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总辖脑门上弹起一根青筋。
这位新股东,要求还挺多?
不是说他为人很随和的吗?果然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哪来的随和的说法。
现在明明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自己却还得被压榨,有没有天理了!
我要睡美容觉!
心里这么想,总辖嘴上还是回复道:
“硅谷伊丽莎白大酒店。维多利亚伦蒂尼姆酒店大品牌的分店,据说店主有阿斯兰血统,但鬼知道是稀释了多少代的,不过不管真的假的,哪里都很符合维多利亚人的品味。就是价钱有点贵。”
“股东先生不缺钱。”
塞雷娅回复道,一边看了一眼一旁从刚才开始就一脸懵逼的维恩,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这里吧。多谢了,总辖。”
“没事,小问题。”
总辖咬牙切齿的回复道,就在她接电话的这段时间里,电梯又关上了门,这一次是向上升去。
她又错过了。
但没关系,也就耽搁了几分钟罢了。再等等就好。
几分钟眨眼而过,电梯门又一次缓缓打开,有些奇怪的是,明明刚才是上行的电梯,在下来之后,轿厢里却没有装任何一个人。
生气的总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点,她怒气冲冲的走进电梯,然而就在这时,手机又又又又响了起来。
“嘟嘟嘟!”
别叫了,催命呢!
我不想接!说什么也不接了!没人能阻止我回家睡觉!
......
“tmd塞雷娅,你到底想干嘛?你拿我当导游了是不是!”
一步一顿的走出电梯,总辖吹头发瞪眼睛的将电话接通,放到了嘴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电话的另一头,维恩到嘴边的道歉又被憋了回去,一脸懵逼的转过头看向塞雷娅:
“你们老大平常都这样?”
塞雷娅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但不全是。”
维恩叹了口气,只能无奈的挂断了电话。
你说这叫什么事?他就随口问了塞雷娅一句今晚莱茵生命安排他在哪里吃住,并拒绝了一下入住莱茵宿舍的邀请,谁知道塞雷娅直接call了总辖问东问西。察觉到给别人添了麻烦,维恩下意识想道个歉,顺便和那位素未谋面的社畜总辖小姐拉拉关系。
结果迎面而来就是一顿优美的哥伦比亚粗口。
关系看来是搞不成了,搞不好已经被总辖记恨上了。维恩表示人麻了,这莱茵生命之旅,出师不利啊。
PS:明天还有一颗英语口试就结束了,芜湖!解放了解放了!高兴!
第五章 塞雷娅的质疑
按照导航的指引顺利抵达了伊丽莎白大酒店的大堂,一个长得很眼熟的菲林男人接待了他。一问才知道,这位老板居然是伦蒂尼姆伊丽莎白大酒店店长的同胞哥哥。
维恩好奇之下顺便问了问男人的家族,毕竟也是祖上当过阿斯兰的家族,这个经营着全泰拉数百家伊丽莎白大酒店的家族现在可谓是枝繁叶茂,而光是他的同胞兄弟,就有百位之多。
维恩惊讶之余,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自己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类似宝可梦乔伊家族的存在?
一想到数百位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维恩就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终止了这个话题。
男人领着维恩等人上到了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随后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有事直接按铃吩咐,便匆匆下了楼——现在是哥伦比亚旅游的火热时期,大批大批的游客可都等着他招呼呢。而常年生活在哥伦比亚的他对维恩自然也没有伦蒂尼姆那位弟弟那么恭敬,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听候调遣。
维恩也没太在意,就像他说的,有人盯着,反而是件极为不便的事情。待到他离开之后,维恩才将目光投向一直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入的塞雷娅。
“塞雷娅女士,请进,找个位置坐下吧,和我聊聊看有关哥伦比亚的事情,还有莱茵生命的情况。”
维恩面带微笑的说道。但塞雷娅微微闭着眼睛,直白的摇了摇头:
“抱歉,对于这些事情,我并没有多么了解,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致电总辖为您解答。”
又是总辖?
维恩想起了刚刚才挨的那顿臭骂,脸色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摆摆手道:
“那还是算了,现在天色也已经晚了,还是不打扰总辖女士的美容觉了。”
“那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容我先行离开了。”
塞雷娅淡淡的回答道,还没等维恩点头答应,便迅速的鞠了一躬,转身向着门口的入户电梯走去。维恩见状张了张嘴,也没有阻拦,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塞雷娅的样子有些反常啊。为什么她对自己那么冷淡的一副样子?这已经不是一句情商低就可以解释的了的了,毕竟,就算是情商再低,也知道明明是自己的工作,却反复打电话请教上级是一种彰显自己无能的举动。除了降低自己在总辖和维恩眼中的期待值与满意度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但塞雷娅却依然那么做了,甚至于明明亲眼看见了总辖生气的声音,却还是不急不躁的提出了“再打一个电话”的建议,这绝对不正常!
维恩自问颜值还算过得去,血统摆在这里,起码特蕾西娅和维娜都觉得这张脸养眼。更别说,如果是外表问题的话,塞雷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有所表现才对,但当时,维恩和她的交流并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
但现在却出现了,说明问题一定出在塞雷娅离开伦蒂尼姆到维恩抵达哥伦比亚这个时间段之间。
维恩揉了揉下巴,看向凯尔希,问道:
“凯尔希,帮我回忆一下,我今天做了哪些可能会惹塞雷娅生气的事情吗?”
“比如身边带着我,却忙于讨好新欢而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凯尔希挑了挑眉讽刺道,维恩老老实实的低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凯尔希这才耸了耸肩,托着手,手指揉搓着垂落的鬓发,淡淡的提醒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维恩殿下,我得提醒您,千万不要将别人当傻子,更不要把别人当作【棋子】。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这样乐意充当这个角色。”
.........
离开伊丽莎白大酒店,塞雷娅伸出手拦下了路边一辆恰好驶过的出租车,随口说了一句“去莱茵生命”,便在车后座上陷入了沉思。
哪怕是脱离维恩的视线,塞雷娅身上那股不自在的感觉依然没有缩减,就仿佛什么东西已经木已成舟了一样,无论如何也难以摆脱。
她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貌似,还是惹上麻烦了。
塞雷娅是一个保守的人,能不惹事,便不惹事,能不遭遇麻烦,就不遭遇麻烦,能避免祸端,就竭尽全力避免祸端,无论什么事情都倾向于风险最低的做法,将一切都做到事无巨细为止。
这成就了她如今专门避免风险和处理安全的防卫科主任身份,但铸就了她稍微有些“直率”的性格。
然而,虽然她直,但不代表她傻,今天的事情,身为旁观者可能看不出什么,但身为当事人,塞雷娅却始终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而这个不对劲的源头,思来想去,只有股东VEEN。
从突如其来刻印着维多利亚国徽和阿斯兰族徽的飞行器降落硅谷国际机场,再到懒散惯了的哥伦比亚国民警备队倾巢而出疏散现场围观群众,又到那位刻意被维恩拦住的,试图上前交谈的眼熟的联邦议会议员。
这一切一环扣一环,仿佛一张巨网将自己套入了其中,塞雷娅或许在情感方面不太敏感,但在危险方面,她的预感一直准的惊为天人,她能感觉得到,这一切的“巧合”的背后隐隐约约有着一双大手正在掌控。
就像是一盘已经开始的棋局,对弈的双方分别打出了自己的手牌,而塞雷娅,不幸的成为了其中一方的棋子。明明对此毫不知情,却已经不知何时身在局中,成为了厮杀的道具。
但很可惜,塞雷娅并不喜欢成为棋子,更不愿意为了不明不白的目标被不明不白的人榨取价值。经过她聪明的大脑的迅速推断,如果棋局的一方,是足以调动国民警备队的州议员,乃至州议员背后,哥伦比亚最高权力机关联邦议会,那另一方,毫无疑问就只有股东VEEN了。
那个年轻到过分的企业家在利用自己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塞雷娅一路上一直在思考,并审视着维恩。
但正是在维多利亚留下的的良好印象让她没能彻底确定自己的怀疑。她无法确认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既然如此,就不能因此而得罪了身为股东的维恩,给公司添麻烦。
相比起不经大脑的直接开口质问,塞雷娅选择了风险更小的一种方式。降低自己在维恩心中的位置。
棋子是因为特殊才成为棋子,就像是你随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放在国际象棋的棋盘上,它也不可能变成第二个战车或堡垒一样,塞雷娅相信,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差,就能让维恩认识到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打工人,从而放弃那可能存在的利用。
而比起其他损失更大的方式,这种一问三不知,直接call上司的机械社畜的方式显然风险最小,也最符合“大部分哥伦比亚打工人的实际情况”。更容易让维恩相信。
事实证明,她确实成功了一部分,维恩意识到了塞雷娅展现出的问题,并开始思考自己下意识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她也失败了一部分,因为没人能料到,维恩打从一开始就对塞雷娅的能力心中有数,她的伪装只会带来人设崩坏的违和感,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而此刻,那令塞雷娅右眼皮直跳的第六感依然缠绕着她,让她不由得有些疑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那所谓棋局的另一边并不是巧合出现的股东先生,而是其他自己尚未知晓的人?
还没等她继续深思这种可能性,排查脑海中其他有这种可能的人,出租车便发出一声刹车声,停了下来。
塞雷娅下意识的拿起皮包,掏出哥伦比亚纸币【哥钞】打算付了车钱,但当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车外的情景时,她伸进皮包中的手默默的从钱币换到了另一侧的伸缩甩棍上。
车窗外并非她熟知的莱茵生命大楼,而是一片陌生的未开发区域。
“你是谁,想干什么?”塞雷娅冷声问道。
开车的司机摘下印着科技博览会宣传标语和主办方莱茵生命logo的帽子,褪去了脸上宛如真正出租车司机的职业化笑容,面对将手伸入包中的塞雷娅,毫不在意,平静的回答道:
“塞雷娅女士,有人想见你。”
第六章 我患上了【恶灵病】
在塞雷娅被陌生司机带走的同一时间,哥伦比亚伊丽莎白大酒店总统套房内,坐在床边的维恩此刻也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感觉有些惶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下意识的将人看作了棋子,演员。狂妄的认为只要自己如此落子,如何编剧,拥有着独立意志的她人就会心甘情愿的配合着自己演习。
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以至于不久前还在为自己难得的圣母心而沾沾自喜的维恩几乎是等同于被迎头泼上一盆冷水。事实证明,他不是在逐渐接近特蕾西娅,而是在逐渐接近特蕾西娅手下的哪一位。
那位还未觉醒的,巴别塔的恶灵。
特蕾西娅坚持着开放包容的理念,以理想家的姿态想要拯救泰拉的每一个人,无论贫富贵贱,种族国籍。而恶灵则坚持着绝对的实用主义,将一切当作棋子,会毫不留情的利用手中的一切资源去完成自己的目的。
这个目的,一开始或许和特蕾西娅一样,是拯救,是守护,一开始要付出的代价或许也薄弱,是一些金钱,一些权力。但一路下来,一步一步,路就会走歪,信念就会异化,牺牲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情感也会越来越淡漠,淡漠到只剩下唯我独尊,掌控全局的孤傲。直到最后,将自己效忠的理想者也一并献祭出去,以换取更大的胜利。
维恩没有敢将心中的慌张和焦虑写在脸上,但揉捏着的大拇指却已经暴露出他内心此刻的心情激荡。
半响,他抬起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凯尔希。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她在自己身边的一句及时的提醒,自己可能会越陷越深也说不定。
维恩心有余悸。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华夏古代那些帝王将相,明明放着百代家业,只要做到简简单单的勤政,爱民,就可以为自己的王朝多延续数十年光阴,他们却依然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劳民伤财,暴虐昏庸的道路。
权力的确会让人迷失自我,维恩自己也无法否认,当看到顽固的北境公爵在自己面前俯首请罪,当看到数十万维多利亚士兵向自己宣誓效忠的场景时,他内心那膨胀的傲慢。这股傲慢最终导致了他毫不犹豫的在前往哥伦比亚的计划中,将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塞雷娅,擅自列入了自己这场【舞台喜剧】的演员名单之中。
毕竟,对当时的他来说,自己想的不过是“堂堂公爵都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掌上的玩物,一个区区莱茵生命和保卫科主任又算得了什么呢?一样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但其实呢?
不论是塞雷娅还是其他人,都不是国际象棋棋盘上的堡垒战车主教,更不是戏剧舞台上的小丑公主王子与巫婆,她们拥有着自己的思想,更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是活生生的在泰拉这片苦难深重的大地上存活至今,还获得滋润的人!她们每个人都是智者。
挥洒傲慢,将他们当作玩物,最后就只会导致现在这个结果。
所以一定要不忘初心,不当棋子,当成妻子!
“谢谢你,凯尔希。”
维恩发自内心的道谢道。如果不是她在自己身边,在他的这种情况进一步恶化之前及时出声提醒。鬼知道手中掌握的和能够获得的资源远比巴别塔的恶灵要多上无数倍的维恩,到底会做出怎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要警惕【恶灵病】!
维恩在心中自我告诫道。
凯尔希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像是以往无数次一样,没有半分高兴,也没有半分欣慰,甚至没有对产生这样症状的维恩抱有半点偏见与怒火。
她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更是维恩这样的统治者最常见的毛病。倒不如说,维恩居然能够听进去她的话,这已经足够让她惊讶的了。
大部分患上了【恶灵病】的人,是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谏言的。
至少维恩这样的,还算有救?
凯尔希在内心默默想到。
【恶灵病】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精神意义上的矿石病,一旦患上,就很难被根除,最靠谱的办法只能是时时刻刻的抑制。而维恩身边能够帮他抑制这一症状的人,大概只有自己?
维娜不行,她还太年轻,身为维多利亚光明与黑暗中象征着光明的女皇陛下,她对影子皇帝维恩身上背负着的东西也不甚了解。希望她能及时发现维恩犯病时的症状并加以制止,还不如指望叛逆期的她不要跟着维恩一起学坏。
特蕾西娅也不行,她太温柔了。但凡她能在强势一点,特雷西斯那个家伙也不敢胡作非为到明目张胆的另立中央,以扩大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权力的方式试图架空特蕾西娅。
这么算下来,真的只有自己了啊。
身上的担子无形中又重了一分,但凯尔希脸上并没有半分疲惫的表情。这份担子是值得的,她这么告诉自己。如果真的能帮到维恩殿下,帮到特蕾西娅,付出一些时间和精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这是几千年来,她在茫茫黑暗的大地上最接近希望之光的一次。
她看着颓坐在床边的维恩,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又一个病人了,维恩殿下。
坐在床边低着头的维恩已经意识到了,在塞雷娅做出那样不合常理的行动背后,意味着自己辛辛苦苦给塞雷娅留下的那点好印象,大概已经化为乌有了。
这毫无疑问是一步臭棋,虽然的确成功引起了哥伦比亚联邦议会对莱茵生命的怀疑,但维恩要的又不是莱茵生命这个公司,而是莱茵生命中的那些顶尖的科研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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