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人开始炼蛊成仙 第293章

作者:生物工程

掩日走后,蚩曜才进入惊鲵的房间。

经过惊鲵的一番详细解释,他才明白,原来魏王病重之事,关心的并不止有魏国上下,更是被远在咸阳的秦国君臣时时记挂在心头。

七国纷争的局面发展到现在,每一个国家的每一次动荡都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大量连锁反应。

尤其是在三四年前合纵五国、救赵败秦威震天下,几乎有着复霸之势的魏国。

虽然从历史的结果来看,这一次魏国的雄起更像是回光返照。但那些亲身经历的当局者却并不会这么认为。

首先,上一次五国合纵虽然功败垂成,没能打进函谷关真正让秦国伤筋动骨,但这也是近几十年来秦国少有的败仗,令山东六国士气大振。

毫不夸张地说,信陵君魏无忌就是如今山东六国或者说整个天下最强的统帅。他的强不在冲锋陷阵,也不在练兵奇谋,而是在纵横外交上无人能出其右。

而如今的山东路过并不缺前两种名将,恰恰最缺能捏合所有力量的帅才!

再加上魏国并不穷,虽然自从失去了河西之地的大片领土之后,他们已经没有实力保存最精锐的魏武卒编制。但魏国剩余的兵力也不算少,再加上商业繁荣,钱财更是不缺。

放任这样的魏国每多发展一天,都会给秦国的统一大业多增添一丝困难。

而为了报数年前的战败之仇,秦国上将军蒙骜在得知魏王病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秣兵历马,誓要亲自洗刷当年的耻辱。

也是重新让山东六国回忆起被秦国支配的恐惧了!

原本这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等魏王与信陵君一死,魏国群龙无首之时,蒙骜就要兵出函谷,马踏三晋。

可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上,他们得知了一个消息。

一位不知道哪里来的、自称蚩家学派领袖的人,竟然好像真有本事能治好魏王!

这还得了?

真要让他把魏王的病给治好了,那到时候秦国一出兵,不得再一次当头撞上魏无忌啊?!

日日枕戈待旦的蒙骜只觉得十分头疼。

虽然他并不会因为在战场上败了一次就怕了魏无忌,但是很明显,打一个有魏王和信陵君的魏国,与打一个新君继位动荡不堪的魏国,难度压根不在一个次元。

可是他们都已经准备了那么久,总不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就放弃吧?那传出去岂不就真成了秦国怕了对方吗?

于是,这件事情就被交给了罗网去办。

秦国不允许有能治好魏王的医者存在!

“这样啊……”

听完了惊鲵的讲述,蚩曜叹了口气,倒也对此表示了理解。

在他的记忆中,好像秦国确实趁着魏王和信陵君同时逝世的机会,一口气攻占了魏国不少城池。那也是蒙骜的最后一战,之后不久他就去世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别人都杀上门来了,他自然也没有引颈就戮的道理。

“罗网就只来了一个掩日么?”

惊鲵沉吟片刻,回道:“天字一等应该只有他一个,不过掩日麾下带了多少低级别的杀手,我就不清楚了。他还说有办法与我一起强杀信陵君,不知道准备了什么后手……”

“强杀信陵君?好大的口气啊!”

蚩曜眼眸微眯,对这位掩日有了新的认识。

信陵君即便现在变得颓废了,门客也散去不少,但是作为全天下公认最擅长养士的封君之一,他手下的力量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别说区区两个天字一等,就算再来两个,也未必能闯到他面前。

“不过么……”

蚩曜暗自思忖,“若我治好了魏王,那么最近的影响就是接下来的一场秦魏之战恐怕打不起来了。或者就算还能打起来,那么结果应当也不会如历史中那样是魏国大败亏输,甚至有可能会牵扯到很多国家,结局难以预料。

“再往远些看,秦国一统天下的步伐或许也会因此被往后拖延些时日。而这样的变化对我来说,似乎并不赖?”

毕竟,在有了之前两个世界的经历作对比后,他深刻地明白,对于江湖高手来说,生活在一个割据分裂的世界,要远比待在一个大一统王朝更加自在。

当然了,他并不会去做那些螳臂当车的事情,但如果举手之劳就能让自己多逍遥几年的话,倒也划算。

第463章 感谢秦国老铁的助攻

这一日。

夜色如幕,新月似勾。

如豆的灯火飘摇在几案之上,映照出蚩曜模糊的轮廓。

远远看去,他似乎手捧经卷,正在研读着什么。

就在此时,忽然间一股穿堂之风掠过,青铜灯盏勉强坚持了几秒之后被迫熄灭,整座厅堂除了从洞开的门口透入的点点月辉之外,再无一丝光亮。

蚩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嘀咕道:“这大梁的夜风还真是邪门……”

就在他起身准备去重新点灯并关上房门的时候,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近在咫尺的青铜鬼脸面具闪烁着逼人的寒光。

“吓!”

蚩曜似乎是被惊到了,刚站起来立足不稳,竟是一个仰身又重新跌坐回去,颤声道:“你,你是何人?!”

“桀桀~”

掩日发出了一阵反派特有的笑声,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声反问道,“你就是蚩曜?”

“不错。”

“魏王的病你真能治?”

“自然是真。”

“那好,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掩日抽出腰间长剑,一挥斩断桌角,“一个就是我现在杀了你,如这桌角一般。”

“那……那第二个呢?”

蚩曜哆嗦着赶紧问道。

“第二个就是你随我走,离开魏国。”

“离开魏国?可是魏王的病……”

“魏王的病,和你自己命,哪个更重要?”掩日话语间杀气四溢。

“好、好吧,但是我们要去哪里呢?”

蚩曜似乎是畏惧于掩日的淫威,妥协着嗫嚅道,“我还打算去稷下学宫为学派扬名呢。”

“扬名?”

掩日见蚩曜这么配合,想了想,倒也稍微缓和了一些语气,“只要你随我入秦,扬名不过是一件小事。”

“入秦?”

蚩曜忽然提高了声音。

“嗯?怎么,你对我大秦莫非是有什么偏见么?”

掩日一瞪眼,觉得今天自己好像说了太多废话,于是伸手抓向蚩曜,准备立刻带他离开。

但很可惜,他的手只摸到了一团幻影,蚩曜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之中,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正好堵住大门。

此时的他早已不复刚才的唯唯诺诺,朗声道:“我对秦国有没有偏见与你无关,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他对秦国是什么看法!”

嘭――

侧间摆放的数道屏风忽然炸裂,一点寒光如彗星般袭向掩日,高亢尖锐的剑鸣刹那间响彻四野。

“你是!”

掩日心头大骇,连忙拔剑抵挡,浑厚的红色气劲缠绕在掩日剑之上,向前挥出。

掩日剑作为越王八剑之一,天下有数的名剑,一直有着“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阴盛则阳灭”的美誉。此时出鞘,周围原本就漆黑的夜色似乎变得更加浓郁,几乎不见五指,光亮仿佛都被那把黑红色的长剑给吸走了。

然而,那道袭来的剑光却分毫不为所动,不仅如此,它反而绽放出了如大日一般耀目的光辉,似乎要凭借一己之力照亮整个夜空!

双剑交触,掩日剑竟然发出了阵阵悲鸣,这固然有掩日仓促应对的关系,但对方的那把剑……

“该死,是湛卢剑!你是龙阳君!”

掩日大骂一声,当即就要撤剑逃跑。

比起位列越王八剑之一的掩日剑,湛卢剑的名头还要更大一些,它是昔年欧冶子所铸造的五把名剑之首。传说中,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越王神之。甚至曾有着天下第一剑的美誉,就连铸造它的湛卢山也有了“天下第一剑山”的称呼。

更加重要的是,湛卢剑的剑意几乎完全与掩日剑相悖。

掩日剑讲究“掩取蔽日,阴盛昼暗”,而湛卢剑则恰恰相反,乃是君王之剑,堂皇之剑。取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更别说龙阳君作为魏国第一剑手,自身实力原本也在掩日之上。

只一个回合的交锋,掩日就受了伤。

不过他毕竟是个杀手,而不是死士,意识到今晚是个陷阱之后,果断选择了逃离。

衡量了一下四面八方的情形之后,他径直冲向了蚩曜站立的大门口,一脸狰狞:“胆敢拒绝秦国的好意,死吧!”

无匹的剑气如奔流般涌向蚩曜,掩日的神色中带有一丝快意。

他打不过龙阳君,难道还不能拿这个小小的医者出口气么?

再说了,原本他的任务就是能把人带回去最好,带不回去就杀了。如此神医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一定不能留给敌人。

因此,他虽然中了埋伏,脆败于龙阳君剑下,但其实任务并没有失败,只要自己能杀掉这个蚩曜……

想到这里,掩日又加了把劲,甚至隐隐感觉这一剑似乎已经超脱了自己的巅峰水平,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然后他的视野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隐约看到了一具扑到在地的熟悉身体,还有一柄跌落在地的长剑,令他疑惑的是,那人为什么没有头呢?

蚩曜收回指尖的蛛丝,轻盈挪步避开了两截掩日喷洒出来的血水,从头到尾,他只动了这么一步。

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便身首异处。

“先生好胆色!”

龙阳君稍晚一步走出,看到蚩曜刚才的应对,顿时惊为天人。他虽然自忖也不惧掩日,甚至如果对方不逃的话,一对一斩杀之也不算很难。但要做到如此轻描淡写,惬意潇洒就几乎不可能了。

“龙阳君客气了,此人既然已经袒露了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了您安排了。”

蚩曜不骄不躁地拱手道。

“请先生放心,”

龙阳君眼中寒光闪烁,“秦国如此做法依然触动了大王的底线,而且为先生扬名本就是是我等的应有之义。”

“如此,我便静候佳音了。”蚩曜微微一笑。

……

……

第二天,大梁的市井之中已经开始流传起了一个说法。

“喂喂,你听说了吗?秦国因为畏惧蚩曜先生会帮大王治好痼疾,竟然派人前来刺杀啊!”

“什么?”

“啧啧,你是不知道了,据说整个罗网倾巢出动,杀得那叫一个血流成河,日月无光!”

“那、那结果呢?”

“结果?哼,蚩曜先生可是当世医神,自有天命庇佑,而且还有我大魏保护,何惧秦国宵小?”

“当世医神?真的假的?”

有人半信半疑。

“哼哼,那你还能找出第二个可以引得秦国派人刺杀的医者吗?”

“这…倒也有理……”

一日之间,这等传闻便充斥大梁的街头巷尾,各国来往商人都听说了这里有一位不惜让秦国排除罗网来抢夺的神医。

要知道,那可是强秦啊!

而魏国这些年携击败秦国的名头,坊间声望也大有提高。

如此两大强国,竟然为了蚩曜打了起来。

以一介医者之身,引得秦魏两国交锋,天下还有何人可以做到如此壮举?

这不是传奇,什么才是传奇?!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里,蚩曜的神医之名就得到了全大梁的认可,而且这个范围还在随这则流言的扩散而不断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