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一声轻响，乾陀罗整个人被拦腰斩成了两截。
“等的就是你自己冒出来。”
瞥了眼乾陀罗倒在地上的半截尸体，查理曼嗤笑一声，视线转向了轮椅上的老者身上。
看着老者那僵硬的面庞，查理曼没来由的叹息一声。
“现在，你最后的倚仗也没了。”
“你不可能去浮空城的，他们不可能接纳你的。”
轮椅上的老者努力地摇着轮椅，但过于匆忙的力道甚至直接让他翻倒在了地上。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浮空城想要的只是我手里不死药的秘密，他们想要的是这个！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不可能知道那些……”
“我需要知道吗？”
查理曼呵呵地笑了。
“师傅，你在想什么啊？不管你知道多少，那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所谓。现在乾陀罗已经死了，熊猫也被地行者杀了，只要再让你死在这里，我就是对不死药了解最深的人了……你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我们一直都是一类人，你当初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收我为徒的吗？”
手握着光束短剑，查理曼大步向前。
“该说再见了，师傅。”
闪耀着光芒的蓝色短剑劈了下去，淡蓝的辉光是文明的光芒。
“是啊，该说再见了。”
嘭——
查理曼整个身子瞬间挂在了远处的墙上。
胸腹之间剧烈地疼痛着，那是肋骨几乎全被打碎的标志，只是此刻的查理曼却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疼痛了，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翻身站立起来的老者，目眦欲裂。
“你……”
沉重的身躯砸在地上，吐了口鲜血的查理曼咬牙切齿。
“你的腿没瘸？”
“谁告诉你我的腿瘸了？我只是觉得坐轮椅很方便而已。”
名为拉吉普特的老人四下扫视了几眼，一脚踢开了乾陀罗的尸体，随后从尸体下面捡起了查理曼刚刚被打落的那把匕首。
“孩子，其实你刺杀的时候应该先用光剑的，那样我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死了……当然，如果你不藏这一手，那么有所准备的乾陀罗就根本不会和你近战，而是会调集战士过来打爆你的头。”
拎着匕首，拉吉普特大步走向查理曼。
就像查理曼刚刚走向他的时候那样。
“只是没想到你还瞒着我学了剑术，并且看起来水平还不错。”
伴随着话语，挥落的匕首切掉了查理曼握着剑柄的手掌。
“现在才稍微安全了一点，你觉得呢？”
“你……”
查理曼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先是右掌，而后是左掌，紧接着是右脚，再之后是左脚，直到查理曼的四肢都被切断丢去一旁，拉吉普特才安心地在查理曼旁边坐了下来。
同时顺手给查理曼打了一针强心剂。
“让你多活一会，就当作你干掉乾陀罗的奖励了……毕竟也是跟了我那么多年的老部下了，真要自己来还是有点下不去手的。”
“你……你一直都在装……”
或许是由于药物的缘故，查理曼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了几丝病态的生气。
“你居然一直都在骗我……”
“你不是也一直都在骗我吗？”
拉吉普特呵呵地笑了。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是一类人，这也是为什么我收你当弟子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你有什么能力之类的，主要还是因为你跟我太像了。”
因为太像了，所以大部分想法基本都一模一样。
因为太像了，所以才能对你如此的了如指掌。
毕竟我活的终究还是比你长了太多。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查理曼惨笑着，这让他又咳出几大口血。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的天赋，努力，再加上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运气，这才让他成功地潜伏在了这个疯王的身边，才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的世界——至于疯王对他的青睐，这本就是他应得的，只因为他是如此的优秀，如此的出类拔萃。
谁成想，结果居然是这样。
他之所以能成功地潜伏在拉吉普特的身边，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觉得他好控制。
仅此而已。
“你会不得好死的，拉吉普特。”
濒死之际，查理曼已经不再伪装什么了，甚至直呼起了拉吉普特的名字。
“你会不得好死的，地行者不会允许你活下来的……没错，你对不死药的理解的确比我更多，但是地行者不会允许你这种垃圾去浮空城的。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是你死的时候，他一定会替我报仇……”
“谁说我要去浮空城了？”
“……？？？”
查理曼愣住了，看向拉吉普特的视线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去……浮空城？
他们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去远方的浮空城，享受真正的人类文明……等等？
“啊，你终于想通了？”
看着查理曼呆滞的脸色，拉吉普特叹了口气。
“也就只有你，还有乾陀罗那个蠢货，会把浮空城上的文明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是我不一样，我本就是从文明世界一路过来的，没道理再回去受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毕竟品尝过拥有力量的滋味之后，那些所谓的文明什么的，都无所谓。
“另外还有一件事。”
像是想起了什么，拉吉普特又补了一句。
“你刚才说地行者会回来……谁告诉你地行者会回来的？”
“……？？？”
拉吉普特的发言让查理曼愈发地迷惑了。
“这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
“我只是说地行者那边差不多完事了。”
拉吉普特皱了皱眉头。
“你不会真觉得我是在说地行者把熊猫杀了吧？那种事怎么可能。”
死的一定会是地行者。
“怎么……可能？”
查理曼的大脑已经停转了。
无法理解，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可是见识过地行者的本事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还有那无物不断的光剑，再加上那身几乎能让人完全无伤的铠甲——这是科技与力量的结合，是被武装到牙齿的顶尖战士，是人类文明的辉光，只是杀死一头熊猫不是手到擒来？
退一万步说，地行者就算打不过，但在那一身装备的帮助之下离开却也是没问题的。
死的怎么可能是地行者？
“当然是他会死，因为你根本没办法理解那熊猫到底是什么东西。”
拉吉普特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不是亲身见识过，终究是没办法做到真正理解的。
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拉吉普特仿佛又回到了那片狭小的天地之中，回到了那片装满了不死药的湖水边。
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明白了力量的含义。
三十章 绝地的反击
避难所郊外的大路上，厮杀还在持续着。
熊猫依旧在狼狈地躲闪着剑光，毫无形象的样子看得剑齿虎一阵茫然，只有那个名为地行者的人类还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挥剑驱赶着熊猫如同驱赶猪狗一般轻松。
但只有地行者自己，才能感觉到眼下的场面有多么的诡异。
驱赶？玩弄？开什么玩笑？他来这里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杀了这个熊猫，这原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只需要用光剑把这熊猫切成两半就可以了，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没有什么能比光更快，他只要挥挥手就可以做到。
可现在，他都已经挥手多少次了？
横劈，竖斩，斜削，乃至于强行激发光剑能源来进行远距离直刺，没错，眼前的熊猫的确满身伤痕，甚至身上都被捅出了几个洞，看起来一副形势大好的样子，任谁来都会说他现在是稳居上风。
可问题就在这里了。
哪怕已经满身伤痕，眼前的熊猫却仍旧还没死。
甚至还在继续闪避着他的攻击。
“怎么回事……”
皱了皱眉头，地行者再一次强行激发了光剑的能源，刺眼的光芒划破了夜幕，又在熊猫的肩头留下了一个空洞。
可为什么又是肩膀？
他这一击原本应该捅穿熊猫的喉咙才对，如果熊猫的行动轨迹有边线的话，那也应该是刺穿熊猫的脑袋——可被光剑刺穿的却恰恰是没什么意义的肩头。当然，这倒不是说刺穿肩头不算重伤，可问题在于这根本没办法把熊猫杀死。
杀不死，那就是无效的攻击。
此刻的地行者是多么希望自己用的是普通的刀剑，而不是光剑这种见了鬼的玩意——灼热的剑刃确实无物不断没错，但烧灼而出的伤口也断绝了放血的可能。就像眼前的熊猫这样，哪怕已经满身是伤，却丝毫没有失血过多的迹象，仍旧在活蹦乱跳的闪避着他的剑光。
是巧合吗？
是他运气不好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从被光剑伤到的第一时间，那熊猫便已经察觉到了光剑这点微不足道的瑕疵？
“嘶……”
想到这里，地行者微微抽了口冷气。
他开始出汗了。
不对，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很不对劲，他明明已经尽力去斩杀那头熊猫了，整个过程都没有丝毫留手，熊猫也的确被他砍得满身是伤没错，可始终他就差那一点，永远都只差一点才能将那熊猫杀掉。
差一点才能杀掉，那就是杀不掉。
本质上，他其实并没有杀死这熊猫的能力。
明明他这边是杀不死熊猫的，可战斗仍旧诡异地拖了如此之久，那么这场战斗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掌握了局面？
“你……”
再一次挥剑削断两束迎面扫来的纤细丝线，地行者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不能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你打得不错。”
深吸一口气，地行者持剑的方式由单手改为了双手。
双手握剑，地行者的剑尖直指熊猫。
“但是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
被剑尖指向的那一刹那，熊猫当场躺倒在地。
但这一次，迎接熊猫的，却并非超远距离的直刺。
而是地行者消失在空气中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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