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愉悦的铃铛
“美砂，要多关注那个泡泡啊。”
中村教授又问道：“你们也见过面了，觉得她怎么样？”
“一个听话的小姑娘，很普通。”小原美砂沉吟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普通吗，她可不普通。”
中村教授意味深长地说道：“即使从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收到混沌的馈赠后就不在普通了。”
“混沌的馈赠？”小原美砂一怔，她谨慎地问道：“导师，那盒饼干应该是杏子留下的礼物吧。虽然她疑似C级,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确。
小小一个异变污染者的礼物岂能说是混沌的馈赠。
“嗯，问得好。”
中村教授没有因为弟子的小小质疑发怒，反而夸奖了一句。
“美砂，说说你印象中恶性异变的污染人是什么样子。”
‘恶性？什么意思，异变还分种类？’小原美砂立刻就注意到了中村教授的用词。
“教授，恶性异变......”她刚开了个头，就发现教授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止住话头。
“嗯，我觉得那些异变的污染人暴躁，神经质，嗜血，很危险。”小原美砂顺势改变了话题。
“都是一些负面印象啊，没错，那为什么他们异变后会变成这副模样呢？”中村教授考校般问道。
“因为，他们离混沌太近了。”小原美砂试着说出自己的猜想。
“嗯？”中村教授一怔，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可从来没说过，原本是想乘着这个机会说出来的。
“啊，都是美砂自己的一点胡思乱想。”小原美砂以为自己说错了，有些紧张起来。
中村教授摆了摆手：“不，继续说。”
“......正因为离得太近，所以受到了混沌的侵蚀。”
小原美砂斟酌着说道：“肉体变异，精神上走向偏激，这些都是受到侵蚀后的表现。”
“美砂，你真是让我惊讶了。”
中村教授鼓起掌来，“这些东西我都没教过你，你能自己想到，不错，很不错。”
小原美砂微微低头，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就顺着这个思路，那些深度异变污染者的思维已经被同化，嗯，即使还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也不过是人格的残片而已。”
说道这里，他也有些感慨。
“有些异变程度轻的，他们还能维持自己的人格。比如那些等级E、D的，但杏子，她不一样。”
中村教授一笑，指着文件道：“我那个同行还是经验浅了，疑似C级，错了，杏子必然已经达到C级。”
“到了那个级别，其所作所为必然是混沌意志的体现。也许，送泡泡礼物是她的一个执念，但没有混沌意识的允许，她是完不成‘送礼物’这件事的。”
“那，泡泡岂不是很危险？”
小原美砂皱着眉，有些忧虑道：“既然她吃掉了那盒东西，如果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
“美砂，为什么你觉得泡泡会很危险呢？”中村教授问道。
“这，您也说了，她接受了混沌的馈赠。”
“没错。”中村教授好像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反问道：“所以呢？”
“咦”小原美砂十分不解，她微微鞠躬：“还请导师解惑。”
“混沌啊，混沌。它既不是善，也不是恶，仅仅是混沌而已。”
“导师！它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灾难！”小原美砂顾不得其它，厉声说道。
作为一个联邦人，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混沌是灾厄。
父母是这么说的，上学时自己的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她的朋友是这么说的，她的上司是这么说的，她的丈夫是这么说的，以后，她也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说！
整个社会都指明了‘混沌’乃极恶，现在忽然有人说不是？
不管他是谁，小原美砂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小原美砂居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导师，今后还是不要这么说的好。”
“......”
“每个探究神秘之人对混沌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你我观点不同也没什么，甚至于你的观点才是主流。”
说是这么说，可中村教授心中非常非常失望。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许多同行都不赞同，甚至有专家当面斥责自己胡言乱语。
可他仍然坚信自己的观念，混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不能用人类的道德观、世界观强加其上。
“抱歉，学生失礼了。”小原美砂也缓了过来，顿时觉得不妙。
自己心里不赞同就不赞同呗，干嘛要说出来？
“导师您的智慧不是学生能企及的，想来等日后美砂在神秘领域更进一步时，才能体会导师您的深意。”小原美砂连忙补救般说道。
中村教授点了点头，他哪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在同行里也是‘异端’。
可人啊，总是想听到一些支持自己的声音。
本来，他是想从这个弟子身上得到一些慰藉......罢了。
一时间，中村教授兴致寥寥。
“总之，根据以前的资料如果变异的污染人是带着‘善意’赠送的礼物，那么这个礼物非但没有危险，还有奇妙的作用。”
小原美砂一脸恍然，心里却叫苦不迭。
这老家伙明显有点应付了事的意思，之前还说是混沌的馈赠，现在改口啦？怎么又变成杏子的‘善意’了。
小原美砂不想听这些一般论，她更渴望知道中村教授自己的见解。
可惜了。
“我明白导师的意思了，一旦发现泡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马上向您汇报。”
“嗯。”
中村教授开口道：“她是非常宝贵的素材，这么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实在是少有。”
“呵呵，要是我年轻十年，这种机会是怎么也不会让给别人的。”
这么说着，中村教授心里也有些疑惑。
那个同行，为什么不把泡泡留在自己身边，反而送到我这来了？
“多谢导师栽培！”小原美砂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也没有多想，换了副和蔼的语气：“不要那么见外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
第29节 第029章 欺负人
入夜，纪美子领着泡泡回到宿舍。
“就是这了，一个宿舍住两人，你想睡上铺还是下铺？”
“上铺，下铺？”小姑娘看了看收拾整齐的上铺奇怪地问道：“纪美子你原来睡上面吧，那泡泡就睡下面。”
“啊，我没关系的，泡泡你想睡上面的话我马上收拾。”
也许是平常受欺负惯了，面对泡泡这个新生小不点，纪美子仍是用拘谨的语气说话。
“还是下面吧。”泡泡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玩具布偶。
“兔兔，辛苦你了！”小姑娘抱着玩具布偶，乐呵呵地说道。
“这是？”纪美子打量了一番那个毛绒绒的东西，嗯，做工粗糙看上去是个便宜货。
“它叫兔兔，是姐姐留给泡泡的东西。”小姑娘说到姐姐，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兔兔是泡泡的宝贝。”
“哦。”纪美子不明所以，只觉得面前的小姑娘有些闷闷不乐。
她本能的有些害怕，当然了，纪美子并不是害怕泡泡。
而是......
不能惹别人生气，不然就会受欺负。
不能对别人说不，不然就会受欺负。
不能大声说话，不然就会受欺负。
不能笑，更不能哭。
不然，就会受欺负。
所以，所以纪美子既担心又害怕：“我，我来帮你一起收拾吧！”
“谢谢，不过泡泡也没什么东西了。”
小姑娘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套替换衣服和几本书,“对了，还有这个。”
说着，泡泡取出最后的一个纸盒子。
“一，二，三，四，五，六，唔，只有六块了。”
泡泡稍微有些懊恼，在车上她实在太无聊了，那个戴着墨镜的姐姐也不和自己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吃掉那么多。
“给，我们一人一半吧！”
给我的？
纪美子很怀疑地看了看泡泡手里的东西，每一块饼干都有独立的包装。
包装上面画了一只小熊，它左手抱着一个蜂蜜罐，笑得很开心。
好，好好吃的样子。
她吞了口口水，犹豫了下，还是低声道：“不用了，我，我不吃饼干的。”
“真的很好吃的呀。”泡泡有些可惜地收回了纸盒子。
“对了，泡泡上课很多东西都没听明白，要拜托纪美子你了。”
说着，小姑娘双手合十：“拜托了！”
“不用，不用这样的。”纪美子手足无措，“只要吩咐我一声就行，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怎么行！”
泡泡不乐意了：“好孩子找人帮忙的时候就要说谢谢，这是姐姐说的！”
“诶”
纪美子心跳得厉害，很久很久没人对她说谢谢了，印象中，最后一次别人对自己说谢谢还是郁子选中她之前。
“真的不用，我会为难的，啊，不是，我没有任性。”纪美子急得团团转。
“反正，泡泡要谢谢你。”小姑娘一脸茫然，但想着以前姐姐说过的话，还是坚决说道。
“不要这样。”纪美子哀求道。
“不，好孩子一定要说谢谢！”
“怎么，怎么这样。”纪美子眼眶开始发红。
“谢谢！”
“唔”
“谢谢你愿你帮助泡泡！”
“呜呜”
“啊？”在泡泡目瞪口呆中，纪美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欺负人”
“没有没有”
“欺负人”纪美子两手胡乱擦着眼泪，哭诉着泡泡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