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嗯，比起须弥的那些风土人情，我现在更关注的是……【那个】。”
尘洛抬起头，指了指一无所有的天空。
“就是这个东西，隔绝了我与我之前那些分身之间的联系？”
广阔的天空之上似乎并没有任何东西，漫天的星辰让尘洛一览无余，但他很明白，那里确实存在着某些东西。
自从尘洛进入到须弥的境内之后，就一直能够隐约感觉到来自天空之中的无形监视，而很显然也正是因为那个东西，尘洛此前被运送到须弥的支配分身，都与他的本体断绝了联系。
也就是说，这个通过草神之心运转起来的玩意儿，拥有着与律者几乎匹敌的力量规模。
“嗯，那就是前代草之神……【大慈树王】所留下来的遗产，名为【虚空】的系统。”
以前代草之神【大慈树王】所留下来的遗产作为根基，加上草之神的神之心作为能量来源，笼罩须弥的大型结界。
神之心，这是一样神奇的东西，虽然尘洛已经知道了它是由被法涅斯击败的那七位龙王的心脏所制成的，但仍然对于它的供能效果感到惊讶。
其他的权能暂且不清楚，但在供应能量这一项上，神之心的功效十分出众。
他的师傅雷电影就曾经试图对神之心进行改造，让它成为一心净土的供能装置，可惜雷电影的技术对神之心并不能起到作用。
而须弥的那位前代智慧之神，则似乎成功的利用起了神之心，构建了这庞大的永不停歇的系统。
现在想来，至冬的冰之女皇收集七神的神之心，恐怕也有利用其中的庞大能量的意思，如同原初之人重置世界一样，借助神之心的能量灼烧这个世界。
“总觉得会在须弥再遇上愚人众的哪个执行官……”
虽说过去在稻妻和蒙德的时候尘洛并非有意，但也确实顺路破坏了愚人众执行官们收集神之心的工作，散兵和女士都已经魂归高天，说不定自己已经上了愚人众的暗杀名单了呢。
所谓虚空系统……【神圣的虚空连接着我们每一个人】，这是流传在须弥民间的一句话。
所有佩戴了装置的须弥人的意识都会被接入到这个系统之中，受到教令院的统一分配管辖。
“你希望我做的事情，就是成为教令院之主……然后斩断民众与虚空之间的连接么？”
尘洛回想起了昨天纳西妲阐述的计划。
“虚空在那场动乱之后庇护了须弥整整五百年，但……在如今，它正在沦为教令院用来胁迫民众和攫取权力的手段。”
纳西妲默默的说到。
“在花神诞日的那一天，新任的【教令院之主】会受到【小吉祥草王】的加封，拥有向小吉祥草王提出任意一项【国策】的权力，尘洛，你要做的，就是在那一天向我提起‘关闭虚空系统’的请求。”
而她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个顺着自己心愿的要求。
“我明白了，不过，这种请求恐怕会受到其他人的极力反对吧？”
就算尘洛成了那个教令院之主，下面也还有六个贤者呢，作为既得利益的集团，恐怕一定会想方设法来阻止尘洛的。
“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在教令院之中我也是有帮手的，并非所有人……都支持教令院现行的规则。”
纳西妲似乎已经对这件事情谋划已久了。
“对了，我可以先进入那个虚空系统之中去看一看吗？”
尘洛问道。
对于这个覆盖整个须弥国土的大型系统，尘洛可是十分好奇，在关闭它之前，还是想进入其中一窥究竟的。
“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我会给予你进入的权限。”
纳西妲从树上轻轻跃了下来，伸出小手，同时也示意尘洛将手伸出来。
她不仅外貌与德丽莎相仿，就连看上去的年纪也与之十分相似，都是大约十四岁左右的样子。
……虽说这两位一个已经五十往上，一位已经是五百岁高龄了。
“唔，这个就是进入虚空系统的权限么。”
原本普通人得依靠特定的装置才能进入其中，但尘洛接受了来自纳西妲的赐福之后，便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接触到那庞大的虚空系统之中了。
“不过，通过这种方式进去并非正常的途径，是非法链入，你要小心一点。”
纳西妲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尘洛随意的说道，随后便将意识投射进入了虚空系统之中。
第二十四章 德丽莎与纳西妲
借助了纳西妲给予尘洛的临时权限，他成功的进入了须弥的虚空系统之中，将自己的意识嵌入了其中。
“难怪艾莉丝要我在金苹果群岛上帮她测试她的【幻梦境】……”
尘洛在虚空系统之中游荡者，这里的感觉让他十分熟悉，那是不久之前在金苹果群岛上所体验过的感觉。
这覆盖整个须弥国土的【虚空】系统，某种意义上就是艾莉丝那个幻梦境的超级威力加强放大版。
——一个笼罩了整个须弥国土的幻境系统。
只不过这处大型幻梦境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它的运行规则已经被定的死死的，难以更改，接入其中之人只能使用它蕴含的力量，而不能主动去修改它的规则。
或者说，曾经为它定下规则的那个主人，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位前代的草之神【大慈树王】。
在尘洛的可见范围之内，无数的光柱自地面延伸到天空，接入着这虚空之中，想必那些就是教令院的学者们。
而根据光柱的强弱与类型，能够从虚空之中获得的知识也各有不同。
尘洛在虚空系统之中游荡了一会儿，逐渐明了了这个系统本身的作用。
与雷电影和雷电真在稻妻所创造的神樱树类似，这虚空系统本身，也是与地脉息息相关的存在。
神樱树在从过去庇护着稻妻开始便忠实的记录着稻妻的一切，吸收着稻妻国土上的伤痛和崩坏，而这虚空系统也是如此。
永流的地脉铭记着一切——在地脉之中，地脉记录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储存着这个土地上的所有的记忆与知识。
而大慈树王正是凭借自身的智慧，创造了这能够让人类也能够自由访问地脉之中的知识与记忆的虚空系统。
当然，这个范围仅限须弥。
或许那位神明的本意是希望能够让知识不在消失，能够得以进行传承，只是……在那场灾难过后，大慈树王不辞而别，教令院的学阀们趁机把持树王遗产，对新生的小吉祥草王阳奉阴违。
这个虚空系统就像一台服务器一样，掌管着接地脉的权限，教令院将访问权限作为一种筹码掌握在手中，他们可以决定谁能进入其中，又能访问到什么深度……如此，自然就能够间接掌控所有的学者，将知识彻底管理起来，保证教令院的绝对权威。
久而久之，在学者的心中，教令院的地位便逐渐高于了那位小吉祥草王。
纳西妲给予他的权限只是让他能够进入到虚空系统之中游览，但却没办法触及那些被封锁的知识。
尘洛心念一动，发动了识之律者的权能，尝试越过权限的封锁，接入到那些他不被允许访问的知识之中。
意识的触角不断延伸，在触碰到被封印的学识的一瞬间，一股力量自虚空之中诞生，似乎要与他进行抗衡。
“……看样子这前代草之神留下的虚空系统还挺完备的。”
想窃取虚空系统之中的知识，似乎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尘洛暂且放弃了尝试，毕竟虽说他不怕跟这个所谓的虚空系统来个硬碰硬，但现在才刚到须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低调行事，低调行事。
尘洛撤回了意识的触角之后，那虚空系统的自我防御机制似乎也随之消失，尘洛又在系统之中四处游荡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新发现之后，便选择从中退出，离开了虚空系统。
……………………
“唔……”
晃晃悠悠的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安然的躺在某种柔软温暖的东西之上，这样东西他倒是并不陌生，嗯——来自少女的膝枕。
“原来……你的本体是史莱姆么？”
纳西妲的声音笑着从上方传来。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尘洛的意识在离开了本体进入虚空系统之后，身体变回了史莱姆的模样，于是便被纳西妲抱在了怀里，等他醒来。
“史莱姆……就跟蕈兽一样，好可爱呢。”
柔嫩的小手在尘洛的身上好奇的按来按去，仿佛第一次见到一样。
“很可爱吧，我也觉得。”
——当然，尘洛说的是纳西妲。
毕竟是跟德丽莎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自然也是世界第一可爱。
“凭你自己的能力和限制，没办法去改变须弥的现状么……”
“嗯，我将我的目光投射到了余下的尘世六国，想要寻找到能够帮助我的勇士，最后……我选择了你。”
她曾经还有过另外一个选项——最后，从这两位人选之中，她选择了尘洛。
“要是你不愿意来的话……我可能就要去拜托另一位了，毕竟近期，将有一位执行官来到须弥，花草与树木已经窥见了他的踪迹。”
“……我就知道哪里都有愚人众的身影。”
在这个提瓦特大陆上，你很难找到一个能够同时没有树莓没有甜甜花和没有愚人众的地方。
“不过草之神的神之心么……现在也不在你的身上。”
愚人众的目的应该是神之心，但神之心倒是不在纳西妲的身上。
“尽管如此，愚人众要对一个国家所做的事情，绝对不是能轻易忽略的，但同时，那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神之心是覆盖须弥的虚空系统的能量来源，如果让神之心被他带走的话，自然也能满足小吉祥草王的希冀，将虚空系统关闭。
只是……那一位的手段和做法，并不能导向纳西妲所希冀的结果。
“我来帮帮你吧，唔，谁让我乐于助人呢。”
——毕竟虚空万藏的前文明知识图书馆这个报酬，还是相当诱人的。
“嗯，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
纳西妲温柔的说道。
智慧的魔神却相信着命运么……
尘洛刚想说些什么，然而，一根金色的锁链突然从隔壁的草丛里飞出，猝不及防之间缠住了尘洛，从纳西妲的手中把他抢了过去。
毫无疑问，那是来自犹大的誓约的锁链。
——不知为何，尘洛总感觉这犹大的锁链今天缠的格外卖力。
“德丽莎，你来了？”
“哼，半夜发现你不在房间，就跟着犹大出来找你，没想到你又在外面沾花……”
银发的少女骄哼一声，这才从草丛中慢慢走出。
她本想看看这家伙在外面跟谁私会，然而，看到纳西妲的时候，德丽莎却是稍微一怔。
太像了——简直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样，除了头发末梢的颜色以及瞳孔的不同，她们两人简直宛如双胞胎姐妹一般的相似。
“你，你是……”
德丽莎有些吃惊的说道。
“你好，我是纳西妲。”
小小的草之神站起身来，她已经在海岛上见过德丽莎了，所以并没有像对方那般惊讶。
“好可爱！”
德丽莎不由得赞叹出声。
“……你是在夸自己吗？”
尘洛吐槽道，嗯，虽然，确实很可爱，两只都是。
德丽莎没有理会尘洛的吐槽，径直走到了纳西妲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纳西妲，你好，我是德丽莎，很高兴认识你。”
曾经，她还生活在蒙德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说法，提瓦特那么大，说不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会存在着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现在，她确实遇到了。
“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好，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咱们挤一挤还是可以睡下来的。”
德丽莎向着另一个自己发出了邀请。
纳西妲乖巧的点了点头，被德丽莎牵着一起向旅馆走去。
她本就打算与尘洛一行人稍微同行一段时间，直到尘洛当上教令院之主，所以并没有拒绝。
“……那我呢？”
被犹大缠着的尘洛一蹦一跳的追赶上去。
“你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