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小姐今天也想拯救米花町 第243章

作者:田中萝蜜欧

温妮特不想他出问题,连她这种外行人都能指手画脚、说上两句话的和气警官可不多见。她对他印象不错,因为他既有礼貌又有威信。

她扶着屋顶的装饰梁,指着水面说:“你们大家快看那个!”

趁着方才混乱的情况,温妮特将扑克牌丢出,继续履行泽木的计划。

把所有人卷入爆破中,便是他打算一口气丢出所有牌的关键,可惜的是,他原本预想中的仁科稔还活着。

白鸟看向漂浮的纸牌,说:“是从黑桃二到六的牌。”

“可恶,原来他是想一口气把我们全杀了!开什么玩笑!”

宍戸永明终于急了。

“但是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也会死的,现在根本找不到出口嘛。”

福特心生绝望地说。

“错了,有一个出口!”

“什么?”

“对啊,就是那个爆破的玻璃窗。”

柯南叫嚷,提点众人。

“对了,我们只要从那里反方向逃到海里就行了。”

小五郎恍然。

听到他的说法,仁科稔没有半点喜意,他悲观地说:“我不行!我不可能……”

“你先别那么早泄气啊!我会带你游出去的,放心。”

宍戸向仁科保证。

福特说要带着柯南游,但被柯南拒绝。“我自己一个人游,没有问题。”他说道,接着看向意识还不完全清醒的小兰。

毛利小五郎柔和地看着小兰,用普通却坚定的口吻对她说:“待会儿爸爸会带你游出去的,你可要多撑一会儿喔,小兰。”

小兰对着他点头,表达了信任。

白鸟也搀扶着面色痛苦的目暮,说要带他游出这里。造成目前糟糕状况的温妮特,没有为难他们的心思,她主动请缨,说要带头游出,为众人带路。她已经将这里的构造图记住,能保证在场人员的安全。

“那我们走吧。”

她说,然后吸一口气下潜。

虽然做好了帮衬他人的准备,但情况较她想象中的还要理想不少。由爆破开口离开建筑内部,能清晰看到水水晶位于上层的观览设施。温妮特领在最前,并向后继游过来的人递出援手。

她接过目暮,帮他排出口鼻中的积水。

紧接着,小五郎带着小兰上了岸。白鸟公主抱着小兰,把她放在条纹格的环状休息带上。

温妮特回头瞅了眼水面,没看到柯南浮上来,她认为以他的小肚量,看到白鸟一脸温柔抱着小兰绝对会吃醋,她还想看看他精彩的表情。

不过,现在的柯南没空在意这个。

最后被带上来的仁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宍戸连声呼唤仁科,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温妮特这下也理解了泽木公平打的注意,若是现在她借口以人工呼吸的名义来救治仁科,便能用“太迟了”之类的借口杀死他再蒙混过去,不过,温妮特小姐现在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漠然待在一旁,仁科的死活她可不在意。

她既不是英雄,也不是良善之辈。

白鸟见状,现在也只有身为警官的他出手才行。他赶赴仁科的身边,将他的后脑垫起,预备进行急救。

柯南垂着头,开始沉思。

海水涌入时,柯南认为犯人的主要目标是仁科,因为在所有人当中,只有他是旱鸭子,如今仁科在生死边缘,他以为凶手会假借人工呼吸的名义,对其进行加害。

但目前来看,也许凶手并没有特别针对仁科,甚至不知道他不会游泳这件事。

在游出设施前,柯南将浮于水面的纸牌收集了起来,里面缺少了黑桃A,如此看来,犯人一开始的设想中,是有他工藤新一一份的,如今这张纸牌,很可能还留在犯人的身上。

可是没有证据。

柯南心中苦恼。

缺少证据就对在场的人进行搜身,他们未必会配合,况且也有凶手已经将纸牌偷偷丢掉的可能性。小山内奈奈可能在凶手衣物上留下的荧光涂料,如今也被海水给洗净。

柯南犹豫,要不要借用小五郎的威望来执行这件事。

与此同时,温妮特也在烦恼:她是不是做的太天衣无缝了?

要是泽木这层皮不被戳穿,事后他失踪的事很可能成为把柄。

温妮特心中哀叹。干脆直接摊牌算了,就当替泽木了了心愿,况且小兰对她先前的推论其实半信半疑,温妮特觉得可以现场实践一下。

“真是遗憾啊,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你们可真是善良,将一个拖累给救活了。但是,一旦在这里放过他,我就是活着也睡不着觉啊!”

温妮特感慨着,右手伸入西装外套中,取出一团泡沫棉。

用力一抽,黑黢黢的物件出现在她的手中。

砰!

砰!

刚被救过来,还像鲸鱼似喷水的仁科,在温妮特接连两枪下,彻底没了救治的可能性。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为出名不择手段,冲着读者传达错误知识导向的家伙。”

温妮特接着泽木之口,讲出她对这类人的看法。

以前,她就买过错误的烹饪书,弄得她很不开心。

温妮特说不上对他们抱有恨意,但她在“除恶”方面一向随心所欲,尽管她不像琴酒一样会把无辜者卷进来,但是一旦被她讨厌,顺手清理也就是举手之劳。

刚做完人工呼吸的白鸟,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鹅蛋。

其他人也都懵了,不敢轻举妄动,脸上开始滴汗。与目暮待在一处的小五郎表情呆滞,而柯南则在犹豫要不要给他灌麻醉针——他再傻也猜到一切的凶手是泽木,然而以小学生的身体讲这些实在没有任何说服力。

只是面前的泽木公平手中有枪,而小五郎也算是重要战力,若是麻醉他,相当于自断臂膀。

“泽木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如你所见,难道你们还没有想通整件事吗?”

“哼,真正的凶手果然就是你!泽木先生!”

柯南躲到石柱后面,开始模仿着小五郎的声音讲话。

小五郎疑惑地指着自己,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这么想的时候——奇异的困意上涌——柯南最终还是发射了麻醉针。

歹徒有枪的情况下,叔叔也派不上太大用场,不如用推理来动摇对方。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沉睡的小五郎吗?”

温妮特故作惊讶,她清楚背后是柯南在搞鬼。不过,她对他的推理还是有点兴趣的——看他是否能还原原本的泽木的计划。

“没错,袭击我们这些人的并非是村上丈,而是我们面前的泽木公平先生。”

温妮特还未说话,目暮便着急地询问他。

“动机呢?他的动机是什么?”

尽管方才的行为已经证实泽木就是凶手,但袭击英理、阿笠博士和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仍旧令目暮感到困惑不解。

“我想,也许跟味觉障碍有关系吧。”

“味觉障碍……”

“你指的是判断不出食物跟饮料味道的那种病吗?”

宍戸追问。

“对,他就是得了这种所谓的味觉障碍。”

目暮闻言瞪大嘴巴。

“之所以会造成味觉障碍的原因,主要是由于精神上的压力或者头部外伤所导致的。”

“头部的外伤啊……”目暮迅速反应过来,“这么说来,奈奈小姐说她那一次的车祸,差点撞到的就是泽木先生了?这……等一下好不好,如果他真的有味觉障碍的话,那么奈奈小姐带来的那瓶酒,他就应该品尝不出来才对啊!”

目暮把话题带回原点。

常理来论,的确是这样,但经验之谈,通常超乎人的想象。

不过,将特制的香味与色泽刻在脑袋里,还是需要丰富且准确的记忆。从这个出发点来看,泽木确实是个单独领域的天才。

“其实他只是以酒香和酒的色泽,这两点来进行判断的。”

“会有这种事?”

目暮感觉到难以置信。

柯南不在意继续说:“泽木先生就是靠着他现在唯一剩下的视觉和嗅觉,在车祸后继续做酒保的工作。但是这根本违背了,他向来就强调必须要追求完美的审美观。所以说,泽木先生才会辞去酒保的工作,计划回到乡下的老家去,但是在这之前,他就得先报复包括奈奈小姐在内,这几个破坏他味觉的人。泽木先生,我想你当初一定很不甘心吧!从前你为了自己能够开一家餐厅,视如珍宝、收藏了好几年的名酒才会这样被你给打碎了的。”

“这么说的话,地板上的那个伤痕就是……可是毛利老弟啊,你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呢?”

“这是因为他刚才在厨房里品尝调味料的关系。”

柯南回忆当时,泽木在品酒之前,曾经到往过厨房。

“而且,他当时尝的调味料是辣椒粉,还是印度那里的辣椒粉。像他这种,每天需要用舌头工作的品酒人,舌头是他的生命,平常是不会接触辛辣的。当时柯南目睹了这一幕,虽然我并没有进行过验证,但我想现在的泽木先生,应该不会刻意否认这点。”

温妮特展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在她出场前,泽木就已经暴露出了一丝破绽。

只是这一点儿破绽不足以让他被当成凶手,在后续紧迫的案件频发中,工藤新一没来得及验证。

只是,若是个狡猾且顽固的犯罪分子,此时是断然不会承认这点的。

温妮特已经枪杀仁科的如今,否定既有事实没有任何意义,这的确是泽木同她亲口说的,味觉障碍宛若一道深切、剧痛的伤口,横亘在他的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点,才让泽木下定了复仇的决心。

“我的确是得了味觉障碍这个毛病,事情也的确如你所说。但倘若我没有主动站出来,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毫无根据的推断。”

她有把握,他根本没有证据。

柯南沉默一瞬间,然后说:“证据的话,应该还留在你的身上。虽然你丢出了二到六数字的扑克牌,但黑桃A其实还留在你的身上对吧?”

站在幕后的柯南将之前收集来的扑克牌丢出,散落一地。

“就是对应工藤新一的那张牌吧。”

温妮特不做辩解,她的确把牌留在了身上,因为她一开始就打算承认凶手的身份。

但她不觉得这是种失误,如果真要她来犯案,这张牌她是不可能随身携带的。

对付侦探的最好方法,其实就是做一个简单的加减,减少自身的嫌疑,增加其他人的嫌疑。

温妮特有着本能的直觉。

她听得出来柯南的言语并不是那么百分百确定,这种蹊跷得来的结论,其实是靠不住的,但是只要有一个苗头,所有人都会将目光投注在嫌疑者的身上,这也是心理层面断案的关键。

先有结论,再进行验证。

温妮特把怀中的纸牌抽出来,随手丢到小兰的身边。

“黑桃A!”

白鸟尖叫。

按照泽木的剧本,工藤新一应该是和毛利兰成双成对出现的,只是他预想不到,中间还有琴酒进行截胡。

“毛利先生,一切的确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但这只是从结论反推的结果,不是吗?”

温妮特的声音带有戏谑。

“假使我没有掏出枪支射击仁科,你便无法对我有任何定义。因为我在整个犯罪过程中,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对吧?”

话刚说到这里,柯南嗤笑一声。他否决道。

“你错了。只要犯下罪孽,就必定留有破绽,只是人们时常会被蒙蔽。在所有人中,只有你才有机会和时间杀害旭胜义先生,不是吗?”

温妮特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我杀我自己?

不过,这也难怪,是她蒙蔽的技术太好了。其实旭胜义在某个夜晚就已经寄了,否则泽木便难以借用他的名号来指使他的秘书做事。

旭胜义傲慢的行事态度,也是他秘书接纳指示的关键原因。

温妮特垂下眼帘,并没有戳穿这些,而是开口重复泽木曾经对她说的犯罪缘由。她心想,他一定想要亲口说出来,甚至独自进行过演练,来表达他的愤恨。

她竟有一丁点儿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