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德丽莎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
“当然——”
德丽莎的表情有些纠结。
好吧，不会。
“哎，只有这几朵花，实在没什么气氛。”
德丽莎转移话题，幽幽的说道。
“那我就多送你一些——”
尘洛打了个响指，数量可观的塞西莉亚花被构造了出来，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在了德丽莎的身边，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不止是德丽莎的身边，两人附近一整片的区域，都被突然出现的塞西莉亚花笼罩了。
“欸，你、你在做什么？”
被塞西莉亚花包围的德丽莎，生怕压扁了它们，一时不敢动弹。
“塞西莉亚花的花海，喜欢吗？”
虽然德丽莎听巴巴托斯谈起过过去塞西莉亚花海，但在这个时代，哪里还能见到遍地的塞西莉亚花呢。
“喜欢是喜欢……可惜，这些花朵只不过是虚幻的存在。”
她显得有些失落。
她能感觉到流淌在其中的崩坏能，只要尘洛一个念头，这些美丽的花朵就会立刻凋零。
“……但是只要有人愿意承认，虚假的伪物未必就不能成为真物。”
尘洛捧起了一朵塞西莉亚花，把它戴到了德丽莎的头上。
“你……”
德丽莎没有躲闪，她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该回教堂去了，你也要回去吗？”
她问道。
“回哪儿去？你的房间吗？”
“……我可没同意让你再过来。”
德丽莎旋即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你真的要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尘洛挥了挥手，遍地的塞西莉亚花化作蓝光散去，不过唯独戴在德丽莎头上的那一朵，还保持着鲜活的气息。
望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德丽莎的背影，尘洛笑了笑。
拒绝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尘洛，过来，现在，我有话跟你说。”
被尘洛拜托去收拾整理支配剧场、一天没出现的普罗米修斯的声音，悄然响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最后的支配之律者
“按照这里的传统，我是不是应该先对你说一句——‘欢迎来到，支配剧场’？”
平淡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当尘洛站稳跟脚，看清四周的环境时，不由得来了一句好家伙。
一天不见，这支配剧场已经被普罗米修斯改造了个底朝天。
从感觉来看，他落脚的地方，应该原本是支配剧场正中心的舞台，不过四周早就没有了原本的舞台和看台，这里俨然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宫殿。
一条巨大的阶梯延伸向了上方。
尘洛的位置在阶梯的下方，而在阶梯的上方，她俨然如同一个冰冷的女王一般坐在远比她的身形要宽大的多的椅子上。
微微倾斜身子，她一手撑着椅子，一手弯到自己的下巴附近，红色的双瞳目不转睛的盯着尘洛。
“欢迎词就不用了，我想你对当支配之律者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没想到你真的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这里的建筑风格，已经全部按照我的趣味修改了，反正都是投影出来的，很方便。”
普罗米修斯淡淡的说道。
说话之间，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架浮游炮，准星重合在了尘洛的脑门上。
“咳咳……您这是干啥？”
“……”
普罗米修斯沉默了一下。
“……我在这里面辛苦忙活的时候，你在外面倒是挺快活的，也不知道来问问我情况。”
两发光炮射出，擦着尘洛的头发射穿了他背后的地面。
虽然尘洛看不到支配剧场内部的情况，但普罗米修斯为了方便叫尘洛回来，已经在他身上缠上了丝线，所以他的情况自己看的是一清二楚。
“不是，我是在外面干正事啊，再说你不邀请我，这里我也进不来啊。”
尘洛委屈的说道，他现在可还没拿到【支配】的权能，并不是剧场的主人，还不能自由的操控和随意进入这个支配剧场。
“……那你就不知道主动呼叫一下我？”
“这不是你平常没事的时候也没怎么主动叫过我，我以为……”
尘洛辩解道。
普罗米修斯目光一寒，身边的浮游炮又多出了一排，并且蓄势待发。
“我错了我错了。”
好吧，果然不应该跟正在生气的女孩讲道理。
尘洛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白旗，举起来晃了晃，当场对普罗米修斯表示投降。
“……哼。”
普罗米修斯冷哼一声，浮游炮暂时是散去了。
“话说，你这身黑色礼服……”
比起原先时常以纯粹的蓝色投影出现，现在位于剧场内的普罗米修斯倒是彻底拥有了一副属于自己的身体。
反正有关魂钢人体以及雷电影的人偶技术的资料，全都储存在理之律者的核心里，她想做出一副什么样的身体，都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
“我的爱好罢了，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啊是是是。”
尘洛一边附和，一边走上台阶，一边仔细欣赏起了她的装扮。
现在的她穿着一身露背黑礼服，头上还带着薄薄的黑纱，双涡轮也难得的变成了单涡轮，俨然是一副准备参加舞会的装束。
随着尘洛的靠近，普罗米修斯明显变得紧张了一些，眼神变得有些躲闪。
“你，你别过来。”
“……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还是说，你想我对你做点什么？”
“谁稀罕你。”
来到了台阶的上方，尘洛站在了巨大椅子的一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银色长发，安抚她的情绪。
“不给我也来张椅子？”
“自己造。”
普罗米修斯撇了撇嘴,拒绝道。
……还在闹别扭呢。
尘洛无奈的打了个响指，给自己也做了一个同规模的椅子，坐在了普罗米修斯的身边。
“还是说正事吧，你叫我来支配剧场，肯定不只是为了炫耀衣服吧。”
“……”
普罗米修斯无言的挥了挥手，无数橙色的核心从宫殿的某处飞出，盘旋在大厅的上空。
毫无疑问，这些就是支配之律者的核心。
“我已经把在散落在支配剧场里的支配之律者的核心都搜集起来了，但是……”
普罗米修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少了一颗。”
尘洛扫过一遍天空的核心，确实只有九百九十九颗。
一千颗核心构成了【支配】的完整权能，如果不将它们收集齐全，就无法完全的掌握它的力量。
“还有一颗消失不见的……是逃逸了吗？”
尘洛问道。
毕竟，支配之律者诡计多端，也拥有将核心隐藏到虚数空间里去的能力，逃避其他人的寻找。
“……如果是躲开的话，就不应该只剩这一颗了。而且这段时间我也没有感受到有人试图寻回其他核心的痕迹，它们大抵是真的全都被消灭了。”
普罗米修斯无情的否定了尘洛的说法。
“而且，当时消灭它们的时候，它们都处于犹大的誓约的封锁范围内，不可能发动能力返回虚数空间或者进入现实的提瓦特位面。”
“那就是……被阿贝少拿走了？”
阿贝少与支配之律者曾经有过交易，说不定是他混进了支配之律者的千人集团中，就像奥托曾经做过的那样，在尘洛与它们的战斗结束后偷走了其中一颗核心——
“……不，也不可能在他身上。况且，获得千分之一颗核心，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并没有与【崩坏】相关的认知能力，你是知道的。”
“……”
尘洛沉默了。
坐在大椅子上的普罗米修斯轻轻叹了一口气，蓝色的光芒闪过，她出现在了尘洛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尘洛的背。
“你知道最后一颗核心在哪里的，只是你……不想也不愿意承认。”
他知道吗？或许很早就知道了。
虽然事实令人难以想象，但当排除了所有其他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个答案，就是唯一的正解了。
毕竟，根据支配之律者的自述，她和它们一同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了。
而也只有律者，才能够从虚数空间中自由调用崩坏能，连续长达五十年的行使和掌控那个力量，不会枯竭。
……同时也是一直被风之神巴巴托斯所注视的存在。
最后的支配之律者……德丽莎。
第三十九章 我借我自己力量
“在跟支配之律者交手的时候，丝线之所以一直没有缠在她的身上，恐怕不止是因为犹大的誓约的保护的原因。”
普罗米修斯冷静的说道。
“或许正因为她本身就曾经是千人的一员，丝线才完全无法影响到她。”
“嗯，我也是这么猜想的，而且，恐怕德丽莎自己也隐约已经感受到了什么。但是，她跟普通的支配人偶比较起来，完全不同。”
“你还真肯定。”
“……因为我摸过？”
尘洛无奈的说到，换来的当然是普罗米修斯一个鄙夷的眼神。
从支配剧场回来之后，德丽莎就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也是，支配的人偶回到支配剧场，自然能感觉到熟悉和亲切。
“不过……她很显然并没有受到其余九百九十九位人偶的影响，就仿佛属于她的那一颗核心已经完全独立出来了，与其称呼她为【支配之律者】，倒不如说她已经完全不属于支配的一员了。”
普罗米修斯分析道。
“能实现这个的技术非同小可，拥有这样的改造能力，在这个世界，能做出这种手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