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桃沢爱没有任何羞耻之心,依旧站得笔直,站得端正。雪代遥感觉应该移开视线,但眼睛却仍然牢牢的盯着爱姨。桃沢爱的身体就像艺术品一般,雪代遥很难想象能在现实当中看到这样完美的身材。
他完全移不开视线,甚至感觉如果移开视线,才是对爱姨的一种亵渎。
桃沢爱解开头上的束发,金色的长发像阳光一般滚落在肩上。她咬着发带,含糊不清的说道:“少爷,能帮我穿上衣服吗?”
雪代遥说:“好。”
他突得想难道有人舍得说出“不好”两个字?
雪代遥捧起地上的干净衣服,看向了桃沢爱,她口中叼着发带,把双臂又抬起些许,露出褶皱的双腋,他不由得想贴过去。
桃沢爱身上仍着有衣物,只是露出无关紧要的皮肉,但他不可按捺的心头狂跳。
雪代遥用赏玩的目光瞧看,看了看她的双腋,逐渐移向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然后是紧实有些许马甲线的小腹,紧接着是两条像水蛇一般的大长腿,底下这回却是穿着毛茸茸的白袜子,罕见的与平常不同,却让他微微兴奋。
他捧起手边衣服,用力一抖,是件纯黑色的和服。
雪代遥低声说:“把手伸直,现在轮到我帮你穿上了。”
桃沢爱表情没有变化,但声音却微微有波动:“嗯,轮到少爷了。”
雪代遥学着桃沢爱刚刚动作,为她披上了和服。老实说,雪代遥是第一次为别人穿和服,不免有点笨手笨脚,但还是为她套好了和服,只是在系背后的太鼓结时,却碰到了诸多麻烦。
哪怕他琢磨过系蝴蝶结和太鼓结的步骤,但毕竟是第一次为别人系,系了三四次左右,雪代遥终于系好个完美的太鼓结。
桃沢爱走到镜子前面,注意到雪代遥脸上的笑容,她心中有种微妙的喜悦。她左右挪动,看了看背后的太鼓结,就算是最在乎礼仪的自己,也挑不出毛病。
雪代遥在背后望着她,呼吸渐渐急促,桃沢爱就像位美丽的遗孀。他注意到爱姨肩膀上散落的金发,慢慢走到她背后,说道:“爱姨,我帮你系头发。”
桃沢爱微微有些惊讶,少爷还会系女生的头发嘛?她并没有表示出来,反而信任的在等待。
她视线笔直的盯着镜子,却能看见雪代遥垫起脚尖,在为她整理发型,忽见少爷动作停滞,桃沢爱不用他多说,已然懂事的把发带递过去。
雪代遥固定住了发型,桃沢爱身躯微微颤抖。
他满意的说:“好了。”
桃沢爱语气有几分颤音:“好了?”
雪代遥满意的瞧着镜中的桃沢爱,赫然给她系了个左马尾,这般年轻的发型配上爱姨,有种说不出的反差美。
明明镜中桃沢爱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但雪代遥却能看出许多东西,他附在桃沢爱耳边,本想说:“爱姨,你看你的样子像不像咲夜?”但心念一动,搂着她,柔声唤道:“咲夜。”
桃沢爱身子剧烈的颤了颤,复杂的望着雪代遥,那一眼羞耻愧疚兴奋皆有,明明不该如此,却又无法割舍的刺激。
心中一遍又遍告诫自己不要,但仍对着镜子,僵硬的学着咲夜表情,流露出生硬的嫌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少爷,好恶心。”
第二百二十六章 猫眼
雪代遥不由得兴奋了,凝望着桃沢爱,像是鼓励她再说多一点。
桃沢爱并不懂女儿平时如何说话,只是维持着嫌弃的表情,说道:“少爷,您能别靠我这么近,臭味要飘过来了。”
雪代遥微微一怔,心想:“爱姨不愧是咲夜的妈妈,这番话我还以为是咲夜说的呢。”
雪代遥道:“恢复自己的样子。”
桃沢爱立刻把身子挺直了,她忽得有种受控制的感觉,却很喜欢少爷这样命令她。
桃沢爱重新变回了自己,连忙鞠躬道:“少爷,很抱歉。”雪代遥看着低头的桃沢爱,心中有极大的满足,他说:“我不怪你。”又附耳说了声:“咲夜。”
桃沢爱身子又是一颤,已经明白少爷要她继续装扮成咲夜的模样,她在心里自我催眠:“我是我女儿,我就是咲夜。”她抬起头,背没有那么直了,重新扮成咲夜的表情,说道:“哈,你不怪我,难道不是应该少爷您求我,让我别怪你才对嘛?”
雪代遥感觉十足的有趣,唤道:“爱姨。”桃沢爱重新恢复冷艳的神情,垂头道:“少爷请原谅我的无礼。”她一面说着,一面悄悄揉了揉脸。
雪代遥顿时反应过来,一定是爱姨板着脸太久,并不习惯变化表情,故此抽了筋,连忙心疼起她来,不再玩闹了,牵着她说:“好了爱姨,我们出去吧。”
桃沢爱点了点头,先从地上捡起神父衣装,当她要捡起自己修女服的时候,雪代遥已经帮她捡起来,递给了她,两个人的指头碰在一起,桃沢爱心中不由得一暖。
她把两件衣服叠好,装在袋中,放在衣柜里,把柜门紧紧关上。
雪代遥和桃沢爱都松了口气,现在就算门没有锁,有人进来也算不得什么,有大把的理由可以推脱。
雪代遥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说道:“爱姨,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我妈妈那了。”他正待开门,突听见门外阵阵的脚步声。
雪代遥寻思:“这屋子是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怎么那么多人经过这里?”他翻开猫眼盖子,往外一瞧,就看见几人有说有笑的站在这边。
有头有脸的宾客,雪代遥都特意去记,随便站出一位都喊得出名字。
更别说,门外就两位生脸,另外两位则是老相识了。是雪代遥的义母小泉信奈和她丈夫小泉先生。
那两位生脸雪代遥也认得,一位是川岛议员,另一位是政坛上的新兴人物。
小泉夫妇像是路过这里,正好撞见这两个人。小泉先生本来就是个狂热的政治人物,遇见这两位就在这边聊了起来,而且越聊越投机,就把小泉信奈冷落在了这边。
小泉信奈背靠在门板上,深深的望了一眼小泉先生,但他仍然没有察觉,和那两位聊得正投机,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少爷,外面的人是谁?”桃沢爱轻声问。
雪代遥摇了摇头,让开身子,让桃沢爱去看猫眼。她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一下子就看出端异:“又是个可怜的女人。”
雪代遥最是心细,听见个“又”字,多看了桃沢爱几眼。纵使她外表难以看出情绪,但雪代遥仍然能猜出点东西,心想:“爱姨是觉得自己可怜吗?那我可得多关心她一下。”
几个人堵在门口,就算雪代遥认为他和桃沢爱直接出去,根本算不得事,但免不了寒暄。他自信礼节方面处理没有问题,在做事方面也会抛开个人感情,但私下还是对政坛上的人物感观不是很好。
看几个人说话的样子,估计很快就会离开,雪代遥索性等上一会儿。
不多时,小泉先生和那两位政客齐齐一笑,笑声震耳居然就连在屋子当中的雪代遥都听得清楚。
小泉信奈脸色微微变化,本想说点什么,却完全插不上嘴。而且丈夫与她渐行渐远,遗忘了她,与几个人边走边说了。一直到了拐角处,其中一位政客说:“你妻子呢?不跟过来?”话语有几分不满,纯粹把女性当成附庸,倒似小泉信奈的不对了。
小泉先生脸色一变,看向背后,问道:“信奈,你不过来吗?”小泉信奈依靠着门板,似没了气力,听到那政客的语气,心凉了半截,冷冷道:“我走得累了,在这边休息一会儿。”她本想拂小泉先生面子,让那名政客丢丢脸,但话到嘴边终是不舍,改口为走得累了,想看看他是否会关心。
却没想到,小泉先生只是说:“那你就在这边休息一会儿,我等下就回来找你。”旁边那一位政客说:“小泉先生您倒是关爱妻子。”这一位政客说:“换成我妻子,再怎么样,我肯定都是要她继续跟着的。”
小泉先生勉强一笑,且抛开是否恩爱不说,他是入赘的上门女婿,一切都是小泉信奈说的算,倒犹如现在的紫夫人一般了。
那一位政客嘘的一声,压低声音道:“在藤原家可不能再说这些话。”这一位政客心中一凛,收敛对女性不敬,低声道:“是是,藤原家可都是女人。”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过你别看她们家大业大,都是女人总归是成不了大事的。”
那一位政客摇了摇头,说道:“你忘记招呼我们的藤原家少爷嘛?他是紫夫人的私生子,等他成年了就要改姓,偌大的藤原家都要交到他手中。”
“他倒有个好母亲。”这一位政客羡慕了,叹道:“我看他伶俐的样子,藤原家非但不会盛极而衰,只怕又要更上一层楼了。”他扭头问小泉先生,“听说他是你的义子?”
小泉先生摇摇头,说道:“是我妻子的义子。”那一位政客说:“有什么差别,这有什么好抠字眼的。”这一位政客笑道:“藤原家现如今蒸蒸日上,你的仕途也步步高升,倒要对你提前说句恭喜恭喜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心念
小泉先生听他们这样说,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但内心却有几分欢喜,说道:“不聊这个,不聊这个。”
他们三人的谈话声飘了过来,小泉信奈就算再怎么不想听,也听得清清楚楚,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依靠在门板上,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渐行渐远,那颗心逐渐灰凉。
小泉信奈心想:“我真的爱他吗?我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是在伊始神宫的山脚,当时他也如现在这般,和其他人正在聊天。我父亲看他对政治上颇有见解,就过去和他聊天,渐渐聊得投机。一来二去,于是就有了契机,我爸爸就将我嫁给他。”
“难道我真的爱他吗?讨厌是肯定不讨厌,也顶多有些好感,否则我也不会嫁给他。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父亲对我说:‘他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你嫁给他好不好?我不强迫你。’我犹豫了下,看着爸爸头顶上些许白发,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父亲已经老了,我也长大了。”
小泉信奈从未有过这般平静,注视着丈夫和那两个人走远,一个拐角,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想:“这么多年来,我和他根本不像夫妻,简直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我和他的接触止步与牵手,晚上即使睡觉,但睡在同在大床上,都各自分作两边,跟分床没有任何区别。”
“他已经不算是男人。我问他,我们难道不是夫妻嘛,为什么这么生疏?他支支吾吾的。我父亲一直想要个孙子,可我们光牵手会有么?那天我壮着胆,与他说了。他的比我第五根拇指还小许多。我很失望,更加让我绝望的是他居然连半点欲望也没有。”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他只得支支吾吾的答了,说是受了诅咒。我是难以相信的,可他壮着胆子说是我们两个得罪伊始大神了,所以才没有子嗣。”
“我ri日夜夜的祈祷,哪里得罪过神灵?可他话语笃定,但似我对不起他了。我父亲时不时问我孩子的事,但我根本不敢告诉他,我们其实只牵过手。如果告诉我父亲真相,我丈夫只怕是命也保不住。”
“即使他在外面自嘲自己生不出孩子,旁人从没往其余方向想,只当他是单纯的不育。旁人见我虔诚,还当我是单纯想要孩子想疯了。”
小泉信奈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我这又跟疯了有什么差别?”
一瞬间,她的脑中想了许许多多,明明只是瞬息的功夫,但仿佛度过数个小时。
小泉信奈感觉自己与小泉先生并不像夫妻,只是有夫妻名义的朋友而已。现在,就连朋友也算不上,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煎熬,居然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
雪代遥与小泉信奈就隔了个门板,他半响没有听见另一端有声音,还当人已经离开,打开猫眼盖子,从中窥探出去,却看见小泉信奈失去了气力,憔悴的倒在门框之上。
雪代遥凝视了好一会儿,看她仿佛没了呼吸,大半天没有动静。他吓了一大跳,还当义母生了什么病。当他仔细又看了眼,小泉信奈的眼眶之中流下两行细泪,发觉其实是麻木导致。
小泉信奈对雪代遥很好,开始他还不认她为义母,但渐渐感受到她的关心,倒真正认可了,把她当作义母。现在看她不知缘由的在哭,不禁心急如焚,直接把门打开了,问道:“义母,你怎么哭了?”
小泉信奈面对突然出现的雪代遥,微微有些一惊,但那颗心却又沉下,低声问道:“孩子,你怎么会突然在这?我是不信神灵了。是不是我太伤心,又出现了幻觉。”
雪代遥听她这样说,内心也感觉难受,掏出纸巾来,擦了擦她满是泪水的脸蛋,说道:“我就在这。”
小泉信奈脸色一暖,抓住了雪代遥的手腕,不敢置信的问:“孩子,真是你?”
这句话倒是没头没尾了,雪代遥寻思这是他家,看见他又有什么好奇怪?
雪代遥耐心的说:“是我。”
小泉信奈贴近了他的胸膛,摸了摸他的脸蛋,说:“确实是你。”说完这句话,居然搂着雪代遥嚎啕大哭起来。
雪代遥顿时不知所措,看了看旁边的桃沢爱,又看看怀中的小泉信奈,只得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义母,不哭了。”桃沢爱附耳说:“少爷,小泉女士是个可怜的女人呢。”
还没等雪代遥说话,他一扭头的功夫,桃沢爱趁此机会,懂事的离开,把空间留给了小泉信奈与他。
雪代遥还不了解状况,就算他再聪明百倍,也不是小泉信奈肚中的蛔虫,想不通她怎么突然就大哭起来。
说句废话,也只知道她肯定是想起某些伤心事,具体就猜测不出来了。
雪代遥柔声道:“义母,你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说给我听,说出来可以舒服不少。”
小泉信奈止住啼哭,憔悴的脸上满是泪痕,红着眼睛瞧着雪代遥,说道:“他……他没用……”
雪代遥听不懂,“谁没用?”
“他。”小泉信奈说,“我丈夫……”
雪代遥顿时明了,一定是两个人争吵,又让她想起自己没有孩子一事,低声安慰说:“义母,有我呢。”
这句话说出口,像是戳到了小泉信奈的痒处。她睁大红通通的美目,像是第一次认识雪代遥一般,上下不停的打量他,紧紧抿住了嘴唇,扭头低声说:“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傻话呢。”
雪代遥笑了笑,反问道:“义母是讨厌我嘛?”小泉信奈连忙说:“当然不讨厌,可是……”说到这,声音小了:“可是这种事……你也……不能……”
雪代遥听不懂她最后半句含糊不清的话,说道:“有什么好可是?”
小泉信奈娇躯颤抖个不停,连声骂道:“坏孩子坏孩子坏孩子,你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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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比喻
雪代遥看时,小泉信奈迟迟不说话,那张脸越来越红润,他不由得的催促道:“义母,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第三个条件……”小泉信奈小声说,“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
雪代遥听她这么说,反倒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是什么为难的要求?”
“也算不上为难,我就是不知道遥你会不会答应……”
“义母你说。”
小泉信奈低声吐露道:“有人的时候你喊我义母,没人的时候,你能不能喊我妈妈?”
雪代遥不禁“啊”了一声。
小泉信奈看他惊讶的样子,自知没有机会了,脸红的说:“好孩子,第三个条件就当我没有说过。”雪代遥哭笑不得,说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答应妈妈你就是了。”
小泉信奈惊喜道:“你喊我什么?”
“妈妈啊。”雪代遥说。
小泉信奈克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一把搂住了雪代遥。
他整个脑袋被埋进了小泉信奈的胸口,顿觉呼吸不畅,却也被她情绪所感染,同样感到开心。
雪代遥早在之前就喊过小泉信奈几声妈妈,现在为博她开心,自然会答应她这点小要求。
他想:“义母搂得我好紧,脑袋舒服是舒服了,就是有点喘不上气。”
就在这时,远处的拐角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但雪代遥听见,就连小泉信奈也听见了,依依不舍的把雪代遥松开。
那脚步声愈近,却是一名匆匆忙忙的女仆。那女仆看到雪代遥和小泉信奈,分别问了好。
雪代遥问道:“你急着去哪?”
那女仆喘了口气,说道:“少爷,宴会等下就要开始了,我忙着去厨房,吩咐那帮人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