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月红蝶
手下的从属官露出由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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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冷漠,沉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虚无的形态。
这便是名为乌尔奇奥拉·西法的破面,所拥有的全部。
他不知道存在的意义,也不喜欢无意义的杀戮与战斗,也厌恶同类相残这种事情。
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而存在,这种话题在他心中依旧是个无解的谜题。
只是他一旦进入战斗,便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不会对敌人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在战斗之中,他任何的行动,都以击杀目标为最终目的,行动的意义便在于此。
他是一个情感淡漠到,连生与死的界限都觉得异常模糊的特殊破面。
因此,他这每一击必然是致命点的攻击,让葛雷密深感高兴。
葛雷密在最初阶段,抱以对虚圈的不屑态度,但随着战斗的持续,逐渐发觉这是一个错误的观点。
失去蓝染清璃之后的虚圈不堪一击,这个结论是从诸多不确定的情报中,再结合现今的尸魂界情况,从而得出来的一种概率最大的估测。
只不过这种估测一旦遭遇意外,便会出现许多无法控制的事情。
葛雷密深知这一点之后,收起了最开始的轻视心理,当然,想要触及他的领域范围,还是异常困难的。
他的想象力存在局限性,但大多数情况下,他可以用他的想象解决很多敌人。
首先,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想象力凭空创造出生命体,这种创造与人工生命体有着本质的区别,这种明显已经是触犯了规则体系的力量,但也只是他能力的一部分。
但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他无法直接用想象力抹杀一个生命体,除非这个生命体本身是他本人创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无法直接干涉生物的生死界限。
即便如此,凭空造物,违反能量守恒这种事,却轻易可以实现。
这一点而言,他也无愧为‘幻想家’的称号。
他大多数战斗利用的是自身的想象力,但不代表他不精通灭却师的基本能力。
甚至在他想象的运用下,灭却师的基本能力他应用的十分娴熟。
避免那种高速型的敌人会过分接近自己,在这种高密度的灵子空间中,他觉得自己的飞廉脚运转起来,比在无形帝国的冰之宫殿还要轻松便捷。
灭却师终究是依靠吸收灵子进行战斗的群种,与死神、破面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乌尔奇奥拉厌恶无意义的战斗,可是进入战斗状态后却表现的异常执着,只是葛雷密的能力过于特殊。
按照‘幻想家’对自己的定义,除了无法直接干涉生物的生死规则,他可以做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也就不存在能力的单一性,而是由无数个可能。
凡是能够想象出来的,都会从虚幻化为现实。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乌尔奇奥拉追击不断,在他踩中地面,借此转折继续追击上去的时候,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起来。
那不是坚硬的地层,而是一片汪洋。
聚集超重灵子的海域将他身体包围在里面,呼吸变得艰难,让他开始无力呼吸。
“快要窒息了吧,在充满超重灵子的海水里是不是很痛苦?没关系,之后还有更好玩的事情。”
在葛雷密说完之后,海域深不见底的黑暗底端,冒出来地狱般的鲜红色彩,让乌尔奇奥拉的脸色微微变化起来。
火山,一座正欲喷发出来的火山从黑暗的海底中隆起,而他的身体正处于火山口的中央。
赤红的炎柱向上喷薄出去,整片被制造出来的海域发出恐怖的震动声,无尽的水流向着四面冲刷,将附近的大量行宫全部覆盖在海域之中,整个地域都被海水吞没,超重力的灵子空间,许多骷髅士兵来不及反抗,在超重的海域空间内挤压的不成人形。
“封锁吧,黑翼大魔!”
在海底的炎柱快要接触到自己身体时,乌尔奇奥拉的身体被一个高密度聚合成的灵子球包围住。
轰!
炎柱从黑球的两翼弹开,无法触及里面的乌尔奇奥拉身体一步。
那密集足以用恐怖二字形容的灵压,让葛雷密也是眼角一突,随即更愉悦的笑容在脸上展现出来。
黯淡的天空飘下了漆黑色的灵子暴雨,淅淅沥沥落在葛雷密制造出来的大型海域上,灵子暴雨碰撞大海,掀起来的滔天巨浪,仿佛其中隐藏什么大恐怖一样。
氛围悲凉与宏伟,虚无与凌厉的杀气直指葛雷密。
灵子暴雨越下越是密集,引起了黑色的洪水冲入海域,哗啦啦的降落,更远处的行宫群被覆盖到,倾盆如注,将材质坚硬的行宫发出颤动的声音。
黑球裂开,一根手指从中探出。
黑色的极光打破海域的束缚,直冲葛雷密本人。
葛雷密来不及躲闪,头部以下到腿部以上的身躯被黑虚闪销毁。
但他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下一刻完好的站在天空。
从超重的灵子海域空间挣脱出来的乌尔奇奥拉,背后张开一对黑色的恶魔羽翼,眼角下的泪痕有加粗的迹象,头戴着立有双角的白色头盔,眼中的神采空洞淡漠,看到葛雷密正面吃了黑虚闪毫发无伤之后,也是不以为意的立于天空,而是手掌张开,一根幽绿色的灵子光剑被他握在手中,做出抛射的动作。
“你在想什么?”乌尔奇奥拉在抛射这把灵子光剑时,突然问了一句。
“唔?你想说什么?”葛雷密似乎对于乌尔奇奥拉的忽然出声有些不解。
“和我战斗的时候,最好不要想着别的事情。”
“看出来了吗?我在寻找那个杀死我创造物的幼女,但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和你的战斗,我的确抱有玩耍的心态。”
葛雷密扫视着周围,不以为意的回答了乌尔奇奥拉一句。
回应葛雷密的是乌尔奇奥拉手中的灵子光剑,从他的胸膛位置穿透过去。
灵子光剑在穿透葛雷密的身体后,向着高空继续飞驰,随后在爆炸中震动天空。
“不用生气,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想要击败谁这件事,因为我在无形帝国之中很特殊,他们都不和我战斗,因为都知道我是无法战胜的。所以我习惯了这些人的敬畏,这不是在蔑视你的尊严,只是我真的找不到明确要击败谁的那种感觉。”
葛雷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亦有着一丝丝的困惑。
因为太强,而且能力过于危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是被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关押起来的监禁状态,很少有机会出来走动。
这次是例外的出来行动,但他也是抱有可有可无的心态,就如同还在无形帝国等待胜利之音归来的时刻,他们想象不出来葛雷密会失败的场景,包括葛雷密自己也想象不出来自己会被人击败的画面。
“那个灭却师的能力……简直是胡扯到了天崩地裂的地步,只是没想到乌尔奇奥拉可以正面和他抗衡……不,是乌尔奇奥拉处于劣势,这样下去说不定要……”
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路德本就已从核心战场脱离,只是远远观看着,都感到葛雷密的可怕。
除了无法直接更改别人的生死,葛雷密的想象力可以做到的事情太多了,也就不存在明面上的弱点。
对付这样的怪物,路德本产生了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
正如他所说,葛雷密的能力,是胡扯到天崩地裂的程度,也让路德本产生了,来真白夜宫的灭却师,除了葛雷密之外,其余都好像是杂兵等级的三流之人。
事实也是如此,葛雷密的强大与其余的灭却师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你是在担忧什么吗,路德本?”
突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路德本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惊讶了起来:“白、白业大人?您怎么亲自到场了?”
“那是因为那个灭却师的能力,连我都快有一点压力了。再这样下去,大概会把第零塔也打穿吧。”
白业走到路德本身旁,帕秋莉淡然的跟在后面,淡紫色散发出瑰丽光芒的瞳孔落向远方的战场,脸上微微动容。
她对于真白夜宫统领阶层的强者是见过面的,能够将乌尔奇奥拉压制到这个地步,甚至还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个灭却师的能力,是人都会觉得是不应该出现的犯规能力。
想象是无穷的,正因为这种不受约束,也不知道用什么去针对的能力,也不存在所谓的属性克制,换做是谁都会感到无比头疼。
“抱歉。”
路德本觉得脸上无言,他这个钦定的第零塔看门人,结果在第一照面就被击败。
对付葛雷密这种灭却师,无论派遣多少骷髅士兵上去都毫无意义,这不是依靠数量就能够战胜的怪物。
“无需道歉,这个灭却师之前在无形帝国中,因为能力过于危险,所以常年处于监禁状态。没想到会到我这里捣乱。不过……没想到你会规矩的在这里看戏呢,蕾米莉亚小姐?”
在白业说完这句话,手持比身体长出两倍以上的长枪,全身缠绕着紫色雷霆的蕾米莉亚出现,轻微震动着背后宽大的翅膀,轻巧的悬浮在半空。
“等你的手下失败,我再上去解决他也是一样。”
“如果你把手里的长枪用来偷袭,我想战斗已经结束了。”白业给蕾米莉亚一个很好的建议。
蕾米莉亚顿时嘲讽的一笑:“哎呀,没想到你不只是脚踏数条船的人渣,性格竟然也如此卑鄙,即便是敌人,也要予以尊重。我可干不来这种背后偷袭人的肮脏手段。”
“社会如丛林,只存在弱肉强食。在战争打响的那一刻,除了胜利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何况,这场战争是别人先挑衅起来的。”
“这就是你能够脚踏数条船还能存活至今的超强生存能力吗?帕琪,我劝你还是离开他远一点比较好。”
“蕾咪,你不要乱说,我和白业先生之间很清白,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白业先生的学问让我钦佩,我们只是在探讨学术上的疑难,其余什么都没有。”
听到帕秋莉这么回应,蕾米莉亚心里颇为吃味。
路德本默默的退到一旁,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虚遵从本能与能力,虽然在破面之后,已经恢复理性,有了情感上的心得,但这种情感与情爱一类的东西依旧没办法理解。
毕竟虚不是人类,人类是胎生动物,需要通过交配来繁衍后代,但虚并非如此。
虚的数量取决于现世人类的数量,只能通过灵魂堕落成为虚。
不过想到尸魂界的死神,同样也可以通过交配来繁衍生命,路德本认为生物的交配这是人类与死神才会拥有的东西,虚不需要,也理解不了什么是情爱,也没有渴求交配等创造生命的冲动性行为。
所以说,人类与死神才是最奇怪的生命体,吃喝战斗、获取力量就是虚的全部人生,交配与爱情实在是再低级不过的东西了。
在这时,白业用瞬步从原地消失,他已经打算结束这场不对等的战斗了。
因为他知道,以乌尔奇奥拉的实力,对付葛雷密这种具有超凡能力的灭却师,即使胜利也是惨胜,也存在会输掉的可能性。
白业的突然出现,让乌尔奇奥拉下意识的停下攻击,按下手中准备继续投射的灵子光剑。
葛雷密同样发现了白业的存在,眼前这个相貌平凡,带有厚框眼镜的成年男性,有一种让他无法言明的诡异感。
来自于生物本能的警惕,他退后了一步。
等到退后一步之后,葛雷密才发觉自己向后退的事实,脸上愕然起来。
在还未开启战斗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无意识的后退,这种事还是生平第一次出现。
即使是面对无形帝国的皇帝友哈巴赫,葛雷密敢肯定自己也没有过这样的下意识动作。
“很警惕嘛,灭却师。”
白业笑着,漫步走来,两手缩在袖口里,走路的时候让两只袖子随风轻摆。
“你是什么人?”葛雷密睁开了一直以来眯起来的眼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已认真起来的事实吧。
眼神里除了凝重还是凝重,那是打算全力以赴的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本能告诉他——必须要全力战斗,否则他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你的能力很了不起,想象力……嗯……”
白业端详着葛雷密,那是在思考的神情。
葛雷密轻轻滚动着喉咙,紧张与不安萦绕在心头,无法遏制的恐惧在他内心诞生。
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或者说,他看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战斗时带来的喜悦与感动,忘记了杀戮敌人是什么感觉,只记得每次战斗胜利之后的空虚与乏味……还有此刻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在害怕这个人?为什么我在害怕?葛雷密不禁询问自己,眼中的茫然很快被坚定取代。
这份恐惧之后,他的内心也开始不安分的躁动。
这份躁动不再是恐惧,而是空前绝后的激动。
他从来没有过杀死某个人来证明自己强大的不理智行为。
因为星十字骑士团的人都知道他是他们之中最强的存在,强大到平时只能被关押起来,不能恢复自由行动。
他只能无聊的待在冰之宫殿的监狱里数着日子来打发时间。
他没有埋怨友哈巴赫,他连埋怨这种情感也舍弃了。
在那枯燥漫长的囚禁岁月中,他只记得自己做什么都变得无所谓起来,感受不到快乐与孤独,也没有痛苦与绝望,什么都感受不到的生涯,头一次出现了这种从本能之间提取出来的恐惧。
“你的表情很有趣,恐惧……第一次感受到吗?”
“是……是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所谓’以外的情绪……杀了你……杀了你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现在很期待这件事的发生!”
葛雷密的裂开来的笑容有点可怕,不至于激动到手足舞蹈的程度,但说话的语气明显充满了活力。
跨越恐惧本身的源头,说不定他可以知道活下去也是会有意义这件事的。
他现在是一个得到了精致玩具,想要向家长炫耀的天真小孩子,喜悦与恐惧全部溢于言表。
他不知晓自己脸上的表情为何,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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