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小姐今天也想拯救米花町 第50章

作者:田中萝蜜欧

躺在沙发的温妮特有些不省人事,雪莉找了根饮品附带的吸管喂她,因为咸味,温妮特微微皱起眉头。

雪莉喂温妮特喝下盐水,又拉起她的胳膊撑起她,想把她带到床上去。

“比我想象中还要轻,谁知道她能一拳打晕一个壮汉呢?”

雪莉感觉到温妮特的不安分,她几乎要亲吻她的下巴。

“别闹……”雪莉嘟哝了句,旋即又懒得说了,“和醉鬼交流,太愚蠢了。”

“圣诞节……惊喜……”

“居然还想着这个。真是个傻姑娘,这种日子过不过根本就没差别,惊喜的话,还有比今天更大的惊喜吗?”

雪莉喃喃自语着,把温妮特丢到床上,再给她盖上毛毯。

微笑着看了一会儿温妮特的睡脸,雪莉把电灯关上,指间捏着一根用法语印着“爱情”的小火柴盒,把煤油灯点亮,读了一会儿书后,她掀开毛毯的一角,钻了进去。

隔日,雪莉是被吵醒的。

当她睁开眼,阁楼内已经变得亮堂堂的,只有她躺下的位置窗帘被拉上。她打着哈欠坐起身,发现毛毯以她为中心盖着,转头一看,瞧见温妮特聚精会神地为阁楼摆上圣诞节装饰,包装用的塑料袋弄得满地都是。

像橱柜边缘,还有餐桌等显眼的地方,她都摆放上许多不同形状的圣诞老人。

基督徒和圣诞老人……

雪莉稍微感觉怪异,还有一点让她在意的,昨晚醉成那样的温妮特,起的比她早,看上去也比她精神。

她瞅了眼阁楼原装的破旧钟表,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踩着有些宽大的拖鞋落地,雪莉悄声走到客厅,瞧见墙面布置了小小的雪中森林布景,白绿相间的松树,在温妮特的装饰下有些折皱。

毕竟凭她的视力很难分辨得出来。

“怎么样,雪莉!”温妮特拿着带天使光环的唱诗班人偶,走向她。

雪莉看到温妮特对布置圣诞夜兴致这么高昂,自然不好说丧气话,“挺不错的。”

在她看起来,温妮特就好像是跑过来寻求夸奖的白色狗狗。

“你好像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温妮特微微歪了下头。

“我一直都这样,”雪莉说,“和我相处就要习惯这种事。你该告诉我了,还有什么准备工作没做?”

通过交谈,她知晓温妮特没买圣诞树,而是用圣诞球和亮片装饰了个小盆栽。要是真的搬一株树回来,太显眼,她们也没有容纳它的院子。

零食非常丰富,牛轧糖、薄荷巧克力、考好的蛋糕胚、芬兰巧克力球、太妃糖、水果软糖。

雪莉惊了片刻,马上就反应过来,家里面有个极端的甜食份子,连冰箱里的橘子酱也得到了全新的包装。

“今天交给我来就好了。”温妮特说。

“重要的是,参与感。”雪莉把围裙给温妮特系上。

“呃……”温妮特缩着脖子,安静等待。

锅里的油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一阵烟雾。

“温妮特,有一件事,我希望你明确回答。”

“什么事?”

温妮特像害怕热着的油锅似的,双手紧巴巴握着把柄,雪莉以这种口吻开头,在她看来是件罕见事。

“你昨晚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温妮特手抖了一下。

“昨晚……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额,该不会又惹你生气了,我道歉,那时候我晕晕的……”

刚说到这儿,她忽然惊叫一声,雪莉从后面抱住了她。

“没有,”雪莉搂抱温妮特,“高兴还来不及。”

雪莉感觉到温妮特胸口扑通扑通地跳动,心满意足之后又返回餐桌上拼盘。

“喔,喔……这么一回事啊。”

锅里的香肠糊了温妮特也没有想起来,只是讲着没意义的话,试图遮盖自己的尴尬,和漫出的小心思。

雪莉把所有的窗帘拉上,点燃了温妮特买回来的蜡烛,放置在每个角落。

仿佛从氤氲的烛光中能瞧见昨晚温妮特红透的脸。

“还没好吗?”

雪莉走到温妮特跟前,温妮特正要转身,差一点撞了个满怀。

“啊,雪莉……已经好了。”

“你还弄了个烤箱回来?”雪莉听见提示声,才注意到。

“嗯,说了我要露一手!”温妮特戴着隔热手套,从烤箱里拿出枫糖饼。

“香是很香。我想,该不会甜过头吧?”

“我有斟酌用量。”温妮特摆好拼盘,又拿了一叠餐巾放在旁边,像是等待评委打分似的坐在对侧。

“嘛,当做早餐的话,甜饼确实很合适。”雪莉说,她瞧了眼餐具,“你还买了筷子回来,还是两双,你不用刀叉么,还是说你已经吃过了?”

“哼哼,这可难不倒我。”温妮特甩了一句,然后流畅地用筷子夹断一块糖饼送进嘴里。

“啊呀,果然以前有用过。”

“呃……”

“被猜中心思的表情。”

雪莉微笑着又夹了一块,送到温妮特嘴边。温妮特开始有点不明所以,扭捏了下,一口吞了下去。

用过餐后,温妮特又掏出一卷录影带。虽然电视机老旧,但功能搭载得很齐全。

看到温妮特把录影带装好,雪莉抱着热可可问:“什么电影?”

“应该是讲爱情的,老板跟我推荐的。”

“爱情片……不会太无聊了点?”

“呃,年轻的女孩不都爱看这个?”温妮特缩了缩双腿,按下遥控器。

“你爱看吗?”

温妮特摇摇头。

“我也没什么兴趣,嘛,如果是文艺到神经质的程度,我说不定会稍微欣赏下。”雪莉悠然说道,然后靠在温妮特的双膝之间,神情自然地闭上眼。

“雪莉,你……”

“反正屋子里很冷,这样不也挺好的?”

“但是……”

“嘘,电影开始了。”

温妮特缄口不语,她看电影几乎靠想象来复刻场景,以听声音为主。

雪莉打了个哈欠。

“与其说是爱情片,更像是家庭伦理剧吧?像是上了年纪的无聊女人热衷坐上一整天看的东西,你确定不是被耍了?”

“啊这。”

“一生收藏了五个戒指,可真是风流。”雪莉讽刺道。

电影讲了女性歌手的风流韵事,因为种种情况和初恋分开,每次对方都会送她一个戒指,但到最好却无缘再见,而女性歌手又有了好几次新的恋情,进而怀念的故事。

“你想学她吗?”雪莉又问。

“上帝教我们要忠贞。”

温妮特小姐信誓旦旦。

……

099 进击的雪莉

电影看到傍晚时分。

雪莉能感觉到两个人都不擅长娱乐活动,大抵是宅在室内的个性,如果她不主动讲话,温妮特就总闷头闷脑。

她估计,即使作为一个牧师,温妮特也只是习惯与人打交道、而不是乐于打交道。

“你啊,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做点什么呢?”

“我么,照顾花草?”

温妮特说话有些不确信。

放到上辈子还能看看动画、玩玩游戏,但居住在教会的这辈子与它们几乎无缘,对流行音乐的审美也转到了赞美歌上,非天主教徒,她却也爱听万福玛利亚,偶尔也有听弥赛亚之类的清唱剧。

“还有就是读书和锻炼吧。”

温妮特小姐觉得这是很健康的生活。

没有太值得细说的内容,她想,雪莉的生活一定也是枯燥无味。不是在学习,就是待在充满药品气味的实验室,对着刺鼻的气体打喷嚏,要是不时刻紧绷着神经,或许还有组织的人从旁敲打,拿粗鲁的事来威胁她。

九成九没有过过像样的节日,内心总是孤独凄凉。如果她再不细心一点,雪莉肯定会微微一笑,所有事就略过去了。

“太乏味了,”雪莉像看穿了温妮特的心思,“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会骑车出行,也会采购想要的时尚物品。”

温妮特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她的忙碌并没有停下来,晚餐是她最考究的准备,虽然她不清楚雪莉的生日,但觉得她肯定是在个寒冷的日子出生的。

因为总是无表情和冷笑。

她在烤出来的蛋糕上涂上红莓果酱,绘出一片红色玫瑰,又妆点了十来个草莓。又做了琳琅满目的食物,切好的火腿和抽象画似的色拉,以及一只在肚子里塞了香料的烤火鸡。

一早嗅到香味的雪莉,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如果温妮特有这样的手艺,对她料理的夸赞就很耐人寻味。

“温妮特,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谦虚和藏拙?简直像个顽固的东方人。”

雪莉帮忙摆盘,看着色香味具备的食物,她不由蹙眉,当温妮特准备完善后向她走来,又闻见一阵柠檬的清香。

在烤肉的边缘,还特地加上了柠檬片。雪莉拿了一个草莓放进口中。

“肉有点烤焦了……不是谦虚,在刀工和装饰上我还算擅长,味道就不好说了,修女总训斥我这点。”

“你该不会别有企图吧?总让我给你准备餐点。”

如果是料理苦手也就算了,明显温妮特很擅长做饭。雪莉又尝了口沙拉,她觉得,这里面应该有心意什么的。

“嗯,企图已经很明显了。”温妮特看向蛋糕。

雪莉也注意到了,“拿玫瑰画一个爱心,真是少女呢。”

雪莉觉得时间真是个磨人的东西,趁着温妮特没有防备、半夜三更刺激她、吻她很有趣,因为平时就那般容易羞涩了。

温妮特不知道雪莉在想什么,她嫌弃餐刀太钝,直接用匕首给火鸡进行了迅速解体。

总量对两个人来说太多,坐在烛光的下面,氛围有点像是人们常说的“烛光晚餐”,只不过并非刻意营造出来的浪漫气息。温妮特觉得,雪莉似乎不喜欢墨守成规的浪漫,就和她性格一般,只有出其不意能让她莞尔一笑。

但被出其不意的人,却总是她自己。

譬如,刚才雪莉将她嘴角的奶油吃掉,似乎正在拿调戏她当做乐趣。

温妮特小姐觉得这不是个好习惯,但又拿雪莉无可奈何。在那些惹人羞怯的事情上,雪莉总显得自然、无所顾忌,仿佛“打破常规”对她来说才是常规,俗世的观念完全无法束缚到她一样,仿佛她的背后有一双自由自在的双翼。

一而再,再而三,次数变多总有习惯的时候。当雪莉靠在她的怀中,她的身体也不像雕塑那般紧绷。她会轻轻触碰雪莉的发丝,露出柔和的表情。她记得,每当季节变换,红叶、落雪、蝉鸣、池塘里的荷花绽开,坐在院落里的她就会露出相似的表情。然而一方是短暂的,另一方却是长久,并想让其变作永远。

当温妮特想要进一步轻抚。雪莉反身把按住温妮特的手腕,她身子一抖,衣领露出白里透青的肌肤。雪莉就好像要悄声耳语般,在温妮特耳边吹了口气。

温妮特一个激灵,身体抖动,颈部一甩一甩,但她被雪莉压住,动弹不得。

柔嫩的胳膊宛若一条锁链压着温妮特的锁骨。紧接着,那双清冷的晶蓝眼眸由上而下俯视着她。雪莉半推半就,双手撑着布面,把她的视野全部占据。

她的身体感受到切肤的震撼,如同被瀑布冲击一样,体会到了短暂的、激情的爆发。

但只是短短的瞬间。

她知道,雪莉虽然从不按常理出牌,但却不会做有悖于原则的事情。她见过很多那样的人,他们的态度越是随便,对准则的要求就越病态。

“你知道吗?你的动作简直就在引诱我。”雪莉用手指滑动温妮特的侧颊,面颊上挂着侵略的笑容。

“我有琢磨分寸。”

“我也是,不然你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