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月红蝶
从瀞灵廷返回,在冰之宫殿内作战的所有灭却师全体,从他们的身体上散发出光芒,于是,一道道耸入天空的灵子光柱粉碎了冰之宫殿的天盖。
见到这一幕的哈斯沃德,目光之中透露出叹息与苦涩之意。
已经胆寒到这个地步了吗?
要用圣别将所有分散出去的力量回收,提前‘开眼’,就必须牺牲大量的星十字骑士团的精锐灭却师。
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为了与敌人拼死一战,而是为了增大逃跑的概率。
他的这位皇帝,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从未见到过如此害怕,如此慌乱,如此狼狈的王。
外面的灭却师已经是弃子,他们的愤怒也好,谩骂也好,痛苦也好,友哈巴赫对此毫无怜悯。
友哈巴赫对待任何人都很冷漠,哈斯沃德知道这一点,友哈巴赫没有用圣别夺走他的力量,只是因为他这个副手还有利用的价值。
若到了必然该舍弃的时候,友哈巴赫绝不会对他吝啬圣别的力量。
这是王。
无情的王。
冷血的王。
胆小的王。
慌乱的王。
虚毒不断入侵他的身体,哈斯沃德不知道虚圈用了什么技术,可以把虚毒提升到破坏友哈巴赫身体的程度。
友哈巴赫做出逃跑的抉择,不只是因为看出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毫无胜算,也因为虚毒的侵蚀之力,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场战争,虚圈的真白夜宫早有预谋,邦比爱塔对于他的无理挑衅,算准了他会用圣别取走邦比爱塔的力量,在那其中注入了可以扼杀他的虚毒。
就像无形帝国对待尸魂界一样,以有心算无心。
真白夜宫的做法,与无形帝国如出一辙,只不过真白夜宫比无形帝国更加狠毒,更加彻底。
友哈巴赫尽管与白业只正式面见过一次,但已经了解到了一个事实——
那个男人一旦出手,必定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每个人心中都存在恐惧,无论是谁也好,都有着内心深处最为畏惧的事物。
白业动摇了友哈巴赫,扇动友哈巴赫的情绪,让他从慌乱之中迷失自我,对自己的‘全知全能’产生质疑。
而这种质疑无疑是最为致命的一点。
在邦比爱塔、史塔克他们处理灭却师的残余势力,包括控制无形帝国内部的财富时,白业带着千瞳子与清璃来到了王座之间。
看到的是哈斯沃德站立于这里,友哈巴赫却不见了踪影。
哈斯沃德面容平静,用复杂与钦佩的目光看向白业。
白业慢慢向王座这边走来,看着空荡的王座,他脸部的表情也是空白,让人从中无法看清他在想什么。
“陛下走了。”
“我看到了,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没走?”
“我不能走。”
“还在守着你那位王归来吗?”白业问。
“是啊。”
哈斯沃德抚摸着王座的扶手,王座之上的人已经消失,但他依然看见了王坐在这里的身影,自信与目空一切的绝对权威,是他最为怀念的日子。
“你说……他在恐惧什么?”白业再次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而是他想要听听哈斯沃德口中的答案。
哈斯沃德必定是知道正确答案的人。
“陛下恐惧的不是你。”
哈斯沃德给出了一个让白业非常满意的答案。
是的,友哈巴赫恐惧的源头并非是他。这一点白业十分清楚。
“是的呢。他恐惧的是自己,在一个人最自信,最强大的能力上予以否定,这个人必然会茫然无措,从而失去冷静的判断力。其实他真正恐惧的源头,是自己的‘全知全能’失去作用的那一刻,他不知道依靠什么来战斗的迷茫。这是最致命的。”
哈斯沃德赞同的点了点头,平静说:“陛下一直以来都在依靠‘全知全能’的能力,他在这千年间习惯了他所看到的未来,因为没有任何事逃脱他的掌控,他习惯了如此。但是你打破了这个局面,打破了陛下理所当然的存在意义,陛下再也看不到掌握在他手中的未来,他的信念为此崩塌,对自己的存在持有否定。”
“一个人的习惯很可怕。”
习惯很可怕。
哈斯沃德一开始以为白业打败友哈巴赫的是因为他过人的强大力量,可以压制住‘全知全能’的伟大之力。
可是他在看到友哈巴赫逃离的那一刻,他明白了过来。
白业打败友哈巴赫,并未对他本人直接一刀一剑挥砍,而是心理战术。
未知意味着不在手中掌控,看不到未来就意味着全知全能失去作用。
成就一个人的事物,也拥有毁灭一个人的力量。
全知全能是一把双刃剑。
毁灭友哈巴赫的是全知全能,而非白业。
虚毒只是一个引子,白业的出现也是一个引子,引导友哈巴赫走向一条只有死亡的道路上。
“陛下他啊,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命运了……我没想到,全知全能的陛下,会有这样的一个弱点。”
当命运再也看不清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回归最为原始的黑暗。
“人们会把目光放到久远的未来,往往忽视面前的东西。畅谈未来的确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我更珍惜眼前的生活。他生来是王,可以目视未来,按照未来的画面制定一切,可恰恰否定他的,正是他所看到的未来。”白业这么回答哈斯沃德。
哈斯沃德无法置否,事实不容许人争辩,即使争辩也毫无意义。
发生过的历史也只是历史。
时间的残忍刻痕,不会为任何人重头来过。
“哈斯沃德……你有兴趣为我办事吗?你很冷静,能力也很出众,葛雷密也对你颇多赞赏。”
白业笑了笑,只是朋友之间的随意闲聊似的。
“看来葛雷密并非是死了,而是叛变了陛下。”
“看到有才能的人,总会忍不住投注欣赏的目光。葛雷密他有着这样的闪光处,你也有。”
“可是我不会背叛陛下的,抱歉,感谢您的欣赏。在生与死的天秤上,我会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上面称量,为陛下战斗到最后一刻!”
从斗篷里取出灭却长剑,决然的眼神,至始至终都保持灭却师该有的冷静沉着。
明知道不可力敌,但这是他能够为友哈巴赫所做的唯一事情了。
最后的忠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傲慢
肉体与灵魂的死亡并非是真正的死亡,思考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白业自王座之上走下,哈斯沃德的身体已倒在王座之旁,鲜血蔓延在台阶上,继续流淌。
从他那没有遗憾的面孔上,死亡是他最后的宿命与荣光。
他闭合眼睛,带着笑容死去。
作为敌人,白业不会给予怜悯,也不会给予同情,任何的同情与怜悯敌人的行为,都是傲慢,也是不尊重的表现。
杀死哈斯沃德就好像是喝茶吃饭一样,引不起白业一丝一分的波澜。
“无形帝国算是真正的完蛋了。”清璃笑着说。
“比想象中还要更快的从内部瓦解。”白业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清璃的问题。
“其实我一直想要看看队长出手的样子,到现在都没有见识过 几次,心中总觉得有点可惜呢。”
清璃心中抱有遗憾,白业自始至终都未真正的出手一次。
让一直想要知道白业真正实力的清璃,眼神立马幽怨起来。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上乘的力量。把能力如同舞台上的演员般,表现给敌人观赏,这只是最肤浅、最愚蠢的做法。”
白业明确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不管了,不管我如何努力,在队长眼里,我始终是个小孩子吧。”
“知道这一点,证明你还有拯救自我的机会。你啊,太喜欢对外人炫耀自己的能力了。”
白业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他是另一个层面上的自私自利者。
蠢人就该蠢死,思考是最强大的力量,可以突破自我。
即使是天才,也必须要思考才能挖掘自己的才华。
他所能教给清璃的,其实只有这一样,那就是检讨自我,认清自我,而不是只醉心于力量上的升华。
没有思想作为基石的摩天大厦,一触即碎,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梦。
“走吧,去解决无形帝国的最后一人。”
在和清璃聊天的时候,白业释放出去的探索灵压,已经锁定到友哈巴赫具体在在什么位置。
斩草除根,友哈巴赫的力量过于危险,既然决定出手,白业没有放虎归山的傲慢习惯。
‘全知全能’这种能力的成长速度过于迅猛,任由其成长下去,难免以后不会成为一个巨大麻烦。
◆
自高自大,目空一切,即是‘傲慢’的原罪。
也是七宗罪之中,白业认为的最可怕的一种原罪。
友哈巴赫因‘全知全能’而傲慢,白业并未欺骗哈斯沃德,友哈巴赫毁灭自我的原因,即是被‘傲慢’支配。
或者说,他的整个人生,都是一场由傲慢引起的悲剧戏码。
断界的时空秩序是这片世界最为特殊的一种,由时间的激流糅合而成,在这里许多空间都是隔绝断层状态,时间的密度是外界的两千倍以上。
因此,在这里度过两千年,外界只相当于过去一年。
而且以虚圈与尸魂界的技术,对这里的技术监测都无法做到完善完美的程度,比外界高达两千倍以上的时间密度,换句话说,想要毁灭这里,比毁灭尸魂界或者虚圈更加困难。
在过去的岁月中,尸魂界不少犯错的死神,都会被限制灵压,流放在这里等死,或者被其中的拘突吞噬殆尽,死无全尸。
在泥流般的污浊之中,时间的洪流挤压这里的一切空间。
光线十分黯淡,时间的泥流永不停歇的在流泻滚动,蔓延向远处做着自我循环的运动。
友哈巴赫就藏身于这里,现世、虚圈、尸魂界都无法作为他的容身之所,但要把希望寄托于断界上面,这种想法依旧过于天真。
他本人也未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断界上,因此对于白业找到这里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白业找不到这里,才是真正的奇怪。
能够无视他‘全知全能’观测的人,就该如此强大。
千瞳子与清璃无声的拔出斩魄刀,一左一右立于白业身侧,其余的灭却师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友哈巴赫。
即使他的信念几近崩塌,对自己的‘全知全能’予以否定,依旧是一个不能够轻视的强者。
白业双手按住千瞳子与清璃拔出来的刀刃,在两人略微诧异的目光中,漫步向友哈巴赫走去。
“我就知道我无论藏到哪里,你都能立刻找到……没有灵王之力的你竟然远超于我的‘全知全能’,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
友哈巴赫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他在挖掘自己失败的秘密。
“这个世界一开始并不存在灵王,有个强大的人出现了,那就是灵王了。”
白业的话,让友哈巴赫笑了出来,笑声中有点凄凉的味道:“命运吗?”
因此,在说到‘命运’两个字的时候,不再是那般的信誓旦旦,而是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啊,你太傲慢了。对命运的傲慢。一个人被命运绑架,这个人的人生必然是惨淡无光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失败是必然的?”
友哈巴赫的语气中带有质问之意,显然,他并不能完全认同白业的话。
这种话他只信一半,另一半则是因为白业拥有凌驾于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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