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把城区的人都叫回来避难，那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东西，另外让收了我们钱的媒体给暹罗警方来点压力，他们该处理一下连环杀人案了。”
“老大，白象制药的那个女人要不要抓回来？”
刚刚被抽飞的九尾狐又一瘸一拐地爬了回来，低声为巨象献策。
“那熊猫性子偏软，之前在缅北的时候就一直带着那个女人没丢下，我觉得可以把那个女人作为人质，逼那个熊猫……啊！”
话才说到一半，九尾狐便被匆匆赶来的约翰逊一脚踹开。
“除了馊主意你还会什么！”
不屑地啐了口唾沫，约翰逊转头看向巨象。
“尊者，我建议派杀手去炸死那个熊猫，不管是用手雷还是炸弹，最好在他出城之前就让他死在城里……不然他一旦摸到工地这边来，所有工人都会暴动，他们太怕死了。”
“……”
面对着约翰逊和九尾狐的提议，巨象陷入了沉默。
而伴随着巨象的思索，约翰逊和九尾狐也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亲眼见识过巨象与熊猫的那场视频通话，因此更能明白心中的傲气很可能会让巨象不屑于做这种事——但巨象这么想是没问题，他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所以明知道可能会触怒巨象，他们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为了胜率能提高一点，哪怕一点……
“我同意了。”
就在一人一狐正忐忑的时候，巨象却点了点头。
“杀手要派，人质也要抓，既然那熊猫想要战争，我就给他战争……发挥你们的一切想法，杀了他。”
如果这样就会死了，那只能说明你根本不配站到我面前。
强忍着入城动手的欲望，巨象甩着尾巴离开了，眼下神庙工地那边人心惶惶，他还需要出面去安抚那些工作人员。
只留下一人一狐，面面相觑。
“看我干什么？赶紧给那女人打电话！”
被注视得有些不耐烦的九尾狐当场嚎了起来。
“这事我出面不合适，你赶快稳住她！信我！那个女人绝对在准备当叛徒！熊猫一到她就会造反！快点！”
“我……”
努力克制住给这狐狸一耳光的冲动，约翰逊摸出手机，打给远在白象制药的石菖蒲。
电话响了一分钟没人接，约翰逊的脸色已经黑了，虽然这种事情并不算有多意外，但关键位置的临阵倒戈终究还是让他……
“喂？”
就在约翰逊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年轻的菖蒲小姐却在屏幕里出现了。
“有什么事吗？”
“……只是看一下你那边的安保状况。”
美人当面，约翰逊终究还是注意了一下素质，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骂街咽了回去。
“你们那边没有遭受突袭吧？”
想了想，约翰逊决定还是先不说人质的事情——虽然眼下他就能以象头神的名义将对方调回来，但这女人又不是傻子，未必看不出这是象头神控制力薄弱的机会。
即便他在白象制药的员工中也安插了人手，但眼下局势混乱，他安插的监视者未必能在石菖蒲反叛的时候宰了这女人。
只是年轻的菖蒲小姐做的事情，约翰逊都没有料到。
“我们没有被突袭，但是我安排了刺客出去。”
年轻的菖蒲小姐转过了镜头，在她的身后，几个白象制药的员工正拿着大把的雷管与炸弹。
“我们这边准备在那熊猫过来之前先把他炸死，象头神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象头神庇护了我们那么久，是时候让我们来回报祂了！”
“……？？？”
约翰逊已经被这场面给整懵了。
一直以来他都很怀疑这个女人的忠诚度，毕竟他这边是跟巨象有共同需求，九尾狐更是要靠着巨象才能吃饭，只有这投降过来的石菖蒲是与巨象和他们都没有共同利益的——结果现在看来反而是他跟九尾狐都在拖后腿，这个看起来最像反贼的反而是忠不可言？
“那……祝你平安。”
约翰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客套一下挂掉电话。
随后继续布置起防御和无人机监视。
这就是腕力家最恶心的地方了——军队开拔好歹有个动作，坦克开过来好歹能听得到引擎声，唯独这些个体实力极强的武者是完全没办法预料的，他们保不定什么时候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然后抽冷子给你来一下子。
这是约翰逊铁人计划的配套打法，原本应该是用来恶心别人的，结果这玩意还没真正应用在战场上，他自己倒先是吃了一遍。
“我当初为什么不把那玩意造的脑残一点？”
为了让附近的每一处角落都被纳入监控体系，约翰逊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好在难受的还不只是他自己。
远在城内的菖蒲小姐，人也已经麻了。
二百零七章 身在曹营
作为身在敌营不得不装作忠诚的人，年轻的菖蒲小姐无疑是痛苦的。
每天都要担心被发现，睡觉都要注意不能说不该说的梦话，不止肉体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就连精神也每天都遭受着折磨。即使教门出身的她精神再怎么坚韧，面对这种坐牢一般的工作也有点顶不住了。
但在熊猫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这样维持着，能蹲一天是一天。
好在熊猫再一次出现了。
刚知道熊猫出现的消息时，她无疑是欣喜的，在知道熊猫开始冲击象头神教的据点时，她甚至专门开了瓶酒作为庆祝——当然，名义上是为了祭奠那些被凶恶熊猫残忍杀害的教众们。不过在心里，她却已经看到了白象制药陷入熊熊燃烧的景象。
然而问题却恰恰出在这里。
在她等待的第一天里，熊猫砸了三个隶属于象头神的帮派。
在她等待的第二天里，熊猫摘了六个帮派头目的脑袋。
在她等待的第三天里，熊猫和信仰象头神的帮派当街恶战，两把菜刀当街砍翻二十余人。
第四天，熊猫回海边去看海了。
“我呢？我呢？”
在知道熊猫居然撤了的时候，她气得差点当场打电话过去——但她终究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只因为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巨象的监控还在她的身边。
这么早就开始跳反，等待她的只会是背后打出的子弹。
毕竟白象制药的这些人虽然名义上听她调遣，但本身追随的还是象头神。她忠于象头神的时候，大家自然相安无事，但她要是敢表现出别的心思……恐怕就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了。
要想想办法，总得想想办法。
她下意识地划开了手机。
手机上是之前的聊天记录，巨象对这种东西不是很在意，这也让她得以保留了一份并不常见的，足以称之为知识的东西。
那是熊猫之前写下的，足有上万字的出门防身指南。
原本这份东西她还嫌太长不看，繁琐的叮嘱看起来过于唠叨，但直到被巨象俘虏之后，她才知道这份东西有多么重要。
这或许会是她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
“菖蒲小姐。”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有年轻员工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哦，乃佛啊。”
看了眼有些面生的青年，石菖蒲皱了皱眉头。
“怎么是你？察猜呢？”
“菖蒲小姐，您是不是忘了？”
名为乃佛的年轻员工垂下了头。
“察猜他已经……”
“哦，我想起来了。”
经乃佛提醒，石菖蒲这才记起来，那个叫察猜的小子前两天就被她派出去迎击凶暴熊猫了，算算时间，差不多现在骨灰刚烧出来。
这几天光焦虑要怎么跑路了，她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对不起，刚才叫错了你的名字。”
石菖蒲习惯性地补救了一句，努力用职业化的微笑去盖住脸上的忧愁。
而这一切都被乃佛看在眼里。
很少有人知道，乃佛其实是约翰逊派来的探子，他留在这里的意义就是暗地里监视石菖蒲，并且在对方图谋不轨的时候提前将其打死——可越是监视下去，乃佛越是觉得这种行为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
和约翰逊之前说的不同，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花瓶角色，做起事来比他们这些出来混的都要更加雷厉风行。不止平日里对待敌对势力不落下风，眼下更是在一番运筹帷幄之后成功将那个一身铁甲的熊猫怪人赶回了海边。
但真正触动了乃佛的，还是刚刚被叫错名字的时候。
和察猜一样，乃佛也是从底下混出来的，因此更清楚上面的大人物们大多数时候是不会把他们当回事的——可眼前这个女人却是完全不同，哪怕察猜只是个小喽啰，她也记得这个人。
甚至会为这个不知名的小喽啰黯然神伤。
乃佛突然有些想哭，他们这种底层混混的命一直都是蝼蚁一般轻贱，又何曾被这么对待过？
以前乃佛还会觉得，像察猜那种无脑拥护菖蒲小姐的人是魔怔了，被那张漂亮脸蛋迷住了，脑子都坏掉了，可现在……
“菖蒲小姐。”
乃佛咬了咬牙，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倩影。
西装革履的少女飒爽且干练，眼神锋利而危险，却又带着一股奇怪的包容。
夏日的微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拨动着少女的发丝。
也吹散了乃佛心中的迷茫。
“菖蒲小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千万保密。”
深吸一口气，乃佛压低了声音。
“约翰逊主任准备用你做人质对付熊猫怪人，今天就要调你出城去神庙，无论如何都别答应，他没想让你活着回来。”
“！”
石菖蒲脸色登时僵住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乃佛的年轻员工会突然说这个，但她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件事会带来的可怕后果——出城去当人质她必死，但抗令留下来她同样也活不了，要知道之所以有眼下的位置都是因为她对那头大象还有利用价值，而约翰逊想要对她下手，无疑是经过了巨象点头的，这完全可以说是巨象的意思。
她之前伪装地那么虔诚，几乎是象头神教中最为忠诚的一个了，现在象头神准备要她去死，她死不死？
“不要这样背后议论别人，乃佛。”
瞬间收回那脸上一抹微不可查的僵硬，石菖蒲一脸的义正言辞。
“团结和友爱都是美德，约翰逊主任更是象神的亲近之人，现在面对熊猫怪人，正是需要大家团结的时候，我相信约翰逊主任是不会害我的。”
“菖蒲小姐，你……”
乃佛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在那一对美目的注视之下败退了。
劝告没有意义，眼前的菖蒲小姐显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又或者说，对方明明已经看到了可能的危险，但还是选择了对同僚报以信任。
如此宽广的胸襟……
“对了，那个熊猫怪人怎么样了？”
横竖都是个死，石菖蒲甚至已经开始不避讳了。
“那个熊猫还在沙滩看海吗？”
“唔……好像没有。”
打电话问了几句之后，乃佛的脸色僵住了。
“负责盯梢的兄弟说，那个熊猫怪人不在海边。”
“他们跟丢了。”
二百零八章 工匠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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