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第一百零七章 刀下留人
走在前往庄园古堡的路上，凯尔希的耳朵忽然动了动，眉毛上挑，停下了脚步，做出聆听的动作。在她身边的特蕾西娅见状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看向凯尔希，道：
“怎么了，凯尔希？”
“殿下，您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凯尔希有些疑惑的描述道，“就像是....锤子砸东西的声音？”
特蕾西娅尝试着停了一下，但却一无所获，只能摇了摇头：
“应该是你听错了吧，凯尔希，注意邪魔的幻觉。”
“幻觉吗？大概吧。”凯尔希看了一眼队伍中的其他人，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凯尔希只得作罢。
虽然菲林的听力的确要比其他种族要灵敏一些，但毕竟不能全信，在这种被邪魔的幻觉包裹着的地方，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了，光凭耳听，又怎么能判断是真是假呢？不过，出于警惕，她还是严肃的提醒道：
“诸位，现在距离古堡正门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大家注意，我们随时可能遭到来自邪魔的直接攻击。刚刚我听到的声音可能就是邪魔发动袭击的预兆，请诸位注意，保持理智，团结同伴，一起行动，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擅自离队，更不要贸然行动，对抗邪魔。自古以来，人类对邪魔的战争从来都不是依靠单打独斗获胜的，单枪匹马也是绝对无法战胜邪魔——”
“轰——！”
凯尔希话音未落，远处的阴森的古堡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厚实的墙壁在一阵轰鸣声中骤然坍塌，从中挤出的涌动的黑暗疯狂的向外冲击，仿佛要将凯尔希等人淹没。
凯尔希强行把自己的战前演讲发言咽回了肚子里，意念一动，Mon3tr顿时展开身形，以防御姿态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大家小心！”她高呼一声，还没来得及下命令，就见那团蠕动的黑影在撞到mon3tr之前忽然停住，随后像是绝望了一般，颤颤巍巍的瘫在了地上，包裹周身的黑雾散去，留下一团扭曲的血肉，匍匐着向凯尔希道：
“总算...总算碰到活人了！救救我，救命！”
凯尔希：“啊？”
特蕾西娅：“嗯？”
严阵以待的巴别塔三大巅峰战力【爱国者】【logos】【阿斯卡纶】：“什么？”
没见过邪魔，第一时间选择了后撤的华法琳，可露希尔和被爱国者护在身后的叶莲娜：“欸，它刚刚说什么？”
“救救我，拦住后面那个怪物，求求你们！”艾尔法克森三世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假如它身为邪魔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它原本占据的那副人类的躯体，已经不见了踪影，真正的形态暴露无遗，没有头颅的身躯呈现古怪的暗红色，不似人类的双臂像是节肢动物的躯体一样又一节一节的肌肉组成，勉强能被称之为下肢的东西不断甩动着，像是海中生物那没有骨骼的触手，不断从尾部喷发出大量的黑雾，维持着站立的形态。
在被凯尔希的Mon3tr拦截下来后，自命艾尔法克森一世的邪魔跪倒在地，那一段段触手似的下肢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却在模仿人类双手合十的动作一般缠绕在一起，同时朝向不同方向，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祈求。还好艾尔法克森一世没有头颅，也没有泪腺那样的东西，不然凯尔希都得怀疑这魔是不是要哭出声来了。
不得不说，能够把自己的触手多线操作成同时向在场的所有人祈求的模样，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毕竟现在还有很多佩洛人连自己的尾巴都驯服不了。但更令凯尔希等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在用最初的维多利亚语交流只换来了凯尔希等人惊讶的目光后，那邪魔哽咽了一下，立刻又换作了曾经的世界语——高卢语，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高卢语说完了又用莱塔尼亚语，莱塔尼亚语用完了又用米诺斯语，米诺斯语用完了，邪魔咬了咬牙，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虽然它真没牙齿，但意思是到了——连炎国语都涌上了，甚至还是方言版本的：
“救救我！”
这下凯尔希等人更懵了。她们懵的不是听不懂语言，高卢语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知晓的，有的人的年纪甚至比高卢的国祚还长。她们惊讶的是邪魔居然会说话，还会说外语，还会用外语向她们祈求帮助。
多才多艺啊属于是！
“凯尔希，愣着干什么！”
特蕾西娅的反应速度这次比凯尔希还快乐几分，她抬起手，漆黑的十戒封印立刻迸发出过载的红光，有维恩为她提供辅助，她根本不必为了启动十戒会吸收大量萨卡兹先王的记忆和思想而感到恐惧。对比起维恩浩如烟海的精神力后盾，历代先王的记忆与情绪不过是沧海一粟。更别提这些记忆和情绪还只是碎片，一滴墨水凭什么染黑整片大海？
无所顾忌的解放魔王的力量，带来的就是泰拉大地上绝对属于第一梯队数一数二的战斗力，特蕾西娅在虚空之中一握，一把燃烧着青色火焰的螺旋纹路的长剑便出现在她的手中，这把剑的原型是萨卡兹先王奎隆的宝剑【青色怒火】，在使用魔王编织精神，构筑现实的能力时，宝剑会根据魔王本身的意志出现一定的变化，在特蕾西娅的手中就成了这把螺旋纹路的细长利刃。
同时，十戒的另一个封印打开，一把缠绕着漆黑毒蛇的鎏金法杖出现在她的另一只手中，法杖的尖端是一个采用萨卡兹古老技术雕刻而成的施法单元，形似现代医疗卫生部门的标志。不，倒不如说，现代医疗卫生干员们佩戴的米字蛇袖章，正是由这位魔王所持法杖行医救人的事迹所演变出来的，是淹没在历史尘埃之中，不为人知的往事。
特蕾西娅一手持剑一手持杖，毫不犹豫的给Mon3tr加了个精神振奋的buff，同时又将凯尔希保护在了淡白色的能量光罩之下，旋即挥剑，让翻涌的青色火焰向着邪魔奔涌而去。
然而，邪魔不闪不避，居然有了几分解脱的感觉。
“刀下留人，特蕾西娅！”
正在这时，远处古堡坍塌的正门大厅处，维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泥岩的石质护盾和史尔特尔的炎巨人的保护下，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伸手叫停了特蕾西娅的终结技。
第一百零八章 特蕾西娅推着凯尔希向前迈出了一步
“【立正，给我站好了。不许乱动啊！】”
维恩把艾尔法克森纠到墙边，命令道。凯尔希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被称为“人类之敌”，“文明毁灭者”，“泰拉的恐怖本身”的可怜家伙像是上课恶作剧被班主任逮到的小学生一样，颤颤巍巍的缩到了墙壁的角落，将那节肢动物一般的双手像是缠麻花一样缠在身后，打了个疙瘩，触手裹成一个小球。一动也不敢动。
明明知道这样很不应该，但看到这一幕，凯尔希还是产生了一种“啊，时代变了啊，连邪魔都已经成为时代的眼泪了。”的悲伤感触。但这样的感触也只是持续了片刻而已，很快，凯尔希就意识到了，那位把邪魔带来的恐惧彻底粉碎，甚至还游刃有余，饶有兴趣地玩弄着它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旁边。
大概是出神的时间有些太久，维恩注意到了凯尔希复杂的视线，金发的阿斯兰侧过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兀自出神的凯尔希，问道：
“在想什么呢？”
凯尔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小声呢喃道：“我依赖上的人是比邪魔更恐怖的家伙，这到底是福是祸呢。”
“当然是福了，凯尔希。”冷不丁的，特蕾西娅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双手环绕住凯尔希的脖颈，将脑袋放在她惊起的毛茸茸的耳朵边，小声吹气道：“不必对我隐瞒的哦。我不是早就预言过了吗？恭喜你也找到了能陪你走下去的同类呀。”
“一个人流浪太久了，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了同类，即便危险也得尽全力去争取吧。更何况，不是还有我作为主人家和你在一起吗？”
特蕾西娅松开手，推了推凯尔希，将面色绯红，犹豫不决的宫相女士向着维恩推了两步。站在她身后，向她握紧拳头打了打气。
凯尔希感动的喃喃道：“特蕾西娅殿下......我.....谢谢。”
“谢谢什么，还不是我自己造的孽。”特蕾西娅眼皮微微一跳。
当初要不是她没有看住凯尔希，让凯尔希从卡兹戴尔溜到了维多利亚北境，和维恩一起共度了那场难关，还一起对抗了北境邪魔。留下了种子，后面又怎么会生根发芽呢？
等到特蕾西娅反应过来的时候，种子已经长成了大树，凯尔希就和自己与维娜一样，已经在维恩的身边站住了自己的位置。就算出于女人单纯的独占欲，不想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机也已经晚了。
事到如今，与其让凯尔希继续有事没事和自己说对不起，还把这套风气发扬光大，不如早早以绝对的女主人的身份当场招安。直接将凯尔希收入麾下，防止她另立山头，岂不美哉！
恋爱就是战争，特蕾西娅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战争却打了不少，身为堂堂魔王，可不能小瞧她的智慧！
而且，单从个人情感上来说，特蕾西娅也的确不想看到这位为了这片大地奔波千年的守护者再继续孑然一身下去了。但凯尔希对个人情感的无限淡薄与她那浩如烟海的学识与经历带来的麻木，让她想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更加的弥足珍贵。而事到如今，在漫长的人生之中，她终于第一次为自己的幸福做出了选择，那作为她的同伴与挚友，特蕾西娅会选择支持她。
虽然她选择的人选让特蕾西娅感到有些无奈，但她依旧宽恕这次不算“背叛”的“背叛”，这是对她的慷慨与敬意。
“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看着特蕾西娅和凯尔希两人互动与耳语，维恩好奇的问道。
凯尔希的面色绯红，侧开了头，没有回答。而特蕾西娅也是神秘的一笑，道：
“等时机到了，凯尔希会告诉你的。”
“吊人胃口是吧。”维恩耸了耸肩，心说我还看不明白了怎么滴？
肯定是你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又被迫害了是吧，看这样子，这一次最后获胜的是特蕾西娅，凯尔希被暴击了。这倒是有点稀奇，凯尔希也有把柄和关键词了？维恩还以为只有特蕾西娅会有“对不起”这个PTSD的关键词呢。
呃，事先说明，维恩知道特蕾西娅最近对“对不起”三个字很敏感，是因为上次史尔特尔对特蕾西娅说了对不起之后，特蕾西娅那莫名警惕起来的举动让维恩注意到了这一点，绝对不是因为维恩本人也想参与迫害一下的缘故。
对于特蕾西娅和凯尔希那点聊天内容，就算没听到又怎么样，维恩心里门清！
就是有点好奇凯尔希的把柄是什么而已....只有那么一点点....不会是新款式的女仆装照片之类的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维恩一定要狠狠的指责特蕾西娅你背叛了组织！你没有第一时间将凯尔希的小照片传到咱们的“哇哦~联盟群”里面，居然私藏！这是背叛！
作为惩罚，回去你不仅要把照片发进去，还得跟着凯尔希穿女仆装！
“咳咳....”脑子里脑补了一下特蕾西娅的黑白系端庄女仆装的模样，几分钟后，维恩表示自己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身为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他应该更多的思考一些哲学问题，比如人从哪来，到哪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下轮到特蕾西娅好奇了：“你在想什么？布鲁斯先生？”
“我在思考，应该如何对抗邪魔，邪魔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邪魔存在的意义对泰拉到底是好是坏，文明史否真的是文明，还是说我们与邪魔只是一体两面，对于自然来说，我们是否也是邪魔.....”
特蕾西娅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倒是凯尔希顿时来了兴致。谈哲学，讲谜语，探讨人生意义？这活她熟啊。 这可是算是她的专业领域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缓和自己紧张情绪的话题，凯尔希上来就想发表一通真知灼见。
然后被一旁的邪魔的叫声打断了：
“你们，人类，虽然我是战败了，虽然我确实输了，但是，但是.....”
邪魔那无头的躯体不知从何处发出一声穿透灵魂的哭诉与质问：
“但是你们好歹尊重我一下啊！把我晾在一边自己在那里聊得开心是什么意思？你们的人可还在我的手上！不想救了是吗！”
“我们的人？”维恩一愣。山雪鬼已经获救了啊。银灰等人和巴别塔的成员也都在这里，随着邪魔被自己正是绑架...啊不，是抓获，笼罩庄园的黑雾也已经散去了。哪里还有自己的人在邪魔手里？
“你们搜查那些长耳朵的凡人的聚集地，”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维恩的软肋，邪魔顿了顿，冷笑道，“不就是为了找那只不自量力的兔子吗？”
第一百零九章 废城简史
雷姆必拓，兔子矿区，废墟聚落。
废城曾经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已经在岁月之中般随着破败的街巷一起化成了历史书上也不会记载的一缕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里曾经是悉格莱尼的卫星城市，却在数十年前因为一场大规模的感染者矿工暴乱而沦陷，政府被攻陷，中央警局被焚毁，街道上挤满了痛哭哀号着的人们，被愤怒的感染者驱赶着，向着一处有一处许诺可以为他们提供保护的地方逃去，又见证一座有一座的堡垒在感染者的围攻下沦陷。因为吸取了哥伦比亚独立的教训，以维多利亚在内的雷姆必拓的实际控制者们根本没有允许雷姆必拓拥有一支像样子的军队，那些仅仅只能管管社区纠纷的警察部队和撑死了当个督工队的卫戍部队几乎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战斗力十分堪忧。
在和平的时候，雷姆必拓尚且可以借助各国在此处的大体均势和舆论来维持和平，担当一支根本不在乎什么国际声望，也不在乎所谓大国平衡的组织出现的时候，这样“文明”的维持和平的手段就显得无比的苍白和可笑。而感染者就是这样一支组织。
当暴动的感染者攻陷了废城曾经的卫戍部队驻军区后，在经过悉格莱尼国家联席会议的评估下，继续增派部队进行镇压的成本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接受的极限，最后，悉格莱尼决定撤回所有部队和人员，拔出启动移动城市发动机的密钥，将废城与悉格莱尼主城脱轨，抛弃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任由没有任何补给，也无法启动废城的感染者在孤立无援之中陷入内乱，最后自生自灭。
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真的没有能力镇压这场感染者暴乱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论是维多利亚还是乌萨斯，就算是在联席会议中只能算是充个数的军阀割据的国家——玻利瓦尔，随便派出一支军阀的军队， 面对一穷二白，连正经的法术和武器都不会使用的感染者暴民，也能够轻而易举的镇压。
但谁也不愿意出手。维多利亚看着乌萨斯，乌萨斯看着莱塔尼亚，莱塔尼亚看着卡西米尔，卡西米尔又将目光投向哥伦比亚。哥伦比亚的资本家当然不会好心到成为大国们的打手，于是他又将皮球默契的踢向了其他的国家。谁先动手，谁就是亏损，从遥远的国土征调一支军队前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矿场是一件不合算的事情。与应付国内军队的不满和贵族的异议，抛弃一群根本没有话语权的感染者似乎是最经济实惠的方法。
虽然简简单单的“经济实惠”四个字背后，是无数感染者的生命。
“感染者这种东西到处都是，只要我们竖起旗杆，开出价码，他们就会像蝗虫一样涌来。根本没必要为了一群感染者的死活而劳民伤财。皇帝陛下的意思是，直接抛弃卫星城，大不了事后重建一个就好。”时任乌萨斯驻雷姆必拓大使转述了时任乌萨斯皇帝：大征服者，大帝，凯撒——乌曼·伊凡诺维奇的话。这位曾经下令将一整座城市毫不犹豫地直接沉进湖底的皇帝以自己正处于黄金时期的乌萨斯帝国的威势，说服联席会议上的所有代表同意了这个提案。
随后，数十年过去，废城失去了它的名字，沦为了废城，废城上的感染者在毫无支援的情况下不得不直面他们祖先从遥远的历史尽头就已经开始面对的事情——在一场一场的天灾，一次一次的内乱，一点一点的开拓之后，奇迹没有出现，废城上的感染者无一例外的死去了，或死于矿石病，或死于争斗的刀锋，或死于饥饿的同伴。当雷姆必拓的勘察队发现了兔子矿区之时，他们同时也发现了这座在历史中被人为抹消掉的废城。在进行了简易的勘察后，他们将废城上报给了现在的雷姆必拓当局。新来的代表们根本不知晓这座城市经历过的往事，在安排人员将废城中遍地狰狞的源石结晶清扫后，这座城市被当作了兔子矿区开拓的先锋城，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矿工再次入住。
一代人已经逝去，新来的矿工们对废城一无所知，对于这座曾经的卫星城的遗产，他们十分满意，一边争先恐后的报名进入，一边赞叹着悉格莱尼的慷慨——废城的所有设施全部免费租借给矿工们使用，就连日常使用的源石电力和自来水都有悉格莱尼的公司进行免费供应，以吸引矿工们进入。
于是，连沧海桑田的时间都用不上，仅仅短短几十年的时光，废城一一种曾经溺死在其中的感染者怎么也想不到的形式，再次迎来了复兴——没有解放，没有拯救，没有希望。乌曼大帝的话在感染者的一片嗤笑声中成为了现实。
这就是废城的历史了。这场平平无奇的悲剧在感染者悲剧写就的书籍之中甚至得不到一点过多的笔墨。对于生活在其中的这一代人来说，废城的历史也与他们无关。相比起关注曾经的感染者们的悲剧，他们更在乎眼下的东西。
金币，工作，还有已经占据了废城的，“伟大的宗教”。
废城圣堂——曾经的卫星城市政大厅。富丽堂皇在这里依旧还有残留，那些乳白色的大理石立柱支撑起了这片大厅，月牙形的楼梯中间是清澈的喷泉水池，让这座建筑充斥着圣洁与优雅的气息。只是那曾经摆放着末代卫星城市长画像的地方，现在更换了教皇——艾尔法克森一世的画像。那副笔触模糊，面容干搜扭曲的画像被无数信徒奉为神明，日夜祷告。而沿着楼梯而上，市政大厅的二层，【圣堂】的宗教裁判所之中，紫发的卡特斯少女正被关押在这里。
“西尔维娅小姐，就不用再挣扎了吧？”
门外的守卫持之以恒的劝说着，
“信奉艾尔法克森大人和矿石之神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和那些虚假的神明不一样，我们的神会对祂中意的信徒降下真正的神迹。”
“呸，想都别想，还有，你们这群疯子从哪里得到我的名字的！”
“当然是从和你一起的那个卡特斯小女孩口中。她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西尔维娅姐姐回来救她的，暴行...西尔维娅,...暴行，...阿米娅.....”
守卫梦吟般的喃喃道，突然陷入了沉默，无论暴行如何追问，斥骂她居然对一个小女孩动手，他也完全不为所动。几分钟后，守卫突然惊醒，性格也变了个样。对着一墙之隔的暴行嗤笑道：
“还在嘴硬？神明大人已经发出了启示，你向我投降皈依的机会已经没了！吾主停止了所有人的行动，我们要聚在大厅，一起见证你这个异教徒是如何被吾主净化，然后心悦诚服的和你那个小兔崽子一起臣服的！吾主已经归来了！你等着瞧吧！”
PS:令，抽令！
PS：方言配音挺好的，身为一个重庆人，我觉得年的四川话还是有点没放开，当然，那是直播切片，到时候实装了说不定还有改进？而且说实话，不吹不黑，我觉得方言配音真的爆杀国配几条街了。国配那个总是一种翻译腔的异味，尤其是啊能那个，语音一嗓子能给我尬出天际。反倒是这次方言版出乎意料的舒适，虽然听不懂，但起码知道这是很正宗的中国人用正常的语气说的正宗中固话
第一百一十章 自爆吧（无慈悲）
维恩：“制止了吗？”
艾尔法克森一世：“制止了。”
维恩：“证明一下？”
“你想怎么证明？我该怎么证明？”艾尔法克森苦闷的问道，“你现在走进废城，哪里什么人也不会有。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在圣堂了。”
“我去看看吧。”阿斯卡纶主动请缨道，“以我的身手，就算被发现了也能轻而易举的撤离出来，最多一小时就能从跑完一个来回。”
一个小时，跨越大半个城市，跑到市中心然后再回来？
虽然早就知道了阿斯卡纶身手不凡，但听到她夸下这种海口，维恩还是不免有些惊讶。不过，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本来不可能的事情也变得有可能了。毕竟她可是完成了诺言，仅仅凭借着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解决了雷姆必拓境内几个对巴别塔起邪念的实权者，在行动力这方面，阿斯卡纶可以说是巴别塔里最强的人了。连维恩，特蕾西娅和凯尔希这三巨头都比不上她。
虽然这大概是因为维恩先摆带动后摆，让整个巴别塔三巨头都变成了摆烂三巨头的缘故。
不过，这一次，维恩倒是没打算让阿斯卡纶去挑战一下不可能。他轻轻摇了摇头，向一旁喊道：“可露希尔！”
可露希尔早就准备完毕，将调试好的无人机放在地面上，自己则抓住机械小蝙蝠，在显示屏上操作了起来：
“准备就绪，起飞了！”
她轻轻按下屏幕上绿色的启动按钮，小型侦察无人机的机翼开始转动，很快在地上卷起一阵灰尘，缓缓飞上了天空，向着废城中心的方向飞去。
可露希尔将小蝙蝠的屏幕切换为监控画面，打开了无人机上的摄像头，连接了城际网络的无人机摄像头很快便由近到远，将整个废城街道的面貌呈现在了监控屏幕上，做完这一切，她将小蝙蝠小心翼翼的交给了维恩，还叮嘱道：
“维恩殿下，这个屏幕是全触屏设计，要小心不要点到奇怪的地方哦。”
维恩很想翻个白眼，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在心里吐槽：爷玩触屏手机玩的时间可太久了，还不知道怎么操作不成？就算是不算前世，光是穿越后的这段时间，维恩玩的触屏手机，平板电脑之类的科技产品也是琳琅满目了，不要把贵族都当成只会在城堡里面听古典歌剧喝红酒的老古董啊。我们也是在与时俱进的好吗？
维恩驾轻就熟的三指放大了一下焦距，摄像头上下的街道顿时清晰了不少，从画面上看，废城的街道上的确熙熙攘攘都是正在向市中心前进的人。邪魔居然没耍什么心眼，这倒是让维恩挺惊讶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维恩这次遇到的这个邪魔脑子不太正常，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耍什么小心眼。全程就是设计了一个一点也不恐怖的鬼屋来吓唬维恩，结果被维恩吐槽一点也不吓人之后还气急败坏自己冲了出来，找维恩理论：“你可以说自己很强，但你不能说鬼屋烂，更不能说我品味差！”。然后就被维恩....呃，主要是泥岩一顿收拾，好歹是皮糙肉厚没给打死。
这其中最让维恩想不通的，不是一个邪魔为什么要打扮成人类的样子，还要搞什么宗教崇拜，收香火钱。而是这个邪魔明明皮实的很，可以靠拳头吃饭，为什么一定要靠脑子？按照它被泥岩召唤的泥岩巨像追着锤了绕古堡三圈的距离，维恩觉得它如果真的实装成了游戏boss，血条怎么说也得是个S+级别的。而且还是那种“我是S+是因为血条最高只能是S+。”的类型。
凯尔希后来为维恩解答了这个疑惑，她评价说：“因为这个邪魔没有脑子嘛。”
维恩当时就顿悟了，对啊，这家伙是个无头怪，压根就没有脑子。它这么做，可能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只是单纯的没脑子，所以傻。太对了，凯尔希，太对了。你解决了一个世纪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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