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衣
“阿尔丹姐就在前面,训练员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被自己队伍里的马娘拽扯着,西崎龙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唤声,而麦昆却坚持拉着训练员的手臂前往泥地跑道。
“泥地短距离比赛实在是太乱来了!”
目白阿尔丹作为目白一族的长女,外加病弱的光环被众多赛马娘所熟知,因而报名泥地赛道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不切实际、不可理喻,大家都这么想,麦昆也这么想。
所以就立刻拽扯自己的训练员试图抵达阿尔丹的身边劝诫。
“以阿尔丹姐那样的身体去跑需要更多力量的泥地,还是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浑身解数不留余地争夺第一的短距离,怎么可能赢嘛!”
然只要有训练员愿意签下阿尔丹,上面这种荒唐而可怕的场面就不会出现!麦昆说什么都必须阻止阿尔丹。
这时西崎龙忍不住叫唤开来。
“于其让我去签下你姐姐,难道不应该让那样病弱的家伙直接放弃不切实际的梦想吗?
纵使我顺着你的意愿签下她,目白阿尔丹那样的身体无论怎么想最终都还是会在赛场上出现意外,到时候不仅是训练员的我挂不住,学园和你们目白家的名声也会出大问题吧。”
“这个……”
麦昆的声音变得迟疑起来,而冲野T就找准机会将自己的手臂从少女的掌心间抽出,再稍稍梳理散乱的翘发和外套、面色沉重而严肃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会去签下她的!我无法对那孩子的赛场人生负责,若无法对担当马娘的生命负责还要强行签下合同,让那副样子在赛场上暴走到最后殒命,作为训练员完全是失职的!我怎么可能允许。”
“但是,阿尔丹姐她——”
听闻自己训练员的抗议,目白麦昆想要进行争论,但冲野T就立即垂下头去双手重重搭在少女的肩膀上沉声。
“铃鹿的天皇赏你忘了吗?!”
“——!”
麦昆突然沉默下,就别开了自己的目光。
余留冲野T同样错开视线略显烦躁的抓了抓的头发。
“我啊……只希望赛马娘们能以自己喜欢的形式在赛场上绽放出自我的光彩,那样就足够了,若你们有能力和信念能够去追逐梦想,我肯定会全力支持,现在也将铃鹿送去了国外的赛事,但是目白阿尔丹的情况比使用大逃的铃鹿还要危险,那样的身体就根本不该去赛跑!
不仅是我,其他的训练员也不会想着签下她的!
若你真的为自己的姐姐着想,要说服的就不是我,而是她。”
言罢,冲野T就叹息一声,从麦昆的身边离开,
余留紫发少女只手拽握拳头,奋力抿住了唇瓣。
正因为深爱着那样的姐姐,纵使会有失落殒命的危险,身为妹妹、身为赛马娘,才想要去扶持那遥远不可及的梦想。
正因为同为赛马娘,才能理解想要去往终点的执着。
赛马的执着、赛马的伤病、赛马的不屈。
每一人都是在雨幕中等待盛放的红莲花,人们却不相信其中羸弱的一株有盛开的可能,便质疑和舍弃。
那么,那个人又是为了什么……
而作为赛马娘降生,又坚持到现在还在努力的呢。
麦昆想要尊重姐姐的信念和觉悟,现在看来却无能为力。
……
同时,比起眼不见为净,其实也有训练员持着让目白阿尔丹尝试看看最后彻底认清楚现实的想法、亦对那目白之名怀抱寄托的思慕想要率先登足碰碰运气,指不定能真的成为赛马的一种赌博。
露世侧过视野瞧去赛道,那蓝发少女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了一位女性,正面色严肃和阿尔丹对话交流了起来。
——
第十二章 无法放下不管
——
露世不自觉凑过去阿尔丹和那位训练员的附近,就听闻她们正如自己所想亦是在讨论选拔赛的问题。
“欸……?你想要发掘我吗?”
目白阿尔丹对眼前的训练员露出惊异的表情。
“希望你能答应。”
那位训练员以真诚的态度言说,对方的样子在露世的记忆中并没有印象,大概也是这中央特雷森里精英训练员的一人。
“说到底只要有人能够成为你的担当训练员,你就没必要再冒着风险参加这种乱来的选拔赛了,在自己并不能胜出的泥地上奔跑根本不合理,和我签下暂时的合同去挑战真正你应该前往的草地中距离出道战,而目白阿尔丹到底适不适合成为赛马娘,也应该在自己能够合理发挥全部的领地进行测试、不是吗?”
于情于理,这都是没有必要拒绝十分合理而美好的提案。
理所当然,目白阿尔丹只手抵在口唇边轻笑出来。
“呵呵、谢谢您。我十分荣幸。”
“噢,这个答复,看来阿尔丹小姐你是愿意了?”
——
不是这样的。
露世半眯起眼,这乍听上去非常友好的交谈,但这位训练员的话语从根本性上就踩在了目白阿尔丹的坏区之中。
那位少女根本不需要温和与关切的嘘寒问暖,也不应该持着对她参加赛事的抉择去进行否定,担忧她是否能做到?训练员需要做的只是看着她然后承认阿尔丹所进行的全部,而不该以玻璃易碎品的出发点,去否决她在自己抉择的赛道上奔跑的可能,转而走向她人的呵护的便车间,抵达理所应该的合理,理所应当的草地赛事。
(冒着风险。)
(并不能胜出的泥地。)
不应该以病患和适应性这些额外的因素去看待她,而是看着正在奔跑中的目白,见证那样的姿态,好好看着名为目白阿尔丹的赛马娘,再决定是否要触及那份色彩。
尚未见证色彩的盛放,就以轻声的关切前来哀叹残酷。
这样一来,就和过去萦绕在少女身边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怜惜,可怜那玻璃般的身影。
如此这般,阿尔丹的表情就显得愁眉苦脸的干笑。
“但是——十分抱歉、请容我拒绝。”
言罢,蓝发少女就对着眼前的训练员深深鞠了一躬,余留后者难以置信的神态。
“为、为什么?!”
“啊啊、请您千万不要误会。
我拒绝训练员的原因并不是出在您的身上。
训练员小姐确实是做出了对于我而言温柔而贤明的邀请。
你的话语是正确的。
只是……无论是什么人现在来找我搭话,我同样都会拒绝的,能否请您稍微等一下,在看过我近期的参赛之后再做决定呢?”
以能力来进行判断,只需要这样便可。
“我还尚未向您展示过我作为赛马娘的实力,我可不能就这样草率地接受您地邀请呀。”
话语中都是敬语的称呼,脸上也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但是,却是给人一种淡淡的疏远感觉。
“可是,你要参加的比赛——”
“那么训练员小姐,请容我失礼反过来问问您。”
阿尔丹沉声,再娓娓道来。
“所谓比赛,难道每次都是按照事先预定的计划顺利进行的东西吗?
应该有过赛程不合的事情吧?也应该有过天气骤变的时候吧?或者会突然发生身体不适,说不定就被挤到不擅长的跑道上,当这种种假设的状况发生了的时候……”
“那些都是能用学习和努力来弥补的小事,和草地马娘强行去跑泥地可不一样!”
“难道——这能成为,不去向着胜利奔跑的理由吗?”
面对训练员的质疑,目白阿尔丹只是含着微笑。
“当然我也能理解,有些事情是不可能跨越过去的。
但同时,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旦双腿记住了仅仅一次的退缩。
在日后比赛上决定胜负的一瞬间,同样会对前进产生犹豫。”
言罢,目白阿尔丹摇了摇头、只手在心口前紧握。
“我想要取胜,赌上自己的全部和其他闪耀的群星,荣誉的赛马娘们进行竞逐,因而如果不在这里以自己的力量去努力,去奋起并顽强抵抗的话,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那些人站在同一个地方、注视同样的景色,并夺得终点的荣光呢呢?”
言语间,少女便忆起那只可远观、却从未邂逅的那赛场上的雷鸣,永远将所有人远远甩开的大逃赛马娘。
坚韧和怀有强烈信念的脚步、在所有人的赞颂下满溢荣光。
(如果、想抵达那个地方的话——)
我必须以自己的力量战斗再被发掘,而不是依靠她人怜惜的发掘略过选拔赛的流程。
“请您理解。”
——
“……”
露世在周边暗自听着这一切,就稍稍拉低了额前的帽檐。
目白阿尔丹,已经是足够优秀的赛马娘了。
是怀有荣光的决斗者,憧憬着终点,哪怕自身命运坎坷亦将粉身碎骨,也绝不动摇的真正强大的内心。
不因怜惜和关切而柔和,始终磨砺自身越发锋利。
和数日前持着那份训练清单时一样,少女又一次说不出来话,张望天边呼出一口浊气。
那追逐在自己之后的,如山一般沉重的觉悟。
玻璃般的易碎,却又以倾尽全部的决死之心铸造最后荣光。
大概……露世心底里产生了一种自己也难以言说的思绪吧。
(但是,我或许是想见证的。)
我也想看,她心中的火种是否能铸造出来真正的奇迹。
少女不由得拧了拧额前的发丝,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沉吟着打开了自己系统内的道具商店。
阿尔丹的适应性对这次的选拔赛虽然完全是绝望性的,但若是露世想做的话,只是这种级别的赛事却并非没有婉转的余地。
(问题是……)
少女猩红的眼瞳盯着屏幕内的商店点数、半眯起眼。
本来她自己就已经自顾不暇的开始病重需要加急凑够万能药的需求了,若再考虑御守和药物以外的道具……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关注一位不过几面之缘的赛马娘到这种地步。
若是按照以往决定下来的方针,少女早该考虑让自己变得更强的办法,而不是看着一位赛马娘做出选择,那与自己何干?赛马娘们本就是持着决心在赛场上自生自灭,自己亦同、不断更新再磨砺,能否在残酷的赛马世界战斗下去全看赛马们的能力和信念,谁也没有去帮助谁的必要,因为都是持剑善战的勇士,彼此间能够被允许交流的余裕除了日常的寒暄嬉戏外,就是赛场上拼劲自我全部的浑身解数的斗志,除此之外的感伤,不过是让下一次抵达赛场的自己变得更强的磨刀石罢了。
零衣的话,只是这样生存下去不就足够了吗?为了胜利和荣光,虽然不至于人际关系全无交流,却也保持克制感。
既然早就决定了自己的存在意义,为何现在又在考虑跳脱出这份意义,被其他的事物所吸引?
大概……是那玻璃一般的少女,之其决心和信念,露世或许是能理解,亦开始了祝福和祈愿。
回过神来的此刻已然无法挪开视线。
无法放下不管。
和其他健康的赛马不同,这是第一位以惨烈的形象与决意出现在露世眼前的马娘,与帝王和爱慕织姬都不一样。
“嘛……算了。”
白发少女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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