的荣光，一切为了拉特兰！”
乌尔比诺宣誓道，同时在内心补上了一句：“一切为了我的教皇之位。”
嘴上全是主义，心理全是生意。花点钱，支援魏彦吾，就能换到他的教皇之位。多划算的买卖。
至于雷蒙，早看他不顺眼了。
第六十章 没完成任务，你也就不必回来了
“你！”
雷蒙主教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当了几十年的红衣主教，为教廷兢兢业业的打了几十年的功，如今却被一个新得势的年轻人骂成了教会的罪人。雷蒙主教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出口反驳。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通向教皇御所的大门就被缓缓打开了。
自从最后一次会面了从维多利亚归来的莫斯提马之后，教皇冕下便再也没有亲自出现在众人眼前过。但深居宫闱不代表就不理世事，教皇冕下自然也有自己的传声筒，或者说，意志的代言人。
“圣女殿下。”
哪怕心中有再多的烦躁和愤怒，雷蒙主教此刻也不得不转过身，谦卑的低下头，躬下腰，和众人一同问好道。
有着一头惹眼的酒红色及腰长发，平静到似乎没有任何感情的面孔，以及不知为何总会觉得有些稀薄的存在感，拉特兰的圣女，教皇冕下的教子，以传说中的大天使之名为教名的【米迦勒】小姐。
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也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在成为圣女之前是谁，经历过什么，又是如何得到了教皇冕下的亲睐。但没人敢因此质疑米迦勒小姐的权威，在教皇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里，拉特兰大大小小所有的圣城会议都是由她主持或者旁听的。
而他们这些红衣主教，也早就得到了教皇冕下的谕令，在他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里，一切，以米迦勒小姐的判断为主。
作为决定拉特兰大事件方向的红衣主教团会议，自然也是有米迦勒小姐代替教皇冕下进行主持。
身上厚重繁琐的长袍也丝毫限制不了米迦勒完美的身材，她信步走上通往教皇位置的阶梯，将盛放在鎏金枕垫之上的金色十字权杖捧起，握在了手中，而同为教皇身份象征的三重冠冕则依旧留存在枕垫上。这代表她暂代了教皇的权力，但并非教皇本尊。
做完这仪式程序的一切后，米迦勒这才不紧不慢的扫视了一眼红衣主教团的诸人，令人心神荡漾的柔媚音调从口中吐出：
“诸位主教，虔诚的祈祷可比响亮的声音更能得到主的回应。”
意思是你们嗓门太大了，我隔着门都听到了。
乌尔比诺心虚的低下头。
“刚才还没到议事的时间，但既然诸位已经迫不及待，那我们不妨便直接从现在开始。”
米迦勒道，眼神看向了刚才争论的主角乌尔比诺和雷蒙，
“两位红衣主教对拉特兰如今的方针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可否听我一言呢？”
“这是自然。”“理所应当。”雷蒙和乌尔比诺同时回答道。
米迦勒点了点头，接着道：
“我比较赞同乌尔比诺大主教的看法。拉特兰如今已经不比往昔了，我们实力的下滑有目共睹，这种时候，仅仅是守成的希望稳住基本盘，是不能挽回我们失去的东西的。”
“在未来的史册上将会记载，是在我们这一代点燃了异端改革的火焰，是我们的暴行毁掉了曾经美好，虔诚，公正的拉特兰宗教世界。相信诸位都不想被以罪人之名雕刻在撒旦之门上，供万人唾弃，对吧？”
雷蒙主教握紧了拳头，牙齿有些打颤。
他当然不愿意。经历过拉特兰辉煌时代的他，连乌尔比诺几句不痛不痒的阴阳怪气与指责都会气的火冒三丈，如果真的被刻进了耻辱柱，那未来岂不是得坟头冒烟，揭棺而起？
“但是，圣女殿下，如果就这样白白送给魏彦吾如此多的帮助，万一他失败了，那该怎么办？”
雷蒙说出了心中的担心。
那可都是钱啊。都是钱啊，十个“维恩”的钱，按照红衣主教团分赃的惯例，作为这个计划的提出者，乌尔比诺少说能从其中捞到百分之十的好处！
那可是百分之十，一个维恩！一个维多利亚帝国的皇储才值得拉特兰给这么多钱，如今不仅要给魏彦吾十倍，还要给乌尔比诺这个讨人厌的新人一个。大半辈子都没捞到这么多钱的雷蒙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但圣女殿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站队了乌尔比诺，那这个意思肯定就是教皇冕下的意思。既然是教皇冕下的意思，那他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
雷蒙主教无奈的叹了口气，撇开脸，不去看乌尔比诺那小人得志的笑容。看到乌尔比诺赚钱，简直比他亏钱还要难受。
但就在他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圣女却点了点头，道：
“你说得对，雷蒙主教。”
乌尔比诺脸上的笑容陡然僵硬了。圣女却似乎完全没有关注他变化的意思，接着道：
“我也觉得，贸然投入大量资金，这样的行为很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拉特兰如今是衰弱了，但我们可还远远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乌尔比诺主教的话，未免有些过激了。”
雷蒙笑开了花，连忙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钱，我们可以给。但得需要一个人去监督这件事情。”
监督？这不就是联络官的意思吗？
这个乌尔比诺熟悉啊，拉特兰在维多利亚的行动，他就是联络官，直到后来被莫斯提马代替，回到圣城正式成为了一名红衣主教。
原本还以为圣女殿下会搞出什么新花样，没想到就这？
乌尔比诺悬着的心落下了。背着手，非常顺从的点头道：
“对，您说的对，圣女殿下高见。”
“资金重大，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能低。”米迦勒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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