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炼红月
路灯上的人造夜明珠亮起了幽幽的蓝光。
宇智波斑黑色的长发随风摇曳，他面无表情，匆匆而行，丝毫没有去管在背后拼命追着自己脚步的大蛇丸。
果然，去看被艺术加工过的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羞耻。
别人想象中的自己，不但被美化过，还加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特质。
难道女孩们都喜欢这样类型的男人吗？
不……
颜柏明显跟正常姑娘不一样。
在瞳术世界里，宇智波斑就见过各种奇怪的女孩子，向自己的爱人问出各种诡异的问题。
「如果我跟你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刚刚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宇智波斑第一时间是觉得很弱智，他心想着从一开始就教会老妈和她游泳不就好了？
然而，当宇智波斑询问还尚在年幼的大蛇丸之时。
大蛇丸却坚定地说「先救姑娘，再救老妈」。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宇智波斑感到满意，因为当时的大蛇丸将颜柏称为“妈妈”。
然而，大蛇丸没等宇智波斑发怒，就一脸认真地解释道：“如果是妈妈，她一定会说‘你先救她吧，让我再游一会儿’吧？”
好家伙，这句话成功阻止了斑的负面情绪。
确实，那才是颜柏。
颜柏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去拯救，不按套路行事，喜欢为所欲为的强者。
想到这里，宇智波斑望着前方的幽暗的道路，他竟然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一直追逐着宇智波斑脚步的大蛇丸总算赶了上来。
经过一年时间的改造，大蛇丸的各项属性都是有所提高。
宇智波斑只是在思考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但并不想让颜柏认为他是一个会弄丢孩子的糊涂父亲，他没有刻意甩开大蛇丸。
只是，在这样乍暖还寒的时刻，在清冷寂寥的公共墓园驻足，会让胆小者惊声尖叫。
大蛇丸不由得站在宇智波斑的身旁，仰视着宇智波斑。
大蛇丸警惕地环顾四周。
在两个人都停下脚步之后，大蛇丸听到了长长的石径上传来了有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在平时状态下，这种脚步声会让人感觉它的主人距离这里还很远，那那种不断接近的错觉，让人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啊……有敌人吗？”
大蛇丸终于忍不住说道。
这一年时间，大蛇丸可以完全活用多重影分身之术，不仅仅招呼影分身让书房里的四舅舅和四舅妈夜以继日地抄书，还用影分身分别研读忍界历史，忍界时事，木叶历史，战国笔录，木叶禁术……
大蛇丸接受的知识非常多，所以他很清楚，这世上，除了颜柏和千手柱间，敢与宇智波斑为敌的人，基本不存在吧？
“大蛇丸，那不能算是敌人，只能算是死者吧……”
宇智波斑幽幽地说道，他似乎在笑，又仿佛不是。
大蛇丸静默了下来。
在他们的周围，那漆黑的角落里，仿佛有人在低语。
细细碎碎让人听不真切的呢喃声，很多个人同时发出相同的音节，重合在一起，配着这阴郁的环境，让人禁不住心底发寒。
宇智波斑伸手抓住大蛇丸的手，似乎是在无声地安抚着孩子的情绪。
大蛇丸无法平静，他看到了。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类似于鬼魂的东西自下而上，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环绕着他们。
它们在发出低语「去死吧」。
似乎是想要缓解大蛇丸的恐惧，宇智波斑低下头，轻声说道：“这……应该算是……死者的残像。”
“死者的残像？可是……为什么会？”大蛇丸不安地看着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你这个恶魔！」
「还想活到什么时候？」
「死去……死去……快点去死啊！」
「不是说了很快自己也会死去吗？」
「我们在等你哦，就在深渊下方，就在黄泉之国，好冷啊……好痛……真的好痛啊……」
……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声音随意地说道：“啊，知道了知道了，还真是烦人啊……”
大蛇丸不由得靠近了宇智波斑，他第一次遇到如今的情况，尽管亲眼见识过千手扉间的秽土转生之术，却也从来没见过不受控制的亡魂在周围诅咒的景象。
亡灵并没有因此放过宇智波斑，依然在那哀嚎着、狂叫着、怒吼着！
「适合你的死法，这么等下去难道就会上门了吗？」
「你在逃避死亡，斑，就这么想要苟活下去吗？」
「你是被诅咒的，斑，罪恶是不会消失的！」
……
“知道了，快滚吧……”
宇智波斑的内心里，疯狂在热血中沸腾，但嘴里依然说着平静的话语。
忽然间，周围的那些声音仿佛破灭的烟尘，瞬间消失无踪。
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静谧的石径，祥和的慰灵碑，冰冷的夜风，以及飒飒作响的夜之森林，它们同时呈现在了眼前。
大蛇丸握着宇智波斑的手，紧了紧。
宇智波斑牵着大蛇丸的小手，如同一名慈爱的父亲，他牵着大蛇丸继续朝着慰灵碑的后山行进。
这一次，宇智波斑行进的速度变得慢了不少。
在即将接近幽暗的森林之时，宇智波斑忽然问道：“刚刚，感觉难受吗？”
“非常……害怕。”大蛇丸如实说道。
说着，大蛇丸停顿了一下，又问：“刚刚那些，是你曾经杀死的人的亡灵吗？”
宇智波斑平静地说道：“嗯，算是这双眼睛带给我的副作用吧。”
“他们经常出现吗？”大蛇丸不由得追问道。
“偶尔会出现。”宇智波斑没有停下脚步，“如果没有特殊的措施，我会在该死的时候死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或许还能再撑个几年，至少会等到你长大成人，说不定还能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本来大蛇丸还挺伤感的。
听到宇智波斑最后一句那如同诅咒一般的黑色幽默，大蛇丸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沉默了几秒之后，大蛇丸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禁不住问道：“妈妈的治愈术也无效吗？”
“她的治愈术，可以治愈伤势和病症，但是救不了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人。”宇智波斑的声线不疾不徐，却似乎带着些许愉悦。
大蛇丸眉心皱起，在心中说道：所以是……斑不能被杀死，却依然会自然死亡吗？
“我都……忘记了，你和她都是爷爷奶奶辈的人了。”大蛇丸忧郁地说道：“果然很难受啊，明明知道一定要去面对，但，我不想你死。”
闻言，宇智波斑的脚步忽然停顿，他伸手放在大蛇丸的头顶，“死亡，也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第206章 会被你讨厌的
翌日清晨。
“我去上学了。”
大蛇丸稚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路上小心。”
颜柏站在门口笑着目送大蛇丸出门。
听到他的话，大蛇丸忍不住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肯定会小心的，不会弄死路人的……如果他们不惹我的话。”
说到这里，大蛇丸想起昨天晚上斑为他的「投影忍术」存了「荆棘之花」。
斑虽然沉默寡言，其实还是很关怀他的。
大蛇丸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斑对着干呢？
啊……理由早就记不起来了，或许……只是因为斑太强大了，自己不想被如此厉害的父亲控制吧？
大蛇丸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用精致布料包裹的便当盒出现在了眼前。
是颜柏递过来的。
大蛇丸一脸疑惑地看着颜柏几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一僵。
却听颜柏笑容可掬地说道：“鸟雀们说，昨天你本来想去忍校食堂吃饭，但纲手却不许，非要让你陪她吃那大份难吃的便当。”
“你是个温柔的孩子啊，为了照顾纲手的心情，居然没有拒绝，虽然纲手也是我的孙女，但是你是我的儿子呢。”
“拿着吧，要是纲手又像昨天一样，你就把你的午饭分享给她好了，她一定会高兴的。”
“啊~对了，我准备了三人份的呐，那个自来也一定会缠着你的吧？就照顾一下他好了。”
大蛇丸接过便当盒，面上露出了幸福的笑，“谢谢，那么，我去学校了。”
“好的。”颜柏微笑。
这一回，大蛇丸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了家。
颜柏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大蛇丸幼小的背影。
在即将离开地宫门前视野的时候，大蛇丸不禁停下了脚步回身看了过来。
却见宇智波斑不知何时不声不响地站在了颜柏身边，与颜柏一样，默默地望着大蛇丸离开的背影。
大蛇丸一脸“大人真麻烦”的表情，朝着家里两个大人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蛇丸昂起头，望着距离遥远的木叶忍村，朝阳正缓缓释放清晨的阳光，他面上露出了与阳光一般澄澈的笑容。
谢谢你们给予我这样的温柔；
谢谢你们给予我这样的慈爱；
谢谢……
……
宇智波斑站在颜柏身边，他双手环臂，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清浅地说道：“你不好奇昨天我和那孩子看的是什么内容的戏剧吗？”
昨天夜里，宇智波斑与大蛇丸回到公主陵寝。
颜柏做好了宵夜招呼他们坐下来吃。
颜柏面带微笑却什么都没有多问。
一直到现在，颜柏还是不问，甚至连好奇都没有，仿佛很信任宇智波斑，却让宇智波斑憋得难受。
尽管昨天宇智波斑是特地先去试毒的。
可颜柏对此不管不问的，宇智波斑还是有些郁闷。
宇智波斑可还是记得的，颜柏以前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恶心呢，当然要一起恶心才算共患难。
结果颜柏竟然不问！
怎么可以？
颜柏微微一笑，“不必了，当然，如果你自己想跟我吐槽，我会认真听的。”
“为什么？”宇智波斑眯了眯眼。
“我记得你和那孩子一起回来的时候，是你牵着他的手的。”颜柏笑容不变，“这证明你们的关系的确有所缓和，不管那个戏剧是什么内容都不重要，它的作用已经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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