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像阳光
来人掀开了兜帽，露出了一张让士兵们瞬间停止思考，忍不住为之窒息的脸。
“……王妃殿下？！请稍等！”
大约是领头的士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向城内跑去。
不久。
随着土地隐约传来震颤，体型高大而壮硕的牙之妖精，出现在了江离的面前。
“殿下，没想到您远道而来，属下未能远迎，真是失礼了！”
妖精骑士高文，本名为巴格斯特的女人，在江离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神色恭敬地道。
“巴格斯特，带我逛逛这里吧。”
江离抬起脚步，向城内走去。
“殿下……！”
巴格斯特面色一变，下意识地挡在江离的面前。
“你要拦我？”
“……不，只是这里并非是多么有趣的场所，如果您要找乐子的话，不如去格洛斯特怎么样？听说那里最近有一场很热闹的拍卖会？”
“够了！”
江离不耐地冷喝一声。
“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要拦我，我现在就把你砍翻再进去！”
周围的士兵们闻言顿时一阵窒息，感觉手里的武器都握不稳了。
这两人一打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遭殃的是他们啊！
强硬的态度顿时让城门口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是属下冒昧了，请殿下入内。”
巴格斯特神色变幻数次，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士兵们总算松了口气。
跨过吊桥和护城河，在巴格斯特的引领下，江离走进了这座大型牧场。
——人类牧场。
这就是这座大型设施的名字。
顾名思义，就是将人类当作牲畜一样蓄养的牧场！
话虽如此。
但当江离走进城内之后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他之前想象得那么脏乱差。
一座座房屋并肩排列在道路的两侧，一名名男女各个都在忙碌着，有的在织布，有的在打铁，有的在锯木……没有一个人在摸鱼偷懒，看起来甚至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看到巴格斯特和士兵等人之后，人类们慌忙跪拜下来，直到他们从视野里离开才敢站起身。
“人类牧场，到底蓄养的是什么？”
江离仔细观察着周围人类的一举一动，不由得产生了些许疑惑。
小镇很大，住在这里的人类起码有数百，但并没有像蓄养牲畜一样蓄养着人类。
“如您所见，这里的确蓄养着人类。”
巴格斯特全身紧绷，目光时不时流落到江离身上。
一副随时冲上来动手的样子。
“说清楚点。”
“……蓄养的是人类文化。”
“文化？”
“是的。”
觉得总该有解释的时候，巴格斯特便不再隐瞒，将人类牧场的用处和盘托出。
这事还要追朔到四千多年前的夏之战争。
在那场战争中，北之女王麦布从西之岛爱尔兰卷土重来，依靠人类的优势大胜了南方妖精，关键时刻是救世主梣逼停了战争。
在那场战争中，南方妖精们彻底认识到了人类的优势。
于是在那之后，人类奴隶大量出现，汇聚而成的人类群体逐渐发展出了人类独有的文化。
使用木头制作日用品的木匠、使用铁制作武器的铁匠、用煤油制作灯……人类种种富有想象力的创造震撼了妖精们。
人类文化从那时起，就成为了妖精国的潮流，成为了妖精们争相模彷的流行。
妖精们非常热衷于人类文化带来的大量新鲜事物，十分乐意于看到新的文化诞生，每当有新的文化诞生，都会引领一时风骚，受到大量妖精的追捧。
“这个人类牧场，就是用来蓄养人类，让他们创造新的文化的设施。”
巴格斯特指着路边忙碌的人类，她看了江离一眼。
“创造新鲜的事物，就是这里的人类的职责。”
原来如此。
江离松了口气。
这个结果，比他之前猜的要好很多。
他原本还以为这里的人类都像个牲口一样被使唤、被当作种马、被当成奴隶……好在结果只是在逼迫人类创造文化，算不上是最糟糕的结果。
江离总算是了解了。
这个妖精国到处都可以看到人类文化的产物，比方说索尔兹伯里的大教堂，那些其实不止是女王带来泛人类史知识的影响，更加是妖精们从四千多年前开始，就热衷于人类文化的缘故！
“但是想一想，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江离忽然低笑了起来。
“妖精们热衷于人类文化带来的新鲜事物，得到了各种有意思的事物，却唯独没有学习到最关键的东西！”
“殿下？”
巴格斯特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巴格斯特，这个妖精国，有‘道德’的观念吗？”
“……我不太理解殿下的意思。”
“哼，你看吧。”
江离嗤笑不已。
他的脸上写满了对妖精这种生物的鄙夷。
热衷于人类文化，却只是模彷其外壳。
只学到了皮，而没有学到骨。
妖精这种生物，受到原始的“目的”支配，没有任何的善恶观，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流行什么就热衷什么，没有任何的顾忌，不知道丝毫的约束。
仔细想一想，这是什么样的生物？
野兽啊！
第983章 身为人类的立场（3/3）
人类之所以和野兽划分开来，不是因为获得了智慧，而是因为获得了道德！
能够用道德来约束自己的兽性，这才是人类和野兽最根本的区别！
然而妖精们并没有道德观。
哪怕在数千年的战争和炮火洗礼下，依旧没有学习到道德的概念，从始至终贯彻着纯粹的享乐主义，不知道约束自己的善与恶。
和不开化的野兽无异！
妖精这种生物，本质上就只是拥有智慧的人形野兽！
巴格斯特面露惑色。
她不是很能听懂江离所说的话，那大约又是泛人类史特有的见解吧。
不过他那种无名的蔑视，却完美地写在了脸上。
士兵们包括巴格斯特在内，都感觉自己似乎被鄙视了，但碍于他的身份，却谁都没有出声。
“算了，我没兴趣了。”
江离长叹一声，转身向城外走去。
知晓了这里的人类过得还算可以，江离也就失去了搞破坏的心。
虽然没有尊严，但至少还活着，比起那些变成上级妖精的奴隶的人类来说，更是好多了！
巴格斯特松了口气。
她最害怕的就是江离在这里搞破坏！
虽然这里是女王名下的设施，但王妃作为泛人类史的人类，想必是很容易对这里的人类产生共情，想要将人类牧场彻底破坏掉的！
那样一来，作为女王派来查看人类牧场状况的巡察使，她的立场就难办了！
还好。
还好，没有让他看到更关键的部位——
“等一下。”
江离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巴格斯特心肺骤停。
“这里为什么没有中老年人？”
仔细回想一下，这个人类牧场中只有十来岁、二十来岁的人类，一个三四十岁的人类都没有。
不，不仅如此，江离走遍半个不列颠，似乎也没看到一个中老年人类？
这是怎么回事？
“这——”
巴格斯特的眼神不自觉地躲闪起来。
“如果这个人类牧场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你为什么要那么拦着我？还一直紧盯着我，一副生怕我动手的样子？”
江离回过身来，他眯起了眼睛。
“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看到的？”
必须要把这里的秘密搞清楚！
这是他作为一个人类的立场！
就算将来可能不做人，但只要认为自己是人，有一份人类的心，就足够了，身体变成什么，在江离的眼中从来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身体上的变化，充其量只是变强的一点代价罢了。
打定主意，江离轻身一跃，跳到了路边的房梁上。
巴格斯特顿时面色一变。
“殿下！”
江离的目光落向了城内的四处，到处都能看到忙碌的人类。
但唯独一个地方例外。
那就是小镇的中心！
那里没有一个人类靠近！
周围还有数量不菲的妖精士兵在巡逻！
就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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